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手盖上她的眼,温柔如絮的声音似轻柔的柳叶拂过清碧的水面,圈圈萦绕。
她摆开那手,侧身揪着他的背心,爬到他胸膛上,对上那双黑亮的眼眸。
“韩……”
他托过她的小脑袋,摁进怀里,似乎是想阻止什么,却先无奈地叹息出声。
“韩,韩……”她抓着他的背心带子搔一搔。
“睡觉……”
他索性关上了灯。
她硬是钻出他的大掌,小脸欺到了他面前,四目紧接,近如咫尺。
“小乖……”
“韩,亡、羊、补、牢。”
他目光一闪,没有开口。
她扒着他的脸,又说了一遍成语,他还是没反应,她便接着说,一遍接一遍,就像窗外停不下的雨,点滴之间,润湿了一片广阔天地。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她高兴地嘬了他俊脸一下,又睡了过去,良心安了,再没做噩梦。
他看着窗外摇曳的乱影,眉峰慢慢拧起。
这就是亲情血缘?
他不懂,也不想懂。
他厌恶这种感觉,就像烧烂掉的铁锅上那块锈黑油泞的疤,恶心刻在灵魂深处,早就无从宽恕。
只因,她是他的宝贝,太阳、月亮、彩虹、流星,只要她要,他就会为她寻来。
……
“你暂时就住在这里。”
“谢谢您,豹哥。我……我知道以前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以后还请豹哥多多指教,水瑶一定悉心听教。”
姜水瑶浑身湿透,紧紧抱着双臂,形容狼狈凄惨,睁着红透的眼对着阿豹躬身行礼。
阿豹眉心一皱,虚扶了一把,冷声道,“组里的规矩,你很清楚,自己好自为知。今时不同往日,韩哥的身份也不是当年一个堂主。要是你再玩什么花样耍什么手段,就算是大小姐也救不了你。”
这话里意思一针见血,绝对警告。娃娃得韩希宸宠爱护短,那也是在没有犯上组织任何原则性的错误,诸如背叛组织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刑之内。而她姜水瑶之前与叛徒刘健明的烂事,已经促及到这个底线,若非没有直接证据,又是娃娃的生母,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豹哥,我明白的。”
阿豹看了眼女人低眉顺眼的样子,夹着眉心离开了。
房门一关,姜水瑶刚刚还一片黯然低下的目光,瞬即光芒大盛。
伸手抚过每一件都绝对是百年古董的紫檀木家俱,她唇角的笑意,愈加张扬。
……
清晨,娃娃又吃上了丁女士和张生一起研究出来的美味香粥,吃得不亦乐乎。
韩希宸看了看,丁女士笑说爸爸跟宝宝吃一样的饭,也可以增近亲子感情,遂给他盛了一碗。
刚摆下,许继欢的嚷嚷声就传来了,这等好处他当然不能落下了。
“鸡冠大流氓,不、给、吃!”
“小坏蛋,大爷我偏要吃,就要吃,这一大锅呢,我现在就给你吃光光。”
“流氓流氓,土匪——”
叫声迭起,大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劲儿。
许继欢一边喝着粥,一边绕着娃娃装模作样地逗弄,娃娃抓起椅子边上装饰用的彩色小木头就砸了个鸡飞狗叫。
“我说,阿细,你这老师什么不好教,怎么把骂人的话给她教得这么清楚顺溜儿。”
阿细无辜地耸肩,“欢哥,我根本就没教这些。这都是大小姐无师自通的!”
“去你的,胡扯!”
“啊啊,欢哥,手下留情啊!”
“你叫小混蛋给我留点儿口德啊!”
很明显,许继欢不敢对娃娃动刀子,借口拿阿细出气了。
两人追打出了大门,就撞上一人,发出一声娇弱的低叫声,这一看两人同时息了声,就了脸色。
姜水瑶忙退了几步,垂首给给两人道歉。
韩希宸眉峰一压,折了报纸,走了出来。
姜水瑶立即上前,却又打住步子,捂着鼻子求道,“韩哥,我……只是想看看宝宝,昨晚雨大雷急的,她……睡得还好吧?”
韩希宸没有回她的话,目光扫过她全身,很普通的衣着,没有化妆,朴素得完全不像她一惯的形象,淡声道,“你现在有病,不能接近她。”
“是,我知道,我会离得远远的,只是……看看。那等我病好了……”
“到时候再说,没我的允许,不准到大宅来。”
“……好,我……我不来。哈欠……”目光还是直往后拐,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韩希宸眉间闪过不耐,“你可以走了。”
姜水瑶欲言又止,小弟们上前挡住她,拖着她离开了。
回到餐厅,丁女士和张生立即收回一副探听状。目光移向餐椅上的小家伙,一触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她立即埋下头,用力勺粥,吃得一脸花乌。
上前拿起一块湿巾,拭过那张小嘴,柔声道,“小乖,凡事不可只看表面。”
什么意思?
他让那女人进了总坛,却不让她接近大宅,还是不信任那女人。
是不是做大哥的,疑心都比较重呢?
管他的,不见就不见,她也没想过真要跟那个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只是不想有人再因为自己受伤或生病。
……
然而,对于姜水瑶来说,上帝已经打开一扇新的大门,凭什么要放弃这大好机会。
“……他现在根本不让我接近孩子,我知道,我会想办法。我能进了这总坛,一个大宅罢了。哼!对了,你说你在这里有安插人手,什么时候才跟我联络上,暗号是……我知道了。你确定这条线不会被他们的信息技术部监听到?他们这里的戒备比我想像的……”
恰时,一个敲门声传来,吓得她急忙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枕头下,去开门。
来人让她一愣,瞬即挽出笑来,“张叔,您这是……”
张生将手中的碗抬了抬,说,“你身上的枪伤没好全,感冒更拖不得,女儿家要注意。我煎了副药,你先喝了再休息。”
“张叔,您还是跟以前一样。”算是这个大宅里,最有人性,却也是最善良愚蠢的人。
姜水瑶感激地接过碗,大口喝下去,却差点儿吐出来,真是苦得要命啊!可眼下情势,她也只能呛着泪强吞下去。
“良药苦口。”张生看她脸色也知道依她的脾气,以前就看一眼是绝对不会喝的,现在也许真是经一事长一智,遂又递上一物,“这有蜜饯,去去……”
姜水瑶根本不等张生把话说完,抢过蜜饯塞进了嘴里,猛嚼几口才松开了眉,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说,“谢谢你,张叔,您还是这么好。这药喝了我明天就能好了吧?我好想看看宝宝,她最近是不是又长胖了,她喜欢……”
本来送了药就要离开,但看女子对孩子的事如此殷切期盼的模样,张生不忍拂意,便多聊了几句。
女子喝了热药,很快药性上来,熏得脸颊红润如桃,汗湿香额,再配上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张叔,你说我穿这样,韩哥会喜欢吗?我看他最喜欢穿黑色一套。可是我是夏天系的气质,穿黑色太熏人了。好不容易今天看到这套,你说,好看吗?韩哥他会不会喜欢啊?
韩希宸的喜好,从来没人能摸得清。然,他很清楚,不管她穿成什么样,内里其实都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虚荣、骄傲、倔犟、不服输,更渴望爱。难得见她素面朝天,在他看来,也极是好看的,就像……他故乡江南的一岸烟笼水抹的丹青画,清丽婉约,又不失艳冶风情。
“张叔,张叔,”一双葱白的小手在眼前晃,“你怎么了?”
张生倏然回神,不由双靥赦然,急忙掩饰性地别开眼,避过这一幅充满诱惑性的罪色绮景,便收了碗要离开。
姜水瑶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美目一转,心中了然。
恰时,阿细寻人的声音传来,找到了这方,拉着张生急道,“张叔,问题大条了。如果你不帮我,我一定会被豹哥给劈死的!”
由于阿豹之前受伤颇多不便,接待各地堂主的事,阿细就帮哥哥承担了一些琐碎的工作,最近也没多少时间陪娃娃了。
“什么事,先别急,慢慢说。”
“还是怪那些人笨手笨脚,把弟子用具送到湖边别墅去了。我好不容易给拦下来,又发现他们给堂主们配置的用品项出了问题,把几个有特殊要求和癖好的堂主用品给弄混了,根本没有细分出来。你知道,那位代替韩哥执掌圣域堂口的黑老大,有多恐怖……他跟韩哥一样,有洁癖,而且严重得不得了。这两天,已经有两个伺候的小弟被折了手脚躺下了……”
说到底还是突然回总坛的大人物太多,而往年负责组织安排这些事的精英人手被调去处理娃娃的抓周宴,新补上的人不熟悉情况,一时惶恐就出了差错。
“那个……我可以帮忙吗?”姜水瑶立即插话,面上却有些腼腆,“以前我在花间也常帮钱姨打理帐本,管理姐妹们的用度器物。这些,豹哥也清楚……”
说到这,姜水瑶心头也不禁有些得意。多亏她当年嘴甜巴结好了钱姨,跟着学了很多持物理财的本领,当初想日后从良也能抓紧家里的经济命脉,安心过好下半辈子,没想到很快就从中受益菲浅。
……
这晚,大宅宴请了几位韩希宸点名的堂主。
席间除港城四大区的堂主外,便是那位让众接待小弟们闻风丧胆的黑老大。
几杯黄汤下肚,刚刚大肆谈着一堆打打杀杀话题的男人们,便转了目标,瞅上了正坐在餐椅里的娃娃。
今晚娃娃自然是盛装出场,穿着一身粉红色绸缎裙,式样是时下正当流行的六七十年代英伦女名星赫本的缩小版,严思薇给她打扮的,还特别戴上了一顶小假发,宛如著名小童星秀兰邓波儿,可爱得令人忍俊不禁!
不过,为什么要让她戴金色假发啊!
娃娃甩着小脑袋,不时拿手去搔搔颊边的金色小卷发。
其实,她很传统,很保守,更喜欢黑发呢。
“韩希宸,我听说你自打养了这只小怪兽,连女人都不碰了,是真是假?”这浑厚如钟的声音一出,顿时惹得满桌大笑。
说话的正是圣城堂主黑枭,他是生于俄亚边境上的混血儿,虎背雄腰、高鼻深颧,典型的欧美型男,离俊美稍远,然在这一群人中,绝对是气压全场的一号人物。
比起四大区的叔伯,黑枭和许继欢算是真正跟韩希宸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虽远守圣域,但在黑龙组的地位非比寻常。
那一双深邃炯亮的茶色眸子直直盯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