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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星月,亲手托起她的整个世界。
这一刻,这副身躯绷得笔直,仿佛张满的弓,这双大手撕开她最后的防卫……
“韩,韩……”
刺痛惊得她几乎要失去呼吸,她慌了,乱了,伸手去抚那张熟悉的俊脸,一迳摇着头,泣不成声。
可这样的酷刑,没有结束,执念仍一意孤行。
“痛,好痛……”
“韩,韩……”
“我怕,小乖怕……”
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细小的指用力撑在他强压下的胸膛上,最后已经耐不住那股窒人的压力,左手突然抵在他的脸上,半截小指正好压在他眼底。
那一瞬间,一声尖细稚嫩的叫声,从记忆的深闸中冲出。
韩希宸——
她闭着眼,咬着唇,脸色已经一片苍白。那汗湿的小脸渐渐和记忆中那张圆润可爱的婴儿小脸重合,罪恶感一下掠住了他的心。
他已经感觉到她的放松,不,或者是放弃,却迟迟不动了。
他曾发过誓,再不让她偿到那样的痛,她还那么小,那么小,只要稍一用力,就没了。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老天,他疯了,他在干什么?!
他突然抽离了身,放开了手,猛地退离背脊一下抵上冰冷的金属床栏时,惊得他浑身一震。
她抹着眼角,嘤嘤哭出了声,“韩,韩,我不是……不是要放弃……可是,我好怕,好怕……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不知道……”
她知道他骂的没错,五十年的承诺,是她亲口许下的,她怎么可以转眼就当了逃兵?!
她不想的啊,从听到姜水瑶说出那些话,她心里反反复复地排斥着那些事实,她不想承认,不愿相信,她只想逃开。
那么多朝夕相处,日夜共枕,那么多缠绵情爱,厮磨不舍,教她怎么放得下,她根本不想放下,放不下啊!
可是,看着张生那样躺在床上,无知无觉,就像已经不在了。她就好害怕,好害怕……
她开始惧怕曾经的好运重生,她以为这是上天赐予她的幸福,让她的灵魂得到了救赎,不用再永浸复仇的深渊,她以为已经找到重生的意义,她以为幸福已经被握在手心。
怎么料到命运又跟她开了玩笑,在她和幸福之间,划下那么长、那么深的一道鸿沟,教她如何跨越?
是不是,她已经够幸福了,所以老天才会降下这个警示,告戒她不要太贪心?
即使成不了爱人,做亲人,他们也可以相守一生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当他用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她时,不管是高兴,还是愤怒,她都拨不开了,她只是尝试了两日的陌然相对,都要受不了了,以后怎么办?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心底里的不愿放弃,不知廉耻,违背人伦道德的良知,已经被老天洞悉,才会降下灾难,姜水瑶从头到尾要害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爸爸,可爸爸却为了保护她变成了植物人。
她还要一意孤行地走下去吗?
她觉得自己真的太自私,太不孝,一直以来好像只想到自己。
“我不知道,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若不是老天的惩罚,所有的沙坑里都没有那么大块石头,为什么爸爸抱着她滚下去的那个沙坑就突然多了那么大一块石头呢?还偏偏就击中了爸爸的头,造成那么重的伤?
如果她不是神奇地重生了,也许她就不会那么信奉上帝和神砥。
可是她赌不起,她不敢,她不知道是不是再坚持下去,还会有更多于她更亲密的人会受到天罚?她害怕再看到自己爱的人,因为自己而流血牺牲,她觉得自己根本承担不了那后果……
……
女孩无助的嘤嘤泣叙,慢慢拉回了男人的神思。
他微眯的眼眸,看着那只蜷起抹着眼角的半截小指,激烈砰动的心仿佛也慢慢蜷缩回来,柔软一片。
他捏了捏拳头,突然翻身下床离开了。
她揉眼的动作一僵,看到床上没了人,又听到门响,一下来了力气坐起身,唤了一声,“韩?”
她僵在那里,夜风拂过身无寸缕的身子,冷得一下就忘了呼吸。
他走了!
半晌,房间里静得出奇,她从来没觉得这房子太大,太空洞,自己渺小得可怜。
她一下倒回床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却不知男人端了一盆湿热的消毒水来,给她擦洗刚才粗鲁之下弄伤的蜜口。看到女孩仿佛睡着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擦过纤细美丽的小身子,这副他熟悉了十几年的身子,在他眼里似乎总是那么小,那么小,小得……让他又爱又恨,根本忍不下心去伤害半分。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他只知道不让在意的人受伤疼痛流血,能过得自由无忧,舒适富足。
可惜,她还太小,很多事她都不懂,或者还是一知半解。
年轻的时候,喜欢许下承诺,而多年之后,却知道做得到的根本不需要任何承诺。
她还不懂,她把情和爱想得那么简单,简单得美丽,也简单得那么脆弱。
掌心帖过额头,温度让他蹙起了眉。
擦洗完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还是合衣躺在了一旁,却是不出所料,三个小时后,小姑娘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睡梦中,一边哭,一边反复唤着他和张生。
他只能叫了组里近年新配的西医师,给小姑娘打了一针退烧药,才渐渐安静下来。
她突然睁眼,长长的睫毛湿润润的,看着他,像求生的小鹿,可怜兮兮,“韩?”
“我在。”
他握住她断指的小手,揉在掌心,轻轻一叹。
她似乎终于觉得安心了,又闭上眼睡着了,温度也慢慢退了下去。
他吻吻她湿冷的额头,低喃,“小乖,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回答他的,仍是带着浅浅奶香的呼吸,一点一点,撩过他的胸口,十年如一。
……
“优,我听我爸说,你这回可在日本大出风头了。快快,讲讲你是怎么把稻川会的少主给迷上了又甩掉的?”
走在海景公园里,脚下踩着软软的细沙,手上拿着刚开的椰子吮着甜美的汁。
刑小莱一脸兴味,迫不及待地将话题直捣黄龙。
小优意兴阑珊,“什么迷不迷的。我只是不小心被绑走,恰巧被人家救了。人家认得我是黑龙组大小姐,为免两帮再起误会,便以礼相待。为了我和韩未来的安全着想,我就当了一回和平的使者,多方沟通交流,寻访查探,澄清两帮误会咯。”
“啧啧,还说没什么。都寻访查探了,多半是查到人家少主的香闺,一不小心……”
“你要死啦,胡说八道什么。”
小优攘了好友一把,菜菜笑得更奸诈。
“哟哟,被人家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刑小莱,你皮痒了是不是?!”
小优佯似大怒,将手上的椰子扔给随行的光虎兄弟,竖起二指禅搔了上去。两姑娘在小道上嘻嘻哈哈地追打起来,同寻常女孩也没两样,谁也想像不到其中那个尤为漂亮的小家伙在几天前,曾令东亚最大帮派的大佬吃尽了苦头,现在还龟缩不出。
“哼,光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啊!我可没忘,之前某人也……”
小优眸光一转,刑小莱的笑容渐渐褪去,哼道,“别哪壶不开又提哪壶。”
“菜菜……”小优收回了一脸的嘻笑,追上好友的脚步。
两人这一前一后,突然又安静地什么也没说。
倒是让跟在一旁光虎兄弟很奇怪,心说,现在这小姑娘的心思真是奇怪啊,前一秒还闹得那么欢畅,怎么下一秒就一百八十度大变相呢?!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刑小莱停下了脚步,跳上了一块深粟色的岸边大岩石,张臂大声说,“小优,我决定了,我要出国留学,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听学姐说,好多国外的人,从十几岁开始就游走世界各地,求学,打工,看从来没见过的风景,认识各种各样的人,经历更多的事。”
小优没想到,好友突然做出这么大的决定,有些愕然,“菜菜,你……受什么刺激了?”
刑小菜却回过头,朝她一笑,海风拂乱了她一头的短发,笑容里有种肆意的洒脱随性,跳回她面前说,“小优,你被你家韩韩和帅哥叔叔们保护得太好了。虽然你能力强,又聪明,可是说到独立生活的意志,还是差远了。”
这倒是没说错,她知道,不管自己在前面冲得再快,再猛,在大家面前多么风光耀眼,若没有韩希宸做后盾,没有许继欢和光虎兄弟他们的爱护,还有张生爸爸总是等在屋里给她疗伤,她哪有勇气出去乘风破浪?!
她是有一群似乎永远都屹立不倒的后援队,她才有那么足的信心。她从没想过,若哪一天,这些都没有,靠她自己,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真的没想过,有一天,要远离这个后援团。
“菜菜,你爸答应让你一个人出去留学了?你才十三岁,未成年唉!”
“哧,亏你还生在咱们这个东方之珠国际化大都市,人家七八岁的小鬼都敢出去。咱还学过女子防身术,怕什么。”
“哦,那……你真舍得你那个小叔?”
刑小莱豁达的面容还是微微变了一变,但随即就平覆道,“学姐说,有舍,才有得。我才十三岁,现在就决定一生的情感,太早了点儿。也许,那只是错觉。也许,我出去走一走,就会想通了,就会发现许多我以前看不到的事实……总之,我不想让自己困死在这里。要发生什么了,害他背上个猥亵未成年少女的罪,会毁了他一生的。”
港城这边的未成年保护法同欧美类似,就算当事人不告发,若被第三者知道,定然逃不脱被严重惩处的结果。大陆人或许会觉得很奇怪,经常看到欧美政要嫖啊鸡啊新闻,但涉及到未成年人的话,绝对是直接下马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在许多影视剧里也看出就是名流也很惧怕这种事被人揭发。这也侧面显示,这些地方和普通人的价值观里,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是多么重视,并在很大一部分的社会意识里形成了绝对不可逾越的道德底线。
小优想不到好友竟然有如此成熟豁达的一面,比起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真是强太多了。也许,少了母亲在身边的孩子,会变得比较独立自主,个性强,偏男性化。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