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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结束了,好吗?流苏,一切都结束了,我祝你和宋孝德幸福,结婚的时候我会包一份海大的红包,可以了吗?”
谢传云手舞足蹈地说着、比划着,极尽兴奋,大概唯有如此他才能掩饰他真正的情绪。
“没有婚礼,昨晚我已经在电话里跟宋孝德说清楚了。我心里的这道口子是因为你而受伤,也只有你能补上。”
“哈!”谢传云不屑地吐着粗气,“只要给你时间,这道伤口一定会好的,没有我也可以好的。”他作势看看手表,作势很忙的样子,“我要去‘一棵树’了,我很忙。”
“那你好了吗?”
她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角,“我们分开的这几年,你频频换女友,看上去你的情感世界无比丰富多彩,那么你的伤口愈合了吗?”
“好了好了,我全都好了,所以你也会像我这样,会好的。”他掰开她的手,急着走开。
“你好了?那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中央那棵树上刻字?”
她死活不肯松开手,谢传云又是一怔,用尽全力想要把她的手松开,然后逃之夭夭。一个女人一旦倔强起来,可比男人顽固多了。
“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从‘流苏,回来吧’到‘我们在一起’,再到‘愿你幸福’,我都看到了。”
是阿哭最早发现的,这个傈僳族的女孩对植物的热衷与仔细远高于他们这些城里人。昨天晚上几乎就是她放下宋孝德的电话后,阿哭就跟着谢家老大回来了,两个久别重逢的女孩凑在一块小小声地嘀咕着那些事,流苏这才知道原来在一棵树还有着这么个秘密。
那么小的字,他却刻得很仔细。
“愿你幸福?你愿我和谁一起幸福?”
最后一层心理防线被她洞穿,谢传云颓废地松开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会回家乡,但我不会和宋孝德或是其他什么男人恋爱结婚——我会等你。”
他会来的,她相信他一定会去找她,一定会。
“你要离婚,可以。亲自带离婚证书给我,我家乡的地址,你知道。”
阮流苏回到家已经十天半个月了。
妈催她赶紧出去找份工作,或者继续回到谢家当管家。前者她答说正在考虑,至于后者她选择自动失聪。
倒是继父很体贴地选择不言不语,任她尽情放松。
这段时间和继父住在一起,阮流苏渐渐发现其实这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她之前肯早点放开心扉去接纳他,理解他,或许他们可以变成一对真正的父女,关系不错的那种。
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一念之间,想透彻了,很多事就跟你从前看到的全然不同。
“流苏啊,你这样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可不行啊!”继父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今天是你堂妹……呃,其实是我自己的侄女儿结婚,我和你妈妈赶去喝喜酒,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热闹热闹。”
阮流苏想拒绝的,这些年除了继父和母亲结婚那会儿,她从未出席过继父那边亲戚举办的活动。但看到继父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结果没等她弄清楚状况已经被拉到了喜宴现场。
阮流苏多年没回家,加上新娘子浓妆艳抹,红到刺眼的脸蛋让阮流苏根本认不出她是谁,可她还是照例搬出自己在谢家所处的社交场合练就出的语言功底说着千篇一律的恭贺词。
早就听阮流苏的妈妈说女儿在有钱人家工作的事,所以当阮流苏出现的时候,无疑成了全家头等大事,新娘子反倒被晾在一边。
“流苏啊!你在有钱人家待着,怎么没带个有钱的男朋友回来?”
“怕是有钱人太多都挑花了眼吧!”
“你这样不行哦!”不知道哪一房的亲戚拉着她聒噪开来,“我们女人最终还是要嫁个好男人才算对这一生有个交代,你可不能挑三拣四的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搁了。”
还挑什么啊?看中她的金龟就那几个,还被谢老二折腾得一个都不剩了。阮流苏干笑着不说话,好在喜宴总算是开始了,新郎新娘到底是今晚的主角,阮流苏有幸逃过一劫。
从紧张的情绪里缓和下来,阮流苏忽然心情愉悦。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参加过喜宴了,现代喜宴的模式差不多都忘得一干二净,很多久远的记忆在这个夜晚逐一苏醒。
酒宴上都会准备的,被预示为“年年有余”之意的鱼在被客人瓜分之后,只剩下光秃秃的鱼头。
别急!这可是调戏一双新人最得力的助手。
新郎、新娘合吃鱼唇——在阮流苏看来等同于电视里使用错位镜头造成的接吻假象,就这玩意竟然让满场未婚女青年捂着嘴,羞红了脸,偷着乐了半晌。
最俗气的是一根筷子两头串着狮子头,新郎一边以举重的状态举起筷子,一边高喊:“老婆,我爱你。”
曾以为这种直白的示爱方式不会出现在这座小县城,阮流苏这才发现在新婚这天,最真挚的爱情表白也不过是供宾客一笑的乐子。
新郎的脸和谢传云的五官重合在一起,她的视线有些恍惚,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如果谢传云佩上新郎的红花,举着插了两个狮子头的筷子,他又会做何表情。
他或者无奈,或者愉悦,或者耍性子不干?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坚信谢传云会来,会来找她,他们的婚姻不会结束,永远也不会。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已经是已婚妇人,而她的婚礼没有这么多的俗套,连这么一点点向世人证明自己已经嫁人的俗套,他都不曾给过她。
第9章(2)
从喜宴回家的路上,阮流苏再次体验到了疲劳轰炸。妈不停地在她耳旁念叨,念得她直想跳车逃跑。
“你在你堂姐家待了这么几年,难道一个看上眼的男人都没有?”她妈就是坚信女儿可以嫁得很好,至少比那个长相平庸的阮青萍嫁得更好些,“我说女儿啊,妈希望你嫁得好,可你也别给自己太高的要求,差不多就行了。要是实在找不着,上次人家说要介绍个医生给你认识,你去见一面呗!”
幸而到了家门口,她利用下车的工夫想跟妈拉开距离,没想到妈锲而不舍地追上来,继续絮叨:“那个医生妈了解过了,家底不错,你要是……”
此时此刻阮流苏根本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眼里只装着家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也不知在她家门外站了多久,他不时地走来走去,家门口那块原本脏兮兮的地都被他给踩干净了。
听见声响,他下意识地一扭头,正好看见阮流苏和她亲妈继父。
他向她笑了笑,随即一阵小跑,停在了阮流苏爸妈的面前,“妈、爸,你们好,我是谢传云。”
这么晚了,一个小伙子停在家门口,张口就叫爸妈,这分明是冲着阮流苏来的。
阮流苏她妈倒是不含糊,直奔主题:“你是……”
“我是流苏的丈夫。”
他的直截了当吓到了阮流苏,更吓到了她那双父母。
关了大门,家里忽然多出一个男人,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感觉更小了,阮流苏的继父尴尬地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给他递烟。她妈闷不吭声地坐那儿,还没从他的话里嚼出味道呢!
“你怎么跑来了?”阮流苏的眼里只有染了漫身尘土的他,“你真的想明白了?还是,你带了那个东西回来?”
他们有过约定,如果他要离婚就亲自带离婚证书来。
谢传云撩了撩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他从不知道县城里的风这么大,“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在想你说的那些话。如果我们就这样坚持下去,会不会彼此都孤身一人直到终老。”
“结果呢?”她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坦白说我大哥回来了。”谢传云打头开始说,“我们俩坐在一起聊了很多之前我们都相互逃避的话题,我们的亲妈妈,还有她离家出走以及丢下我们哥俩去当别的男孩的妈……总之聊了很多,我明白了,不仅仅是我因为这些事而有困扰,他也一样。所以他选择浪迹天涯,而我选择……”
“谢老二,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等不及想知道他的回答。
“是……”他又开始搓自己的双手,“我想说,我的问题、你的问题、我们的问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就算我们分开,我们放弃对方和自己,我们的问题也不可能随之解决。”
“嗯哼,然后呢?”
“——我爱你。”
没有了,没有然后了,就这么多了,就因为他们爱对方爱到可以超越生死,所以一切的所以都荡然无存。
“我放不下你,就算把你让给宋孝德或其他什么人,我依然不可能放下你……”
“你先等等,谢先生是吧?”阮流苏的妈妈才不管什么爱不爱呢,她只关心一些实际问题。
由阮流苏她妈做头,将谢传云的家事、背景、工作、学历,逐一问个明白。闹到最后她可算明白了——
“你居然是她堂姐的继子?!”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最可气的是,“你们几年前背着我就结婚了,可这几年你连我们家门都没登过,你算什么女婿啊?”
谢传云知道,话若说到这上头,他这个女婿的分值会直接贬到最低。他不想替自己找理由寻借口,只想诚实地面对,“妈,我跟流苏虽然早就结婚了,可这几年经历了一些事,也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才真的认识到她是我想守护一辈子的人,也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所以,请你们把女儿交给我。”
继父自知这当口没有他说话的分,只是抽着烟盯着谢传云不放。
“把女儿交给你?”阮流苏她妈口气不善,就差拿扫把赶人了,“你娶她的时候跟我们打过招呼吗?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你现在还跑来干什么?”
“我来提亲,现在,我来弥补我从前该做却没做过的所有。”说这话的时候他望着阮流苏,他的眼眸如流水滑过,从未有过的平静。
“结婚要提亲要送彩礼,要……”阮流苏她妈看了看他周遭,“你爸妈来了吗?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谢传云哪懂这些规矩,他只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