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囄婚-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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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大堂,里面没有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这寒冷的天气,也许是因为无事相求,呼呼瑟瑟的冷风夹卷着寒冰从门口堂而皇之的刮进,简思跪在地上的蒲团上,每磕一下都可以听见回荡在空中的当当声。
“我从来不求天不求佛,我求你,让爸爸活着,我代替他去死……求你……就让我在陪他几分钟……”
那一个下午静寂的寺庙里传来属于女儿忏悔的哭声。
沈让就靠在门板上,看着那个女孩哭的不能自已,他微微将头歪开,指间飘起一抹白雾。
简思的性子倔,和她爸爸一样的倔。
她明知道她妈妈现在最恨的恐怕就是她了,可是她不顾两个大姨的劝,还是回家了。
“你跪下。”简母的嗓子因为哭的太多,犹如破锣一样的嘶哑。
她依言跪下。
客厅正中悬挂着父亲的照片。
简思的妈妈取过一个茶杯照着简思的头就砸了过去,幸亏简思的大姨拦了一下,杯子才没砸在简思的头上。
简母赤红着双眼,猛身上前,一脚踢在简思的身上,可是她自己也多日没有吃任何的东西,自己也随之倒地,她爬过来,耳光就这么甩下来,拉扯着简思,她手上的戒指在简思的脸上划出一大道的红痕。
“你这是做什么啊,简思的爸爸要是看见该多么的伤心……”简思的大姨抱住简母。
简母试着想起身,可是一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捂着胸口倒下去,简思抱住母亲的额腰:“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简母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点一点在凌迟着她。
“你爸从小最疼你,他让你念书你不念,你离婚了有没有和我们说一声?为了什么离,有委屈还有爸爸妈妈给你做主,我问过你没有?你是怎么做的?你就这样让你的爸爸含恨而终啊……这就是他简国政呵护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女儿……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滚啊……”
简母的声调尖锐,简思抬起头看着母亲有些趔趄的脚步,手捂向心脏的方向,身体不住的颤抖,起身跑了出去。
爸,对不起,还有,我爱您。
解脱(二十四)
世界上有一种爱,名为无私,而这种爱来自于父母。
子女与父母,父母与子女,做子女的扪心自问在你的心底最重要的可否是父母,而父母在心底没有比子女更为重要的人。
清冷、孤寂,人有时候会莫名的感到恐慌,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一瞬间觉得了无生趣。
才走出小区的大门,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拉住。
这张脸……
简思看着韩晓宇,她不明白,她们之间还有话说吗?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你不会原谅他是不是?”韩晓宇紧紧拉住简思的手,就怕她马上跑了。
简思无声的笑笑。
“你回答我。”韩晓宇有些急加重了声音:“他都不要你了,你要是要脸就不要回去……”
简思从这个滑稽女人的脸孔上将视线转移到她紧拉着自己手的手背上,右手抬起,将她的手狠狠甩开。
韩晓宇自然不会让简思就这么走了,又跟了上来,拦住简思的去路。
“我要答案。”
简思突然笑了出来,那一笑诡异至极,让韩晓宇隐隐发毛,她后退一步。
简思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一般的看着韩晓宇。
“韩小姐,人可以无耻但怎么可以无耻到你这样的地步呢,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你就这么好意思不要脸呢?你的那张脸怎么就那么贱呢?说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你张了一张二奶的脸也不是随时可以那出来丢的。”
韩晓宇被简思说得哽住,她竟然有几分难以招架,过去那个只会偷偷哭泣的女人现在怎么会变得咄咄逼人?
她才是这场戏的女主角,想着,不堪的举起手。、
简思凉凉的看着韩晓宇的手,淡淡的说着:“我现在就连活着都算奢侈,命我都可以不要了,你想好了,要是这巴掌落下来,我就马上弄死你,你可以不信。”
简思的声音柔柔淡淡的夹杂着一点嘶哑,她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可是那话中的狠意四面八方的席卷韩晓宇的身体。
简思反手一掌打在韩晓宇的白面上,也许是韩晓宇脸上扑的粉有些多,竟然直直露了一个五指印。
“记住,狐狸精永远只有挨打的份,还有啊,对于一个我用了七年的残次品我感谢你回收,我知道你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耐心,逼急了我,今天我就让你全家血溅三尺。”
韩晓宇看着远远走过来的楚慕阳,哀怨地投射过去一眼,捂着脸嘤嘤的哭泣。
简思越过她的身子,狠狠撞了她一下:“见过贱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呵……”
简思越过楚慕阳身边的时候,连停顿一下都没有,是那么的自然。
百种滋味袭上楚慕阳的心头,他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走到韩晓宇的面前,看着韩晓宇脸上狰狞的巴掌印,手抚了上去。
“疼吗?”
韩晓宇点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靠在楚慕阳的怀中柔柔地道:“疼。”
楚慕阳抱起韩晓宇,他也疼。
***
心,依然是那么的仓皇和不知所措。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无力。
她知道她身后的那对男女在那个院子中上演着肉麻的戏码,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幕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讽刺,再多的眼泪一旦流尽了,也只剩下一片干涸。拐进一间酒吧,要了一瓶洋酒,慢慢坐在沙发上。
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慢慢的滑下,一股热气冲上来,这个时候只有酒才能平复她心中的伤痛。
“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
简思突然想起万佛寺里老和尚对自己说了一句话,她仍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上点唱台。
简思的个子很高,随了她爸,就算穿着平底鞋在一群男人中间也不显得较小。
“抱紧我,别走!”
鼓手举起鼓棒,音乐响起。
这个世间有太多寂寞的人,人们三三两两的聊天调笑,每天都会有人上台演唱,不管是天籁还是破锣,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声音在耳边就好。……
简思坐在高椅上,低低微垂的面颊上终于还是沾满了泪水。
开始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有低低压抑的哭声,开始有放声痛哭的汉子……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伤城,不一定来自对父母的愧疚,也许是因为太委屈,也许是因为……寂寞。
简思唱到最后痛哭的不能出声,抱着麦克风蹲在地上。
这一刻酒吧内安静的有些寂然,仿佛时间被凝聚了。
突然一个壮实和朋友喝酒的男人,站起身,脚步虚晃的走向简思,走到点唱台下方,拉起简思,双眼的猩红。
他喝多了,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漂浮着。
远在一边的沈让放下手中的杯子,才打算走上前,那汉子突然哭了。
哭得就像是一个孩子,抱着简思放声大哭:“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疼……”
汉子的朋友赶紧将朋友扶走,抱歉的看着简思:“对不起对不起,他喝多了。”
简思一摆手。
借着酒劲儿冲上酒吧所在的天台,摇摇晃晃的走进护栏,一步,两步。
跳下去就不痛了。
闭上眼睛,一阵风吹过,吹起她长长的黑丝,黑丝飘散在空中蔓蔓起舞,一串泪落下,张开双臂,往下一跳……
解脱了……
……
瞬间她的手臂上方出现了一双指节分明属于男人的手。
“你要什么我给你。”男人坚定的说着。
拉住简思手的时候,沈让的手背狠狠撞在了一个钉子上,他闷哼一声。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笑了:“我只要解脱。”
男人看着两个人相接的手,他的睫毛微微的翘着:“你母亲没有生活来源,如果你死了,也许她会跟着你去死,也许会为每个月几百块钱在扫大街,也许会……”他吐出最恶毒的揣测:“……会更惨……没有亲人一个人生病,一直到病死,象你父亲一样因为没有钱,得不到救治……我数三个数,你还是要死,我放手。”
那一点点的白瓷光映照得沈让的睫毛更加的纤长,那一点羽毛轻轻的颤抖……
“一……”
她的泪滑下。
“二……”
她闭上了双眼。
“三……”
沈让慢慢松开了手……
你的女儿是破鞋(二十五)
“三。”
沈让的眼眸有些晦暗莫测,在数到三的同时,眸子一闪,果真松开了手。
出乎意料的却是,简思抓住了沈让的手,她冻得有些发青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沈让的手,眼中的浑浊全部散去,剩下的只是坚定,无比的坚定。
这个男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手,不粗不细,骨节分明却又不显柔弱,右手的食指中间一截有薄茧,萤白的光线打在沈让的脸上一忽明一忽暗,他看着悬在下方的简思,淡淡的开口:“你应该知道有一种东西我不会给你……”
简思点点头,沈让一用力将简思提上来,简思坐在地上。
迎空飘下的雪花慢慢降落,落在她和他的头顶,回想起这些日子的自暴自弃,简思幽幽地笑笑。
“不走?”沈让挑眉。
简思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脚:“脚麻了……”她仰着头撇开视线,让自己叫嚣的心平静下来,声音低低的:“我想回家看一眼妈妈。”
她在跳下去的时候,简思就已经死了,那些能忘不能忘的,她都要忘。
没有谁要对谁的人生负责,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活着的感觉真好……
家里每个房间都打着日光灯,灯光就象是天边的银河,各个角度都熠熠生辉。
简思走到母亲的身前,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纸包交给母亲,脸贴在母亲的手背上,简母并没有推开她。
心中一酸,上前拥抱着简母,像个孩子一样在母亲的怀中肆意的哭着,嘴中不住的呢喃着:“不是我想这样,是退无可退我才出此下策……”
哭了很久很久,她悲恸的眼泪不知是心疼妈妈这么大年纪还为她操心,还是不甘七年的眷侣婚姻就这么一朝尽毁。她就是止不住眼泪。
“妈这些钱你拿着……”
简思慢慢的起身,有些留恋,有些不舍,那些钱是沈让在车上交给她的,他似乎是个天生的操控者,对待任何事都运筹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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