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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但怀中,昏迷的女子……
“小姐,我来吧。”
封洛华伸手,接过秦楚手中昏迷的女子,打横抱在怀中,与秦楚一道,向着都城内的客栈走去。
远处。
一袭白衣、丰神俊美的男子,远远地看着那两抹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缓缓地垂了垂眼帘,转身,离去。
天际辐射出来的阳光,将他的背影,拖得老长老长!
客栈内。
封洛华将怀中昏迷的白衣女子,轻轻地放在床榻上。
秦楚上前,缓缓地在床沿坐下,为白衣女子把了把脉,再为白衣女子换了一次药,期间,白衣女子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此处,秦楚不会多呆,原本,她还想等白衣女子醒了之后,再向她道一次谢,再走的,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皇宫、御书房中。
秦楚、封洛华、古修苍、叶景铄、云袖知等几人,集聚。
秦楚手中,拿着一卷密封卷着的画卷,面上,含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在所有的人目光下,将画卷递给了封洛华。
默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形成。根本不需要秦楚开口说什么,封洛华就知道她要他怎么做。
封洛华对着秦楚点了点头,笑着接过秦楚手中的画卷,白衣一晃,轻轻松松的便将画卷,悬挂在了御书房的墙壁上。
手,向下一拉。
悬挂着的画卷,便倏然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幅凝聚了无数心血、汇聚而成的军机图。万里疆原、山河格局,尽在这一画卷下,一览无余了!
殿内所有的人,刹那间,只觉得眼前一亮,个个,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一幅不可思议的画卷。
笔下精准,轻重得当!
笔笔清晰,杂而不乱!
边防重镇,细致可见!
山脉河流,缜密铺展!
繁华都郡,尽揽其中!
绘揽六合,指点八方!
只一眼,御书房内的所有人便知道,对于行军打仗,这是无价之宝!无论落到哪一国当中,都会使那一国,如虎添翼!
各国中,也有军事地形图,但如面前这一幅这样细致的,却是前所未有!
古修苍反复的审视,片刻后,不可置信的猛然望向秦楚,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在这一刻,再无法维持,面含震惊的道,“这一幅天下格局图,是你亲手画的?”
叶景铄与云袖知也猛然望向书房内,唯一的那一个女子,眼中,有太多的难以置信、太过的震惊、太多的另眼相看、太多的……
秦楚浅浅一笑,这一幅画,她阅遍收集而来的各国地形图,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完成,可以说,是她的心血!步履,轻快的向着墙壁上的军事地形图走去,纤纤素手,从容不迫、指点其上!
“叶将军,你带兵,从这个方向,先后经过这里、这里、这里、最后,再过这里,进入北堂国。另外的兵马,在下会让他们分别化妆为商人、百姓,分批进入北堂国,等叶将军到达北剂城的时候,再一举夺下沿路经过的所有城池。这时,云南王再亲自率兵,与进入北堂国的南宁国兵马里应外合。”
冷静从容的话语,实难让人相信,是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口中传出。
偌大的御书房,一时间,不知不觉陷入了不同寻常的安静。
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站在军事地形图前的那一个女子!
只见,那一纤细的身躯,笔直的背影,映射在她身后的地形图上。
天下,尽在那一背影映照之下了!
震惊……
无法不震惊……
“这一步,可以说,非常的冒险。那里,毕竟是北堂国,若是不想进入北堂国的兵力,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云南王,你的速度,一定要非常的快!”若要胜,速度,绝对是关键,决不能让北堂国有一个反应的机会!
封洛华静静地望着那一个款款而说的女子,深谙的眼底,有一抹异样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来。
秦楚回望向封洛华,唇畔含笑。
叶景铄和云袖知,眼中,有着无法言语的惊叹,至于,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没有人去注意。因为,所有人目光,都止在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无法移开。而那一抹纤细身影的目光,又只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出了御书房,叶景铄便带兵,前往了北堂国。
秦楚看着叶景铄离去的背影,也准备迈开脚步。但,才迈出一步,心中,突然想到什么,回身,对着南宁帝古修苍道,“南宁帝,客栈内,有一个失忆的女子,她救了我两次,我希望,她受伤的这一段时间,你可以派人,照顾照顾她!”
古修苍闻言,点了点头,“朕会派人前去照顾她的。”
“谢谢!”在南宁国,秦楚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此刻,要离开,自然也只能拜托南宁帝,照顾那一个女子了!
阴暗的天牢内,到处充满了阴森的令人战栗的森冷气息。
柳如梅独自一个人。如出生的婴儿般。静静地卷缩在大牢内的一角,洁白的白衣,早已经染上了点点污渍,身体,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心中,万分后悔自己之前愚蠢的行为。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犯下此刻这样愚蠢的错误。
就在这时——
突然,一袭如雪的白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天牢、再瞬间出现在了柳如梅的面前。
柳如梅低垂、望着肮脏地面的目光中,忽然飘入一角白色的衣摆,于是,止不住诧异的抬头望去,待见到是害她至此的那一个女子时,心中集聚的怨恨,硬生生掩埋在无人看到的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出来,迅速的站起身,双手,紧紧地拽住女子的衣摆,充满希冀的道,“你说过,只要我听你命令行事,你会保我一命的。”
白衣女子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柳如梅,伸手,冷漠的拂开了柳如梅拽住自己衣摆的手,笑意妍妍的道,“是,我是说过,只要你听我命令行事,我会救你一命。”
柳如梅闻言,止不住一喜,脸上,倏然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但,那一抹笑容,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便被白衣女子接下来的话,狠狠地打落。
只听,白衣女子一脸笑容的取出衣袖下的一颗黑药丸,道,“这一颗药,可以让你永永远远的沉睡过去,再不会醒来。如此,我也算没有违背当初的话,保了你一命。”
柳如梅一刹那,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又一步,但是,她的身后,是斑驳的墙壁,当她的背,抵在墙壁上的时候,她根本已经无路可退。
白衣女子一步一步的逼近,脸上的笑,始终不曾落下分毫,就好像是一张带在面上的面具一样。
“不,不要!”
就在白衣女子贴近柳如梅的那一刻,柳如梅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把推开了白衣女子,转身,快步的就向着牢门跑去,并且,放开嗓子的拼命呼喊。
这一刻,任何人出现,对柳如梅而言,都会比白衣女子要好些!
白衣女子笑看着柳如梅‘幼稚’的举动,那神情,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并不一下子就将老鼠抓住,而是看着老鼠挣扎,然后,看着老鼠在挣扎中绝望。
一颗药,最后,毫无意外的送入了柳如梅的喉内。
柳如梅突然间绝望了,而,绝望的尽头,心,反而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一字一顿,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
“哎,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只是……”只是什么?白衣女子没有说,身影,如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柳如梅骤失了力气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地滑落在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为什么她被侍卫带走的时候,他冷眼旁观?
云袖知,爱有多深,此刻的恨,就有多深……
官道上。
秦楚与封洛华两个人,策马而行,向着北堂国的方向而去,难得的轻松惬意。忽然,只听得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道马蹄声。
刚开始,秦楚和封洛华本不在意,但是,马蹄声一直不停地传来,好像是有意跟着他们似的。这,不由得就让秦楚和封洛华侧头,向着身后望去。
只见,身后跟随而来的人,竟然就是那一个救了秦楚两次的白衣女子。远远望去,但见那一袭如梦似幻般的白衣,衣袂飘扬,恍若乘风归去。
秦楚和封洛华,一时间,不由得勒住了缰绳。
白衣女子沿着秦楚和封洛华离去的路线,一路紧追而来,最后,在秦楚和封洛华的跟前,勒住了缰绳,喘息的道,“你们,可以带上我么?”
闻言,秦楚摇了摇头,拒绝道,“姑娘,对不起,我们……”
“不,让我跟着你们吧。”
白衣女子见秦楚拒绝,连忙恳求的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也不认识任何人,我,有些害怕。我想去跟你们一起走,等你们将你们要办的事办好之后,再带我去你们带我出来的地方,去看看好么?”
“姑娘……”
秦楚想要说什么,余光,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望见了白衣女子肩膀处,正一点点渗透出来的鲜血,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担心的道,“姑娘,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可以这么长途跋涉的来追我们?”
“我……”
白衣女子眉宇间,带着一丝忍痛的轻皱,低下头,看了看肩膀处渗透出来的鲜血,旋即,又抬起头来,语气,越发的坚定,“姑娘,让我与你们一道走吧。”
“姑娘,我们真的不能带上你!”
秦楚看着白衣女子恳求的神情,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摇了摇头。虽然,她心中,十分感激面前白衣女子的两次相救,但是,她成迷的身份,始终让她有些不放心……再加上,此回北堂国,凶险难测……
“你们,还是不愿带上我么?”
白衣女子黯然的低下了头,绝美的脸上,布满了茫然的无助,仿佛一个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孩子。
“姑娘,对不起!”
秦楚摇了摇头,取出衣袖下的一瓶金疮药,递给白衣女子,之后,与封洛华一道,绝尘而去。
转身离去的秦楚和封洛华不知道,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黯然,已经从白衣女子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