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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了。
所以,让仲博宇一时间有些不确定。
于是,仲博宇选择了暂且将这种感觉压下,面容上,泛起一抹令人心动的温和,上前几步,道,“这是下人刚刚煮好的姜茶,你趁热喝,驱寒。”
秦楚在听到身侧的声音后,才慢慢地回过头来,浅浅一笑,道,“谢谢。”
仲博宇将手中的姜茶,递到秦楚手中,在近距离的望着秦楚脸上的那一抹笑容时,忽的道,“若是不想笑,就不要笑!”
秦楚的指尖,突的一颤。只是,徒然不知道那一颤,是因为接过来的姜茶太烫,与她的体温相差太大,还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话。
仲博宇面上的温和不变,还想说什么,但目光,却在这个时候,突的被玻璃窗上的那一个名字所吸引,如果他没有记错,秦楚昏迷前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封洛华,是谁?”
仲博宇笑着对着秦楚问道。
秦楚闻言,握着姜茶的手,倏然一紧,优惚的目光,只见,杯中荡漾起波澜的茶水面上,忽的划过一袭如雪的白衣,划过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于是,指腹,不由自主的摩挲起盛着热姜茶的茶杯杯沿,悠悠地声音,轻轻地道,“一个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面临何种危险,都绝不会弃我的人。”
对那一个人,秦楚就是有这样绝对的相信。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完全继承了那个世界‘秦楚’的记忆,也许是因为阴暗森冷的大牢内那一声压制着颤抖的‘小姐,没事了,别怕’,也许是因为危险来临时,他不顾自己的舍命相救,也许是因为那一路不离不弃的相护,也许是因为……
或许,哪一天,自己不相信自己了,也绝不会不相信那一个人。
脑海中,忽的划过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意识。
秦楚的唇角,不知不觉的泛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这一次,不再是那种为了让人放心而特意露出来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
仲博宇原本是想借玻璃上的那一个名字,来转移开秦楚的思绪,继而驱散房间内似有似无萦绕着的哀伤气息。但,没有想到,秦楚的话,反倒让他不知不觉被那一股气息带了进去。他,看得出来,那个叫‘封洛华’的男人,在面前之人的心中,一定占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位置。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羡慕起了那个男人。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
仲博宇缓缓一笑,轻轻地拍了拍秦楚纤瘦的肩膀,道,“这些天,都会下雨,晚上,你早些安睡,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话落,仲博宇带着那一抹亘古不变的温和笑容,转身,缓缓地出房间,合上房门。
秦楚侧了侧身,目光再次望向迷雾般的窗外,双手,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企图用茶杯内姜茶的温度来温暖自己冰冷的双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那一段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倒下去。
视线,又一次落在了窗户上那一个刚才没有擦去、此刻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了的名字。对他给予的温暖,似乎,不叫贪恋。
因为……
第二日,一份铁铮铮的证据——录像,便呈到了法庭上。
因为仲家、皇廷集团的势力,所以,中间,省去了很多必要的、不必要的等候。
贾馨瑜,先是用李乔乔的孩子,来当做杨家的孩子,之后,又制造了‘亲子鉴定报告’和‘骨髓鉴定成功报告’。
一系列的事情加起来,完全可以告她事先预谋又蓄意谋杀。
这一条罪名下来,足可以让贾馨瑜坐一辈子的牢。但,她的背后,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帮助她。
那个人的势力,不容小觑!
其实,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在贾馨瑜背后帮助她的人是谁。
……
一连数天的阴雨天气,夜晚,都未曾出月亮。所以,秦楚也没有回去,只是留在现代、留在仲家,耐心的等着判决的结果下来。
杨家,客厅内。
下人拿着杨中天的手机,上前,对着沙发上一手抚着额闭目养憩的杨中天道,“老爷,贾小姐找你。”
杨中天缓缓地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接过下人手中的手机,挥了挥手,让下人下去。
下人在转身的时候,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的杨辰奕,止不住的微微一愣,旋即张口就要唤‘少爷’,但,却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将即将脱口的称呼,硬生生咽了下去,抬步,轻轻地退出了客厅。
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不下一圈的杨辰奕,站在楼梯口,不发一言的望着沙发上接电话杨中天。
杨中天接起电话,平静的声音中,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漠,道,“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传来女子浅浅含‘笑’的声音,“爷爷,为什么你的声音听上去好像非常的冷漠?是不想接到我的电话,还是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贾馨瑜,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杨中天的神色,已经冷了一分,但声音反倒放软了一分,似是带着妥协的意味。
“爷爷,明天,判决结果就出来了,我只是有些担心。爷爷,你那边,都安排好了么?能保证万无一失么?若是我真有什么事,我可不保证不会将事情都闹出去。”
那边的声音,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但旋即又接着响起,“爷爷,要是让外界的人知道环球集团的总裁——杨辰奕,当初,竟不顾自己妻子的死活,将自己的妻子推入手术室,让医生硬生生取出才七个月大的婴儿、致使婴儿刚一出生便夭折的话,你说外界的人,会如何看他?会如何看杨家?看环球集团?”
“你……”
杨中天闻言,气的面目发青。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的一寸寸收紧,沟壑的手背上,刹那间,隐约可见青筋。
这时,一只手,忽的从杨中天的身后伸了过来,直接取走了杨中天手中的手机。
杨辰奕忍不住自嘲的一笑,原来,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女人,竟是这样一幅面孔。一直以来,到底是她伪装的太好,还是他太愚蠢了?愚蠢的还为之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贾馨瑜,你的威胁没有用,明天,我会自己承认自己做过的一切。”
“杨……”辰奕……贾馨瑜不想手机那头会突然传来杨辰奕的声音,止不住的一怔,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却只听手机内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显然,对方在说完话的时候,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杨中天回头,看着身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自暴自弃的孙子,道,“辰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杨辰奕闻言,轻轻一笑,拿着手机的手,毫无征兆的一松,任由手机呈直线掉落、碎裂在地上,道,“爷爷,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爷爷,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隐瞒又有什么用,能减轻我所做的一切么?”
“辰奕,你只是被贾馨瑜那个女人骗了而已。”
“是么?”
杨辰奕淡淡的反问,这样的话,便能洗清他所犯下的罪孽么?能减轻他对他那个人、对那个孩子的愧疚的么?
不能!
“辰奕……”
面前这般颓废的杨辰奕,让杨中天担忧不已,而他刚才的话,更是让他不放心,道,“辰奕,这几天,你就安心的在家里休息好了,哪里也不要去。”
杨辰奕没有说话,转身,头也不回的上楼而去。房间内,所有的摆设,都一成不变,似是在等着某个人的回来,但沿着床沿滑落在地的杨辰奕知道,那一个人,她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抽屉里、桌子上、枕头底下……到处可以看见小孩子的东西,那些,都是她亲手准备的。还有,那一件才织了一半的衣服。
蒙蒙的细雨,透过敞开的窗户,被微风吹进了空荡荡的房间内。
杨辰奕不觉得打了个冷战,抬眸,静静地看向窗外。蒙蒙雾气中,他似是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在欢快的戏水。
于是,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窗边走去。
手,伸出窗外,想要去抚摸一下那一个小人儿。其实,那一个孩子,他真的很爱、很爱,虽然,他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窗外飞洒进来的雨水,不知不觉打湿了杨辰奕的衣服,但他似乎浑然未觉!
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悔恸气息!
另一边。
贾馨瑜握紧了手中的手机,片刻,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拨回去,但已经怎么也拨不通。杨辰奕的那一句话,让她的心底,无法抑制的泛起了浓浓的不安。脚步,一时间不觉得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踱步。
纪鸿杰看着自己面前,神色突然显现出不安的女儿,担忧的问道,“馨儿,杨中天怎么说?”本来,这件事,纪鸿杰以为再没有转机,但没想到贾馨瑜竟有办法,令杨中天站在他们这一边。
贾馨瑜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纪鸿杰,眉目一敛,眸光流转间,一字一顿的道,“爸爸,这件事,不如就你一力承当下来,如何?”
纪鸿杰一刹那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女儿,手中的茶盏,洒出了不少茶水在手背上也毫无所觉。
依自己对杨辰奕的了解,贾馨瑜知道,刚才的那一句话,杨辰奕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很有可能那么做,所以……所以……她要事先做好一切的退路。
“爸爸,‘亲子鉴定的报告’和‘骨髓配对成功的报告’都是你一手弄的,你就将这一整件事承担下来,好么?”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初,贾馨瑜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而已,其他的一切,都是纪鸿杰一手做的。倘若真要找证据,也只能找到纪鸿杰一个人身上,而不是她,贾馨瑜身上。
“馨儿,爸爸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纪鸿杰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贾馨瑜闻言,止不住的嗤笑一声,“爸爸,不要将话说得那么好听,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还不是想通过此,来与杨家牵上关系,从而提高自己的身份么?”一个当初可以狠绝的抛妻弃女、贪图富贵的男人,现在,那么费劲心机的帮她,她可不相信是为了那一份迟来的父爱!她,不相信!
一点都不相信!
纪鸿杰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儿——贾馨瑜,年轻的时候,他是贪图富贵,所以,才与贾馨瑜的母亲离了婚,抛弃了她们,但现在,他老了,才蓦然发现,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