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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病跟冯楠和欧阳晓薇退到了外间屋子,去看老张随意摆放着地收藏品。
说是收藏品,其实种类很多,样式也杂乱。要知道在北京的地摊儿上什么东西都有。真的假的混在一起,不是行家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过两个女孩子到了一起。自然是喜欢对那些亮晶晶的东西讨论一番,什么羊脂玉挂件儿了,什么水晶摆件儿了,或者什么珠链儿了之类的,一聊就忘记了时间。
范无病心说,女人果然与巨龙是亲戚,都对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范无病想起了当初认识张毛驴的经过。
其实张毛驴地年纪,也就是比范无病大了个十几岁的样子,只不过他从小就开始跟着老师傅学手艺,没有怎么上过学,很多东西都是靠手把手地教出来的,但是他人聪明悟性好,在这一个行当里面算是顶尖儿的高手,但是一般人自然不知道,只以为他是摆地摊儿糊口而已。
若非范无病当年为了一桩事情,托着朋友求到了老张的门上,打死也不会知道在北京地小胡同里面,还住着这么一位隐世高人,那个时侯,人家老张地资产也有大几千万说话了。
范无病在屋子里面扫了几眼,看到不少东西,有汉代的白玉,有明代地瓷器,还有宋朝的官窑瓷器,还有些盆盆罐罐的,漆器也有不少。
过了一阵子,里间的噪杂声终于停了下来,老张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三块儿水晶奖牌,对三人说道,“看看货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看他的神态语气,却是非常自信的样子。
冯楠与欧阳晓薇仔仔细细地将三块儿奖牌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惊讶地说道,“哇!做得真好,跟原来那几块儿一模一样!”
老张傲然说道,“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们造假也太猖狂了,这部里面的奖牌也是随便可以做的?一年当中,也就发那么几块儿,你们拿这个出去糊弄普通人还行,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这个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万一出了纰漏,可不要说是我的手艺不好啊!”
范无病知道老张是一片好意,不过这几块儿奖牌确实地地道道的真货,只不过是原先的被打碎了而已,相关的奖状现在依然还在公司的档案陈列室中放着,自然是不用担心有人会怀疑这是赝品。
“几位看好了,就可以走人了,我这儿还等着收摊儿呢。”老张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撵人了。
“拿来——”范无病微微一笑,伸手对老张说道。
“什么?”老张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有些诧异地问道。
“美元跟人民币地比价是多少?还有你说地五折啊——”范无病提醒道。
现在人民币和美元的比价。黑市上一般都是十比一的样子,这样范无病的一百美元大概就顶一千元人民币了,再加上刚才老张叫喊什么五折之类地话,范无病当然要跟他计较一番。
实际上做这么三块儿牌子。成本也就是二十块钱的样子,范无病肯给他剩下二百五十块钱,倒是有寒碜他的意思。
果然老张立刻把脸窝得跟苦瓜一般,叫苦不迭,“老天啊!你看我这窝里,哪能找出一百块钱来?我看您这也是大人物,百八十块的就当打赏了不成吗?”
范无病连连摇头道,“话不是那么说的,咱们是明码标价,合理消费。再说了。几百块钱。我就是扔水里还能听见个响声呢,你就这么不吭不哈地拿了,算什么事儿?道儿上的朋友听说了,还不得笑话我二百五啊!?”
老张苦着脸回答道,“可是您也不能给我个二百五啊,这不是寒碜人嘛!要不这样得了,我屋子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件拿走如何?好歹这都是古董,价值多少。就看您的运气了范无病认真地看了老张一眼,然后笑了起来,“你少拿赝品来糊弄我,这些我还不知道啊,多少都是你晚上饬出来的假货。我又不是羊牯!”
“天地良心啊!”老张顿时叫屈起来。“有假的是不错,可是您也不能一棍子都打死。这些个东西,拿到了外面,怎么不值个几百块钱啊?”
“随便哪一件儿都成?”范无病再次问道。
“您尽管动手挑,这事儿我从来不含糊。”老张一脸坦然地回答道,他心说反正我这里也没有真货,你爱拿哪一件儿就拿哪一件儿。
冯楠和欧阳晓薇都围了过来,两人一人捧了个玉山子,一个抓了个象牙笔筒,让范无病参考。
范无病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直接走到方才老张翻腾过地地方,那里有一个小红木盒子,里面装了十来把各式各样地刻刀,他把盒子拿起,往自己的怀里一揣,然后对两个女孩子说道,“走了,回家喽!”
老张顿时急了,这下子他算是知道眼前此人是行家了,可是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又不能跟人家硬夺,只能扯着范无病的袖子哀求道,“小兄弟,小哥儿,老大,算兄弟我求您了,这可是我吃饭的营生,您总不会是过来拆我招牌的吧?我这样的下九流人物,北京城里面到处都有,总不会得罪过您呀!您行行好,高抬贵手,饶过我算啦!”
“这随便拿的话可是你说出来的。”范无病淡淡地说道。
那套工具,范无病重生之前是见识过地,而且听张毛驴吹嘘过,说啥是他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他的手艺精巧是一方面,但是这套工具的材质和设计之巧,也是他无往不利的重要原因,单是这一套工具,旁人出个百八十万地要买,他都是绝技不会出让地。说到底,这玩意儿就是他吃饭混江湖的工具,怎么可能出让?
砸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砸自己地金饭碗啊!出来混生活的人,更是很在意这一点。
老张这会儿有点儿反应过来了,眼前这大男孩儿可不是等闲人,于是他也就正容抱拳说道,“先前是兄弟眼拙,没有识得尊客真容,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的,请直接讲就好。”
范无病笑了笑道,“你不必多心,我真的是来弄牌子的,只不过临时有了点儿想法,有点儿生意想要照顾你,一百万的年薪,跟我干两年,成不成?”
“犯法的事儿我可担待不起。”老张一听对方这气势,就知道这事儿肯定由不得自己不答应,于是很弱弱地提了个要求。
“想到哪里去了,都是正经生意,要借助你的妙手而已。”范无病随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来,可是一看,发觉还是自己在美国的联系方式,于是掏出一杆签字笔来,在上面写了联络方式,然后递给了老张,又嘱咐道,“真是正经生意,不过利润很大而已,不要想歪了,三天时间,我等你,不来就算了。”
说完之后,范无病将工具给老张扔下,然后带着冯楠和欧阳晓薇扬长而去。
老张拿着范无病留下来的名片琢磨了半天,依然是不得要领,旋即他又反应过来,“哎!这俩小妞儿,居然把我的东西都卷跑了!”
原来,冯楠跟欧阳晓薇,在范无病的拉扯之下,把那个玉山子和象牙笔筒儿都给拿跑了。
“今天这生意,真是亏大了!”老张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自言自语道,“去看看?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儿吧!今天的损失,总得捞回来才成!”
老张把名片放进了口袋里,然后熄了灯,关门儿走人。
夜幕早就降了下来,四合院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五章 家中夜宴父子谈风向
范无病开车将顺路的冯楠跟送回家之后,掉头回到公司接上姐姐范婷,然后问欧阳晓薇道,“送你到哪里去?”
“不用麻烦你了,我就在前面路口下车好了。”欧阳晓薇轻声说道。
范无病扫了一眼观后镜,看到欧阳晓薇在用手绞着衣角,手指微微有些发白,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
范婷闻言,转过头来看了欧阳晓薇一眼,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好,我们去医院?”
欧阳晓薇脸色一红,对着范婷做了一个口型。
“哦!明白了!”范婷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范无病说道,“无病,你自己回家吧!我送晓薇回去!”
不由分说,范婷就把范无病给撵了下来,然后自己开车拉着欧阳晓薇离开了。
“哎!”车子跑了好远,范无病才回过神来,伸手朝前面挥着喊道,“别开那么快,咱家在哪儿啊?!”
可惜范婷开车的速度也很快,此时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范无病苦笑了一声,站在大路上往两边儿看,长长的街道两边儿是蜿蜒如火龙一般的路灯,此时天色早就黑了,处处华灯映彩,车水马龙,路上的车流来来往往,一刻不停。
离开了六年,北京的城市发展变化很大。过去很多庄稼地此时都成了高楼大厦。但是距离日后自己所知道地首都形象,差距还是很大地,尤其是这几年交通压力繁重,城市的空气质量日益恶化。
站在路边儿闻着汽车的尾气的滋味儿实在不怎么好受。范无病从自己口袋里面翻了翻,找到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自己家地地址,然后他拦了一辆黄面的,坐了上去。
“喝,小师傅这身衣服不错,得上千块钱吧?”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比较话唠,一看到范无病的穿着,便知道这孩子身家不错。
“嘿嘿。”范无病不愿意多讲。就哼了两声。
坐惯了好车。再坐黄面的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不过司机一路上话就没有停点儿,倒也不觉得有多闷,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总算是把范无病给送到家了。
范亨早就是正厅级待遇,虽然这个级别的官员在首都多如牛毛,但是福利不错,现在范家的住宅已经是位于单位集资建设的一片别墅区,环境都不错。一水儿地三层小楼,小花园和草坪还有停车位一应俱全,中间地通道两侧都是从山里面移过来的高大乔木,相当不错。
范无病一到小区的大门口就被担任门卫的武警给拦住了。
“请出示证件。”武警一脸严肃地对范无病说道。
“我回家而已——”范无病顿时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