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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说:“我就是说个概率,你那是小概率事件。高考失手是过去,既然现在想发展,为什么不去充电呢?总监以上级别不说了,就从大区经理和市场经理级别来看吧,全国二十来号人,你找不出一个大专文凭的。没人去看着文凭决定提拔与否,只是等把这些发展较好的人放在一起一分析,就发现教育确实是个指标,和人的智慧相辅相成。”
陈丰认为拉拉的要求太高,就劝说道:“你说的是中高层的情况,小区经理是典型的基层干部,战斗在第一线的,教育方面的要求可以低一些。能升到大区经理的小区经理,比例也就十之一二。”
拉拉同意道:“这倒是。那你觉得她合适不合适?”
陈丰斩钉截铁地说:“这人不行,是非多,喜欢抱怨,经常散布负面言论。她和王海涛的那个销售代表还不太一样,那个只是判断力有问题,这个呢,是性格不太好——我原本就想着要不要把她换到小一点的区域呢,没想到南生还把她报来竞选经理。”陈丰心里估计施南生也和王海涛一样为了往外推不好处理的人,心里就对施南生不太高兴,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
拉拉嘻嘻笑道:“这下麻烦了,怎么和当事人沟通落选的原因,说她爱生是非?”
陈丰思索着说:“除了性格问题以外,她的逻辑思维、学习能力确实是大问题——可以让她上机做个IQ测试就看出问题大小了,恐怕10分都考不到,四十分钟下来,我估计她就晕得找不到北了。但是有个技术问题,EQ和IQ我们好像是规定不和当事人沟通的是吧?’
拉拉说:“这个没问题。她一考下来,分数就有了,我可以马上问她,是不是压力太大答题时慌张了,要不要重考一次?我估计,她可能连重考一次的勇气都没有,那就等于主动弃权了,我见过这样的。”
陈丰说:“那就这么定了。”
拉拉说:“这主意不错,反正所有打算送到上海去过评估中心的应聘者,都得先在广州测了IQ和EQ再说,免得浪费机票钱。不然爱生是非的毛病,你和她沟通起来就费力了,团队合作呀,大局观呀,价值观呀,得好大功夫才能讲完。”
陈丰摇摇头说:“没办法。把施南生也叫来教训教训吧,什么人都往我这儿送。我成收容所了。”
拉拉好奇地问道:“这个销售代表招进来也两年了,实际情况看,有啥长处?做生意的能力还行是吧?”
陈丰说:“这大半年的生意只能说过得去。长处嘛,她酒量特别好,搞客户关系还行,还有就是比较卖力,责任心比较强。现在好的销售代表很难找,行业发展太快,到处都缺人才,暂时将就着用吧。反正,我看施南生还能镇得住她。但是最好不要再用她做大区域了,一来她的增长很一般,而且性格方面有一定风险,从长远看,还是换到中小区域比较合适。”施南生人未到声先到,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陈丰刚问了句:“南生,你批这份申请的理由是什么?”
施南生就说:“艾艾的性格我最清楚了,我认为她肯定不行。可她和我说,别组的人报名人家经理都批了,再说了,即使不行,她来试一试,也能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以便今后努力——她都这么说了,我就没好意思挡下来。看来,您二位都认为她不行,我会和她沟通的。这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已经认识到了。下次我对这种事情就有经验了,保证处理好,不给老板添麻烦。”
她这一通说辞,噼里啪啦夹七带八连检讨带保证,能说的全叫她一口气给说完了。饶是陈丰智商奇高,也一下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她,她就主动征求意见说:“老板,拉拉,你们还有要交代的吗?”拉拉看了看陈丰,陈丰这才说:“南生,你说她肯定不行,是哪些地方不行?”
施南生干脆地说:“团队合作不好,喜欢搬弄是非,所以人缘不太好:而且她比较情绪化,有时候不分场合说些抱怨公司的话,影响新人的士气:另外,就是她的逻辑不太好,对投资重点的选择有点问题,但是又比较固执,不够谦虚,经常是你好好和她说,她还不听,非按她自己那套来,等到结果不行了,她又反过来抱怨资源不够。”
拉拉听了,觉得施南生对艾艾的问题诊断得还是比较准的。这时候陈丰继续问施南生:“针对你说的这几个问题,你是如何辅导她的,有什么改进的行动计划?”
施南生愣了一下,感到陈丰很认真地在按公司的标准流程追问自己。她有点压力了,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坐得直了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道:“我加强了和她设定目标,要求她严格按照我们定下的投资计划来执行。至于性格问题,改起来比较困难,我主要是采用及时辅导的策略,每次她一发表负面言论,我就当场指出,加深她的记忆,免得事后她不认账。基本就这样。”
陈丰沉吟道:“你有没有考虑过给她换一个小一点的区域?”
施南生一听就明白老板的心思了,她谨慎地说:“艾艾的性格不太理想,好走极端,我想尽量不刺激她,慢慢引导她。艾艾这人,就是歪嘴的骡子当驴卖——全都坏在那张嘴上!干活她还是很卖力的,和客户也从不敢使小性子。”
陈丰说:“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性格问题很难改。我是担心有朝一日矛盾总爆发,会影响客户。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也不是非要你马上就给她换区域。”
施南生呆呆地看着陈丰,不知说什么好。
拉拉问她:“南生,你是觉得艾艾能改,想给她机会,还是担心她不能接受调换小一点的区域跟你闹?”
施南生犹豫着说:“都有一点吧。”
陈丰觉得这件事一时讨论不出个定论,他挥挥手说:“没别的事了。”
施南生笑吟吟地进来的,愁眉苦脸地出去了。
陈丰和拉拉说:“刚才听施南生一说,我发现艾艾的问题比我知道的还要严重一点——你有没有发现,施南生好像不太敢动她的区域?估计就是怕她闹。最头痛的就是碰到这种性格有缺陷的,不好处理。”
拉拉很赞同,有一次她和陈丰一起面试一位应聘者,那人一进来,两人就觉着他眼神不对,问了他两个问题,回答思路都显得十分怪异,而且有仇富倾向,好像周围的人都亏欠他什么。两人谨慎地挑了几个大众化的很好回答的问题抛给他,无论那人的回答是什么,他们都给予充分的肯定,整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分钟,然后让陈丰的助理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公司大门。
那人一走,拉拉就嚷嚷起来:“这人太危险了!千万别刺激这样的人!你看那眼神!还仇富!”
陈丰也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刚才都怕他当场有什么毛病要发作了。”
拉拉说:“可不是嘛,他进来的第一分钟,我就看出他肯定不行了,就是怕刺激他,才有意小心翼翼地问了他二十分钟,让他说一说爽一爽,这是哪个小区经理推荐给我们的呀?”陈丰让助理把几个小区经理都叫进来,问大家:“刚才这人是谁推荐的?”
王海涛认了。
陈丰有点生气地说他:“你什么眼神呀?这号明显是偏执狂的你也敢往里招?”
王海涛嘟囔道:“我也没办法,是客户介绍的,不推给你们见一见,我怕在客户那里交不了差。再说,我早上和他谈的时候,这人怪是怪一点,但好像也没在你们面前表现得那么严重。”
陈丰声音不大,但脸色很严肃地批评道:“海涛,这还不严重,那你说要怎样才算严重?我告诫过你们,哪怕你招来的是个笨蛋呢,最坏的情况就是招来个性格极端的。”
王海涛有些尴尬,一脸的不自在,施南生赶紧凑上来帮他解围道:“啊呀,老板,拉拉,给你们见的人,都是我们已经筛过一遍的了,好不好不敢说,起码都还算正常。我们初选的时候,啥怪模怪样的都有。我昨天下午见的一个,也是客户推荐的,这人一进来就先要给我朗诵一首抒情诗,我和他解释说,‘先生,您可能比较少到外企来面试,我们这儿不兴朗诵诗的。’他又掏出一瓶矿泉水给我看说,‘施经理,今天我口很渴,但是为了这次面试我一直忍着不去喝它。’我还紧着给他解释说,‘茶水间里有矿泉水有咖啡,喝的东西管够。’他不接我的茬,猛地掏出一把大头钉说,‘施经理!你看!这是什么?’声音那个大呀,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拿大头钉扎我呢!结果还好,他说,‘你看,这瓶水是满满的,我现在把这把大头钉都扔进瓶里。’然后他就真这么干了。大头钉浮在水面上,水面高出了瓶口一些,但是水并不流出来。他激动地对我说,‘施经理,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我说,‘说明啥呀?不就是表面张力的一个物理试验嘛。’他说,‘这说明了,我就像这个瓶子,只要你们肯给我机会,我能承载超出你们想象的东西!’要不是我给挡下了,他今天就该来给老板和拉拉表演魔术了。”
田野也说:“我昨天看的一个也很暴躁,面试完,我正准备送他出去呢,他忽然让我把他的简历还给他,我很惊讶,但还是准备照他的意思做。这人这时候怒气冲冲地说,‘因为我不想在我走后你们把我的简历当草稿纸!’我很平和地解释说,‘我们公司很尊重每一位应聘者的隐私,所有不合用的个人资料都会用碎纸机碎掉的,绝对不会用来当草稿纸。’他一听又要把简历还给我,我哪里敢留呀!只好说我们已经有他的联络方式,简历他可以带回去了。”
结果变成了几个小区经理的现场诉苦会,倒显得陈丰和拉拉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拉拉今天一提,陈丰也想起了那天的诉苦会,两人一起笑了起来。末了,陈丰说:“南生的这个代表虽然没有极端得那么严重,但是性格还是有缺陷,对销售这个职业而言,还是要慎用的。”
拉拉赞同地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看南生刚才出去时的那个表情,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