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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点点头,他刚才上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好些个医生,这时也明白了端木西的意思:“怎么才能帮到她们?”
“今天发个新闻通稿,赞扬医疗队来得及时;明天再发一个新闻通稿,说他们杀毒安排专业!具体的措词你问一下李子,他们比较专业!”端木西简要的说着。
楚君一脸佩服的看着这个女子,在如此巨大的悲伤面前,仍然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还能想到,要去帮助他人摆脱困境。
这样的新闻一发出,民众自然会认为这是相关部门相关领导的决定,而那相关部门相关领导自然也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再去处罚这些医护人员了!
这也就变相的保护了这些存有怜悯之心、善良之意的医护人员!
“这儿有一份资料和我的私人邮箱及密码,你交给信得过的人,让他以我的名义发给市长!”端木西将写好的纸条递给了楚君。
那是一封关于这次地震情况的简述,主要意思是赞扬人民解放军来得快,路过的市民仪义;而对医疗人员擅自决定,延迟一天再喷洒药物的作法,向市长说明了情况,希望他能理解并维护这些医生的所作所为。
这封邮件与刚才所说的新闻是双管齐下,保住了那些医护人员。
而对于市民仗义也重重的强调,淡化了社会对蝙蝠中队如此快速返应的救援产生的疑惑,避免中队成员身份的曝光。而且就算曝光,那也是与她有干系,以后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冲着她来,这让他们的应对不会过于被动。
楚君拿着写着邮件的便笺纸,走到一旁给他的机要秘书打电话,心里对这个心思慎密的女子,又多了一重认识:着着谨慎、步步算计!比起司墨的睿智丝毫不显弱势!
——第二节震后灾区——
第五天,过来参与救援的解放军,已经强制将那些还不肯走的村民转移到了临近的村落,正式开始在空气中喷洒消毒药喷剂。
端木西也随之移到了附近的村落,看着那些熟悉的村民,个个呆滞恐惧的目光,好不容易调试好的情绪,在一刹那间,又几近崩溃!
“小西!小西呀!都怪我呀,不听你外婆的话,她们三个苦口婆心的劝我们,我们都不信,我的小栓子还过年拿了压岁钱要去看**啦!我的小栓子呀,是奶奶对不起你呀!”一个形容干枯的奶奶,拉着端木西的手泣不成声。
这是他们一个村的邻居,两家住得很近,小时她在村外打架,吴奶奶总是会去家里告状。
“小西,你回来了!虎子,没了……”敦实的男人,一脸的茫然,他的儿子是带着媳妇儿回来过年的,说是请了假,才能提前两天回来!请了假呀……
这是少时经常和他打架的虎子他爸,每次两人打了架,他爸就会拎着他去她家里赔礼道歉,而她们,从来都是合好了再打,打了再合好。
他也没了吗?刚回国时,才在村口遇上的,那个已经长得长身玉立,看着她还一脸害羞的笑的小伙子?
——
她看不下去了、呆不下去了!若是陌生人,她也许还能给他们做做创伤后的心理辅导,可他们于她来说,是如此的熟悉,一同生活了十八年!还有曾经同吃同住的同学!
“小西,该休息一下了,你这个时候不宜多走动。”楚君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
在司墨回来以前,他必须一直跟着她,代替司墨来照顾她和他们的孩子!这是他作为兄弟,必须做的!
他要在司墨回来的时候,交给他一个完好的妻子和健康的孩子!这是他作为兄弟,必须做的!
端木西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在这些老乡的面前,将让泪水流得太过放肆!
她倾身用力的抱了抱虎子他爸,对他说道:“我知道您心里的难过和所有人一样,但您看这些……”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一帐篷的人,个个凄惶无助,不是老的就是妇孺,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数他是个年纪大点儿的男人。
端木西接着说道:“这些乡亲们,就交给您了!我已经给市长写信了,这里的吃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请大家在伤心之余,也放下心吧!”
虎子他爸沉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悲切似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浓郁,出于天然的责任心和端木西及时的提示,他觉得自己该为大家做点什么!
端木西随着楚君走到外面,天空的云压得很低很低,让人有一种被压和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们在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小西,你要一直呆在这儿吗?这儿的条件,对孩子会有影响的!要是司墨回来,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可怎么向他交待!”楚君知道以她的倔强,自己跟本就劝不了她,只得将司墨拿出来说话。
端木西轻轻吐了一口气,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对楚君说道:“我知道,让我再等等吧!”
陆诺去查所有转移的伤员了,今天晚上就会有信息传来。苏曼的失踪,司羽也已经去调查了,明天白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外婆?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也不是没有在地震后七八年还找到生还者的事例,唐山、汶川,都有!
所以,她还要再等等!让她再等等!
楚君只得在心里暗自叹着气,却也无可耐何。
他正待扶起端木西继续去下一个帐篷,却听见一个从对面一个帐篷里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声音——女人悲怆的哭声、孩子惊吓的尖叫声连成一片。
“怎么回事?快过去看看!”端木西霍的站起来,急急的对楚君说道,迈开脚步就往前大步的走去。
“唉,你慢点儿!”楚君摇了摇头,快步的跟了上去,以防她有什么闪失。
走进去一看,这个帐篷大部分都是失去亲人的孩子,各种年龄段的孩子,偶有几个母亲还在。而有两个心理医生正在劝孩子们,让他们要坚强、要勇敢、要学会面对生活的磨难!
可是她们越劝,孩子们越哭得历害,包括那为数不多的几个母亲也是。
端木西的眼神一片黯淡,回头对楚君说道:“帮我找点儿纸和笔来。”
楚君点了点头,快速的出去了,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不哭了,都跟着端木西低声唱着一首哀伤而遥远的儿歌。
“你们都认识小西阿姨吗?小西阿姨原来也住在南村,小时候可爱打架了,小西阿姨的外婆可头疼了!你们爱打架吗?”端木西亲切而又带点调皮的声音问道。
“我不打架,妈妈说我是乖孩子!”
“呵呵,我也打,我妈妈老是打我,说我调皮不听话!”
孩子们都争相回答着,似乎一下子忘了刚才还在哭的事情。
“西姐,我们的家没了,也没有爸爸妈妈了,我们以后住哪儿呢?还能上学吗?”一个大一些的孩子小心冀冀的问了一句,把大家又带回到现实的悲伤和无助中来,孩子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她。
端木西收敛起笑容,从楚君手上接过纸和笔,给大家画了一张图画:那上面有河流、有楼房、有学校、有绿树和红花,还有那条所有人都熟悉的青石板路!
“这就是我们的家!可是他现在没有了!是吗?”大家都沉重的点了点头,伤心的看着她。
“既然没有了,就要重新建,如果给我们一笔钱,我们想建什么样的房子呢?我给大家一些纸和笔,你们把心目中的房子画出来,看谁画得好,我就把这个图交给建房子的人,让他们照着这个来做,好不好?”端木西说着,将楚君拿来的纸,分成了若干份,交给几个看起来大点的孩子,让他们带着旁边的弟弟妹妹一起画。
然而,他们画出来的房子,让人看得心酸得想哭!
一栋栋灰色结实的房子,紧闭的门又矮又小,这房子要么没有窗子,要么窗似画成一格一格的似牢房一样,又小又紧凑。
他们,处于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希望这结实的房子,过小的门窗,能把一切的灾难阻挡在外!
他们的心,是封闭的,如这房子一般紧紧的锁着,害怕被别人看他们心底的伤和痛!怕被人问起,他们曾经这么痛苦的经历。
看着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小脸,一阵酸涩的泪水差点儿就要脱眶而出!
可是,她却不能哭!
她轻轻的哽咽了一下,才又重新拿出一张纸,画了一栋窗明几净的大房子:开阔的庭院、大开的窗户、高高的门墙、画着童话人物的外墙,处处透着开阔与快乐!
“孩子们,我们未来的房子,如果是这样的,你们会喜欢吗?”端木西温柔的问道。
“喜欢!”
“我不喜欢灰姑娘,我要画白雪公主!”
“我的房子要画上小蝌蚪!”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改起了那幅画,心中曾经美好的愿望,在此刻又重现出来!
“好啊好啊,我们把自己喜欢的房子画出来,给小西阿姨也看看!”端木西又发下去一些纸和笔,这次,孩子们在作画的时候,双眼一扫刚才的死寂与沉痛,那里流露出对未来无限的向往!
“你们的画真漂亮,小西阿姨全记住了!你们自己把他留下来,有好主意的时候,还可以再修改!修改好了再给小西阿姨好吗?明天,小西阿姨让叔叔门再送一些画笔和画纸来,好吗?”端木西看着大家新画出的图案,那稚嫩的画笔,虽然并不敢大胆的落笔,但心中的想往已有几分成型了!只希望,他们能慢慢的忘掉伤痛,让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浓郁!直至照亮那一片阴影!
“好!”孩子们欣赏着自己的画作,心门慢慢的被打开了。
——
离开帐篷后,端木西一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那边废墟的方向,一片沉重!
重建家园,什么时候才能重建呢?是不是,到时候又会从那些地里,再挖出尸体和残骸呢?
她不敢想!
“小西,该回车上去了!”刚才站了一个多小时,楚君虽也为孩子们的转变而欣喜着,却更担心着她的身体。
“恩,帮我拿个电脑过来,灾后重建,我们做不了什么!可心灵的重建,我们必须做点儿什么!”端木西定定的说着。
“司墨,如果你在这儿,你会怎么做呢?”端木西边走边想着,以司墨的思路,他不太会关注这些个体,他会从整体着手来做心灵重建,而让快速恢复的人们运用自己的影响力,相互影响!一个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