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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住木质栏杆的手越抓越紧,直至那木质的栏杆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手指印子他也毫无觉察,只是被心中涌出的恨意所掩盖。
是的,他恨,他已经努力压抑平复了多年的恨于此刻又被挑起,他恨那些人强加给他的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恨这些逼他一步步走到今日,恨他被逼得不得不去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恨他无法回头,恨这一切,恨这天下。
身后的楼梯处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司空挽的手松了松,压下心中黑暗的情绪,面色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一个小兵气喘吁吁的跑到那素衣男子身后,掀开衣袍跪地禀报道,“于军师,十公主醒了,说要见您。”
司空挽眉梢微挑,继续面无表情的眺望远方,没有答话。
禀告的小兵额上淌下几滴冷汗,悄悄抬头看了眼那一袭素衣的背影,顿了顿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颤声道,“于军师…”
“等着。”
司空挽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跪在地上的小兵一时有些怔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司空挽皱了皱眉,语气没有带起丝毫波澜,
“让她先等着。下去吧。”
说话之时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禀报的小兵浑身抖了一抖,不敢违命,抱拳施了一记礼便匆匆退去,楼梯处又是一阵吱悠的轻响,最终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有些烦闷的轻吐出一口气,司空挽握了握手下已经被他摁变型的木质栏杆,眺望向远方的目光忽的失了焦点。
快马加鞭的赶往琅苏的第二道防线,葵月城之时,眼见已经离葵月城不远,璃音与十五便发现在葵月城之外一百里开外的地方有大军安营扎寨。走近了细看,便发现是琅苏的士兵。
风尘仆仆的两人在军营门口被士兵拦截下来,训练有素的边境守军身上自有一股严谨踏实之气,对于即使自报家门说是琅苏丞相之人也毫无半分卑微讨好之气,而是秉公执法的要求回去请示将军,倒是让璃音对夏阳珩这个愣小子的训练之道有了几分赞赏之心。
静候片刻之后,便有一位年轻将军来到了营帐门口,见到璃音之后眼眸一亮,立即行了一记军礼微微躬身恭敬道,“末将代夏阳将军前来迎接苏相,苏相里面请。”
璃音嗯了一声,边往里走边朝着一旁脸生的年轻将军道,“这位将军,夏阳将军不在此处?”
肤色因为常年在边境暴晒而同样略显小麦色的年轻将军展颜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来,“丞相大人叫末将怀青便可。夏阳将军在葵月城里与其他诸位将军汇合商讨守城事宜,应该马上便会回来了。他嘱咐末将定要好好招待丞相大人好生歇息,等会他一回来定会先行找丞相大人。”
璃音轻轻点头,带路的怀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指着一旁的营帐道,“还请丞相大人先行在此处休息,若有何吩咐就遣人来吩咐在下一声便可。”
怀青说罢抱拳行了一记军礼刚要离去,却听得璃音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怀青将军,这十万大军在去葵阳城的路上中途改道折回葵月城,到底是谁下的命令?”
怀青回过身来有些疑惑的看向璃音,年轻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不解,
“回丞相大人的话,据末将所知,这不正是丞相大人您所下的命令吗?”
璃音眼睛微微眯起,眉梢拧了起来,心里有些什么开始撞得生疼,手心开始蜷起。
怀青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想了想复又补充道,“将军收到丞相大人的消息,说是葵阳城已经守无可守,无望再保,便让将军先行来葵月城部署,好好守住葵月城这一关,而您则会着手安排葵阳的百姓撤离。”
璃音半阖下双眸,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半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略微抖动的双肩稍许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怀青顿了顿,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面前之人淡淡的声音传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伸手作了一揖,怀青便转身离去,剩下了站在原地的二人。璃音沉默了片刻,也终于抬起双腿,转身朝营帐之内走去。
身侧的十五抿了抿唇,跟着她走进了营帐。
此时已经快要秋末,天气愈发的干燥起来。璃音的嘴角又有些微开裂,拿手抵了抵自己的唇角,手指关节处便沾到一丝血沫。
身后的十五看到璃音的小动作,心紧了紧,转向一边去倒了杯茶递来,璃音接过慢慢的喝下,感觉那温茶些许滋润了干涸的唇角,让她感觉好了一些,唇不再干裂得生疼了。
手心搓着小小的茶盏,璃音背对着十五站着,忽地幽幽朝前方开了口,清亮中夹杂着一丝干哑的声音却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十五耳中。
“为何要假传我的命令?”
战北长歌阔风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又见夏阳珩
十五拿着茶壶的手顿了一顿,抬眸向身前的人看去,眼神里涌上一丝复杂。
身后的沉默让璃音的心开始抽痛起来,她原本还只是在猜测,能够假传她的命令又不让夏阳珩发觉,这世上估计也就只有最熟悉她笔迹的十五可以办到。然而她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她希望那不是真的,而是一个模仿技术出神入化的人企图诬陷于十五。然而身后那无声的沉默让她心中的那丝希望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终被完全掐灭,将她打进失望的深渊。
白瓷茶盏在手心被握得越来越紧,茶盏边沿磨得璃音手心升生疼,她却仿佛浑然未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五没有说话,璃音的心也慢慢下沉,越沉越低。
她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她近乎执拗的固执等待着,她要等他亲口说出来,亲口给她一个解释。
良久之后,一身黑衣的男子面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一些,十五定定的盯着那始终没有回头的纤细身影,嘴角张合了无数次,终于下定决心的出了声,
“小音,”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之中夹杂了几分破碎的音色。顿了一顿,他低低说道,
“十五只是不想看着你为琅苏如此拼命。归根究底,你也是雁齐人。”
璃音的睫毛颤了几下,手心捏紧茶盏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回转过身对上一身黑衣的男子闪动的眼神,璃音看着十五愈发苍白的面色,唇角抿起,终于还是放轻了语气,“所以你便让雁齐拿了葵阳城?”
十五眼眸闪烁,唇角微咧,坚硬的下巴抬了一抬,又轻轻半低下头,没有答话。
看着那面色窘迫,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低头不语看着自己脚尖的男子,璃音轻轻叹出一口气来,上前到他身侧的案几旁把手中的白瓷茶盏放了下来。
“但是你也看到雁齐待我如何,待你如何。当年若不是逃到琅苏,我们也活不到今天。”
转身回到十五对面,伸手去拿他攥在手心攥得死死的茶壶,璃音低着头轻声继续道,“况且今日你即便替雁齐夺了葵阳城,也是那个害我们至此的雁寒宣锦白白拿着。我们这些年不就是在算计他报复他么,怎能让他轻易拿了好处。”
拽了几下才把那被十五攥得紧紧的茶壶拔了出来,璃音虽然郁结却还是禁不住有些好笑这人像孩子般的别扭动作,语气里不禁染上少许笑意,“十五做明白人做了这么多年,怎么今日就如此糊涂了。”
十五冷峻的脸被璃音的话语和动作慢慢溶解出几丝温柔,他看着将茶壶拿了过去似乎并不以为意的人儿,眼神紧了紧,忽然坚定的脱口而出道,
“我不是为他而夺。”
话出口半截,却有戛然而止。十五的嘴角抽动了几分,却止住了语势,没有再说下去。
璃音闻言挑了挑眉,抬头看向黑衣男子那难得一见的些许激动的面庞,低下头来漫不经心的接道,“他或许是坐不了那个位子太久,但谁坐那个位子都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只是将当年我们受的一切全部还给他,然后便何处来何处去,辞了这个丞相,找片清净的地方享受生活。”
十五愣了一愣,双唇紧抿,眼眸低沉了下去。
璃音转身踱到了案几旁边,将手中的茶壶倾斜出去斟了满满一杯茶。拿起开喝了一口,温度正好。
十五转过头来看向那静静品茶的少女,手心越握越紧,刚想要张口出声,一阵脚步声这时从门外传来。他的眼眸沉了沉,最终敛起一切表情,恢复成冷峻之色,往璃音身边退去。
外面有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未掀开门帘璃音便已经听到那爽朗的笑声,
“璃音,可在里面?”
说罢门帘便被掀了开来,璃音转过身子看向那站在门口朝她展颜露齿一笑的少年,门口两边摆放着的燃烧炭火在夜晚发生明亮的光,自他身后洒了进来,那光亮盖了他一头一脸,肌肤在那片暗金色之中若隐若现出璃音记忆之中的小麦色。
璃音望着那一身铠甲的爽朗少年,不觉也展眉回以一笑,语气里染上了丝丝笑意,
“你可都把帘子掀开来了,还问我在不在里面作甚。”
夏阳珩一愣,随即哈哈笑出了声,径直走了进来,很是熟络的来到璃音面前,忽然就张开双臂,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猝不及防的璃音被这个突然袭击搞的一愣,夏阳珩身上的铁甲咯得她下巴刺疼,身旁的十五却已经抢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掀开夏阳珩的手,只是自己有伤在身,内里受阻,再加上夏阳珩这几年在边境锻炼得力气惊人,下盘稳实,即便是他也只能勉强将夏阳珩掀出去几步,而不是如脑海里霎时间反应出来的要将之直接丢到营帐外面去。
夏阳珩退了几步在原地稳住身子,倒也不去计较璃音身后这个黑衣侍卫对自己这位大将军如此无礼,搓了搓鼻子毫不在乎的笑道,
“璃音这几年还是一点肉也没长,碰一下你还是照样会被揍。一切都没变,真好啊。”
璃音从惊诧之中回过神来,不禁满脸黑线。仔细瞅了瞅笑得一脸天真加无辜的夏阳珩,倒是有些意外以前一逗便脸红的小将军如今也会开此等玩笑了。
只不过她身后的十五脸色却好不好到哪去,心里不禁对这个他以前不甚在意的小毛头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