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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孟也和海龙面面相觑,无声地交换了一个恍然的眼神,知道东方睿终于下了决心要面对某人了。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端起桌上的杯子,一言不发地喝起闷酒来。
舒禾酒吧一楼洗手间右侧大概十米远处,有条不引人注目的消防通道走廊。
穿过长长的僻静狭窄的走廊,用力推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大门,一阵裹夹着寒意的冷风呼啸而来。透过昏暗的夜色,依稀可见外面凌乱地堆放了十来张缺胳膊少腿的旧桌椅。
看情形,这儿应该是舒禾酒吧安置废弃杂物的后院。
“你终于来了。”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角落缓缓走了出来,却是那刚刚在舞池中身姿曼妙,与程楠风翩然起舞的陆英。
东方睿望着眼前衣衫单薄,只穿了件薄薄高领羊绒衫的女子,轻轻蹙眉:“外面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陆英的语气,一如她脸上的笑容般飘渺恍惚:“东方睿,你紧赶慢赶,匆匆结束这个项目,不就是为了尽快撇清与我的关系吗?你如此急切地想和我划清界线,你说,我们以后还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吗?”
东方睿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怎么会?陆英,你想多了。”
“怎么不会?你明知道TAS在国内IT界的地位和影响举足轻重,别的公司都在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企图攀上TAS这棵参天大树。偏偏你东方睿,却以发展策略和方向不同为借口,毅然决然地推了steven关于两家公司进一步合作的邀请。你难道不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从此D&M和TAS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半点联系和相干了?从此,我陆英和你东方睿也没有半点关联了吗?我真是不敢相信,素来理性走一步算百步的东方睿,竟然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东方睿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陆英,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应该知道我绝对是公私分明的一个人。你对D&M多年来由始至终的提携和功劳,我一直铭记在心,也非常感谢。我欠你一个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D&M与TAS今后合作与否,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毫无关联。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的。我只是确实觉得,D&M要想在这个日新月异与时俱进的行业走得更远,必须探索真正适合自己的那条路,而不是永远依附TAS发展。”
陆英苦笑:“说得真好真坦白。在你东方睿心里,你始终只是欠我一个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
她早知道他是绝情寡义的东方睿。
他从游戏开始,就已经毫无保留,开诚布公地跟她说得很清楚了。他不爱她,过去,现在,将来,他都不会爱她。他和她之间
,没有结果。
她欣赏他的坦荡。
没有关系。
她和他初初在一起,不过因为一时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罢了。
他在她面前一直掩饰得很好。她一直也以为他是真的无情。即便他和芙蓉大张旗鼓地结了婚,她仍然以为芙蓉仅仅是他的妻子。三代单传的东方校长的公子,需要一桩体面的婚姻,需要一个温婉的妻子,需要与普罗大众一般,按步就班地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她最近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竟然就是他多年来执著等待的,他一直默默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她做梦也没有料到,他不是没有情。只是,他的情早已掏心掏肺全部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多年的夙愿到底成了真。
而她,在他的算计中,早已注定是他生命里的一段插曲,一个过客而已。现在,他甚至不惜牺牲D&M的发展前途和利益,仅仅只为了与她一刀了断。
他竟然迫不及待地,避她如蛇蝎。
这让高傲的她情何以堪。
“东方睿,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她仍然对他抱有幻想和希望吧。
东方睿毫不踌躇:“我希望你幸福。”
幸福?陆英禁不住冷笑一声。她这辈子还会有幸福吗?
这世上有多少人,因为一时寂寞,错爱了一个人。又有多少人,因为错爱一人,而最终寂寞了一生。
陆英最后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长身玉立出类拔萃的男人,抬脚走向他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拉开门的一瞬,她淡淡道:“顺便告诉你一句,你托孟也转交给我的那个红包,我已经退给他了。既然你也知道你始终欠我一个人情,那么,你就永远欠着吧。”
既然我不能得到幸福,那么,东方睿,你也别指望得到心安。
东方睿在原地站了半响,方才紧了紧衣领,转身拉开门走了进去。
长长的消防通道走廊里阴冷潮湿,昏暗闪烁的走廊灯光下,东方睿踩着自己的影子徐徐向前。忽然,他毫无预兆地转身,快步调头朝回走。
距离走廊尽头几米开外,靠墙撑放着一张花里胡哨的巨幅宣传海报。
“出来。”东方睿在海报面前停住了脚步,冷冷道。
须臾,海报晃了晃,一个人影从海报后面闪了出来。
他看清来人,眯了眯双眸,微微错愕:“刚才,是你?”
对方没想到他竟然去而复返。也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在人精东方睿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
对方笑了笑,索性一口承认道:“没错,就是我。”
“你都听见了?”
“我都听见了。而且,我也看见了。”对方听上去,很有点得意。
“你居然跟踪我?”
“哪里。你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
个本事,不过是凑巧罢了。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你走进这条走廊,一时好奇,跟在你后面过来了。却原来,你是过来会佳人的。真是没想到啊。”
东方睿低着脑袋沉默片刻,蓦地笑了:“难不成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我一直很有想法,只是你一直都不愿意成全。你甚至连逢场作戏,都宁愿选择旁人。”
东方睿伸手抚了抚额头,似乎有几分失望:“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
“我自然是聪明人。不过,同时我也是女人。你也知道的,女人嘛,总是善变的。”
“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聪明的女人也好,善变的女人也罢,统统都不太逗人喜欢。”
“比起聪明和善变,我现在更好奇。”
“好奇什么?”如她所愿,东方睿很配合地追问道。
“我忽然非常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和人,都在你东方睿的算计之中。你东方睿这一辈子,是不是会始终这么顺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更想知道,你最亲爱的,你当宝贝疙瘩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你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竭尽全力保护的老婆,倘若有朝一日,让她知道你和陆英这段见不得人的过往时,她会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木芙蓉为人单纯,她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你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她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挥剑斩情丝,绝决地跟你一拍两散啊,就象现在你对陆英一般?”
东方睿轻轻一笑,仿若恍然大悟:“喔,原来如此。不过,我倒觉得你对我和芙蓉的好奇心有点重了些。好奇心太重的人,往往会过得很累。”
对方莞尔一笑:“东方睿,你难道不觉得人生太平凡太无聊了一点么?有时候,我们要学着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慢慢找你的乐子吧。顺便提醒你一句,管好你自己那张嘴,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东方睿似乎连多看对方一眼都不愿意。话音未落,他迅速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昏暗的走廊,朝着喧嚣热闹人声鼎沸处迎了上去。
、九年后
路虎在机场高速公路上奔逸绝尘,归心似箭地驶向市区。东方睿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握着芙蓉的手。
东方睿扭头看了一眼副驾上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着的木芙蓉,按上了两边的窗户。车内陡然安静了下来,隐隐听见轮胎高速行驶中与地面摩擦的胎噪声。
十天前的上午九点,木芙蓉因公飞赴重庆。
本来预计当天去,当天晚上回的。谁知出了意外,她人到了重庆,对方接待单位临时通知她,她要见的单位领导紧急出了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
可怜她人生地不熟地在重庆守株待兔。盼星星盼月亮,望穿秋水,终于熬到昨天晚上八点,见到了姗姗现身的那位领导大人,办完了科长交待的公差,耽搁到今天下午才回。
东方睿刚刚在机场接到风尘仆仆的木芙蓉时,疲惫不堪的她连话都懒得多说,将行李递给东方睿,上了车,就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一个小时后,华灯初上,路虎稳稳停在江北闹市中心的山姜国际广场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
东方睿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转身凝视了一会儿暮色四合中熟睡的木芙蓉。然后俯□子,凑过去在芙蓉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上一吻。
他怕吵醒她,这个吻极轻极浅。
浅尝辄止的东方睿正要抬起身体,一路熟睡的某女蓦地睁开眼睛,抬起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去。
两人咫尺之间,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见了小小的自己。
东方睿伸手搂住她的腰,将脑袋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笑了:“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刚才我吵醒你了?”
木芙蓉静静地仰视着他:“车子一进市区,我就醒了。”
“出门在外这么多天,很累吧?要不,我干脆给我大姐打个电话,就说你出差刚回来很累,改天再陪她吃饭,好不好?”
木芙蓉不假思索地摇头:“那怎么行?说好了的事情,怎么能够轻易更改?我都有一个多月没见大姐了。不过是陪大姐坐一下,吃顿饭,又不逛街不费体力,不要紧的。对了,你怎么亲自跑到机场来了?你不是今天下午有事吗?我还以为你会让海龙来接我。”
东方睿故作一本正经道:“我东方睿的老婆八百年难得出趟差,现在辛辛苦苦地出差归来,自然应该由我自己亲自来接,怎么能够假手于他人?”
木芙蓉“扑哧”一声笑了:“东方睿,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你想我吗?”
“当然想。”东方睿回答得干脆利
落。
木芙蓉有些怀疑:“哪里想?”
“全身上下,哪里都想。”东方睿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