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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准备好了,会议将安排在明早十点,等大少……不,是总裁休息一晚后,明天便可展开正式的会谈。”特助及时改了称呼,在公事上,绝不容许一丁点的遗漏与疏忽,这是在黑氏工作他们必须学会的第一点。
“我知道了。”听完他的报告,黑言迩迈开步伐,在他的引领下,坐进一旁早已等候许久的黑色轿车。
待车子缓缓驶上高速公路,黑言迩交迭起双手置于膝上,闭目养神。
透过后照镜,坐在副驾驶座的特助像是怕打扰他似的,语带迟疑的开口。
“呃……总裁?”
“什么事?”
“二少今早传了消息过来,说最近黑氏分支里的有老鼠又开始不安分了,要您务必小心。”
“嗤,都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不腻吗?”原本正闭眼蓄养精神的黑言迩闻言,从薄唇迸出一声轻嗤,睁开了眼,对上特助投来的关心眼神。
“你告诉二少,这事我知道了,另外,派人去调查老鼠们最近的动向,尽快给我报告。”既然他们想玩,索性趁着这次回来,一并好好收拾,彻底拔掉他们的鼠须,让他们再也不敢想东想西。
“好的,我立刻派人去办。”特助在记事本上记录,眼角瞥见三少今早的交代,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还有,三少请我转告您,他说、说……”
“他说了什么?”黑言迩微微拧眉,抿唇命令特助回答,直觉不会是他想听的话。
天哪,这要人怎么说啊
特助苦着脸,在他的逼视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三少要我转告您,请您在台湾这段时间,记得找个女人放松一下身心,舒缓打从离婚后积压六年,一直未解放的生理需求,若是您找不到适合的对象,他可以派人送来……”
自从六年前总裁莫名闪电结婚又离婚后,他的身边再无女人出现,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任何女子主动示好亲近,皆被他毫不留情驱赶,莫怪乎三少会担心他压抑过度,生理出了什么毛病。
黑言迩听了眸光瞬间变冷,盯得特助浑身发起寒来。
“他管得太多了,下次告诉他,管好自己的事便好。”他的私事轮不到弟弟过问插手。
“是。”特助连忙应好,不敢再觑他一眼。
“还有多久回到大宅?”黑言迩转头瞥了窗外一眼,车窗外,太阳渐渐西下,昏黄的天空已悄悄染上属于夜幕的色调。
这样橘红如血的颜色,就像六年前在清查黑家争权叛乱的叛徒时所见,今日竟又再次见到,仿佛在暗示他有什么不祥的事即将发生。
“大约还有半小时路程。”特助粗略估算了一下剩余路程,开口向他报告。
“开快点,尽速回到大宅。”
没想到,他话才说完,下一秒,一辆高速行驶的无牌灰色箱型车,蓦地从旁边车道冲出来,朝他们猛力追撞,发出极大的碰撞声响。
“总裁!”特助飞快的稳住自己的身躯,而后连忙回头,担心的望向坐在后座的男人,“您没事吧?”
黑言迩表情未变,只是讥诮的弯起薄唇,冰冷的笑了。
“看来,分支里这些老鼠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在我刚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天,便迫不及待的来欢迎我了?”还真是个大惊喜,这样正好,他可以拿来当借口,好好整治他们。
“总裁,现在怎么办?”
“甩掉他们。”他冷声道。
既然是他们先开启了这场战役,那么,就别怪他不顾仅剩的一点家族亲情,待他解决了身后这些烦人的蝼蚁杂碎后,对他们痛下杀手了。
“是。”得到命令的特助,忙向身旁的驾驶下了指令。
随后,车子加快了速度,而灰色的箱型车亦不死心的紧追在后,两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追逐。
而夜,正无声无息地悄然降临……
糟糕,快十点了,她没想到今日的会议会开得这么晚,不知道心心、司尔他们是不是还醒着等她?
下了公车的乔唯恩,焦急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
她答应司尔他们,今天会提早回去陪他们的,可没想到,只是讨论下期出版童书封面画稿就开了这么久的时间,虽然会议中途,她曾打电话到林奶奶家交代,但她还是怕她的宝贝们在林奶奶家苦苦等着她。
不行,她得快点赶回去了。
于是,她抱着沉重的画稿与出版社分发的参考资料,在街上快步奔跑了起来,为了尽快赶回家,她头一回抄了近路,拐进那条曾被林奶奶警告危险,单身女子别轻易走进的酒吧暗巷,才走没几步,便听见好似什么人狠狠摔跌至地上的声响。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紧手中的资料与画稿,防备的盯着前头传来声音的阴暗巷道,出声喝道。
“谁?”她一边紧张的看着暗巷中那模糊朦胧的身影,一边从包包中翻出乔司尔强迫她携带的伸缩折伞当作防身武器,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处走近,“再不说话,我要叫人喽。”
下一秒,她所经过的暗巷角落突然探出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拖进堆放酒吧空箱杂物的转角处,强抵在斑驳脏乱的砖墙上。
“唔……”乔唯恩惊骇得睁大了眼,以为自己遇到了歹徒,连忙挣扎了起来。
“闭嘴。”低沉沙哑的男人嗓音像是强忍着什么,严厉地在她耳边警告,激起她一阵冰冷颤栗。
她忍不住微微发抖,害怕的瞅着那半压靠在自己身上、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天,她该不会是遇到抢劫了吧?早知道,就别贪快走这条路回家了,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巷子口一阵急促的步伐响起,然后,是两名男子的交谈声。
“找到人了吗?”
“没有。”
“继续搜!”
过了一会儿,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那捂住她嘴巴、压抵在她身上的男人才松手放开了她。
“你可以走了。”说完,那男人迳自背过身不再理她,撑扶着脏黑的砖墙,步履踉跄地一步一步往暗巷另一端出口走去。
乔唯恩眨了眨眼,原来他不是抢劫,而是在躲人吗?
她低头看着地上,脏黑的地面有着他留下的血迹,艳红得叫人心惊。
“喂,先生,你受伤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男人没有理她,仍旧以臂撑搭着墙面,一步步地往巷外走。
“还是,我帮你叫计程车,请他送你去医院?”她好心的再问,可换来的却是男人极其不耐的吼声。
“离我远一点。”
她闻言,扁了扁嘴。
真没礼貌,算了,既然人家都拒绝了,她就别多管闲事了吧。
捡起掉落地板的雨伞与画稿资料,她快步越过他便想离去,可是走没几步,却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急忙扭头望去,正好看见他摔跌在地的画面。
“你没事吧?”她急急奔回他跟前,看他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不禁有些害怕,“糟了,不会是死、死了吧?”
她胆怯的以手中雨伞戳戳男人,引来男人一声忍痛的闷哼。
“呼,幸好,还活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扶起他,让他靠坐在墙上,并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推推他的肩,关心的询问,“先生、先生,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啊?”
一直闭目忍痛的男人不耐骚扰地揪住她的手,睁开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绽出熠熠慑人光彩的翡翠绿眸,寒声警告。
“别……没经过我同意随便碰我。”他不喜欢与陌生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即便是熟人,他亦不会让他们轻易近身,更别说是眼前这个偶然遇见的女人。
“咦?”看见那双熟悉的翡翠绿眸,乔唯恩不禁怔住了,即使身处在一片阴暗看不清男人面貌的环境,她依然能凭着这双眼睛,认出眼前的男人,“……黑……言迩?”
她喃喃低唤出他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不是听说他与她离婚后,人便出了国一直待在国外吗?怎么此时他人会出现在这肮脏的酒吧暗巷里,还受了伤呢?
“你是谁?怎么认得我?”听见她准确的念出他的名字,黑言迩眯起眼,语气冷厉地逼问眼前这个拥有一张娃娃脸的娇小女子,并在脑中搜寻着与她相关的记忆,却无半点印象。
原本在他的指示下,已飞车甩掉那一路恶意追撞他们的杂碎,却没想到,对方为了除掉他,竟还派出另一批人马半路拦截他们,攻击了他的司机与特助,并出手划了他腹部一刀,逼得他不得不在与他们短暂缠斗后,先行撤退到这儿……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聒噪多事的女人,但她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记得我了?”她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而后,又像是自嘲似的弯起嘴角,苦涩的自语回道,“也是,你怎么可能会记得我呢,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你总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
当初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短短的半年,最后,在他那两个宛如恶魔般可怕的弟弟刁难下,终告结束,六年时间过去,他不记得她也是正常的,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对人冷情的人。
即使如此,她依然无法对曾爱过的他见死不救。
“怎么样?你还好吗?”将手中的画稿、雨伞,一股脑儿地全塞入自己的侧背包包里,她伸手欲搀扶起他,“伤得很重吗?要不要我帮你联络你弟弟他们?”
她想,既然他回来了,他那两个总是与他形影不离、有严重恋兄症的邪恶弟弟应该也一起回来了才是。
他闻言,眸中精光瞬闪,讶异眼前这陌生女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竟然还清楚他有两个弟弟,虽然内心隐隐感到怀疑,但他的表情却丝毫未变的维持漠然。
“他们人目前在国外,不在这里。”
“那怎么办?”她担忧的问他,“你看起来伤得不轻,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还是……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也没想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我不去医院。”依对方莽撞、粗暴的行事作风,难保不会又一次麻烦。
“可是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啊。”她看着他腹部不断渗开的血红,连忙从包包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