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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了那座矮桥旁。
缓缓地回过头,夜色早已将一切笼罩,唯有秦淮两岸的青楼楚馆外还散落着五彩光艳的灯火。
唐宁还站在那里,秋叶散落了一地。偶有微风飘至,吹起阵阵涟漪。
他的脸似乎比月光还要清冷一分,细长的双眼又恢复了那日在比武大会上的神情。
淡漠,空寂。
像是没有生命一般。
诉说
“那个唐宁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嫣红泪突然发问,让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我笑道:“红泪姐姐这么关心我的生活?”
红泪道:“我呸,谁关心你,我是关心宫主!”
我抹了抹脸道:“唐宁以前是我师兄,现在我不认识他。”
红泪嗤笑一声:“那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凑近她:“红了吗?红了吗?你再好好看看?”
红泪一把推开我:“行了,我没工夫跟你闹。”
我悻悻的收敛了嘴脸心想:少爷我还没工夫搭理你呢。
“我告诉你,若是你做出什么对宫主不利的事情,我绝对第一个杀了你!”
嫣红泪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我知道她没开玩笑,这一路上虽然这几人对重雪均是百般维护,但是没有一人能像嫣红泪这般思虑周全。
她又说道:“我知道你是宫主的救命恩人,我也看得出,宫主他对你同其他人并不一样。”
红泪有着最美的皮相,可她的那一双眼骗不了人。她的双眸布满了沧桑和疲倦,不似紫荆和碎玉那般晶莹透亮。
“我是殷夫人的丫鬟,宫主出生的时候我十二岁。”
嫣红泪有些倦意的靠在离浮游宫不远的凉亭里,我无视了她鄙夷的目光,厚颜无耻地坐在她身边。
“夫人体弱,所以宫主从小就让我带着。他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不喜欢说话,也不笑。”嫣红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自从教主和夫人死后,宫主便更不愿意跟我们说话了。他从六岁的时候便开始逃亡,那些年几乎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宫主从小受了许多苦,那些苦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嫣红泪的眼眶已有些湿润了:“宫主对下人们很好,紫荆和碎玉是我们逃亡途中在一个镇子上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孩子,莫言则是来到金陵之后宫主外出时捡来的。”
“那个霜鎏是谁?”
嫣红泪的身子明显僵硬:“我听莫言说了,是你求宫主杀了她的?”
我点了点头。
她靠在围栏上,叹了口气:“我就说宫主待你不同,往日里他只要下的决定没人能够改变。”
我道:“可能是因为我救了他一命。”
嫣红泪自嘲一笑道:“我们这些人哪个对宫主不是出生入死?你可曾见他对谁这么好过?”
我沉默了。
红泪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扳过我的下巴,双眼从额头一直看到我嘴唇。
“真不知道宫主到底看上你哪点了?”她放开我,轻轻抚着自己的额头,“之前的那些可都比你强的多。”
之前的那些?我咂舌,难不成重雪还是个风流公子?
“霜鎏便是一个,那模样长得虽然没我漂亮,但是作为一个女的来说已经算是极品了。”
嫣红泪说这话居然不怕遭雷劈。
“宫主当时宠她,就跟现在宠你差不多。”嫣红泪调笑似的瞥了我一眼。
我脊背阴风阵阵,她的意思是若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浮游宫或者重雪的事,霜鎏便是我的下场。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嫣红泪低声一笑,她眼中的水光已消散不见,“你猜的不错,宫主此次现身武林大会就是为了复仇去的,也许你能帮他。”
我诧异道:“帮他什么?”
红泪猛的抓住我的手道:“让他打消复仇的念头,说不定你能做得到。”
我同嫣红泪跌跌撞撞的回到浮游宫时,天都快亮了。
一个红色的人影正站在门口,单薄的衣服被风吹散成朵朵红莲。
忽然他似乎看见了我,苍白的面颊上绽放出一个微笑。这一刻时间和空气仿佛都已静止,我有些迷惑地望着他。
重雪的双眸像是江南被微风荡过的湖水,轻轻地弯起来。
“卿儿见到我傻掉了?”
我快步冲到他面前,细细的端详:“你不是还有两日才能回来吗?”
“我想见你所以就早回来了。”
他说的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我问道:“碎玉和莫言呢?”
“还未到金陵呢。”说完,他怪嗔了一句:“卿儿就不知道问问我,我可是赶了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我伸手触到他的袖子,居然有些潮,有些着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轻轻笑道:“酉时便回来了。”
“你居然等到现在?”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可以让人去寻我们啊!”
重雪皱着眉道:“我听说你同红泪去金陵城玩了,怕烦到你。”
说完朝红泪望了一眼,我几乎把她给忘了。
嫣红泪忙上前行礼:“恭迎宫主。”
重雪轻轻抬手,嘴角荡漾着一抹笑:“红泪,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好像是有些多话了。”
我立刻抬眼望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她雪白的袍子已经沾染上了尘土,显得更加的疲惫。
刚想说话,却被重雪压住了肩膀。
“念在你是宫中的老人,我不再追究。”说到此,重雪的声音渐渐冰冷:“但是绝对没有下次。”
嫣红泪依旧垂着头,长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最后一抹沉稳的声音响起:“红泪知道了,这就下去领罚。”
望着嫣红泪离去的背影,我有些着急,刚想辩解,却被重雪按住了嘴唇。
他幽深的眼中映出我的影子,带着特有清香的身子缓缓地靠在我身上。他双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腰,几乎要将我折断。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撑在他胸前:“你怎么了?”
“卿儿,我累了。”带着浓浓的鼻音,温热的气息散落在我的肩头,“让我抱一会儿。”
毫无预兆,我抚上他的背,轻轻地拍着。他背上的衣服也潮了,单薄的一层,像是被水浸湿了一般。隔着布料,我几乎能感受到他背后线条的起伏,作为一个男人,他实在是瘦的有些离谱。
“卿儿,你这样真像我娘亲。”
低笑着的声音突然传来,我拍在背上的手僵了一下,思虑片刻后还是缓缓放下。
罢了,念在他从小就没了娘亲的份上饶过他一次。
等等,我好像也没有娘亲。
即便苏尘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但他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会毛手毛脚,而且神经大条。
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坐在床头跟我讲故事,每次讲着讲着都是他先睡着,每当这时叶阑就会把他抱走,然后继续来看着我直到我睡着。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这里逗留了许久,也该回幻溪谷了
重雪搂着我腰的力道轻轻松了松,最后直接垂了下来。
“小雪,小雪?”
他没有说话,只是喃喃地“嗯”了一声,平缓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原来他睡着了。
生病
重雪病了。
浮游宫宫主居然倒下了。
嫣红泪因为重雪的命令被囚禁了三天,这三天里浮游宫上上下下乱作一团,事务处理杂乱无章,宫内起居生活鸡飞狗跳。
在紫荆连续打破了十个药碗之后,我终于拜倒在她的脚下。
重雪高烧不退,胡话连篇,滴药不进。
忽然耳边又是一记清脆的响声。
“我说姑奶奶,你要是不会做就让别人去做!”
我冲着蓬头垢面的紫荆喊道,她本要弯腰去捡碎片的手抬了起来,瞪着一双黑眼圈略重的眼冲我走了过来。
“林卿池,你不知道宫主病着呢吗,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我捂着耳朵,她的声音比我高了不止一倍。
碎玉捧着茶走了进来看着我俩道:“你们不要吵了,宫主才刚睡下。”
紫荆黑着一张脸,但是退后了一步。我抽出刚刚写好的方子,递给碎玉。
“麻烦碎玉姐姐照着方子再熬一帖药。”
碎玉应了一声便小步退了出去。
莫言一直站在离床边不远不近的地方,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但是三天以来却从未挪动过一步。
我拿起刚刚碎玉拿来的点心,小心翼翼地端了过去。
“吃点东西吧。”
他的眼睛终于有了点焦距,依旧冷若冰霜的脸面向我。
“这个很好吃的。”
我有些尴尬的躲过他的眼神,拿起一块绿豆糕朝他笑了笑。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当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时候忽然说话了。
“你,照顾好宫主。”
我还未来得及点头,他双眼里的焦距突然消失,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连忙扔掉盘子,我伸手撑起他的身子,冲傻愣在一旁的紫荆喊道:“丫头,快来帮忙!”
我陪同着,看着莫言被送回他的卧房,又探了他的脉象才退了出来。
“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太累了。”
身边的人没接话,抬眼一看,紫荆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她撇着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我谦虚道:“略通医术而已。”
她道:“笨蛋,我是说你居然能让莫言开口说话!”
什么意思,难道莫言是哑巴?我怎么不知道?
“莫言从来不跟我们说话的。”紫荆神叨叨地念着,“宫主问他话,他才吭一声,连红泪都拿他没办法。”
我白了她一眼:“你喜欢他?”
紫荆回头道:“谁?”
“莫言啊!”
话音刚落,紫荆便猛捶我的脑袋。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我耸耸肩,沿路回到了沐春阁,也就是重雪的居所。
刚进门便看到一个素白的影子在床边坐着喂药。
我忙跑到她身边:“红泪姐姐,你回来了!”
红泪将药碗递给我,低声说道:“你来喂。”
“你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子单薄不堪。
“我累了,先回去睡。”说完又回头道:“晚上我再过来。”
我让两名宫人送嫣红泪回去,又坐到了重雪榻前。
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了,光洁的脸像是羊脂白玉一般。
我盛起一勺药,放在嘴边探了温度,送到他嘴边。
药汁刚喂进去,重雪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的头来回摇摆着,喝进去的药也吐了出来。
褐色的汤药顺着嘴角流下来,滴落到脖颈里。
我忙拿起身边的丝绢给他擦嘴。
每次都是这样,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