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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在吗?」她有点害怕,小手不自觉抓紧手中的面包。「我的名字叫水晶,你可
以出来见我吗?」
声音在教堂里回荡着,没有半点响应,水晶仍是不死心,继续叫着。「我知道你没吃晚
餐,我带了面包和牛奶来,我们可以一起吃……」
「今天的晚餐是黑麦面包与肉粥、但是我有点饿,所以先把粥吃了,不过面包我带来了,
还有修女另外给我的水果糖。」
教堂里静悄悄的。
「皮耶的鼻子好红、嘴唇也肿得很大,没办法吃东西,修女只能喂他喝粥和牛奶,嘻嘻
……」她自得其乐的笑起来。「他的同伴也不敢再来笑我了。」
水晶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敢往里面走。「这么黑你不怕吗?我已经跟修女解释
过了。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和皮耶打架,你没有错啊!」
幽暗的空间里仍是一片静谧,只有淡淡的蜡烛味儿飘散在空气间。
「我觉得你很勇敢,和我爸爸一样、是个勇敢的人噢!」说到这儿,她的声音突然有点
哽咽了。「爸爸……爸爸……呜……」她哭了起来。
「噢!妳有完没完啊?」忍耐的声音自教堂内的右侧响起。
「你……你真的在这儿啊?」终于听到了响应,水晶赶紧擦擦眼泪。
她定眼一看,才发现他蹲坐在角落里。
「有什么事?」他不耐的说。
「我来给你送晚餐。」水晶怯生生的将手中的面包拿出来?
「我不饿!」他站起来。噢!脚都麻掉了?
「可是?你没吃晚餐耶,为什么不饿?哪,吃掉……」她坚持将面包塞入他的手中。
男孩将面包推回去,却发现她执拗的又将面包推了回来,还扳开他的手指让他握住。
他向上看了一眼。「好,我收下,妳也可以走了吧!」
水晶听了,抬起头望着他。「你为什么讨厌我啊?」
男孩皱起一道眉。「我不认识妳,没有讨厌妳。」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她睁着一双圆滚滚的水眸。
「因为妳很吵、很烦、很爱问「为什么」!」他没好气的说。
「你生气啦!」水晶看着他不悦的脸,讷讷的说:「那我……我走好了……」她低下头、
转过身,拖着脚步慢慢走了。
见她瘦小的孤单背影,他突然有点不忍。
「喂!」他不情不愿的喊道。
「什么事?」水晶停下脚步,闷声问。
一阵清亮的乐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教堂里悠悠飘荡着。
她惊讶的转身,看见男孩闭上眼眸、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吹着气,那阵悠扬的乐音正是
自他手中传来。
「你在做什么?」她好奇极了。「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陶笛。」他停止吹奏,走过来将那泪状的陶器,放在水晶的小手里。
「陶笛?」她歪着头,可爱模样像极了柔美的金丝雀。
「那是一种乐器,是我妈妈教我吹的。」
「哦,」水晶嘟起小嘴,对着气孔猛吹气,陶笛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欸,它没有声音?」
「不是这样的。」他将水晶的指头按在正确的位置。「该吹这个孔。」
水晶鼓起双颊,努力吹出不成调的乐音。
「妳怎么会来这儿的?」她还好小,大概只有五、六岁吧,又是东方人,政府的恩泽应
当只施于本国人才是。
「我爸爸是来这里工作的,那天隔壁邻居家里有好多火,我爸爸跑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
来过了。」水晶放下陶笛,忧愁的说:
「罗丝太太说爸爸上了天国,天国离水晶很远,所以爸爸要好久、好久以后才会回来,
他们要我耐心等,说只要水晶长大,爸爸就会回来。」
「妳妈妈呢?」
水晶摇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她。」
他在心底无声的叹息。这么说来,她和自已一样,都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呢?」她一下子又快活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爸爸呢?」
「我叫夜,晚上的意思。」他耸了耸肩。「至于我爸爸,我从来不知道他在哪儿,和妳
一样,我也没见过他。」
「妈妈呢?夜有妈妈吗?」水晶渴望的问。
「有,但死了。」他冷冷的说,像事不关己般的淡然。
「好好噢!但是「死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跟你爸爸一样,不过她不会再回来,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那夜好可怜,该怎么办呢?」水晶靠过来,伸长小手轻轻拍着他。
「没什么怎么办?只是……有点寂寞。」他的眸光略闪了一下。
水晶侧头看着他。「这样好了,以后就由我当夜的妈妈好了。」
「妳?!」他诧异的扬起一道眉。
「嗯,」水晶认真的点点头。「夜以后如果有难过、伤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噢!然后
夜在这段期间,夜也要当水晶的爸爸,好不好?」
他简直啼笑皆非,这个小女孩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
滑嫩的小额头,看她是不是脑袋烧坏了。
「夜,答应我嘛!」水晶抓住额上的手摇晃着。
「什么?」他皱起眉头。
「答应我的要求。」她暖呼呼的小手不放弃的纠缠着。
「随便。」他不甚在意的回道。
「噢,你答应我,不可以反悔罗!」水晶开心的笑着。「我们要立下一辈子的约定,不
论伤心、快乐、病痛,都要守护着彼此唷!」
「噢!」他仍然不怎么热衷。
即使一方一厢情愿,另一方不情不愿,他俩还是在这小小的教堂里,许下了一辈子的誓
言……
第二章
望着窗外澄蓝的天空,窗边的女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长如小扇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两道
闇影。
她有瀑布般直泄而下的墨发,水亮而迷蒙的双眸,短而挺的鼻子底下是一张湿润而红艳
的嫩唇;肌肤是近似透明的珊瑚色,乳白中又带点微微的粉红。
除了一张精巧的脸蛋之外,雪颈下的身材也是极好的,圆胸细腰,一双腿又细又长,在
一堆棕发碧眼的洋妞里,反倒将她那异于常人的东方风情,衬托得更加迷人耀眼。
「水晶小姐,又有什么事惹得您心烦啦?」脆亮的嗓音自耳旁响起,怪腔怪调的法文教
人发噱,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是谁。
「挽绿,我们同学这么久,妳又何必明知故问?」她无力的眨眨长睫。
同是东方人的冯挽绿翘起小鼻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改以中文说道:「我的大小姐,
妳别老为这件事长吁短叹行不行?好歹都过了五年啦!」
「妳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水晶有点赌气的别过脸去。
「谁会不明白?还不就是妳那个夜哥哥嘛!」冯挽绿一副「啊呀我太了解妳」的表情。
「自从妳六岁被柏耳森爵士收养后,和他一直书信往来。谁知道五年前他突然失踪,连
院长和修女都不知道他哪儿去了,因此妳就一直愁眉苦脸到现在!」
「有这么明显吗?」水晶摸一模自己的脸蛋,接着又叹气了。「说什么书信往来,都是
我在写给他,也没见他回过一封,若非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怪脾气,早就不理他了。」
「但是从院长那儿知道他有在看信,并且保存起来,妳还是很高兴吧!」冯挽绿贼笑着
推推她。
水晶忍不住笑,随即又摀住脸呻吟起来。「可是他就那样消失了,什么讯息也没留下,
唉!他究竟又把我放在哪里?」
「算啦!这代表你们无缘,既然无缘,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水晶不爱听这些话,她别过头去,继续望着窗外的蓝天。
夜好吗?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年,她却知道,夜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疏离的。那一年里,她
早也缠、晚也黏,只差睡觉没抱着他睡了。
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她才清楚探触到,夜也是有人性的一面:因为他会忍不住暴
怒、吼叫着要自已滚开!
唉!真不好、却也很特别的记忆,水晶永远忘不了,当院童和修女听见他发怒时,那惊
讶的表情有多夸张。
她可是很喜欢、很喜欢夜的呢!因为夜会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
「水晶,别发呆啦!妳还不回家?」冯挽绿将她唤回现实之中。
「妳真扫兴。」水晶拿起纯丝的手袋,踩着优雅的步伐往外走去。
她可是具有真正贵族身份、柏耳森爵士的养女,也是柏耳森企业唯一继承人,可不能在
学校及外人面前失礼。
虽然要她压抑自己原本的个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为了爵士,她也只好强装了。
走出学院大门,远远的,一排排轿车整齐的停在前方,让学生可以按顺序辨认自家的车
子,可水晶却转过身,往反方向走去。
「喂!水晶,妳去哪儿?车在这里呢!」冯挽绿在她身后大喊。
「我不坐车,让司机送妳回去吧!」她加快步伐往前走。
真是够了!水晶叹气。为了就学方便,爵士和夫人特地为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层公寓,
为了不太突显自己的身份,水晶一向都是徒步上下学。
可自从上个月开始,爵士和夫人便要私人司机专门接送,还逼她回郊区的大房子,使她
感到相当苦恼。
她实在不愿意回到大房子里,再过那种拘谨而豪华的生活。
「妳别跟自己的脚过不去了,有车坐不是很好吗?」冯挽绿搭上车,让司机跟在水晶身
后。
「不要,我今天想回福克大道上的公寓!」她任性的说。
「小姐,爵士吩咐,这个月妳一定得回家才行。」司机温吞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