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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等待,却没有了后续。
2008年的十一月份,我们和平分手。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专业师资配给的不如意,同学间明争暗抢的挤兑拆台,失望、压抑,有意无意的自我放逐,让我本该处于上升期的大学生活每况愈下。我和同寝的吉弘星开始结伴在学校附近一家名叫“恋恋”的网吧彻夜dota对战,晚出早归,旷掉早功课,惹得本就对我不冷不热的舞蹈老师郭漪漪逐渐对我另眼相看。苦闷无法倾诉,我开始在校内网上以每天一篇的方式记流水账,写一些无关紧要的碎片,试图挽留自己的生活轨迹,却适得其反地暴露出心底的颓唐和不安。
而这一切,张扬全都看在眼里。分手的前一个星期,我在日志里写到:“忙,就是心亡。我不想心亡,可又不得不忙。”
张扬在那篇日志下方的留言让我在她说了分手后每一次看到时都满心愧疚。她说:“老公,我和熊熊都在等你回来,你怎么这么说呢?”
爱情和时间,遇不到懂得支配的主人,俱如手中握不住的流沙。
西竹
你在或长或短的人生轨迹里,有没有遭遇,一件惊心动魄的白衬衫。
我想,从这个角度而言,我是幸运的。
2008年九月十四号,中秋节。那年的中秋恰逢周末,但宿舍里的四个姑娘都不是南京本地人,没有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路途上,于是由最活跃的董意意牵头,我们四个女孩,决定在学校附近的望湘园凑份子搓一顿。临出门之前,北京女孩肖笑颜刷完最后一次睫毛膏,忽然撂下镜子拧了眉头:“我说,咱四个女的围一桌大眼瞪小眼的吃饭,有点没劲儿啊!”
董意意看她,嘴角扯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容:“怎么地姑娘,我看你是思春了吧!”
我和另外一个女孩简夕对看一眼,咯咯地笑了起来。
“想要男人还不容易吗,有你这个美女压场,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儿。”董意意说着,掏出手机开始点选祖国小草。
“吉弘星和袁更新,就他俩吧,长得俊,人爽快。”
果然爽快,电话交谈了不到一分钟,两个“长得俊”的大好青年就被拿下了。
我靠着衣柜,面上淡淡的,心里却忍不住暗暗琢磨,长得俊,多俊啊?
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们约好在北门口碰头。吉弘星到的早,远远望着,短袖短裤,个子高挑,走近些细看,面孔白净,微微自来卷的头发遮住眉毛,笑起来露出一对迷人的虎牙,的的确确是个俊孩儿。
“我从琴房直接过来的,更新在宿舍,换了衣服就出来。”
接下来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里,意意和笑颜忙着和吉弘星嘘寒问暖,简夕在旁边微微笑着观局不语。我从石子路轻蹦到大马路上,再从马路上踱步回来,一双白球鞋踮起来桥接在两条路的边缘,低着头数碎石子。
“更新,这儿呢!”
真不愧是学音乐的,吉弘星的声音吼起来都比我们凡夫俗子悠扬婉转。
我抬起头,甩开几乎从脸颊右侧滑到嘴巴里的马尾,准备好打招呼的笑容,笑容却不期然地固化在脸上。
直到今天,我都无法忘记这场遇见,以及这个将其貌不扬的白衬衫穿得惊心动魄的男孩。
相比吉弘星的着装随便,这个叫袁更新的俊孩儿明显更修边幅。他的肩膀很宽,纯白棉质的纽扣衬衫,铅笔条纹服帖地修饰着上半身的曲线,全然没有大学校园里普通男生因为走路弓腰缩背硬生生让有型的衣服走形的普遍效果。衬衫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剔掉了几分正式,衣袖处的扣子拉到手腕上方结上,衬得一双谈钢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致。
而最让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件衬衫主人的脸。2008年九月的我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穿卡通T恤,扎歪辫子,没有正儿八经谈过一场恋爱,段数为零,道行太浅。放到现在,我也许能在遭遇这种场景时面不改色,多瞟几眼后在心里辗转一句:“男色啊!”
他长得,很像初中红极一时的电视剧《大汉天子》里的汉武帝。真的相像,也许更漂亮,因为我前者我没能有幸一睹真颜。
我眼前的这个人,脸庞的棱角,眉端的英俊,让人移不开目光。让我觉得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目光锐利、炯炯有神,还有那年少时特有的,一眼可以望穿的温柔和纯真。
他和每个人打了招呼。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盯着他无法移开视线的期间,他上下打量了我,唇边挂着善意的微笑,有一个瞬间那个微笑不知为何略微放大,他说:“嗨。”
我努力活动固化在脸上的笑容,让它看上去更加镇定自然。我说:“嗨。”
接二又连三
袁更新
可是我却记得,我和西竹,我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
十月中旬的一天。南京的天气有些转凉,我坐在自己靠门的铺位下方,衬衫外面披了件薄外套,对着令人发指的网速百无聊赖。
董意意的电话适当地打来,搭救寂寞人的时间。
“在哪儿呢?”
“宿舍呢。”
“干嘛呢?没事儿出来玩呗。”
没事出来玩的潜台词,放在董意意这里,就是你没事出来请我去小街吃吃东西。
这个陕西姑娘,外表和内涵一样豪放。我们在迎新晚会上认识,我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表演,她是高我一届的同学院新闻系学姐。晚会结束后,她不知怎么地进了后台,猛拍一下正在给吉他装套的我的肩膀,笑容灿烂:“小学弟,那首《那女孩对我说》弹得真是不错啊!还有啊,你长得还真是帅。”
我看着她,有瞬间的石化。自打进入青春期,对我示好的女生的确络绎不绝,高二时,曾有其他中学的女生在武汉日光海岸的论坛上发帖,公开打听我的相貌人品,一时哗然,引来跟帖无数,班里同学指着我一片笑骂。可是活这么大,这么直接且当面被人夸,却是名符其实的头一回。
我因此对她印象深刻。之后的大半年时间,她每逢在外吃饭、喝酒、唱K必然叫上我,有时捎上吉弘星。加上各自的男女朋友和其他朋友,一群人热热闹闹,不散场就有永远人陪我孤单。
十分钟后,我在小街的粥店坐定等她。点了一杯鸡丝香菇混皮蛋瘦肉粥,吃法怪异,但香气扑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王熙凤是有一拼的。“哎哎哎,你怎么不等我就先吃啊!”来人拉开玻璃门,佯装生气。
“得了您,我已经把你喜欢的香蕉牛奶点上了。香蕉用完了,老板娘刚出去买回来,你现在过来正好赶上,谢谢我还差不多。”
她即刻换了颜色,面若春风:“哎哟,真贴心,谢谢小学弟。”
我白她一眼:“今天怎么又想起折腾我了,你们家肖笑颜呢?”
“她跟她男人在新街口high呢,哪儿顾得上我,”她喝了口牛奶润润嗓子,“你不也一个人,吉弘星陪老婆去了吧!”
“啥事儿都瞒不过您内。”我说着,挖了一大勺,煮得光滑圆润的香菇和色泽诱人的皮蛋堆叠在一起,格外可爱,吃进嘴里,满足感油然而生。
我这时忽然想起,一个月前见到的那个圆润的歪辫子小姑娘,于是问她:“你们宿舍其他人呢?”
她不抬头,嘴里因为塞了香蕉,说起话来含混不清: “简夕肯定跟她那个小矮个男朋友在一起,西竹嘛,在宿舍,我叫她她没出来。”
正合我意。我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边解锁一边非常自然地问:“她电话多少?我叫她出来,多爱学习啊,该放松就放松。”
董意意号码报得有些不情不愿:“你叫吧,看你能不能叫出来。她记不记得你都是一说。”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只见过一面,好像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她记不记得我,我还真不敢说。但是电话已经拨通了,两声之后,就被接起。
“喂。”声音清脆。
“西竹吗?”
“对啊。”又挺单纯。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此时有莫名的忐忑。
“知道,袁更新。你找我有事儿?”还真直接。
“哦,没有,”我拿纸巾擦擦嘴巴,“董意意说你一个人在宿舍,大晚上的你还看书啊,也不怕伤眼。出来吧,我请你喝奶茶。”
我的手指在这时触到了手机链上摇摇晃晃的海豚,心里一下子有后悔的情绪:我还有女朋友,我这是在干吗,这样做合适吗?可是心里又暗暗祈祷:答应吧。
有片刻的犹豫,然后电话那头的人好像笑了笑:“好,等我一下。”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手机链靠着边缘坠到墙的缝隙里。我晃了晃杯子,对董意意炫耀:“怎么样,哥出马必然搞的定吧!”
董意意有明显的不快:“哼,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没有接话茬,随手整了整衬衫领子,两个人一声不响地等着她。
她来的速度,不快不慢,差不多十五分钟。玻璃门外,我又见到那个令人难忘的笑容以及笑起来左边脸颊深陷的酒窝。不惊艳不夺目,淡淡的温暖,沁人心脾。
后来网络上广为流行的一个词,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姑娘最为合适,叫治愈系。
她入座,我招呼她喝已经点好的奶茶,没想到她摇摇头拒绝了:“对不起啊,刚刚忘记跟你说,我不喝奶茶。你们别管我啊,我不渴。”
“那总也要点什么吧,要不然你看着我们俩吃啊!”我说。
她又笑了:“那有什么关系啊,看别人吃更香甜哪!”
呵呵,看别人吃更香甜,有趣的女孩。
董意意这时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不服气地瞪我一眼,转头向西竹:“我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叫你你说看书,他叫你你就出来,帅哥魅力真是比我大哈!”
西竹明显有些窘迫,我不知道她出门之前有没有想过怎么应对这个必然会出现的状况。此刻的她脸颊泛红,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我哪有……正好看完了嘛,我就想出来聊聊天啊……”
“哼。”这个回答明显不能让董意意满意。
人是我招来的,我很自觉地出来转移话题:“哎,西竹,有没有人问你啊,为什么你只有一个酒窝?”
这话题弯转得有些大,她愣了一下,然后很奇怪地看我:“你不也是只有一个酒窝吗?”
我尴尬地呵呵笑,顺手摸摸自己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