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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很感谢他们,在我还没来得及照顾你的时候,照顾了你。在你孤独的时候,还能陪伴你。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大仁大义。有时候,我甚至是残忍的。只是有关于你的时候,我都想做的尽善尽美。”
黎夕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能被江聿琛爱,是一件极其幸运,而又幸福的事情。
她昂起了脑袋,鼻尖对准他的蹭了蹭。双手圈起他的脖颈,说:“江聿琛,你真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你以前怎么不早一点表白呢……”
江聿琛鲜少用那种赌气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黎夕过往的记忆里,江聿琛一直是深沉而内敛的。他含着不甘,浅浅地冷哼了一声:“你那时候,眼里心里全是许豫旬。”
“江聿琛,你吃醋了。”黎夕抓住了他的话外音。
“是又怎样?”
黎夕没有再能够开口说话,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进了口中。
只有江聿琛知道,其实在他眼里,许豫旬根本算不上是一根刺。毕竟,自始至终,他想要的黎夕。
一直,一直,专属于他一个人。
那是他的,所有物。
而许豫旬,最多算是一团乌云。甚至,都不用他拂开。天色一旦放晴,总会烟消云散。
而江聿琛不一样,他是太阳,足以催开一切的阳光。
chapter 42
和江聿琛在一起的日子,似乎过得太过平静。平静到,黎夕贪婪地,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黎夕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想起江聿琛,总是满心满腹的恨。现在想起他,甚至连眼角都会带上几分弧度。
“黎夕,在想什么呢?”李姨一声和煦的嗓音,打断了黎夕的思绪。
黎夕愣了愣,回头朝李姨一笑。之后,慢慢吞吞地从菜园的田埂里站了起来,群角沾到了写泥土,有些突兀。
自从李姨回了孤儿院,黎夕总会时不时的来看看她。一来算是替自己及父亲为李姨做点事,二来也能拜托些工作的忙碌,放松些心情。有时候她会帮李姨整理写东西,有时候她会陪着李姨一起到孤儿院的菜园了摘些菜。
“没什么,就是发了一下呆,然后就出神了。”
李姨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子:“你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马虎。你看,裙子上站了泥土都不知道弄掉。”
黎夕只是粲然一笑,她看着李姨蹲下身子,为她拍去泥土的痕迹。黎夕忽然觉得很幸福,这种,像家人一样的感觉。
过了会,李姨吃力地直起身子,说:“对了,上次整理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些你父亲以前的旧东西,放我这儿也就是放着。我想着,不如让你带回去,也当是留个念想。”
“好啊。”提及父亲,黎夕的眼神沉了沉。
李姨长长地叹了一声:“如果你父亲,看到你现在这么好,这么优秀,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抚上黎夕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在示意黎夕,不要太过在意了。
黎夕的唇角有些僵硬,但还是勉强地弯了弯:“不知不觉,爸爸都过世那么多年了。我现在还会想起他,只是记忆开始有些模糊了。”黎夕望了一眼灿蓝的天空,不知道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还是借着天空在遥想她的父亲:“我记得,爸爸他是国字脸,浓眉毛。我还记得他说过,幸好我长得像妈妈不像他。不然,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吧嗒一声,一滴眼泪陷入泥土里,无声无息:“他那时候老是喜欢逗我玩,我当时真是讨厌死他了。不过幸好,妈妈每次都会帮着我。只是没想到,后来有一天,仅仅一天,爸爸妈妈就一天里全都没有了。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爸爸妈妈还在的话,是不是……我就能比现在更幸福一点呢?”
李姨心疼地把黎夕搂进怀里,苍老的手,抚着她的背弯:“好姑娘,快别想了。是李姨不好,尽说些让你伤心的。乖,快别哭了。别说你爸妈会心疼,李姨也会心疼的。”
黎夕推离了她的怀抱,默默擦去眼角的泪痕:“李姨,那我不哭了。我也不是伤心,只是偶尔想起来,就有些委屈。毕竟,我也不知道,爸爸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去做贩/毒这种事。”
李姨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有时候,善恶就是一念之差。黎夕,你也别想了。”
“嗯。”
**
李姨交给黎夕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个很普通的铁皮质盒子。
彼时,黎夕坐在清檀园的房间里,安静地端详着这个铁盒。二三十年前的东西,已经产生了些红褐色的铁锈。她将指甲卡在盒子的缝隙中,蹑手蹑脚地将它打开。
铁盒里的东西,就算很简单的一支笔,一本书。《白马酒店》的封面,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这是一本有名的侦探类小说,黎夕曾有耳闻。
黎夕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这本书,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纸张变薄,微微有些发脆。扉页被打开,上面用正楷的字体,书写着黎国栋三个大字。
黑色的签字水笔,在末尾的那一笔微微上扬。黎夕并不眼生,因为这是她父亲的字迹。她,烂熟于心。她抚摩着那几个字,心里百感交杂。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孝,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怀念过自己的父亲了。
音容笑貌,慈言温语。
不知不觉,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黎夕从不觉得自己有那些悲天悯人的情绪,但有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觉得,百感交集。
房间外,响起了大门开合的声响。啪嗒的一声,黎夕不用想,也知道是江聿琛回来了。她将那本《白马酒店》放在了书桌上,起身朝房间外走去。
或许是窗户敞开着的关系,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由于通风的关系,书桌上的那本书霎时被掀翻在了地上。黎夕赶忙去关上窗,重新捡起那本书,却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一张塑封的质地的卡片,从书里掉落出来。红褐色的地板上,这一块有些发蓝的卡片,显得有些突兀。黎夕怔了怔,蹲下身子把它捡起来。
翻开那张卡片的正面时,黎夕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世界全都崩塌的声音。轰然倒塌,没有一点余地。
人民警/察证。
以及属于她父亲的名字,黎国栋。
黎夕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乱糟糟的,甚至,连头绪都完全捋不出。她根本无法相信,她的父亲,一个被判死刑的毒贩,居然是个警/察。
她忽然联想起李姨那天的那句话,江家的都不是好人。她突然觉得,事情必定有蹊跷,李姨对江家人的反感,不会是空穴来风。或许,这一切当中,藏着她一直想要找到的真相。
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那么好的父亲,会做贩/毒这种事。在见到了这一张警官证之后,她更加确定了。她的父亲,是冤枉的,一定是。
身后传来节奏规律的脚步声,黎夕赶忙把书和警官证塞进盒子里。拉开抽屉,迅速地塞进去。
“黎夕,在干什么呢?”江聿琛半倚在门旁,慵懒地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在整理一些不用的东西。”她回过身去,弯起嘴角,尽量装出平静的样子:“还没吃饭吗?我去做给你吃。”
她没有敢直面他的目光,只是偏过头,状似无意的躲闪着。在穿越门框,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霎那,黎夕却被他捉住了手臂。
“有什么心事吗?”他圈住她,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江聿琛,你多想了,我真的没什么心事。就是刚回家,有些累而已。”
她抽开他的手,样子看起来有些决绝。现在,她真的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那么多未知的东西。甚至,包括江聿琛。
江聿琛仍旧紧紧地抱着她,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
“江聿琛,快放手,时间都很晚了。”
“黎夕,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第一次让我放手。”
黎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聿琛,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她觉得,自己是在宽慰,却发现连辩白都那么无力。
男人依旧没有动静,过了好久之后,他才慢慢悠悠地说:“黎夕,我们结婚吧。”
“这次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一次放手。这一辈子,都不想听到。”
可能是因为那一张警官证的冲击,黎夕对于自己的情绪,也难以控制起来。甚至,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支离破碎:“江聿琛,你简直就是疯了!我不可能会跟你结婚,永远不可能。”
他把她扳过去,用沉寂的目光望着她:“黎夕,我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所有阻碍,只要我们在一起。”
看着他这样强势的姿态,黎夕忽然觉得疲累到了极点。她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去:“江聿琛,我累了,晚点再说吧。”
她不想面对江聿琛的感情,特别是在真相尚未明了的时候。
或许,明天去孤儿院一趟。将所有的事情向李姨问清楚,她就该有所择断了。
chapter 43
天际微微泛亮,黎夕就迫不及待地启程去往了孤儿院。
孤儿院礼堂的门被打开,黎夕踏着高跟鞋走了进去。咯噔咯噔的声音,回荡在圆顶的建筑物里,也兆示着主人繁杂的心绪。
李姨正坐在礼堂正中央的一排长凳上,大门敞开的那一霎那,白昼的阳光倾洒在她的两鬓上,白得发亮。她戴着老花镜,一双垂老的眼睛微眯着,手里握着一根针,也不知道是在缝补谁的衣服。
黎夕在她的左侧坐了下来。
李姨抬头看了一眼她,问:“黎夕,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不用上班吗?”说完,继续手中的活计。
“李姨,我昨天看了我爸以前留下来的东西。结果,在一本书里,我发现了这个。”
“什么?”李姨皱着眉,从老花镜的上端的缝隙中,斜眼看着黎夕。
黎夕沉默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那一张警官证,递给她。看到这一张警官证的李姨,没有黎夕想象的那么正经。反倒心平气和地,像是送了一口气。
她接过,突然幽幽地笑了起来:“哎,国栋那孩子,那时候就是这副愣头青模样。现在看到这照片,倒是有点感慨了。这孩子,走地居然比我这个老人家还早。”
黎夕没有回话,她现在急于了解的,是原因,是真相。她的手指攥地极紧,几乎要嵌进骨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