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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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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马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她。江聿琛,你真的,让我觉得可怕。”
眼眸微眯,江聿琛用一种危险的眼光打量着她:“江黎夕,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吗?”
“是。江聿琛,我害怕你……”她抬起头,望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从始至终。”
黎夕的话音刚落,宽敞的卧室里,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如同,濒临死亡的寂静。两人都没有开口,而江聿琛也保持着那个僵直的姿势,静默地凝着她。
许久后,男人的声线,如同单簧管一般的低沉。清绝的嗓音中,充斥着自嘲:“可是,该怎么办呢?”
“江黎夕,我爱你,从始至终的爱你。”
黎夕所有的表情,都停滞在一瞬间。心底充盈着的恨,顷刻间,全被心疼所取代。她分不清现下的自己,是何心绪,更分不清自己,对江聿琛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在心底暗自笃定,却无力地像是在自欺欺人。她想,她一定是被江聿琛蒙骗了。她是恨他的,一定是。
沉黑的眼眸里,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温柔。可惜,在爱情面前,黎夕是个瞎子,她会选择视若无睹。
窗外,温煦的风声,透过纱窗的隔阂吹进来。温吞到,就像是一首悠远的曲子。伏在她身上的男子,悠悠然地展现出一丝笑意。侧翻过身去,抄手将她重新环抱住,就像是在抚触一枚珍宝。
“江黎夕,睡吧。”
她用脊背朝向他,冷漠到,连自己都难以置信。她以为,她不可能会原谅江聿琛的。只是心底隐隐的痛意,如同空穴来风,来的毫无预兆,措手不及。
之后,在他温柔的怀抱里,一夜无眠。而她,自然也不会想到。身后的男人,亦是一夜未眠。
**
五日后,黎夕顺利地搬出清檀园。临走时,她还不忘看了一眼。她想,她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里了。黎夕每天,都照常办公,照常上班。甚至,连生活中的只言片语,都不曾提及过江聿琛。
就好像清檀园里的一切,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不想再回忆起的梦。
许豫旬与蒋羽熙结婚之后,就去了新加坡。黎夕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们了,听公司里的人说,说是许总监当上了驸马爷,从此一跃而上了,不问世事了。
至于,他们过得好不好。黎夕也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打听。但打心底里,她是祝福他们的。
她也时常能在电视新闻里看到周潇的身影,她似乎一直被父亲的负面新闻缠身。在话筒高筑的法院门外,携着同样一身黑衣的靳岚,快步而过。但流言蜚语总是像阀门里的水一样,一旦敞开,就绝不会停止。
今天,黎夕忙到了很晚。搞定了企划案,才回了家。小公寓不算大,却是黎夕攒了三年的钱才买下的。她一直觉得,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家。就比如江家,再怎样辉煌,也不属于她。
许久不曾打开的吊灯,在咝咝地闪动了几下后,终于引来了一室的敞亮。黎夕脱下高跟鞋,重新踏上属于自己的小家。洗完澡,她卸下一身的疲惫,窝在沙发里。
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肥皂剧,眼皮就像是灌了水一样,沉重不堪。她拿起遥控机,换了一个台,午夜新闻刚刚才开始。
浑圆洪厚的嗓音,从电视机的喇叭中传出:“为您播报最新消息。”
这种声音,让黎夕觉得恹恹地。正想关掉电视,准备睡觉,却被再一次吸引住了。或者说,这不是吸引,而是震惊。
“疑似Z市著名企业家之女,在国外自杀。现在,本台为您带来最新消息。”
澄蓝的海面上,初晨刚起。由于时差缘故,黑夜与白昼,不过是地球的两端。年轻的女记者站在码头旁,头发也顺着海风不断地吹拂着:“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现场正在进行紧张的打捞中。有目击者称,看到有一名女子,开着宝蓝色的保时捷,直冲进了海面。传闻失踪者,是Z市著名企业家之女,曾有过抑郁症史。”
女记者转过身,示意摄像头对准遥远的码头处的一个黑影。她解释道:“那位先生,就是失踪女子的丈夫。女子连车坠海,已超过三个小时,生还机会渺茫。”
男人的背影,竟让黎夕觉得恐怖的熟悉。硬挺的脊背,笔直地挺立着,却像是孤独到尘埃里。他遥遥地望着海天之际的某处,冀望着他的妻子,能够归来。刚毅的侧脸,像极了——叶景琰。
在画面切断的那一刹那,巨大的吊机,从海里脱出宝蓝色的车身。没有任何解说,却预示着结局将至。黎夕看见画面里的男人,疯狂地跑向某一处。那种歇斯底里的悲伤,在电视机面前的她,居然——感同身受。
她捂住嘴,不停地抽噎起来。泪水顺着脸庞一路向下,她有些惊恐地蜷缩起来,以一种保护欲极强的姿态。她不像是在哭泣,反倒像是在极尽惨痛的哀号。
她难以置信。如果眼泪,可以乞求平安的话。她一定,愿意流尽所有的眼泪,即便是瞎了,也愿意。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啊,从孤独的年纪,一直陪伴她的朋友啊。是那个,会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安慰她。之后,再毫不留情地替她欺负回去的朋友啊。曾经,她是她的稚龄伙伴。而如今,她是她的亲人啊。
她的,卢卿。
电话声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黎夕颤抖着双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男人,心急迫切的嗓音响了起来:“江黎夕,你在哪里?”
他失去了所有的冷静,他害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样的生离死别。关于黎夕,江聿琛所有的冷静,所有的沉稳,都会在一瞬间化为无形。
黎夕隐忍着抽泣的声音,挣扎地捂住唇,不敢发生。却被江聿琛悉数听了进去,他的心脏,忽然就像被人一把攥紧了一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黎夕,别怕。我现在来找你,你在家是吗?”
破碎的音节,从她的喉咙里传出。江聿琛依稀能辨别出,那是一个单音节的“嗯。”
他说了最后两个字:“等我。”

你会在脆弱的时候,想要依赖他。
你会在无助的时候,忘记要恨他。
因为他是江聿琛,
深藏在你心底的江聿琛。

chapter 32

当刺耳的门铃响起的时候,黎夕依然抱着膝盖,以一种自我保护感极强的方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开门,又是哪里来的力气,才能站在江聿琛的面前。
略带锈迹的防盗门,伴随着些沉郁的吱呀声,缓缓敞开。江聿琛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充斥着焦灼的痕迹。甚至,连原本一丝不苟的法式衬衫,也因为主人的焦躁,而扯开了一个扣子。
大门敞开的瞬间,黎夕看见,一双缀着黑色袖扣的手,徐徐抬起。之后,一气呵成地把她拢进怀抱里。他说:
“别怕,我在。”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黎夕抽痛不已。似乎在她漫长而又孤独的二十五年岁月里,从没有人这样说过。一时间,委屈的情绪就像是潮水般涌来,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抵挡不住。
“江聿琛,是假的?是假的对吗?”她依附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一双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脊背,极尽温柔。
男人的话音顿了顿,像是不愿意触及她的悲戚:“你,全都知道了?”
她突然仰起头,含着眼泪看向他:“江聿琛,卢卿不会死的,是吗?”
泪痕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江聿琛心疼地把她按进怀里,紧紧地禁锢住,就好像这样,他就能少痛些。
“江聿琛,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卢卿没死。”哽咽的声音,沉闷地从他的怀里溢出。江聿琛几乎能感受到,温热的眼泪,透过衬衫的微薄,沁入他的肌理。
“黎夕,对不起。”他的话音微微有些犹豫,像是下定决心才说出来的:“我刚刚收到国外来的消息,卢卿自杀身亡。”
冰冷的字眼,自杀身亡。
她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离体内。绵软的躯体,就像是一个空壳,顺着江聿琛的身体,倒下去。她直直地瘫软在地上,如同一无所有,极尽绝望的迷失者。哭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表情,以及类似歇斯底里的绝望。
江聿琛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是在互相取暖:“黎夕,地上凉,起来。”
她眼神空洞,没有看向他。她遥遥地望向窗外的远处,像是能从中看出什么一样。江聿琛无奈,只得打横抱起她,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电视机里,午夜新闻已经结束。取代它的,是一档安详的音乐类节目。浑厚的女声,伴随着低沉的曲调,融入这样氤氲的感伤之中。如同,在为她逝去的朋友,哀悼。
黎夕没有发出任何呜咽的声音,只是静静地哭着,滴答滴答地流在沙发上。布艺质地的沙发,被染上了深沉的颜色。许久后,她自嘲式的笑了笑:“江聿琛,我以后……就没有朋友了。”
干涸的唇瓣重新张了张,她偏过头,看他。彼时,江聿琛亦是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就好像,只要他不看着她,她就会随风飘散一样:“江聿琛,你知道吗?卢卿是我从小唯一的朋友,从十岁那年认识她之后,我就好喜欢她。”
眼神微微眯起,她像是在回忆过去:“她就像是阳光一样,每次我被欺负了,不开心了。她都会站出来,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她也是会害怕的。她那么的爱叶景琰,她害怕他离开她,她害怕他不爱他。她想要占有他,却发现,每一次占有,却让他更加远离她。她过的很苦,可是又有谁关心她呢?”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够阻止她嫁给叶景琰,如果我能够早点发现她得了抑郁症。是不是结局,就不会是这样?”她将目光移向江聿琛,想从他的黑眸里,看出点什么,可惜一无所获:“江聿琛,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拽着他的衣袖,以一种极其卑微的方式哀求着。
江聿琛蹙眉,英挺的眉宇里,有浓到化不开的哀伤。他小心翼翼地圈起她,声线温柔,像是在呢喃:“黎夕,不怪你的,这些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执着的东西,而卢卿想要执着的,是叶景琰。”
“可是,只要她或者,她活着就好了。”满脸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憔悴非常。
他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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