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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过后,艾佳知道了身旁坐的中年妇女是朝朝的大姑婆。
“小佳啊,你跟周蓝他们什么关系啊?”
“我跟吴奎从小一起长大,也是同学。吴奎相当于我哥。”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中年妇女放下一脸戒备,亲切地问:“小佳结婚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
每次艾佳跟长辈们聊天的时候,这个是永恒的话题。
艾佳有点尴尬的笑着摇头:“没有。”
中年妇女一脸不赞同的神情:“小佳看起来也有二十五六了吧,应该考虑一下了。”
“嗯!嗯!”
“现在你们这些女孩子呀。想当年我到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孩子都七八岁了。”
“哦?”
中年妇女看见艾佳很感兴趣的样子,有些骄傲的说起自己的女儿。
“我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吧,孩子都五岁了。”
艾佳抿了抿嘴,眼睛里满是调皮的神采,然后还要作出很羡慕的样子:“阿姨,您真幸福。”
这招对中年妇女显然很有用,中年妇女不再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转而说起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
艾佳含着笑着听她说自己的女儿有多懂事,外孙女有多可爱,间或发出一声惊叹,就像在为中年妇女的表演鼓掌一样。
艾佳状似很认真的在听她说话,可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她在想今天的相亲,组织语言,一会儿回去怎么跟艾妈交代,总不能说那个人长得太碍市容,性格太奇葩吧,恐怕到时候会换来艾妈的一阵念叨。艾妈那一手可以跟唐僧媲美的念经手段,艾佳是深有体会的。
艾佳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烦心事怎么就这么多呢。
身边的位置一沉,有人坐了下来。
艾佳在恭维中年妇女之余,用余光瞟了一眼。
“佟书棋。你也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看到你?”
艾佳按捺住紧张,同时也在心底唾弃自己:艾佳,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佟书棋见艾佳一脸正常,眼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失望。
“比你先来。”
“哦,那你刚刚去哪儿了。”
艾佳还像以前一样,不敢大大方方地看佟书棋,低头,似乎在找东西,翻了半天,才犹豫地摸出手机来,假装看了一眼时间。
佟书棋一直在看她,见艾佳掩耳盗铃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很想告诉她,正对着她前方就挂着一个大大的时钟,但想了下,怕艾佳不好意思,又躲自己。
“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中年妇女发现艾佳没有听她说话,这才发现艾佳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脸打量。
见佟书棋年纪轻轻,穿着考究,便猜想是个成功人士。看艾佳和他正在聊天,刚刚还因被艾佳忽视的不喜脸色瞬间就变换了颜色,所谓由多云转晴就是这个道理。
“哎呀,这么帅一个小伙儿啊。小佳,这是谁啊?”
艾佳听见她怪异的口气,心里有些烦躁不喜,扯着僵硬的嘴角说:“阿姨,这位也是吴奎的同学。”
细听艾佳其实根本就没有介绍佟书棋。
中年妇女一脸不悦的看着艾佳,示意她继续说。
艾佳似乎没有看见她的脸色似的,没有了下文。
佟书棋是何等人,当然明白艾佳的意思,也是一脸冷漠,完全没有在意中年妇女的话。
中年妇女感到无趣,站起身来,走到了另一边,跟其他人聊起天来。
艾佳松了口气,还真怕她不识趣,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佟书棋感觉艾佳放松不少,“起先吴奎打电话给你,无意间听到他说你去相亲了,怎么样?”
艾佳头疼地想:这个大嗓门儿的二货。
“额,不是很好。”
“怎么了?”
听佟书棋的语气,好像在暗示艾佳继续讲。艾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以一副豁出去的心态讲述了经过,当然,艾佳自动过滤了周姓男问的自己曾有过几个男人的问题。
不知怎的,艾佳见佟书棋这么认真的听自己说话,觉得很感慨。
自己跟他表白遭拒后,两个人相处总有些尴尬,虽说前段时间也说过话,还一起吃过饭,但艾佳跟他说话时更多的是试探,少了现在的洒脱。
佟书棋眼带揶揄,声音迟缓:“也就是说,你觉得那个人不止29岁?”
艾佳也不是特别确定,面上显出些犹疑:“嗯……至少看起来不像29岁。”
说完还有些烦躁地把头靠在沙发背上,眉眼轻蹙,如瀑的黑发也随着这个动作铺散在耳后,露出粉嫩精致的耳廓。
周蓝招呼着客人入座,席上,每道菜几乎都是江城的特色菜,所以辣椒必不可少。
佟书棋自从上次与艾佳吃过一次饭后,平时吃菜都多少放了些辣椒,今天这顿吃得也不是特别艰难,但饮料也没少喝。
艾佳极为嗜辣,这些,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佟书棋没有喝酒,旁人敬他,他礼貌地拒绝,表示一会儿还要开车。
江城男人们很爱在席上喝啤酒,也很喜欢劝酒,稍有意志不坚定的人,经过他们一劝,必然也会拿起啤酒瓶直接吹瓶子,最后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之后回家通常就是倒头大睡,常常引来女人们一阵吵嚷。
见有一桌的男人们已经在开始划拳了,吴奎那大嗓门儿也在其中,声音震天,震得艾佳耳朵发疼。
艾佳从小就没搞清过他们在比划些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是看不懂。
吃得差不多了,艾佳离了席,从周蓝旁边抱过扬扬,领着他到小区里面去玩。
正是吃饭时间,楼下娱乐区没有人,艾佳想:刚好可以清静一下。
小孩子吃饱了就喜欢到处跑,扬扬一个人在儿童秋千玩得正欢。
艾佳见他荡得平稳,也就坐在不远的椅子上休息。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艾佳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愈加犯懒了。
佟书棋下楼便见这么一幅场景,女子靠在椅背上,如玉盘的脸面对着蓝天,双眼紧闭,唇角上扬,漆黑的头发悉数垂落在小草上,微风拂过,发丝轻柔地抚摸着柔嫩的绿草。
佟书棋心里溢满了柔情。
天高云淡,艾佳闭上眼,沉醉在心的静谧里。
就这样,寻一处小天地,静静地坐着,不理会世间的纷繁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身畔细碎的脚步声惊扰了艾佳的那一方宁静,她猛地睁开眼,看见扬扬往自己身侧跑去,小脸上灵动的大眼睛里全是喜悦。
扬扬抱着佟书棋的小腿,肉嘟嘟的脸贴着他的腿上仰,将脸颊上的肉挤到了一处,扬扬觉得也不舒服,蹭了蹭。
“佟叔叔,抛高高。”
佟书棋蹲下身,将扬扬抱了起来,一抛一接,扬扬觉得很有趣,哈哈大笑。
扬扬玩得高兴,艾佳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生怕佟书棋一个没接住,孩子就摔倒地上,所以艾佳早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站在一边,做好准备,以便随时冲过去抱住扬扬。
抛了一会儿,佟书棋的手有些发软,将扬扬放到地上,对他说:“扬扬,叔叔累了,你先去玩一会儿,一会儿再来。”
扬扬笑眯眯地点头,拔着小短腿又跑去荡儿童秋千。
艾佳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扬扬还挺喜欢你的,没想到你还挺有孩子缘的。”
佟书棋听罢,不置可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天分。”
“他们吃完了吗?”。
佟书棋摇头。
艾佳看了眼时间,一点了,心想,吃得还真久。
艾佳都没发觉,一跟佟书棋相处,自己就爱看时间。
“这都一点了。”
“嗯。”
艾佳忆起佟书棋滴酒未沾,一时有些疑惑:“吃饭时,你说你要开车不喝酒,那你不开车的时候喝酒吗?”
佟书棋一愣,没想到她还会问这个问题:“我不喝酒,不抽烟,除了偶尔健身外,没什么特殊嗜好。”
转而一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了,没了。”
艾佳被佟书棋的回答弄得蛮不好意思,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他就这样打趣自己。
艾佳仿佛还像一个小女生,在喜欢人面前总爱不好意思意思,一不好意思,就爱躲进自己的小房子里。
扬扬玩过抛高高之后,觉得一个人荡秋千没有意思,招手,大声叫:“丈母凉,佟叔叔,我们一起荡秋千。”
佟书棋觉着好笑:“丈母娘?”
艾佳面露难色,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这都是吴奎搞得鬼。”
“那他怎么肯定你会生女儿?”
艾佳纳闷,“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秋千旁边,秋千落下来就推一把。
男的高大,女的柔美,小孩可爱。
远处有大妈经过,暗想这一家三口还真有闲情逸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小孩子,常常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扬扬荡着荡着,眼皮就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艾佳伸手准备将他抱起来,突然就被佟书棋抢先了。
佟书棋侧头,体贴地低声说:“我来。”
艾佳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
佟书棋发现艾佳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就像抹了胭脂,故意不解地问:“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艾佳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什么,可能是太阳有点大,晒红了。”
佟书棋装作原来是这样的样子:“哦,那我们快点走吧。”
“好。”
佟书棋抱着扬扬,艾佳和他并排走着。艾佳侧头看他,时光静好,仿佛此刻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周蓝将扬扬抱进他的小屋,转头对佟书棋和艾佳笑道:“这小子顽皮的很,平时把我和他爸爸累得够呛也不肯睡午觉,今天还挺老实的,多亏了你们俩。”
临近两点,艾佳见周蓝一个人在忙,便帮着她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厨房里,周蓝趁着四周无人,一边洗碗,一边跟艾佳聊天。
“佳佳,你老实告诉嫂子,你是不是喜欢佟书棋?”
“咔嚓!”
艾佳手一滑,将碗掉在了水槽中,陶瓷碗瞬时就缺了一个口。
艾佳连忙将碎瓷片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周蓝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关切:“没划到手把?”
艾佳目光闪躲,强装镇定:“没事儿。倒是毁了你一个碗。你不会要我赔吧!”
周蓝见艾佳转移话题,也没再问她,因为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你当嫂子连一个碗都舍不得啊。这样,你先出去坐一会,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