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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醒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在新房的喜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了。直到这一刻,依依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已经嫁人了。但这确确实实是真的。就如自己脚下所触的地面一样真实。微垂着头,她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赤红,那是嫁衣的红,喜庆的红提醒着她事实的存在。在这个房间里,她闻不到熟悉的清香,鼻端嗅到的只有陌生的气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该是不早了吧,但远远地仍然听到前厅传来的隐约的喧闹声。依依轻轻地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无奈地吁了口气,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正想着,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突然紧张了起来,感觉到了人影的靠近,心跳越发急促了,连呼吸都短了。
“小姐。”翠竹的声音轻柔地响了起来。
依依无法形容自己这一时的心情,就像一块巨石提到了极高处,突然绳子断了,那石块极速地坠落了,那种失速的感觉是言语所不能及的。
“小姐,饿了吧?夫人怕小姐饿着了,临走时,叮嘱奴婢一定要在喜宴结束前,让小姐先吃点东西。奴婢从厨房给小姐端了一碗粥。小姐,吃吗?”翠竹叨叨念念地交待着。其实这是不合礼的,但做娘的总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依依虽然一天没吃到什么东西,早已饥肠漉漉,但她仍然记得父亲说过,新婚之夜在新郎揭开红盖头前,新娘是不能擅自掀开盖头的。今天是她嫁到关家的第一天,她不能做出失仪的事来,给公公婆婆留下坏印象,坏了柳家的门风。所以她现在除了等什么也不能做。
“翠竹,我不吃,爹知道了,会害娘挨骂的。”依依怎么也忘不了爹严厉的表情。虽然爹总是在娘的淬然欲泣下结束他的教训。但她记得娘说过,她犯了这么多的错,以爹的作风却没有休了她,是因为爹真的喜欢娘。她还记得娘说过,嫁为人妇,就要处处小心行事。若是婆婆严厉的话,更是一点错也不能有。
“小姐,老爷现在又不在这。”
“可是,万一被夫君知道了,怎么办?”
“小姐,不会的。前厅还热闹着,离结束还要一段时间呢。”翠竹苦口婆心地劝着。
依依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奴婢先把粥搁在桌上,小姐想吃了再吃吧。”
依依一听急了:“翠竹,快把它送回去。不能被夫君看到了。”
“好好好,奴婢这就送回去。小姐你等会儿,奴婢马上回来陪你。”
依依听着翠竹出门去了。
翠竹才出去没多久,依依就听到一阵喧闹声往院子里来了,而且是朝新房来了。她的心又揪了起来,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咯吱”门开了,门外涌进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有男有女,混成一片,依依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静一下,行吗?你们这群家伙!”一个清朗的声音沉稳地想起,于是房间里静了下来。
“快揭盖头吧!”不知谁说了一句,房间里的又闹了起来,“对啊,若谦,快揭啊。”“对对,看看嫂子的庐山真面目,我们可好奇得紧。”这群人想来都对依依好奇极了,毕竟她在洛阳城一向是默默无闻的。
“关少爷,来,拿秤吧!”一个有点年纪的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必是喜婆吧。
依依忐忑地听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动静,乍听到喜婆的话,心一下子又提起了几分,终于就要见到夫婿了。
她感觉到房间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片呼吸声,一个身影朝自己靠近了,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动的“砰砰”声了。
称杆伸到了盖头的边缘,轻缓而坚定地撩起了那遮住依依视线和绝美容颜的红帕子。
盖头飘落了,关若谦觉得自己的呼吸停住了。惊艳!若谦心中有过对新娘子万般不堪的想像,却对新娘子的美丽毫无防备。这惊艳来得突然,狠狠撞击了他毫无戒备的心房,击起了千层浪。背后传来的不约而同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像在呼应他的惊艳。他突然不想和这群人分享依依的美丽了,即使当中有一部分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他快速地转身冲那伙还处于痴呆状态的人说道:“好了,人也看到了,可以走了吧?”声音中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若谦,我们还没闹洞房呢。”“是啊,关兄,这样就赶我们走,太不够意思了吧?”“嫂子这么漂亮,让我们多看几眼嘛。”那群人一句一句地抗议着,没有一个愿意走人的。
依依羞窘得头都不敢抬起来了,脸上红成了一片,比上好的胭脂还艳丽。
若谦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舍她的羞窘,又为她的艳丽所迷眩,有股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于是又转头赶人:“行了,别闹了,没看到我的娘子害羞了,还不快走……”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依依没听清,只觉得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她从来没有一次面对如此多的人,而且这群人正议论着她,这让她更不知所措了。
“好吧,今天就饶了你。”那群人终于不甘不愿地走了。
“祝关少爷,关少夫人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喜婆道完贺也出门去了,临走前还回身带上了门。
刚才还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静到了极点。人走了,清静了,依依却更紧张了。她没有抬头,知道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他了,她强烈地感觉到了一个陌生的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男人的存在,这让她比刚才更为惊慌无措了。她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心脏正撞击着她的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
“你的嫁衣有那么漂亮吗?你宁愿看它也不愿看我?”关若谦略带戏谑的话语在依依的头顶响起,如同惊雷乍响,打破了一室的安静,也震断了依依紧绷的神经。
她吓得几乎弹跳起来,但最终没有,一身凤冠霞帔的累赘压得她动弹不得,她只是“霍”地抬起了头,这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凤冠在轻晃,珠玉撞击,发出清脆的轻响。
若谦敏捷地闪开了,免去了被凤冠撞坏下巴的命运,但他依然靠得很近,微俯着身子,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依依,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像花香又像薰香,若有若无地诱人。
依依在他高深莫测的表情下,完全没有勇气与他对视,轻轻地,想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却发现沉重的凤冠已经压得她纤细的颈项酸疼不已,敏感的神经几乎不能承受这样的酸疼。美好的眉悄然皱了起来,在光洁的眉宇打出了小小的褶皱。
似乎是发觉到了她的窘境,若谦收敛了他的表情,直起了身,体贴地为她除去了沉重的凤冠,随手放到了床边的小几上。手还留在她的头上,拔去了多余的簪子,让一头长过腰的秀发披散了下来。
依依安静温驯地任他为所欲为,为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到一份甜蜜的喜悦,感觉到自己的发落了下来,轻轻地扯动头皮,他的手离开了他的发顶,却穿过了她的发,探入了霞帔,停在了她的颈上,那有点烫人的温度渗入了她的皮肤。她讶异地抬起了头,疑惑不用说出口,已经全写在脸上了。
这是怎样的风情啊,艳丽的绝色散发娇媚的风韵,迷糊而单纯的表情却带着稚气的天真,还有比天真的妩媚更诱人的表情吗?若谦不知道,但他已深深地为眼前这个小女人的风情所吸引,诱惑。他忘了他的本意,他的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把她拉离了床沿,拥入怀中,搁在她颈上的手拂过她细致的肌肤,带着她敏感的微颤,停在了颈侧,托起了她的臻首。
依依完全无法意会他的行为,盈盈双眸对上了他的,被他黑眸中的炙热骇着了,一团羞红又涌上了双颊,被胭脂覆住了,但眼中的羞怯却躲不过他的眼。
他不满起来,想更清楚看清她的羞红。于是他又一次改变了想法,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出门去了。
依依愣住了,傻傻地站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她并没有时间去思考,去反应,关若谦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个脸盆。他把盆放在桌子上,捞起了盆中的毛巾,轻松地拧干了。
依依脸上的热潮已经退去,脑子清楚多了,她努力思索着母亲的交待中,是否有这样一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不由看了一眼房中间的桌子上还摆着的早已冷掉的一碟碟精致的菜肴,及那一壶酒,脑中再次想过母亲交待的洞房花烛夜的每个环节。
“别急,我的娘子,等会儿就喝交杯酒了。还是你饿了?”轻松的调侃让她如作了贼般地收回视线,左右环顾不知该把视线摆在哪儿,只觉得小脸又烫了起来。
若谦站定在她面前,一手掌住她小小的头颅,固定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的视线对上他恶作剧似的笑脸。但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他拿起毛巾轻轻地触上她的脸,温柔地擦拭,一点一点地褪去她的浓妆,也褪去令他惊艳的艳丽。力道把握得不轻不重,温柔得好似怕伤了她一样。
依依被这个男人震住了,他的温柔是除了母亲以外再也不曾有人给过的,一个男人的温柔。而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婿!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有些幸福。她露出了沉醉的微笑,甜甜的迷人。
绝美的微笑让若谦失了神,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眼中只剩下了她的笑,那丹红的唇轻启着,勾勒着诱人的弧度。“啪”毛巾滑落了,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唤不回他的理智。他如深潭的瞳孔深处正燃起了烈焰。
被他浓烈的眼神逼视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的依依,转身想离开他的视线,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敏捷动作环进了怀中,动弹不得。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他的脸放大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她的唇被捕获了。
若谦没想到一个吻可以让他陷得这么深。她甜美得让他不想离开。他辗转着尝尽她柔软的红唇,正想进一步顶开她的贝齿,更加深这个吻,却发现陶醉的只有他自己,而她正睁大了她的美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顿时他兴致全失,觉得万分狼狈,于是仓皇离开了她的唇。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感到如此懊恼,几乎想甩头离去,也几乎这样做了。
但他听到了如黄莺出谷的美好乐章,“你的眼睛好漂亮。”他还来不及跨出的脚步硬生生地收住了,差点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