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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休克了,送医院抢救后才发现他血压正常,原来是血压仪出了问题,导致他误服降压药整整一个月,差一点就挂掉了!你说这运气多衰啊!是吧?”
这种误信误服药物的新闻报道,一般读者看了后多半是替别人后怕的同时也警醒一下自己:药千万不能乱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一直在想着如何制造意外蓄意杀人的景逸兴,读了这则报道后却有所触动地心生诡计:降压药不能乱吃,如果让一个正常人长期服用无异于是在吃毒药。然而这个毒药却又是无毒的,根本就查不出来。要是用它来害人,岂不就可以杀人于无形了吗?
有了这个念头后,景逸兴于是特意查了一下降压药的药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设想可行。这一刻,他貌似闲聊地把这个新闻说给徐瑛华听时,她一开始听得漫不经心,越听神色却越专注。从她异常专注的神色中,他知道这个“孺子可教”的女人和他一样,从这则新闻中听出了自己可以制造“意外”的大好机会。
听完了景逸兴的话后,徐瑛华一双眼睛明明暗暗地闪烁着,将信将疑地求证:“真的吗?正常人吃了降压药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景逸兴百分之百的肯定语气:“嗯,报道后面采访了一位医生,他也说正常人长期误服降压药副作用很大,对心、脑、肝、肾都会造成损害,严重的还会使人休克或死亡。”
“他送医院抢救后,才发现是因为降压药吃多了引起的吗?”
“医生一开始都没搞清楚原因,只知道他当时血压过低,问他是不是有低血压的毛病时,他却说自己有‘高血压’一直在吃降压药,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顿了顿后,景逸兴又加重语气说出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差一点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专注地听完了每一个字,徐瑛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仿佛听过就算了,并不往心里去。但是从她之前专注的神色与闪烁的目光中,景逸兴早已经看出了自己这一番“闲话”的作用,唇角勾起一抹十拿九稳的笑容。
这天中午,徐瑛华在景逸兴家吃完饭离开后,马上去了附近的一家药店。药店的售货员热情迎上来问她想要买点什么时,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要买一瓶降压药——不,两瓶吧。”
*与贪婪,永远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在触手可及的利益与财富面前,人最容易迷失方向,丧失自我,不择手段地想要达到目的。景逸兴是如此,徐瑛华也是如此。
第9章
下午的时候,淅淅沥沥下了大半天的雨终于停了。雨后的风清凉又清新,吹落了草尖上透明的雨滴;吹远了枝头馥郁的花香,吹散了天边一缕烟雾般的云。
在和信大厦楼下停好自己的跑车后,汤敏达拎着一份从半岛酒店打包来的低脂意式芝士蛋糕下了车。他这天穿着一件格纹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裤,看似简约又随意的着装,穿在他身上却满是亮点,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和一双笔直的长腿全部被勾勒出来了。滴水不漏的帅气造型,再加上他那张颜值五星的英俊面孔,让他一下车就嬴得了不少回头率。
迎着那些聚焦灯似的目光,汤敏达一派自信满满地进了大厦。乘电梯上了十楼后,他走到程楚翘的画室前敲门。敲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他想着程楚翘可能不在画室,有些失望地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她现在在哪儿。
电话拨通后,汤敏达却听到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持续作响的铃声让他有些发怔:咦,手机在里面响,程楚翘看来应该是在画室的。可是她为什么不来开门、也不接电话呢?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这里,汤敏达不由地就有些着急了,马上挂掉电话大力拍打着房门喊:“楚翘,楚翘,你是不是在里面啊?在的话就开开门啊!你不是出事了吧?那我报警了。”
房门终于打开了,程楚翘苍白着一张脸、红肿着一双眼站在门后,那模样分明是哭过的,满脸让人一目了然的伤心难过。看得汤敏达又是惊讶又是心疼:“楚翘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他一边询问,一边大步走进屋子,一进屋就被满屋子乱七八糟的情形震得一呆:“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屋子活像来了入室抢劫犯。”
程楚翘有气无力地回答:“嗯,上午的确有人非法入侵了!不过不是抢劫犯,而是流氓犯,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汤敏达这一惊非同小可,声音一下子拔得高高的:“有流氓闯进了你的画室,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啊?是不是……他妈的,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我非宰了他不可。”
汤敏达一时误会了,以为程楚翘这副伤心难过的样子是被流氓得手了!当下气得暴跳如雷,甚至飚开了国骂。她虽然无心解释也不得不解释一下:“我没事,你别误会。那个流氓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我,反而被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我程楚翘可不是好欺负的包子一个。”
知道程楚翘并没有被流氓占到便宜,汤敏达由衷地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楚翘你没事就好,否则真是一朵鲜花被猪拱了!不过,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呢?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让你难过?”
闷闷地别过头,程楚翘看着露台上被雨打落满地的紫薇花。星星点点的零乱残红,让她的心情更加低落,含着泪意的声音低哑又潮湿:“你看那些花,绽放的时候那么美,凋零的时候却零落成泥,让人觉得好可惜呀!”
她忽然改变的话题,听在汤敏达耳中特别的没头没脑,他一脸不解地问:“楚翘,你怎么忽然感慨起这个来了?花开花落不是很平常的事嘛!”
“那么美好的东西却那么容易凋落,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汤敏达摊开双手耸着肩说:“没办法,世界上没有永开不谢的鲜花,花开过了就会谢,就像人老了就会死一样,都是自然现象。虽然谢的谢,死的死,但毕竟都曾经美丽过,年轻过,也就没什么惋惜与遗憾的了。”
程楚翘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汤敏达,我问你一个问题——从来没有得到过,和得到后又失去,你觉得哪一个更痛苦?”
因为看得出来程楚翘问得很认真,所以汤敏达也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才回答:“应该是得到后又失去更痛苦吧。从未得到过的话,虽然会难过但不会有失去时的痛彻心扉。但如果得到了却又失去,那种得而复失的痛苦,恐怕会是不可逆转的永久性精神伤害。”
程楚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宁愿从未得到过,也不愿有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是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譬如在我喜欢你这件事上——楚翘,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了。我很希望你能成为我女朋友,哪怕以后你会和我分手,会让我伤心痛苦,我也宁愿受这个伤害,而不愿意连曾经拥有过的机会都没有。”
汤敏达凝视着程楚翘的眼睛,声音温柔如水,每一个字都说得饱蕴情意。她却心思飘渺地径自出着神,好半天后才继续发问:“如果……我的基因有问题,活不过三十岁呢,你还会继续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汤敏达听得悚然一惊:“楚翘,你是不是查出有什么病啊?这是不是你不开心的原因?你放心,不管你有什么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我没病,我只是在假设。汤敏达,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失去时的痛苦吗?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你经历过吗?你知道它有多伤痛多惨烈吗?”
汤敏达实话实说:“老实说,我没有经历过了。我妈妈去世时我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是生离死别。我知道你父亲刚去世不久,你才经历了这种惨烈的伤痛。我可以想像那种痛苦多深多痛,但是楚翘,生离死别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痛苦,我们必须勇敢面对,你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宁可放弃得到。要知道失去的东西至少曾经得到过,得到的时候也至少曾经快乐过。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你是宁愿选择从小就没有父亲,还是享受一场丰盛的父爱后再在人生某个阶段告别他呢?我想应该是后者吧?”
程楚翘听得怔仲良久,一双原本失神的大眼睛,渐渐如夕阳时分的海面般流光溢彩地明亮起来。她在心底沉思细想着:是啊!不管失去得多么惨烈,至少曾经得到过,哪怕是痛苦的记忆也好过人生留白。无论如何,生命中终归留下了一个值得想念的人,一份值得怀念的情。不是吗?
黄昏日落后,程楚翘再一次来到陶君朴家敲门,却迟迟无人回应。他看来又不在家,他去哪儿了呢?
疑惑中,程楚翘忽然想起昨晚与管嫣的通话,她脆生生喜孜孜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畔,“我刚刚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能收到鸟屋,他回复我说明天会给我送过来。我让他送到我家,到时候既然可以让他顺便帮我钉个钉子挂鸟屋,又可以名言正言地留他吃了晚饭再走”。
陶君朴现在该不是正在管嫣家和她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吧——这个念头让程楚翘的心顿时酸如五月枝头的青梅。按捺不住地马上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却也没有人接。他和管嫣在一起干吗呢?怎么连电话铃响都听不见?不是聊天聊得太开心太投入的缘故吧?各种猜测令她烦躁不安,赌气地拿着电话一直重拨,不停地打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像神经病。
坚持不懈地一直打一直打,程楚翘都记不清自己究竟拨打了多少遍陶君朴的电话号码。傍晚的天色由淡蓝到灰紫,再从灰紫到靛黑,当夜空黑成一锭古老的徽墨时,他的手机终于拨通了,而铃声只响一下就被迅速接听,话筒那端,他清澈如水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愕与不安:“程楚翘,你怎么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找我,你……有什么急事吗?”
程楚翘无端端地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