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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喜欢你的干脆。”司明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微笑道:“好了,说正事吧。”
叶敬辉也不拐弯,直接问道:“你是仁通幕后的董事长对吧?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被你发挥到了极致啊。”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三分玩味,七分赞许。
司明也笑了笑,定定注视着他,赞道:“这么快就想通,你也很聪明。”
“互相恭维的话,就不多说了。”叶敬辉耸耸肩,“我想听听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司明点了点头,道:“我把南遥的资金抽掉一大笔,并且把最顶尖的人才都调到明辉集团,自然是想利用仁通,反过将南遥一军。”
虽然南遥是徐文山一手创办的企业,可司明对南遥根本没有感情,正如他对那个抛弃妻子的父亲没有任何感情。
商场如战场,如今南遥既然到了关天泽手里,他更不会对南遥留丝毫情面。
司明微微顿了顿:“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我想跟你联手。”叶敬辉微微一笑,“既然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搞跨南遥,不妨结盟,如何?”
“哦?”司明眸中透出些笑意,“为什么这么做?南遥跟你没有那么大的仇。”
“关天泽跟我有仇就好。”叶敬辉顿了顿,“我查到南遥已经到了他手里。所以你才有先见之明的把资金抽走,对不对?”
司明赞赏道:“你果然猜中了。那么接下来,你是想利用那个三方合同,反击关天泽?”
“是的。”
“可是合同里有陷阱。”
“既然你可以反过来利用内奸林菲菲,我自然可以把陷阱化成对我们有利的一面。”
司明沉默片刻:“说说你的想法。”
叶敬辉微微一笑:“起初那合同里没有产品合格标准,给了南遥借机拖延我们资金的借口,不过呢,我这几天咨询了一下律师,我打算,联合东成,跟南遥解约,尽早把那笔资金抽走。”
司明眼前一亮,这个奸诈的叶敬辉,居然想到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计,心中不由得对他多了一分欣赏和喜欢。
当初签那个三方合同时,南遥那边故意拖时间,就是冲着天宇的资金漏洞,想把天宇拖跨。
可惜,徐文山的妙计和野心全被司明半路杀出来给破坏,司明不但没有按他的意思利用天宇将要破产的时机吞并天宇,反而从南遥抽出大笔空闲资金入股天宇,解决了天宇的内部问题。
如今徐文山已经退位,关天泽手里的南遥因被司明摆了一道,空闲资金全被抽走,反而自己周转不灵了。
那么,如果叶敬辉提出解约,南遥一定不肯,因为天宇和东成的那笔资金若被抽走,南遥正在开发的软件就必须停滞。就算天宇给他们违约金的赔偿,也不足以填补空缺。
所以,南遥要想自保,就必须按合同期限把合格产品交给天宇。
“我想,只要我们一提解约,上法庭,关天泽那边肯定会先乱了阵脚。”叶敬辉嘴角的笑容带着点邪恶,“我们就打着友好协商的口号,借机重新商定合同,到时候自然要明确的规定产品完成时间和标准。”
司明道:“我已经把很多软件开发的顶尖人才从南遥调走,他们到时候,不一定能拿出好的产品来。”
叶敬辉笑得更加得意:“呵,所以说,到时候就变成他们违约了,还得付我们一笔违约金。”
沉默片刻后,司明轻轻笑了笑:“你想我怎么帮你?”
“三方合同要解约,我必须联合东成一起,那边的人你比较熟,我希望你能够出面拉拢曾经支持你的股东,通过这个提议。”
“这没问题。”
“此外,仁通现在是不是也在开发新的产品了?”叶敬辉斜了他一眼,眼底似笑非笑,“你这个幕后的董事长是不是早就打算要跟南遥争天下?仁通这次开发的产品,恰好是跟南遥一个类型的,我猜对了吗?”
司明微笑:“很对。”
“那么接下来,我想跟你谈一笔买卖。”
“请说。”
“我想提前预定你们那批新产品,到时候我们再联手,打击南遥。”
“哦……”司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怕到时候东成要争这个单子,所以,你想先下手为强?”
“是啊。”叶敬辉笑了笑,“谁叫我跟你是恋人呢,近水楼台先得月,枕边风吹起来也方便。”
这会儿又是恋人了?
司明看他那自信高傲的模样,心底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敬辉的果断和明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两人似乎能看透对方一般,思路不谋而合。这样的合作,真是美好得太不真实了。
可惜,合作的理由并不是他所说的恋人关系,而是为了铲除共同的敌人关天泽。
就算如此,跟他并肩作战的感觉,也比想象中更加美好。
可惜,合作结束后,又要窝里反……
“喂。”叶敬辉看着司明,疑惑的问,“只有一点,我还想不明白,南遥为什么会到关天泽手里?”
司明定定注视着他:“你猜呢?”
“难道关天泽是徐文山的私生子?”
司明沉默。
“或者他跟徐文山有什么关系?不然徐老头怎么会把自己一手创办的企业交给他……”叶敬辉顿了顿,“还有,你为什么能够左右南遥高层的决定,在徐老头把南遥给关天泽之前,你怎么顺利抽出资金,调走人才的?”
司明看着他,良久后,才平静的道:“如果有人为了你,愿意把整个企业都交给那个威胁到你的人,你会信吗?”
“不信。”叶敬辉答得非常果断,根本就没有考虑。
沉默良久后,叶敬辉才轻声道:“这种事情只有在童话里才会出现。就算那人是我爸,也不会因为我被人威胁,就把打拼多年的天宇交出去。呵……”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叶敬辉突然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司明怔了怔:“怎么回事?”
“小时候不懂事,又顽皮,有一天偷偷逃出学校,被盯了我很久的仇家给绑了。他们利用我威胁我爸交出天宇的全部股份,不然就打死我。你猜,我爸怎么说的?”
司明心中一痛。
那时候小小的叶敬辉,被人绑架来威胁他父亲,以叶致远的脾气,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屈服的。
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想到这里更是一阵心疼,走到他身旁坐下,伸手轻轻放在他肩上:“后来呢?”
“我一直期待着我爸来救我,电话打通的时候心里还特高兴,结果,我爸只说了一句话。”叶敬辉微微一顿,轻轻闭上眼,“他说,他有三个儿子,被抓的那个是最不争气的,帮忙管教一下,也无妨。”
那时候才几岁,小小的个子,瘦弱的身体,让那群被激怒的人用绳子绑起来,抽了整整一个小时。
抽在身上的鞭子再多,也没有老爸那一句话刺痛人心。
小小的叶敬辉,过早的明白了许多不属于那个年纪该懂的道理。
——身处险境的时候,是不该期待任何人来救自己的,也没有任何人应该来救你。
父亲不可能为了他交出天宇集团,想要活下去,必须自己想办法。
“后来,我咬牙忍着,一声不吭,让他们打了个够,反正小孩子皮粗肉厚,打多了也就不疼了。最后看他们打累了,我就找准时机闭着眼睛装死,那群人把我的‘尸体’扔在黑暗的屋子里面,第二天大早,自然顺利的被接到老爸报案赶来的警方给救了。”
如果当时叶致远对叶敬辉表现出丝毫在乎,或许那帮人会更加得意,拿到股份的同时还撕票,毕竟绑架的孩子见到了他们的真面目。可惜,叶致远的狠决,让他们失算了,结果叶敬辉反而顺利的活了下来。叶致远根本不在乎儿子们的消息也暗中传了出去,以后就是有人觊觎叶家产业,绑架儿子来威胁的想法便少了。
没有人知道,在挂上电话之后,叶致远全身颤抖,那一夜一直站在窗前等着警察局那边的消息,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对孩子们的爱不需要表现在外人面前,更不可能在绑匪面前示弱。后来叶致远也经常后怕,如果那群人再心狠手辣一点,杀了叶敬辉,他这辈子肯定会活在痛苦之中。可是,他不可能受胁迫交出天宇,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交出去,叶敬辉也没法平安活下去了。
那一年,他跟自己打了个赌,赌的是儿子的聪明和坚强。
后来他赢了赌注,赢来了儿子的命。
却输掉了儿子对他的敬爱。
陷阱(下)
叶敬辉说这段往事说得轻松无比,司明的双眼却瞬间变得深沉。
不由得微微一用力,把依旧笑着的他轻轻揽进怀里抱住。
叶敬辉也没有反抗,靠着他,继续悠闲的讲述道:“后来,我爸怕有仇家打我们兄弟的主意,便暗中把我们三个分开,秘密送到别的地方去读书,叶敬希和叶敬文还被老爸逼着去学跆拳道,就是怕出个意外不能保护自己。至于我,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没法学功夫,在外地上学的时候他就派保镖随时跟着,也就没人敢接近了。”
所以也就没有朋友。
从那个噩梦般的少年时代开始,一直被保护起来,过着甚至称得上软禁的生活。
叶敬辉倒也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
后来才遇到萧逸,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的男子,跟眼高于顶的叶敬辉,成了最知心的朋友。
如今,却是自己毁掉了他的前程。
叶敬辉翘起嘴角笑了笑,在司明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来,闭上眼,声音也变得冷漠。
“过去很久的事了,我说这个并不想赢取你的同情,只想让你知道,在我的观念里,自己出的事,必须靠自己来解决,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付出什么。”顿了顿,继续道,“因为,我根本不会领情,更不想欠人情。”
司明沉默着。
或许有那样的傻子也不一定,他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甚至,不需要你领情。
他懂得你笑容掩饰下的痛苦,也清楚你嘴上说不需要别人操心,实际却很想得到一份温暖。
这些年一直随心所欲花天酒地,一个人躲在背后帮着那个年少时刺痛人心的父亲,叶敬辉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那天出了事被人算计,又被父亲打了一顿,还说成是叶家的耻辱,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