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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味道?”少年眨眨眼,转身问身后的林岳白。
林岳白伸长脖子嗅了嗅,什么味道也没闻到,“除了你身上的汗臭味,我什么也没闻到。”
“不对啊,我明明闻到了……好像是……”陈净隐更加努力地去闻,“花香?”
身侧有一阵风掠过,却是青狐站在了门边,他的眼在门外不断探视,脸色极不好看,“臭小子,你又把什么东西带过来了?”
“诶?”陈净隐自从不自觉被魅诱惑从而致使陈霁险些丧命后,对这些会攀附在人身上的东西就特别敏感,尤其他又是什么结界都能自己走进去的特殊体格,如果把危险的东西带进青狐的结界,那就糟糕了。
青狐在大门边谨慎地观察了半天,除了鼻尖萦绕的花香外,什么也没发现。
林岳白自言自语道:“奇怪了,为什么刚才在卧室里都没闻到这香味?”
青狐一惊,转身就往卧室方向跑。
他们都站在前厅的大门外,而陈霁的卧室位于后院的小姐厢房,相距较远,如果香味是故意缠着他们呆在前厅,那么后院处孤身一人的陈霁岂不危险?
竟然中了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青狐为自己的疏忽吓出一身冷汗,拐过最后一个门洞时,他又被眼前的画面惊得停下了脚步。
小姐阁楼前也有一个小天井,天井边上本来有一棵郁郁青青的大榕树,可此时的天井里,大榕树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株身姿绮丽的桃花,霞云一般的花枝叠在半空,风一吹,纷纷洒落遍地的粉色花瓣。
桃花树下,那口遍布青苔的枯井也不见了,只剩下一方矮矮石桌,石桌相对的位置上,陈霁与一个背对着众人的白衫男子相对而坐,桃花花瓣落了一肩,像是铺上粉色的绸布。
青狐往前踏出一步,“青青?”
那白衫男人忽然回头,容貌之艳丽竟与身为女子的刺蘼不相上下,从花层里透下来的霞光映照在他脸上,竟淡出胭脂一样的粉,柔美不可直视。
随后赶来的林岳白与陈净隐也目睹了那男子的美貌,纷纷倒吸一口气。
白衫男人镇定自若地莞尔一笑,瞧着青狐的眼微微上挑,竟带上了几分男子不该有的媚态,蛊惑人心,“这位想必就是青狐了。”尾音故意转了个弯,听得陈净隐忍不住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毛骨悚然。
青狐冷冷地笑,“你为何而来?”
白衫男子掩嘴而笑,眼神里的炽热□裸毫无遮拦,“自然是为青狐而来。”
坐在他对面的陈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只是冷眼旁观。
林岳白和陈净隐一高一矮,一白一黑两个孩子却突然齐齐侧退了一步,斜睨着青狐,异口同声发出一声,“哦……”
他们的有色眼镜太过明显,弄得青狐百口莫辩,只能拿一对清者自清的眼,无辜地看向陈霁,“青青,我不认识他。”
陈净隐绕过青狐,又小心地绕过白衫男子,躲到陈霁背后,唯恐天下不乱地笑,“姑姑,青狐不老实!净在外头拈花惹草,以前那些个找上门的女人也就罢了,你看看,现在连男人都跑来了,啧啧……真是……”
青狐脱了鞋子就往陈净隐脑袋上砸,“陈黑子!少在那妖言惑众,赶紧给我上学去!”
陈净隐叉腰一站,做了个鬼脸,说道:“我不!我永远站在姑姑这边!”
青狐怒极反笑,“给我过来!”
陈净隐立即反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岳白孤身一人站在角落里,有些不明所以地怔怔看着。
那头,陈净隐和青狐吵得越发凶了,青狐大怒之下,大步往陈净隐的方向追过来,五指一张,就要去抓陈净隐的肩膀,陈净隐也不是省油的灯,身体往前一蹿,一下滑到白衫男子身边,想要借他躲避青狐。
青狐的手眼见着就要抓到陈净隐的肩,指尖一滑,贴着陈净隐的衣面向前迅猛探出,一下揪住白衫男子的衣领。
白衫男子冷冷一笑,双肩一抖,两只胳膊就要齐出。
“哈哈!”以躲闪为名的陈净隐却早已准备在侧,白衫男子的肩膀刚动,他已经用力拧住他的一臂,将他制服。
两个人从吵架到追打再到趁其不备合力抓住白衫男子,期间所有的配合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得林岳白目瞪口呆,最后气得直骂:“你们刚才都是在骗他?”
“不骗他怎么行,但凡妖怪身上都会有贴身保命的结界,即使是我,也要通过净隐这个奇葩带路才能迅速抓到他。”青狐紧紧揪住白衫男子的衣服,笑道:“现在可以老实告诉我,你到底为何而来了吧?”
白衫男子即使被抓,脸上闲散安然的神情也依然没变,他微微抬头,线条绮丽的脸部挑不出一丝瑕疵,嘴角勾起,牵引出缓和的笑意,“你真的抓住我了吗?”
青狐眼神一闪。
漫天的桃花花瓣轰然倾斜而下,一片粉色霏霏中,只是静坐旁观的陈霁忽然起身抓住青狐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青狐低头,与陈霁的视线撞个正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耳畔飘荡过白衫男子沉郁悱恻的悠扬歌声,弥漫着浓郁桃花香的绯色世界里,青狐的视线无论如何也离不开陈霁脸上。
“被他给逃了。”陈霁仰着头,忽然笑了。
这是她数日来第一次冲青狐笑。
在漫天的桃花雨里,青狐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肉,一定要铺很长很长的戏 |||
、我见犹怜
第四十章我见犹怜
林岳白盘腿坐在石桌上,好奇地看着地上被陈净隐扫到一处的桃花瓣;那些桃花瓣高高地堆成一座小土丘;几乎有半米高,他又抬头看一眼满树梢堆叠而起彩霞一般的桃花;奇怪道:“这花到底是真是假?是幻象吧?”
陈净隐弯着腰捻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正经说道:“从我闻到的;和我花了半个小时才扫干净的这些花瓣来看,它们应该是真的。”
林岳白点点头;却还是困惑;“可是如果它们是真的;那为什么这棵桃花树上的花瓣怎么落也落不干净?”
陈净隐拄着扫帚;将下巴搁在扫把顶端;豁达地笑道:“你管它是真是假,这个世界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事情难道还少吗?格物致知的年代已经过去了,难得糊涂才是真嘛。”
林岳白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逃课就是逃课,少拿这些噱头当借口。”
陈净隐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扛着扫帚在天井里上上下下耍弄,自得其乐。
有风吹过,晃动桃花枝,落下几片零星的花瓣,林岳白抬手接住一片,捏在指尖,将细薄的花瓣对准天空,仔仔细细地看。
陈净隐的扫帚不小心扫过地上的花瓣堆,花瓣纷飞,浪费了他半个多小时的心血,急得他懊恼直叫:“哎哎哎!散了!散了!”
二楼的美人靠上,陈霁歪着身体懒散而坐,她刚洗了头发,泛着水汽的黑长直发拨拢在木栏上,随风摆动,她的脸上和颈上还有未干的水痕,发梢的水滴落入白净的颈间,滑下潮湿的曲线,消失在白色衣服的薄薄领口。
盛夏午后,山间老屋的天井里,炙热的阳光打不进来,纷扰的世事传不进来,眼前的时光好似楼底下那株灼灼其华的桃花树,只瞧一眼,便叫人再舍不得离开半瞬。
青狐踩着嘎吱作响的木梯,手里捧着一盘洗净的野果,端到陈霁身边放下,笑道:“当零食吃吧。”
陈霁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侧着脸,在黑亮发丝的舞动间,挑起一对带俏的眼,静静地凝视青狐那张不知不觉便窘迫起来的脸,半晌后,她终于抬起头,笑了笑,起身往屋里走。
青狐有点摸不着头绪,只能重新捧起那盘酸甜的野果,跟在她身后走进屋内。
陈霁坐在窗边,潮湿的发披散在身后,素白的一张脸与她的名字极为相衬。
沉寂。
青狐在她身边蹲下,抓着她的一只手,指尖摸了摸,笑道:“我都快分不清楚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了。”
“我不生你的气。”陈霁低头看着他,笑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不懂?”
青狐握着她的手,笑道:“你生气也没有关系。”
陈霁摇摇头,晃动一头长发,“我不生气。”
青狐嘿嘿笑了两声,仰着头,赖皮一般地说:“那你吃果子。”
陈霁微愣,继而也笑,“吃果子就能证明我不生气吗?”
“证明你不生气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都不是我真的想要的。”青狐站起身,趴到窗边,懒洋洋地往下看。
陈霁的目光追随他,“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青狐没有回答。
陈霁伸手去拉他的指尖,“你闻闻看,我身上是不是有奇怪的味道。”
青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俯身将脸贴近她脖颈间。
灼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陈霁一阵颤栗,她仰高脑袋,闭上双眼。
“是桃花香,那妖怪在你身上留下香味了。”青狐嗅了嗅,微微皱眉。
“洗澡也洗不掉,”陈霁依然闭着眼,睫毛轻颤,“我不喜欢身上留下别的妖怪的味道。”
青狐从她身上抬起头,眼神胶着在陈霁的脸上,受了蛊惑般,两张脸越靠越近,“我也不喜欢……”
陈霁闭着眼低笑,“……真矫情……”
窗外有午后的盛夏骄阳如涨潮的海浪般,静悄悄涌上窗台,漫延进窗下的木质地板,在夹缝中孕育绽放出光的花蕾,两道影子一上一下,交叠的双唇,缠绵的手臂,还有那些道不清言不明的暧昧情愫。
青狐在陈霁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明目张胆吻过她多回,只是在那时,那种亲密的肌肤之亲只是宠溺疼爱的表现,像父亲,像兄长,对着自己看顾大的孩子撅嘴笑着宝宝来亲一下,这实在是天底下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可如今,那个宝宝长大了。
在陈霁青春期到来后,青狐便开始与这个女孩保持距离,他们不再亲吻,不再相偎而眠,在所有人眼里,陈霁只是像每一个扑通的女孩般慢慢长大,可在青狐心里,陈霁却是一夜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陈霁这一生只有两个阶段,一个是幼童期,一个是成人期,他的小宝宝从蹒跚学步的娃娃一下子成长为待字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