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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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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方才的战役中,他虽没受得多重的伤,却是轻伤不断,伤口还在溢着血,又加上方才奋力划桨,伤口已然裂开得更大,硬风吹过,钻心地疼。张世杰抓了把沙子糊在伤口上,四下里寻着。又行了一段路,许是天不绝人,竟看到前面有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的岩石因长期遇海水的侵蚀,已变得光滑锃亮,似宝石一般;洞口的上方垂下来不少藤蔓,与天生的门帘无异。

“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走罢!”

张世杰想着,大步向山洞走去,却在洞口处看到一点亮光,在黑暗之中似萤火虫般地时隐时现,说是鬼火,却不是青色的,倒像是生起来的篝火,竟给这阴冷的地方添了生气。

张世杰拔出剑来怒指:“何人在此!”

洞内并无半点声音。

“何人在此!”张世杰又是一声怒吼。

又过了半晌,只听得洞内传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那点光亮也缓缓地移了过来。张世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丈,攥紧手里的剑。

“你是……张太傅?”那点光亮竟说起话来。

张世杰惊诧不已,想着在这孤岛之上怎地还有人认得自己,便大着胆子移近了,却也发出惊呼:“郡主?”

原来,那点光亮正是赵心玉生起的火堆。

张世杰愣了愣,微微行礼道:“现在该是‘公主’了,多有冒犯!”

赵心玉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将张世杰让了进来,复又燃起火堆,将在火中烤着的一只海鸟递与对方。张世杰虽对眼前的“萨仁公主”怀有敌对,但自己究竟曾与景王爷同朝为官,对方又是真真儿的皇亲国戚,纵然现在是新朝的重臣,可要他将过去的情义一扫而光,他也是断断办不到的。故此,见赵心玉递过吃食来,也没拒绝,腹中饥饿的他只是微微行了一礼,便大口地吃起来。

见张世杰自始至终不发一言,赵心玉也知眼前的事情太过尴尬:自己究竟是大元的人了,又被封了公主,理应敌对宋廷,可自己的骨血却是汉人无疑,又怎能做出这等不堪之事?心下里矛盾着,也就没有说话,只将那火堆上的干柴添了些儿,蜷起膝来烤火,不知接下来应当如何。这会子,她竟恨起自己前些时候作甚要负气跑到这里来,若是回了临安、大都,也断断没有这样的事情的,如今遇到了,岂非是自作自受?一面想着,一面落下泪来。

“郡主同王爷究竟是受到胁迫了,才无奈降了的罢!”张世杰将吃剩的半只海鸟重新放到火上烤着,面色凝重,“若是郡主不愿说,那便说些别的话儿罢:郡主如今已是忽必烈的义女,蒙古人的‘萨仁公主’,本应是在临安、大都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却怎地跑到这里来?”

赵心玉看着他,一时语塞:难不成要自己说是负气到这里来的?自己已是二十四岁的年纪,还这般孩子气,难免让人笑话。

于是,人儿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张世杰叹道:“郡主这是何苦?明知今日的日子不好过,却还要向那忽必烈说好话,莫不是违背了心?不过在这乱世之中,若说学得那勾践、韩信也未可知,不知郡主是否是这样想法。”

赵心玉再一次摇头:“我不是学得他们。太傅想来并不知晓个中实情。当初我和我爹也断断不想降的,只是在襄阳见多了汉人兵匪横行霸道,那会子也是徐子成先弃百姓,再弃城池,我和爹才寒了心的。虽知道大宋的高官并不都是如此,甚至有文丞相、陆丞相还有张太傅这般的忠臣良将,可也是杯水车薪,想要力挽狂澜甚是难以办到。我们父女也曾想过要以身殉国,甚至在逃脱之前爹将襄阳城的地形图让我拿了一半,说是不能让蒙古人得了去,便是被他们抓住,也要立时死在那里!我听了爹的话,才要逃出去时便被他们捉了。想着以身殉国,可是却见了他们的种种……”

于是,赵心玉也不管张世杰是否在听,因她心里也是害怕,想要说些话儿缓一缓这尴尬的气氛,便自己同父亲归顺大元之后发生的事情捡了一些儿重要的说与对方听,从最初的归顺之时,到她听得图那与卜、韩二人结义的事情,自襄阳被攻陷,至樊城的解围,直至临安大捷,她都一一说来,自是说出实情,将忽必烈几次开仓济民、时而减免赋税也都一一道来,并无半句虚假……

张世杰虽故作不屑,却是在用心听着。赵心玉为他的晚辈,他也深知这个孩子不错,断不会做得那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出的话来也是可信的,只是这些话儿纵然再真,在他听来也是不入耳的:自己身为大宋皇帝的太傅,如何能被蒙古人的恩惠动摇了心智?

“想来郡主已完全信了他们了罢……”张世杰见赵心玉停了下来,方才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郡主应想到,你我现在是敌人,我若是捉了你去,想来是能解崖山之围的:驸马尚在崖山,既是对公主用情至深,能不出手相救而委曲求全么?”

赵心玉苦笑着摇摇头:“你这话可是大错特错了!我现在在何处他都不知晓,又怎会出手相救?我也不想着他能来救我,他那样子的人,我也不想见到。倒是我现在有要紧的话和太傅说,还望太傅能再三斟酌。”

“哦?是什么话?”张世杰甚感奇怪:怎地这弱女子到了这般也不害怕,难道不怕自己成了被俘之人么?

赵心玉正色道:“自古以来新旧朝交替是常有的事情,纵然是那强极一时的秦国,也不过十五年时间。朝代虽变,百姓却是不变的。正如太祖皇帝陈桥兵变而取代后周一样,不也是为了百姓的日子么?想来后周也定是有至忠之臣的,如何反宋,我们现在却是不知了。太傅大人断断不降,定会留美名与后世,百姓却要死伤更多。若是肯做一些事情,有些百姓虽是不解,太傅却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一些让百姓顺心的事情,既都是顺了百姓,岂非与流芳千古无异?史天泽、张弘范、张弘正、范文虎等名将皆是汉人,如今却都在忽必烈麾下,百姓也是拥戴得很。漫说是在世之人,便是那已经驾鹤西去的史天泽,他的陵寝也时常有百姓前去祭拜的,这还不足么?再说近些儿的事情:那卜远、韩忱鹳也是汉人,却与兀良哈图那结拜,当初他们也是不降的,只因见了方才我与太傅大人说的那刑场之事,方才下了决心。此二人当时可是要以身殉国的,如今却都是大元的名将了……再近些儿的,便是我和我爹了。太傅大人曾与我爹同朝为官,定是知晓他的为人的,旁的话且不说,他这般的人都降了,莫非忽必烈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听罢这番话,张世杰倒是佩服起对方的胆量来:眼前明明是敌对之人,却像是在对着家人一般,不能不说这些年的战火硝烟真真儿地历练了一个弱女子,却也将其女子应有的妩媚磨灭得干干净净。

张世杰笑道:“郡主休要再说这些话了。我虽听了,却没有听到心里,郡主还是不要说的好。”

赵心玉皱眉道:“我知道太傅是皇上的老师,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却怎地连这些话儿也听不得?还是太傅大人觉得我仍是个孩子?”

张世杰摇摇头:“郡主断不是孩子了,也正因如此,我才要做一件事情,还望郡主不要怪罪。也正如郡主方才所说:既是后周都有至忠之臣,如何将亡的大宋却没有?我倒是不想做什么名垂千古的事情,只望大宋不要亡的如此凄惨才是正经!”

“你要做何事?”赵心玉似乎猜到了什么。

张世杰叹道:“你贵为郡主,我虽为皇帝的老师却还是臣子,臣本不应对主做出不敬之事,但郡主现今是新朝的公主,便是敌人,也就怨不得臣了!”

赵心玉霎时明白过来:“你是要留我在手里,胁迫兀良哈图那还有张弘范交出崖山?”

张世杰点了点头:“臣也不想做这等小人之事,但国家危亡,实是迫不得已!”

“……太傅大人好生在此养伤便是,我赵心玉绝不会逃,——便是想逃,太傅大人也不允的罢!”赵心玉面色平淡如水,幽幽地说出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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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将近,几日前的硝烟似平静了些,却仍可嗅到骇人的血腥味道。不日前在海的一端,银州湖上只剩八百余艘残破的战船尚留有一些宋兵在此坚决抗敌,也在几日后尽被图那及张弘范掠获,换上大元的旗帜,宋廷仅存的痕迹就此被灭。也因在几日前陆秀夫负帝跳海之时,后宫诸臣见皇帝跳海,个个心如乱麻,万念俱灰,便大多随之跳入海中,宋廷兵将及自发前来助战的义民见此情形也都乱了方寸,战局本就呈败势,经此巨变,瞬间便已溃不成军,绝望的士兵、百姓纷纷跳海,一发而不可收拾。如今过了这几日,十余万宋人的尸体浮上海面,元兵发现其中一具尸体幼小白皙,身着黄衣,怀带诏书之宝,于是将宝物上献。张弘范命人去寻尸体,竟不可得,只好以宋广王溺死上报与图那,再由图那飞鸽传书与忽必烈。

银州湖上尸首成山,皆是心灰意冷的宋廷兵、民,但在乱战之中也有生者艰难逃出,或一路向西南而去逃往东瀛,或径直向南去了更为炎热的国度,不愿再回到中原,想来也是觉得此处不再是汉人天下了罢。

几个士兵驾着轻舟逃至海陵山,慌乱之中自是寻得赵心玉和张世杰所在的山洞憩息,见了多日未见且生死未卜的将领,几人自是喜极而泣,但旋即又是忧心起来,还未来得及再说话,已经能是泣不成声。

张世杰见状怒道:“你我皆是大宋的臣民,便是死了也不要落这不争气的东西!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只需寻得幼主,方能东山再起,哪里轮到哭了!”

“皇上……皇上驾崩了!”

闻听此言,张世杰觉得头上好似打了个焦雷,再也坐不住,上前抓住士兵的衣领:“休要乱说!”

士兵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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