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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若将自己看成个只为儿女私情而好斗的人就更加不好了。
“好姐姐,你去告诉公主,就说我在后厅的假山处等她,”图那找到阿菊,抱拳作揖道。
阿菊笑道:“将军是沙场上威猛的雄鹰,瞪一瞪眼睛敌人都会害怕起来,怎地今日向我这个仆人这么客气,可不像将军之风啊!”
图那笑道:“好姐姐若能把话传给公主,图那自然还要更客气才是。”
“将军如何自己不去找她?”
“这才罢了饭,不定有不愿意看到的人到处走动,被他看了去,又要闹出些事端来。今日我已经允了公主一同去看花灯,若是被这样的人搅了兴致,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阿菊笑道:“原来,将军还是惧怕公主的……”说罢笑着去了。
于是,图那便到后厅的假山处等待。不多时,就见阿菊已经引着赵心玉从小路走了过来,一路小心而又再小心:怕赛罕见了,再与图那争持起来,便没有打灯。
“这是何苦的!”图那连忙迎了上去,“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漫说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便是我的对手,我也毫不惧他!就因为怕他见了与我打架,你们就要摸黑行路,若真的受了伤,岂不是我的罪过!”
赵心玉还未说话,便被阿菊抢了先:“阿菊受伤不打紧的,倒是公主伤了,大汗怪罪下来,便要说是约她出去的人不对!”
“行啦行啦,快走罢!”赵心玉有些急切地催着她,“你不快些回去,若是来了人,谁抵挡一阵啊?”
阿菊掩口而笑:“公主何时变得如此急切了?”
“死丫头,看我不打你!”赵心玉笑骂道。
阿菊也不再耽搁,向二人福了一福,笑着去了。赵心玉转过身来,只见图那手里正举着一只暖手壶,朝自己傻傻地笑着。
“傻笑什么?”
赵心玉确觉得手脚有些冰凉,便上前去拿过了暖手壶,顿时觉得有股暖流速速地通过双手直达心田,身体霎时暖起来,纵然雪花飘在脸上也不觉得凉了,一时间更是感动,扑闪着一对长长的睫毛看着图那,也不说话。
图那笑道:“知道你笨,急着出来定忘了带上这个东西,我就拿上了。你想不起来,因为你……”说着突然欺身上前,两只手穿过对方的耳边,按在假山石上,将人儿控在自己的两臂之间,言语之中充满了霸道、挑逗的气息,“因为你只想着我,对不对?”
“大将军何时变成登徒浪子了?”
赵心玉的脸立时变得通红,忙忙地向下一伏,钻了出去,紧着跑了几步,才回身道:“快走罢,不然花灯会要结束了!”
图那笑了笑,觉得这个小女人好生可爱:怒时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害羞的时候,却又让人忍不住要挑逗她一番,当真是可爱至极!
“你这么笨,小心走丢了!”图那笑着追了上去。
二人一道出了大营,来在了街景之上。百姓的灯会与富丽堂皇的皇室是大为不同的,更多的注重花样而非奢华。一路上虽没有波斯国的宝石琉璃灯,却有盛京的兔儿爷举桃灯;没有扶桑国的箭竹红木灯,却有苏州的仿丝绸缎灯;没有皇宫里那些个镶金镶银的东西,却有许多小巧而精致的百姓常用之物,同那些可口的小吃一并摆出来叫卖,如此车水马龙的街景,如此的世俗热闹之气氛,也难怪就连忽必烈都要携妃子出来一同观赏百姓的花灯会了。
“快看快看!真漂亮!”
见不远处升起一团如云似雾的烟花,在半空中炸散开来,形成一朵漂亮的莲花形状,旁边又有一朵似桃花的烟花炸开,一时间奇葩争艳,奇丽万状,赵心玉不禁高兴地拍手叫好,拉住图那,也要让他看着。
图那委实没有心情去看这些,他只觉得在这些烟花的映衬之下,这小女子的脸儿更显得娇嫩,如晶莹的苹果般惹人怜爱,便不能自已,低下头去在她的额角亲了一下,顿觉幽香满口,心下激动不已,伸手便搂住了对方的纤腰。
“你还能想些别的东西么!”赵心玉又羞又怕,跳到一边。
图那坏坏地一笑:“莫非你还‘想着别的东西’?”
赵心玉撇撇嘴:“今天是正月十五,你不要搅了看花灯的兴致!”
图那耸耸肩膀,并不作答。
“那要怎样才能让你静静的?”
图那仍不说话,却又坏坏地笑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脸,随即垂下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只有这一次!”
算是怕了图那的霸道和无礼,也是想安安静静地看烟花、赏花灯,也加上……
也加上自己并不讨厌他,——不讨厌到已经对他有了情谊。
于是,赵心玉算是“妥协”了,可见周围人来人往的太过不便,便拉了图那来到一条小巷处,想要蒙住他的眼睛,敷衍敷衍完事。可她哪里有对方的心眼灵活?图那先是等她蒙住自己的眼睛,当感到一缕幽香渐渐靠近时,一只手却猛地扣住对方的后脑,充满野性的唇也狠狠地覆上那两片让他魂牵梦绕的嫣红……
她是属于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图那无不霸道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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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了,便是入春了,虽然积雪还没有完全化去,将士们却已经跃跃欲试了,但又不能犯上地直接对忽必烈说些什么,便在平日的操练中将口号喊得更响、操练得更加刻苦,心想着聪明的大汗难道还不能看出什么来么?
事实也是如此,——纵然忽必烈看不出什么,其实他也早想到这些了。
于是,他这一日便召集了一干重臣商讨攻陷临安之事。早在库里台大会的时候赵心玉和赛罕就说了很多关于临安的事情,但只是熟知里面的情况,若要攻打,还需细细商讨。
“你们两个该是最熟悉临安情况的,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忽必烈问赵心玉和赛罕。
赵心玉先是看看赛罕,又看看图那,笑道:“我是不懂什么战术的,这应该都是男人的事情罢。不过,临安的情况已经清楚了,我们却并不深知城里面的每一个士兵和每一个百姓。我和赛罕在临安的一些时日,因总是见他们的士兵进行‘演练’,以熟知突然出现的事情。我觉得这法子委实不错,既能锻炼士兵们的反应,战术也在其中,我们也应当如此操练,才算是‘知己知彼’。父汗,在之前的库里台大会上,我可就这么说过的,您怎么忘了?”
忽必烈向众人笑道:“看看,现在的我已经老了,要轮到孩子们了。”
众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忽必烈又看看图那和赛罕,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便是了,‘演练’还是需要的,这事情就交给……卜远和韩忱鹳去做罢!”
“是,大汗!”卜远和韩忱鹳连忙行礼。
图那心思多,当即便猜出了忽必烈的意思,只是赵心玉的性子很是直,倒有些急了:“父汗!如何不让赛罕或是图那去?他们一个深知临安的情况,另一个则是战功显赫。再不然,我也可……”
忽必烈以和众人说话的方式打断她的话:“图那和赛罕都是我的大将,他们要细细商讨攻陷临安之战术,这将是几万人的作战,会用到我们蒙古人的马刀和汉人的战术,丝毫不能马虎!如此大的事情,演练之事,就可不必麻烦他们了,”说着转向赵心玉,“你方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赵心玉讷讷地答着,刚想坐好,忽又抓住忽必烈的胳膊,“父汗,我有话要说!”
忽必烈笑道:“哦?我好像没有阻止你说话。”
众人再次笑起来。
“笑什么笑什么嘛!”赵心玉有些生气地嘟起嘴来,粉嘟嘟的样子着实可爱,“我才要说正经事呢,都不许笑!”
“好,好……不笑了,都听听我的玉儿要说些什么?”忽必烈拍拍她的头。
赵心玉顿了顿,说:“虽说骑马打仗是男人的事,可女人就不行么!我可不服气!骑着马,在草原和战场上驰骋,快意恩仇,好不快哉的事情!我已经和赛罕学了些箭法,虽不精湛,倒也能让敌人不近我的身。摔跤、马刀、飞镖……我全都要学!”说到激动之处,“突”地站起来,一指图那,“我可不能比你差!”
忽必烈故意装作糊涂:“为什么偏偏不能比他差啊?”
赵心玉还未及回答,图那便已行礼道:“公主若能敌得十个图那,自然是大元的福气。”
“都不许笑!我知道你们又要笑了!”这一次,赵心玉在众人还在拼命忍住笑的时候,及时地说道,随即转向忽必烈,“我要学武功!”说着又转向景王爷,“我要学武功!”
景王爷皱眉道:“女孩子,还是不要打打杀杀的好。去临安的时候我就很是担心,你如今学了箭法,已经够了,还是安安静静地做你的刺绣罢。”
“哎,丞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忽必烈笑道,“我们蒙族的儿女是马背上的民族,不论男女老幼,会骑马射箭都是极平常的事情。玉儿是公主,会打仗又有何不可?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可玉儿也是我的女儿。你呀,放心罢。草原上的‘萨仁’,是要经过风吹雨打才会更加美丽的!”说着转向赵心玉,“去罢。”
“谢父汗!”赵心玉欣喜地行礼道,“不过,我想到城外的演练场中去,那里的将士们更多,我也可以学到更多战场上的东西。况且在这里……”说着看了看赛罕,故意沉着声音,“还要商讨战术,都很忙的,我听不到别的东西,还是算了罢。”
漫说是身处事情之中的图那和赛罕,就是忽必烈和景王爷,顿时也听出了几分来:她若在这里,图那和赛罕难免吵架,确听不到别的东西,只有争吵之声,于战事来说也是不好的。心里便由衷地高兴:这小妮子说话倒是婉转,既不让旁的人失了面子,事情也能办得好。
“大汗!”赛罕挪出座位,上前行礼道,“城外的校场距这里较远。兀良哈将军的战功和作战的手段都胜于赛罕,因此,他就要留在城中辅佐大汗商讨攻占临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