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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玉一别数月,心中难受不已,若不是带有十几万人的军队,真是恨不能自己也一同回去了!
“草原自古便是英雄辈出的地方,此番回去不知要发生多少事情,你需得做好准备……”
临行前,忽必烈话中有话地对图那说道。
图那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他已从韩忱鹳那里知道了陈氏保媒的事情,只不过赵心玉还不曾知晓,而忽必烈自然也是清楚的。赵心玉如今已是大元的公主,挑选夫婿自然要门当户对,若不是个真正的英雄那自然是配不上她。忽必烈的话是说给他听的:只有成为大元真正的英雄,才有资格娶我的女儿!
“请大汗放心,图那自当做好一切准备,并将再次为大元立下战功!”
听图那说罢这句话后,忽必烈放心地笑笑,带着赵心玉一路去了。
马不停蹄地行了半月有余,终于进了草原,离大帐已经不远了。
“玉儿,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你一切可不必拘谨!”忽必烈指引赵心玉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从未到过草原的赵心玉自是被辽阔迷人的景色吸引住,正专注地看着,忽地听到忽必烈说出来的话,自己竟是有点不敢相信,先是十分疑惑地看着他,而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蒙族盛装,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原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只是想着若忽必烈真的成了新朝的开国皇帝,百姓们也可过上好日子,便不枉自己当初向图那提的“万民伞”的要求了。
图那……
不知怎么,赵心玉忽然想起了这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就想起来了。
见赵心玉不说话,却在一直笑着,忽必烈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正要问时,马车突然颠了一下,赵心玉连忙一把拉住忽必烈,才免得他扑倒在马车上。
“玉儿,你虽是我的义女,却是长生天赐给我的,你是草原上的‘萨仁’!”忽必烈看着她,眼里满是父亲对女儿的慈爱。
赵心玉笑道:“那还要看子民们肯不肯接受我这个新公主啊?”
忽必烈想了想,将马车的帘子卷了上去,立时,辽阔的草原一览无遗。
“玉儿你看,”忽必烈指着不远处鼓起来的一个红色的山包,说道,“你就像这个山包一样,千百年前这里或许没有它,但是自从它来了之后,就被子民们当成了幸福吉祥的神物。你是大元的公主,所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
“我什么都还没有做。”
忽必烈微微一笑,道:“你已经做到了。”
“……”
于是,就这样一路思考着义父那半清半不清的话,欣赏着草原的景色,赵心玉来到离义父的大帐还有两里左右的地方。下了马车,先是有早就列队在两旁的蒙族女人上来搀扶,赵心玉微一皱眉,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看向忽必烈,忽必烈笑了笑,手一挥,示意众人不要搀扶,自己伸出手来,拉着赵心玉一路往大帐方向而来。
不过两里的路,两旁却都聚满了人,各自捧着香甜的马奶酒和喷香的烤肉,往路中间伸着,只渴望他们的大汗和新公主能够品尝一下自家的东西,传达一下自己对他们的情感:大汗乃一代枭雄,新公主德才兼备,此二人同属大元,可谓大元之福!
在回来之前,忽必烈就已经派人给草原送来书信,让人好生支起一座坚实的斡儿朵,并置办所有必需品供新公主居住、使用。如此待遇,大元的百姓们自然知道忽必烈对新公主喜爱非常,此番见到了,果然如想象的那般,自然也就接纳了她,将不知为何没有一同回来的标娜公主抛在脑后。
来到大帐,忽必烈拉着赵心玉一同坐到上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纵然是大元的皇子,也没有过这等待遇。待二人坐定,下首的臣子们均行叩拜之礼。
“愿长生天赐与大汗万寿无疆!萨仁公主美丽聪慧!!”
忽必烈笑笑,并不答话,看向赵心玉。赵心玉急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纵然自己之前是郡主的身份,也没见过有如此多的人向自己行叩拜之礼,情急之下,险些要哭出来。
忽必烈见义女仍是有些拘谨,便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随后转向臣子们:“你们都是我的爱将,都请坐罢,”待臣子们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又端起酒碗来,“此番去襄阳,一路之上事情颇多。可我并不担心大元无人!因为自我的曾祖之时起,孛儿只斤家族从来不是孤身帝王!夺取襄樊,兀良哈图那自然是首功,他的兄弟们和史丞相的功劳也是不小。抛开日后定要重赏他们不谈,长生天又赐给我大元一员才子,他的文章堪称绝世之作,大有提笔安天下之势!我已封他做了丞相,日后,便可与史丞相共同辅佐与我,大元更可江山稳定!不仅如此,此番长生天更是赐给我一个女儿……”说着,将酒碗递到赵心玉的手中,“长生天总是这般眷顾孛儿只斤家族,这个家族,也断没有不为天下苍生着想的道理!”
赵心玉双手捧着酒碗,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子,忽地站起,看着下首的臣子,什么话也不说,双手猛地向前一伸,随后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登时,浓烈的酒味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咳了好一会子,才稍觉的舒服了些,将空空的酒碗展示给众人。
“哈哈哈哈……好!好!”忽必烈兴奋不已,复又将酒碗倒满酒,意与众爱将们一醉方休。
看着忽必烈近乎于手舞足蹈的样子,赵心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大英雄竟像个孩童:遇到令自己高兴的事情便全无掩饰地表现出来兴奋,遇到令自己不满的事情又会像头发怒的狮子,但在面对儿女的时候,又会像那舐犊情深的老牛……
忽地,赵心玉觉得这个人不再高高在上:这样的人,也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赵心玉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忽必烈却已经下了另一道旨意:即刻备好晚上的盛宴,要将国宴时的菜肴和场面全摆出来,绝不可亏待了新公主。
臣子们自是不敢有半点怠慢,即刻烧茶宰羊,煮起马奶酒。披红,挂彩,每一顶大帐旁都插着彩色的旗子。百姓们纷纷穿出节日的盛装,尤其是那些健壮的年轻人,更是早早地备好摔跤的衣服:在草原盛会上摔跤表演是不可或缺的,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汗王的赏赐。
傍晚,日头终于落在了山的那一头,草原上燃起了点点篝火,每一堆篝火上都烤有一只羔羊,并煮有奶酒。
在最大的一堆篝火旁,赵心玉正有些害怕地拉着忽必烈的胳膊看摔跤表演:场上的两个人都是有着叶杨树般健壮身材的少年,皆是十八、九岁,方才已经进行了一番较量的他们,此刻已经跳出圈外,摆好架势,虎目圆睁地盯住对方,找寻时机。
猛然间,个子较高些的少年奋力向前一扑,矮个少年没有料到对方竟会如此突然,便伸手挡去,不料对方这招是虚的。高个少年向下一伏,伸手去抱对方的腿,矮个少年措手不及,当即被拎了起来。
“好!”赵心玉不禁拍手叫好起来:在中土,可是断断见不到这样精彩的摔跤表演的,即便是有,也与这里的不同,断没有这般惊险的。
“……”
不过,她这一叫好不打紧,高个少年已然向她这边看来。
高个少年只觉得眼前像是出现了圣物一般:绝美的月光之下,青青的草原之上,暖暖的篝火旁边,一个盛装少女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并不时露出醉人的笑,如此情景,便是石头人也要心动了!
一时间,高个少年竟忘情地向这边挥手:“我……”
才刚吐了一个字,矮个少年已抱住他的腿,用力一扳,高个少年訇然倒地,一只手臂狠狠砸向烧得正旺的篝火!
赵心玉只觉得脑子一震,她是见不得任何人受苦的。当即两步便奔了过去,抓起旁边的瓜果糊到高个少年的手臂上,随后抓起一壶冰瓜果用的水,先含了一大口在嘴里,而后猛地喷到对方的手臂上,再将糊住手臂的瓜果拿掉,把剩下的冰水全都淋了上去。
“太医!太医!”赵心玉大叫着。
太医一路小跑了来,将高个少年的手臂擦干,随后涂上厚厚的一层万金膏,再用白布裹了个严实。
“他有没有什么事?”赵心玉迫不及待地问。
太医深行一礼:“多亏公主方才用了冰水,否则就算现在医了,日后也会留下疤痕。”
“你是说,他可以完全恢复?”
“是的。”
赵心玉兴奋地转向高个少年:“你没事了!”
“多谢公主相救!”高个少年激动不已,倒身便拜,“赛罕永生不忘公主的相救之恩!”
“我又没问你的名字!”赵心玉说罢蹦蹦跳跳地回到忽必烈身边。
赛罕想了一想,大着胆子上前行礼:“大汗!”
忽必烈将酒碗递给他:“可会骑射?”
赛罕将酒一口喝干:“大汗要看什么?”
“不是我要看什么,而是公主要看什么,”忽必烈说着转向赵心玉,“玉儿……”
“百步穿杨?飞驰中利箭正中靶心?”赵心玉忍住笑,“他可以么?”
忽必烈还未说话,赛罕就抢了过来:“只要公主想看,赛罕竭尽所能!”
“真的会么?”
“如果他的表演能够让你高兴,你赏他什么?”忽必烈将权力完全交了出去。
赵心玉想了一想,端起酒碗:“我敬他一碗酒!”
“好!”赛罕立刻喜得不知所措,“赛罕此生能喝上公主敬来的酒,便不枉来世上一遭!”说罢,转身向一匹雪白色的骏马奔去。
那马正被人牵着,赛罕到面前也不多说什么,飞身上马,一勒缰绳,马儿立刻飞奔了出去。只见他一只手臂紧勒着马鞍,绕着篝火跑圈。一会后,方慢慢地将手向挂在鞍上的弓和箭滑去,将二者取了下来,随后脚猛地蹬住弓的一边,箭搭上弦,马还在飞奔中,箭却飞了出去,正中十几仗之外的一只烤羊羔,羊角被直直地射下,羊羔却是丝毫未动!
“好……好!”
赵心玉何曾见过这般精湛的箭法?她只晓得草原人善于骑射,可没想到这竟胜于那百步穿杨!一时间只顾了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