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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时候,图那等人也在忙着部署战事,无人再提及标娜,范文虎这边也不再担心。
倒是张贵,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夜修书一封,要郭成梁亲自交到范文虎手里,郭成梁倒也听话,为了自己位子,日夜兼程地赶到郢州城,一路上将那封书信视作自己的命,小心地护着,直到见了范文虎,才肯拿出来。
“龙尾州……修书不及,照信行事,”范文虎看完郭成梁带来的信,叠了一叠,放到衣袖里,对郭成梁说着,“万事小心,不可泄露半点风声,若是元军知道了去,你我都会变成刀下鬼!”
“是!下官这就去办!”郭成梁应着出去了,心里却在想怎地连碗水儿也没有。
见郭成梁真的出了营,范文虎这才又从袖中拿出那封信,想了一想,提笔在上面写了什么,随后叫进自己的心腹随从,要他连夜送往元军大营。
原来,张贵在信中说为了对元军形成两面夹击,要和郢州城的水军会师于龙尾州,此地沼泽众多且易于隐蔽,若是外敌前来定可将其一网打尽!而范文虎早已被图那说动,可又不能真的率兵去打张贵,若是旁人知道,难免说他些风言风语。于是,便告知图那,说出了张贵约他会师的日子,而自己将率领自己的水军在会师前退兵,如此一来,元军便可隐匿在龙尾州,将张贵的军队打败。
事实也确如此。图那在收到范文虎送来的信后,立刻部署战事,率领元军快而稳地悄悄前往龙尾州,并在会师前的两日得到范文虎已经率领军队退兵三十里的消息。
就在元军到达龙尾州两日后,图那命元军都换上宋军的衣服,去“迎接”张贵的军队,而张贵也是见了这些,才放心地将城门大开并领着队伍前来,其结果必然是得到重创而大败:几个月来,元军的水军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若不是如此,大元那些骁勇善战的大将是如何练出来的?
混战之中,宋军大败,企图逃回襄阳城,而卜远和韩忱鹳二人率领军队早已在襄阳城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宋军本就如散沙一般,如今到了生死关头,更是无从选择,投降的投降,被杀的被杀,还有一些侥幸逃掉的,一时间也不知去向了。图那下令乘胜追击,一举夺下襄阳城!元军本就已经胜利,乘胜追击更是趁热打铁,士气顿时大振,追赶宋军到襄阳城里展开了巷战。不过,元军们记得更清楚的则是图那的“点天灯”的处罚,谁也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只是对身着战服的宋军或打或杀或捕,对襄阳的百姓依旧秋毫无犯。
——如此的举动,也难怪大元十万人马在襄阳城外驻扎了几月之久而宋军也毫不知情了。
元军夺取了襄阳城后,自然也俘虏了宋军的不少大将,只可惜的是李庭芝在混战当中逃脱,这让图那懊恼不已,将怒气全发在了张贵及郭成梁身上。
端坐在大厅,看着站在下面的张、郭二人,图那冷笑着走了下来,先是来在了张贵面前,笑了笑:“如今只差一点点襄阳便是我们的了,你做何想法?”
张贵冷笑道:“落到你们手里,还能如何?”说罢便将眼一抬,看着房梁。
图那笑道:“休看之前怎样,现在倒是条汉子。你若降了,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城池是不可交与你了,这样的人都能当上水军统领……”说着看向郭成梁,“守的城池不失,更待何时?”
张贵道:“现在也算知道了,要了许多金银财宝有何用处?到了你们手里还不是一样!只是可惜在百姓那里落不得个好名声。想如何便如何罢!”说罢往地上一坐。
韩忱鹳可是忍不住了,上前将他抓了起来:“你想这样了了,我却不依!当初若非为了老母亲,我定要与你拼命的!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说着,狠狠地松开他,将自己的佩刀抽出,掷在对方面前,自己又抽出身旁侍卫的一口刀来,“拿起刀来!让你死得像点样子!”
张贵看了那刀一会,真就走过去拾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宝刀,他却像得了什么绝世宝贝一般,细细地看着,忽地,一面看,一面惨淡地笑着,似是在嘲笑上苍对他的不公,为何一切已经得到了,却又失去……
图那拉住了想要上去阻止的卜远,他也看出张贵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像他这样的人,若真是条汉子,倒也值得厚葬,只是他生前所为却不能让人苟同。
果然,笑了一会,张贵猛地将刀刃划向脖子,霎时间血光飞溅,喷溅出来的血色将旁边的柱子完全染红!
“……厚葬!”图那沉声说道。
士兵们应着,小心翼翼地张贵的尸体抬了出去。
只剩下还在瑟瑟发抖的郭成梁了,图那可是不客气,就那么看着,突地一拳砸了过去。他是何等的拳力,蒲扇般的手掌攥起来也是个小钵,岂是旁人能受得了的!当即便打得郭成梁眼冒金星,耳边仿佛有几十口铜钟在敲。
“韩信当年曾受胯下之辱,我图那今日忍的是夺妻之恨!”图那恨恨地说着,坐回到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郭成梁,一面说着,一面盘算如何处置他。
这时,史天泽在一旁说道:“公主现在已被软禁在书房,驸马可随意处置眼前这个人。”
“她看见了又如何!”图那恼怒不已,“我要大汗来处置她已是不错了,既是要用中原的条令,我如何不能休了她!现在处置了这个家伙,她凭什么还要说三道四!”说着气急败坏地走下来,二话不说,又是一个巴掌过去,将郭成梁的口鼻打得出血。
这个时候,就连心肠较软的卜远也不拦着了,抱臂在一旁看着,对郭成梁说:“若你自行了断的话还要舒服一点,‘点天灯’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惯喜欢讲笑话、排场人的韩忱鹳故作为难地说道,“若他之前就因凌迟死了呢?再‘点天灯’的话,岂不就要烧他的骨头了?倒是他的命硬,被凌迟了也不死,这倒另说了。”
“纵然凌迟了他,也只剩骨头了,骨头能烧得着么?”
“不是有油么,不若然再套上衣服即可,没了皮肉,自然能更快些烧熟了……”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来胆小怕事的郭成梁早已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爬到图那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脚跟哀求着:“小的知错了!只求驸马大人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遭罢!驸马若不嫌弃,小的愿当牛做马,以报答……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惨叫,斗大的脑袋落地,血溅满了周遭。
“把这些衣服扔了!”图那脱掉外面染了血的长袍及鞋子。
终于手刃了夺妻的仇人,图那才感到些许痛快,如今只要再攻破周边的几条重要的街巷,襄阳便可完全入手,这该是自出征以来的第一个大捷,不知忽必烈会如何奖赏,他已定了要休掉标娜:对忽必烈如实说便是了。
此后又过了几日,已是年关,襄阳城势在必得,而与它有着唇亡齿寒之关系的樊城也正处在战乱当中,毫无过年气氛。为不伤及无辜,图那早已命人偷偷将樊城内的百姓疏散到城外,将樊城统制牛富的军队困在城中,并整日在城外架起篝火饮酒做乐,一派逍遥的样子。这法子委实不错,许多宋军都受不住眼前的情景而降,只有牛富还在挣扎着。
此时,襄阳城中,赵心玉及父亲景王爷已经打点了行装:蒙古人的元军既是为中原百姓着想,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但若真的统一了中原,不知会对前朝的重臣如何!景王爷虽不握兵权,但襄阳及附近众多城池的地形地貌他是熟知的,这些若是落入敌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遂只得忍痛做了逃亡之人,只要一时间能逃出襄阳,情况还是好些的。
如是,父女俩换了平常百姓的衣服,自府中的后门逃出,本想一起走的,但又恐这些秘密的东西一同落到敌人手中,景王爷便将这些东西分成两份,要赵心玉拿了一份。
赵心玉如何不知道父亲的意思,只是在这乱世之中,父女俩若是分开了,不知何时还能相见!可她自幼听惯了父亲的话,纵然在外面如何火爆脾气,孝顺二字她还是懂的,只得听从了父亲的意思,将画有地形的秘密图纸仔细藏好,万分不舍地向另一条路上去了。
景王爷人已中年,做事自然深思熟虑,这边不提了,只说赵心玉。与父亲分开之后,本想走小路的她又担心遇上强盗匪徒,便走了大路,想着就算是遇到敌军,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如何:自己如今已是“百姓”,军纪严明的他们难不成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什么?若不遇上则为最好,可一路顺利地出得城去……
赵心玉想得是如何顺利出城,可想得不错,只是天不遂人愿,只要再绕过一条巷子就可出城了,却只觉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心陡然提到了嗓子,小心地回头看去,也不细看,却见对方穿了元军的将服,心里更加害怕:若不是护着秘密的东西,拼了也就拼了!想着便加快了脚步,一心只想快些离开,不想那跟着自己的脚步也是越来越快,最后竟跑了起来,似乎就要追上自己!赵心玉急了,见路边正有一堆乱石,便随后拿起了块大的,转身刚要砸去,却只觉得脑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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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堂堂的大元公主,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一声厉喝,一个食盒被扔了出来,正砸到图那面前。
“驸马……”负责给标娜送饭的士兵面露难色,“公主不肯吃饭……”
“公主不吃,便不给她送了,免得惹了她不高兴!”图那故意高声说着。
士兵赶紧收拾了食盒退了出去。
见真的将饭食收了去,标娜更是恼怒,扑上来抓住门框用力摇着:“你是父汗的远征将军,却敢这么对我!快放我出去,不然让父汗知道了,必定治你的罪!”
“若放了你,有我什么好处?”
标娜眼珠一转,魅惑地笑了一下:“大元的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