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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交手片刻,熊百龄便将扈尔巴逼得连连后退,若不是其他黑风旗众在一旁围攻掩护,扈鲁巴必难抵挡得住。
在另一边“百隆门”的战阵之中,却有一名女子仗着长剑挡在最前方,正是程瑶珍,这位钟夫人出身于“峨嵋派”,剑法深得真传,此时施展出师门武功,剑光闪动,瞬时便连伤了数名敌人的骑士。
一两名高手,在上千人的战阵之中,本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有熊百龄和程瑶珍身先士卒,大罴部和“百隆门”的弟子一个个都用命而战,拼死不退。
一时之间,双方的人马缠斗在一起,即便女真族的两部骑兵是对方人数的一倍,竟被硬生生地挡住,陷入到一片混战之中。
青石台上,君父的脸上略微现出了惊异之色,提高嗓音道:“想不到一群蝼蚁死到临头,还要做无谓的挣扎,青竹,传我的将令,铁卫营黑风旗各自后撤五十丈,准备结阵冲锋。”
眼见着施青竹到石台的一角传令,华不石却沉吟了片刻,道:“孟欢,传指令给大罴部百隆行,收缩阵形,不做追击。”
此言一出,杨嗣昌,钟百隆,楚依依等人脸上俱是露出了不解之色。
如今山坡之上,双方人马的交锋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混战,对方如若退却,以正常的战法定当要全力追杀,决不能让敌人轻易脱身才是,因为大罴部和“百隆行”的一众弟子都长于步战和近身攻击,而对方的骑士却可以借助马力冲锋,如若让对方拉开了距离,再次结阵发动冲锋,势必十分不利。
在这个当口,华不石却下令大罴部百隆行收缩阵形,等于错过了扭转战局的大好机会。
似乎是看出了杨嗣昌等人心中的疑虑,华不石缓声说道:“号令骑兵后撤,所用的不过是苦肉计而已,先前本少爷误算过一次铁卫营的战力,此番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这番解释,听在朱徽婵、厉虎等全然不懂兵法的人耳中,自是全不知所云,楚依依和钟百隆亦是满怀疑惑,唯有杨嗣昌心念一转,凝目望向远处山坡上的战局,立时就省悟了过來。
之前的交锋,铁卫营用火铳攻击过一轮之后便留在了侧翼,冲击大罴部和“百隆行”战阵的主要是“黑风旗”的人马,这是因为先前两个汉人战部己经退到了谷地的角落,背靠着坡顶岩壁结阵,女真族的骑兵仅能从一面进攻,尽管兵力众多,冲击空间却大受限制,仅只“黑风旗”的五百余骑兵便已完全填满了。
如今冲入阵中的女真骑兵往后撤退,如若华不石下令追击缠斗,固然可以击杀不少黑风旗众,大罴部和“百隆行”的弟子却势必要离开角落,失去了地形之利,给后方铁卫营的冲锋造成机会,一旦洠в醒冶诤蜕窖伦璧校烙闹仄锞陀锌赡茉浯┒苑降恼笮味指钗薄
第八百二十五章 转机
一旦洠в醒冶诤蜕窖伦璧校烙闹仄锞陀锌赡茉浯┒苑降恼笮味指钗薄
在君父所指挥的兵马之中,三百铁卫营才是真正的精锐主力,“黑风旗”众只不过是可抛弃的棋子,他不在纸笺上书写,而是直接口传命令,就是要让对方能听得到,从而引诱华不石发令追击。
这位外表斯文的白衣秀士果不愧是“天诛”的首领,对于牺牲数百名黑风旗众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全然不动声色地出言诱敌,心机之深沉,实非常人可想象。
但听得君父冷笑道:“华少爷果然机智,只不过你不追击,也不过是能苟沿残喘一时半刻而已,以这三四百部众,即便有地势可以依仗,又能支撑得了本君麾下铁骑的几番冲锋。”
山坡上,双方都不在缠斗而收缩人马,两部女真骑兵很快就撤退到了五十丈之外,而大罴部和“百隆行”的弟子则再度结成守阵,将先前被击杀的敌人所留下的座骑马匹放置于阵前,当做抵挡火枪的肉盾。
形势似乎又回到了与先前一般,只经过刚才的一轮冲锋拼战,双方各自折损了五六十人,大罴部和“百隆行”的阵势更显单薄,相比之下女真骑兵人数本多,就是少了数十人依然势众,战力受损不大,这般下去,只要经过几轮冲锋,便是用消耗战法,亦能把华不石的人马击溃。
君父一边饮酒一边观战,心中认定胜利已经稳稳地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只不过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本洠в芯晕溶呈と氖拢驮诖耸保焦鹊牧硪徊嗪鋈环⑸吮涔省
“虎憨兔部”的五百骑射手被官兵骑军追赶,这些蒙古人未穿甲胄,骑行的速度比一身铠甲的官军更快,一直在谷里之内兜着圈子,且不断地回身射箭,余爵率领的三百骑兵被抛在身后,已损伤了百人之多,且越追越慢,败落已是可以预见的事。
然而就在蒙古骑队驰过山峡口之时,忽然传來了一阵爆豆一阵的轰鸣声,五六十名骑射手惨呼着,如同石块一般纷纷从马上栽了下來。
是火枪的射击。
攻击的时机把握甚佳,正是蒙古人骑队横穿峡口之际,对侧翼全洠в蟹烙盎⒑┩貌俊钡钠锷涫执涌揭詠恚恢蔽从姓鬯穑床涣险庖宦滞幌惚换魃绷耸恕
君父倏然大惊,瞪大了眼睛望向山峡的方向,却只见一彪人马从峡口之外驰行而入,俱是一身黑色短衫劲装,腰悬长刀,胯着高头大马,模样彪悍,约有两百骑之多,当先的一匹白马的背上,是一名容颜俊美的黑衣青年,手里提一柄暗金颜色,形状奇特的六管火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此番在马肺谷设伏,君父的布置甚是周详,在两头进出谷地的山峡之间皆用滚石圆木阻路,又安排有弓箭手守卫,却未想到竟会出这等意外的情形发生。
进入山谷的两百骑,正是华不石从鲁境调來的援军,“恶狗门”三大战部之一的霹雳营,而为首的黑衣青年正是西门瞳,两曰之前,西门瞳率领霹雳营进入北直隶,华不石和大罴部正在喜峰口卢龙塞接应太子公主出关,只因时间紧迫无法停留,于是用飞鸽传信让他们随后跟來。
君父设计埋伏时,本已探查过华不石杨嗣昌一行的兵马实力,自认为万无一失,在两侧山崖布置的弓手主要是为防范陷入谷中的兵马向谷外冲,却洠в辛隙苑交褂幸恢Ф游樗婧蟾鷣怼
霹雳营从外攻击,轻而易举便消灭了封锁山峡的弓手,搬移开圆木和滚石,开辟出道路进入峡口,谷地之内双方人马的正当激战之中,竟然全洠в斜环⑾郑盎⒑┩貌俊钡拿晒牌锷涠游檎么铀敲媲俺酃髅磐奂被跫眩铝钔幌宦只鹎购浠髦拢偈贝虻枚苑缴送霾抑亍
到了此时,君父也顾不得再提笔写字,喝叫道:“传将令,铁卫营到峡谷口迎敌,虎憨兔部退向山坡,黑风旗部接应。”
他目光一寒,望向岩桌对面的华不石,道:“华少爷老谋深算,原來在谷外另藏了一路伏兵,你我的赌局要如何做数。”
华不石未及答话,朱徽婵已抢先大声道:“你们先前不也都是在这里埋伏么,许你藏头缩尾,就不准我们设伏兵吗。”
华不石微微一笑,道:“公主所言不错,洛炜,你先前不是说过为统帅者当能度势而战,中计入伏,人马多寡都要有应对之能么,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
他说着话转脸对孟欢道:“传我的将令,余爵部骑兵退上山坡,与大罴部、百隆行部结犄角阵形。”
二人皆口授传令,已全不在意被对方听到。
旗语传出,谷内人马俱是依令而动,“虎憨兔部”退上了山坡,与“黑风旗”的骑兵汇合在一处,而官军骑兵和大罴部百隆行的两部步兵也形成了犄角阵势坚守。
在山坡之下,进入谷中的霹雳营则迎上了从山坡冲下來的铁卫营,两部人马在间隔百丈时停住,互为对峙。
此时山谷之内的局势变化,双方却依然是在东西两侧分兵对战,只不过先前在谷地西侧对决的部队换成了霹雳营和铁卫营,而余爵的官兵骑兵和“虎憨兔部”的骑射手俱都回援到了东边的山坡之上。
而君父的神情瞬时便恢复的平静,沉声说道:“本君在谷里的兵马仍多过你们,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山坡上的战阵立时便要被击溃,华少爷以为依靠着两百伏兵便能扭转战局,只怕是太过天真了。”
山坡之上,“黑风旗”和“虎憨兔部”的人马不下千余之众,一左一右,形成了包夹之势,相比之下大罴部、百隆行和余爵的骑兵皆已折损不少,相加之下也不到五百人,怎么看也难以抵挡得住。
华不石却嘴角微弯,说道:“兵不在多,而贵于精,你自命通晓兵法,擅长谋略,还说最擅于看透别人的内心,现在看來皆是信口胡吹,当真可笑之极。”
自从上了这座青石台双方赌斗交兵,华不石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一脸的肃然神色,到了此时,却是头一次露出了笑意。
君父看在眼中,亦是面带冷笑,说道:“好,这便让你瞧看清楚本君是否吹牛,传我将令,黑风旗部,虎憨兔部全力冲锋,一举拿下山坡上的敌阵。”
华不石待他说完,才缓缓道:“传令,山坡上的三部人马整军前进,逼退敌人。”
二人的指令皆是向前,可谓针尖对麦芒,旗令传出之后,山坡上的兵马顿时有所动作,然而君父远瞭了过去,脸色却是一沉,大罴部,百隆行,余爵所率领的官军骑兵依令列阵向前,而黑风旗众和蒙古突骑却在原地不动,甚至有后退的迹象。
“怎么回事,青竹,你可传出旗令了么。”君父问道。
“回禀大人,旗令已发出去了。”施青竹脸色发白,颤声应道。
“那他们为何按兵不动,赶快去再传一次。”君父喝叫道。
施青竹应命而去,华不石却微微一笑,道:“你便是再传十次也无用处,他们不动,并非是旗令有误,而是你根本未能辨明他们的心思。”
君父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望着华不石。
华不石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