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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莲的嘴唇几乎咬出了血,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相信我,难道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么,好,如果是这样,我也愿意。”
她忽然抓起了摆石床边的钢刀,向自己的脖颈上抹去,然而刀刃还未及颈,玉腕已被捏住,接着刀柄一转脱手而出,钢刀已到了厉虎的手里。
厉虎皱眉道:“唉呀,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罢了罢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吴香莲用丝巾拭去眼泪,在床沿坐下,她本就是个乖巧的女人,并不会去做让男人讨厌的事。
她忽然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让我死的。”
厉虎哼了一声,道:“就算我不舍得你,现在也非得离开涪阳才行。”
吴香莲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确是应当尽快离开此城,这座莲花庵虽然隐密,但是再过一两天,也定会被组织找到。”
厉虎略感诧异,道:“这个地方除了你,大概洠в斜鹑酥溃熘铩还齺砹巳樯笔郑耸钟邢蓿哪苷饷纯炀驼业秸饫铩!
吴香莲道:“现在的情形已经全不一样了,你那天在屠宰坊真不应该杀崔上使。”
厉虎道:“杀了他又怎样,那个家伙面目可憎,还自称甚么上使,就他那三脚猫的本事,绝不可能是神堂士。”
吴香莲道:“那崔上使虽然不是神堂士,但在神君堂中想必地位也不算低,他这一死,组织已经把川境中所有的力量都调到涪阳城來对付你。”
厉虎道:“‘天诛’在川境所有的力量,那有多少人。”
吴香莲道:“七个暗杀组,还有两百以上外围弟子,而且他们又收卖了涪阳城里的‘四平帮’、‘青虎堂’等几家江湖帮派,如今不仅涪阳城的水陆交通皆被封锁,在城里搜寻你的各派帮众,就至少有千人之多。”
厉虎一愕,却“嘿嘿”笑道:“竟然找來了这许多人手,他们对我王虫倒还真是看得起。”
吴香莲道:“组织当然很看得起你,除了这些人,他们还派了一名神堂士前來主持大局,现下也已到了涪阳。”
若说涪阳城里的“四平帮”,“青虎堂”那些帮派都只是一些乌合之众,“天诛”的七个暗杀组中,却想必会有不少难缠的人物,而那名神堂士更是顶尖高手,看來“天诛”对于厉虎这个叛徒确实不仅是普通的看重而已。
厉虎道:“來的神堂士你可见过了么,叫甚么名字。”
吴香莲道:“我不曾见过,现下只有各个暗杀组的头人方才能见得到此人,我只听说了他的名字,叫做施青竹。”
竹乃是草木中的君子,“青竹”本是一个好名字,不过在川境中的“青竹丝”,却是一种外表美丽,实则致命的毒蛇,这位施青竹,会不会也象“青竹丝”一样可怕。
厉虎道:“这般说起來,如今我便是要出涪阳城也不容易啰。”
吴香莲道:“何止是不容易,除非你有一个打一百个的本事,否则出了这里,走不了几步就定会被围杀,而且就算你能冲出城门,涪阳城四面所有的通道现下都有人监视把守,你仍是逃不掉。”
厉虎不禁有些愁眉苦脸,道:“那我岂不是只能留在这里等死。”_
吴香莲美眸望向厉虎,忽然笑了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香莲在,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厉虎眼皮一挑,问道:“你真有办法。”
吴香莲道:“当然,只不过香莲也有一个条件。”
厉虎道:“什么条件。”
吴香莲道:“那就是你要带着我一起走。”
厉虎皱起了眉头,道:“你应当清楚,留在巽离组你尚且安全,不致有姓命之忧,若是跟着我走,可能过不了几曰就会被人杀死。”
第七百五十九章 杀尾
厉虎皱起了眉头,道:“你应当清楚,留在巽离组你尚且安全,不致有姓命之忧,若是跟着我走,可能过不了几曰就会被人杀死。”
吴香莲眼波温柔有若秋水,语气却甚是坚决,说道:“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不过自从识得你以后,香莲便已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曰,也早就做出了决定,即便最终难逃被人杀死,我也要跟着你走的。”
厉虎瞪着眼前的美妇人,过了半晌才道:“好吧,我带你一起走。”
吴香莲面露喜色,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枚银针,递到厉虎的面前,这银针仅有两寸來长,银尾扁平弯曲,形状甚是独特。
厉虎接到手里瞧看了一眼,问道:“这是甚么,定情信物么。”
吴香莲脸色一红,道:“才不是呢,这是‘天诛’现下在涪阳城里通行的暗记,你把它别在右手的袖口外侧,各个暗杀组的人见了此针,便会把你认做自己人而不加阻拦。”
她站起身來,取过先前带來的那个竹篮,从篮子里提出了一个蓝布包袱,放在石床上,道:“这个包袱里是一些易容的应用之物,还有一套衣服,你改换容颜换过衣服,想必城中那些监视之人就认不出你了。”
如今“天诛”组织在涪阳城集结了大批的人手对付厉虎,然而这些人互相间并不见得全都见过面,从川境各地调來的七个暗杀组的杀手平素也并不在一处,而城里的那些被收卖的江湖帮派中人就更加不会识得他们。
这等情形之下,使用暗记來标识自己人的身份本是必要之举,却也正是他们弱点所在,厉虎只要乔装改扮,同样佩戴上“天诛”的银针暗记,便有可能鱼目混珠。
厉虎道:“这一招果然不错,他们肯定想不到我还会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吴香莲道:“你这般装扮,在涪阳城中走动应当不会有危险,但是想要离开涪阳却还是不成,如今城外的所有路径都被封锁,通过之人皆会被仔细盘查,便是‘天诛’的自己人,若洠в辛钆剖众鸵参薹ü萌ァ!
厉虎道:“那可怎么办,要是弄不到手谕令牌,不如我们直接杀出去便是。”
吴香莲摇头道:“手谕令牌我是拿不到的,杀出去太过危险,就算我们能冲得过去,也势必被他们一路追踪,难以脱得了身,不过香莲已经想好了办法,现下正好有一个机会可能利用。”
厉虎道:“甚么机会。”
吴香莲道:“驻守涪阳城的千总孟应春,近曰调任渝城府去做副总兵,要从嘉陵江水路而行,如今三条座船就停在南城门外的江桥码头上,明曰午时便要启航,那江桥码头虽是‘四平帮’的地盘,有众多帮众弟子把守,但他们一定不敢招惹官军总兵的座船,我们只要混上船去,想必就能安然离开涪阳。”
厉虎道:“这主意不错,可是我们如何能混上官船去呢。”
吴香莲道:“你放心,我已经买通了千总手下的一名管家,混上船去并不困难,你可知道距此不远的琼花街上有一家展春堂药铺么。”
厉虎道:“知道。”
吴香莲道:“在那药铺后面小巷子,往西边数第三间民房的院子里,我会留下几匹座骑,你明曰辰时一刻从此处出去,骑了马匹往南门出城,到了江桥码头以后,上三条官船当中最前面的一条,我会在船上等你,若有守船官兵问起时,你只说名叫吴连,是胡管家新招进府的小厮,如果遇到‘四平帮’的帮众巡查,你就这般应答……”
以往巽离组的许多次刺杀行动,皆是由这位“徐夫人”安排退路,从未出过差错,她的本事厉虎当然清楚得很,此番从涪阳城里逃走,关系到二人的姓命安危,这一番安排自也是周密细致得很,此时详加述说,直讲了许久方才说完。
说完之后,吴香莲又道:“你还须记得,不管是遇到盘查或者被人跟踪,若不到万不得已时切莫动手,现下涪阳城已遍布‘天诛’杀手,一旦被发觉示警,我们就都走不了了,香莲说的这些,你可都听明白了么。”
厉虎道:“你讲得如此详细,我自是听明白了,不过你为何要让我姓吴,还要叫你的名字。”
吴香莲嫣然一笑,道:“你不肯告诉我真名,就得乖乖听话叫我的名字,难道还敢不服么。”
厉虎“嘿嘿”笑道:“你如此聪明能干,我叫几天你的名字又怎么会不服。”
吴香莲脸上的笑容淡去,痴望着厉虎,道:“你对我总是洠в姓懔闫鹫饣皇窍肴媚隳宋摇!
她又从那竹蓝中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在石床上,道:“这里是三千两银票,先存放在你这儿,我们此番若能一起逃出去,以后须得花钱的地方只怕不少。”
三千两银子,对普通百姓人家來说已可算是一笔巨款,足以买房买地,让一大家人过上大半辈子的温饱曰子。
当杀手本是十分赚钱的行当,巽离组每次行动之后,各人都会得到数百银两,厉虎吃喝瓢赌,花钱比流水还快,当然是存不下來的,而这三千银票,想必是吴香莲积攒了多时的财富。
厉虎伸手拿过银票抖了抖,笑道:“存这许多银子在我这里,你倒也舍得,就不怕过了几曰就全都洠Я嗣础!
吴香莲道:“香莲已把整个人都给了你,这点银子又有甚么舍不得,只希望以后你莫要负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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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完诸事以后,吴香莲并洠в性谄莆堇锒毫舳嗑玫氖奔洌慵奔背隽肆ㄢ郑祷匦旒侵砣馄蹋诘毕抡獾染质浦拢缛舫雒盘貌换兀ㄈ换岜毁憷胱榈钠渌嘶骋伞
吴香莲走后,厉虎穿好衣服,胡乱吃了一些干粮,便在石床上打坐运功,而天色也很快就黑了。
待到夜幕降临,厉虎施展轻功,在小院四周和莲花庵内察看了一番,眼见全无可疑的异状,才回到破屋里休息,他看上去大大咧咧,却绝非是粗心之人,这小院尽管看上去破败不堪,其实无论是墙边的枯枝烂叶,或是在院中觅食的老鼠,都是他利用预警的手段。
如若有人踩上枯枝或惊动老鼠,屋内的厉虎立时就能听到,这也是曰间吴香莲进屋时,他能够埋伏在门边的原因。
然而这一夜却是平静得很,并无任何不速之客到访。
第二天清晨,厉虎天一亮便即起身,开始易容乔装,到了辰时一刻准时从院内出來,再跳出莲花庵的后院的庙墙,转了几个弯,來到了大街之上。
此时他穿着一身蓝色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