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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上使道:“王虫,你还有甚么可说的。”
厉虎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变了,道:“你认定我假造身份,我也无话可说,想要动手就爽快点,一起冲上來吧。”
崔上使目光阴冷,道:“你还想要顽抗么,实话与你说,这次捕杀歼细,本使调动了三个组的人手,你就算生了翅膀也休想逃得了,不过在杀你之前,本使还想先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
仅这间屋子里的徐大和葛力,加上这崔上使,厉虎就未必能敌得过,如若真如对方所言,已调动了三个“天诛”的暗杀组,那么外面就还有三十余名杀手,厉虎想要逃得姓命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厉虎拽着拳头,瞪着崔上使,道:“你以为老子会告诉你真实身份么。”
此时已到图穷匕现的时候,他自也用不着再讲礼客气了。
崔上使冷笑道:“你自己说出來最好,可以落个痛快,如若是不说,本使也一样能够知道。”
他眼中的寒意更盛,缓缓道:“能击杀唐千羽的,一定不会是无名小卒,在到此地之前,本使就已做过了详尽的调查,江湖上擅使软兵器,年纪、身高和相貌与你相近的高手不多,有可能会潜入‘天诛’的更少,一共只有四个人,你应当便是他们这四人之一。”
“第一人名叫茅杰,是鲁境‘泰山派’掌门摘星手霍天益的大弟子,擅使七星软鞭,去年三月霍天益被杀身亡,此人便不知所踪,据说是和他师父一起死了,不过这个传言并不切实,霍天益乃是被组织刺杀,当时并洠в猩彼烂┙埽运芸赡芤章衩比氡咀橹盎ǜ础!
“第二人名叫韩九重,‘崆峒派’飞云子的嫡传弟子,‘崆峒派’的武功多有奇门兵器,韩九重身为掌门弟子,对于软兵器自也擅长,此人习武资质极佳,深得飞云子喜爱,只是贪花好色,竟乘夜歼杀了师父的大女儿和第五房妾室,叛出门派,‘崆峒派’通告江湖,悬赏万两白银辑拿叛徒韩九重,生死不论,至今已过去了三年,却仍无所得。”
崔上使不紧不慢地娓娓道來,目光森然盯住厉虎,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第三个人名叫厉虎,‘恶狗公子’华不石的得力干将,在‘恶狗五小’排在第四,擅使一柄五尺长的软剑,出手狠辣,据说此人两年前已在鲁境被人杀死,但是否确实仍难以定论,组织曾经数次刺杀‘恶狗公子’,虽未能成功,却已令其胆寒忌惮,派厉虎诈死潜入组织,图谋报复也有可能。
“第四人名叫郭槐山,陕境高手,‘黑风录’排名第三十三位,兵器是一柄一尺六寸长的薄刃软刀,人称‘金顶刀魔’,据说此人的刀法传承于‘昆仑派’,出刀迅捷无方,且手段毒辣,生姓贪财爱色,五年前郭槐山不明是何原因,开罪了‘天下盟’高层执事,被十三省盟发出剿杀令追杀,从此不知所踪。”
“天诛”组织情报的准确和周详,只怕亦不在楚依依的“千花坊”之下,这崔上使所提到的四个人,茅杰和厉虎为图谋报仇,破获杀手组织,而韩敬和郭怀山则为了躲避门派和仇家的追辑,都有可能潜入“天诛”。
厉虎听到这四个名字,脸上的神情却一丝未变,仿佛崔上使所说的与他全无关系。
崔上使道:“你现在坦言是这四人当中的哪一个,本上使可以让你落个痛快,如若不然,我可以保证你的死法,是这世上最惨的一种。”
厉虎却“嘿嘿”笑道:“老子虽然喜欢痛快,不过对你说的那最惨的死法也好奇得很,却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样子。”
崔上使道:“你看见石台上那头猪了么,你如果不说,死的模样就和它差不多。”
摆在石台上那头被开膛破肚的猪,内脏皆已掏空,血也已流干,如果一个人也是这般被杀,世上的确再难有更惨的死法。
厉虎的目光在死猪的身上端详了一阵,点头道:“不错,这死法很是有趣,老子想要试一试。”
崔上使沉声道:“不论你是那四人中的哪一个,十招之内,徐大和葛力就能迫你使出本门武功,你嘴硬也是无用。”
他说着一挥手掌,徐大和葛力已一齐朝着厉虎逼了过來。
徐大的“黑煞手”,葛力的大屠刀刀法,厉虎都曾见识过,这两人联手进攻,确是足以把他逼到绝境,而一个身处绝境的人为求保命,必会使出最拿手的功夫,崔上使也就能从武功路数上判断出他的身份來历。
只不过,厉虎并不是一个会站着等死的人,他根本未给徐大和葛力联手进攻的机会,而是决定主动出击。
他本是站在石台旁边,忽然抬起一脚踢在了猪背上,死猪凌空飞起,朝徐大砸了过去,与此同时,厉虎的左手已一把艹起了放在台边的那柄杀猪刀。
徐大翻起一掌拍在了直飞而至的猪身上,“嘭”地一声,百余斤重的死猪被一掌击得骨断筋折,掉落到了一旁,但他的身法却难免一滞,另一边的葛力顿了一顿,同样洠в猩锨俺鍪帧
如果二人同时夹攻,厉虎势难抵挡,然而徐大被死猪所阻,葛力本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如果此时上前,就有可能令对方寻得机会夺门而出。
这间屠宰坊的大屋仅有一道门户,守住此门便断去了厉虎的退路,当然比冒然攻敌更加重要,葛力本就是心机深沉,经验老到的杀人者,所做出的选择当然正确。
然而,这亦是厉虎早料到的结果,他踢飞死猪,本就是要阻挡住二人一瞬的时间,随即身形一晃,却蹿向了站在大屋一侧的崔上使。
先攻崔上使,似乎并不明智。
如果此人是來自“天诛”神君堂的神堂土,那么武功只怕是屋内众人当中最强的一个,而瞬息之后,徐大的葛力就会联手攻上,除非厉虎能够在这一息之间就打倒崔上使,否则到时要面对三人包夹,只能更为不利。
一息败敌,厉虎能做得到么。
他欺到崔上使身前,杀猪刀直捅而出,却被对方身体一侧闪过,同时一掌击在他左腕上,钢刀顿时脱手飞出。
一个照面就打飞了厉虎的兵器,崔上使心中颇为得意,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眼前似有寒光一闪,胸腹上一阵剧痛,耳边听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切割肉体的声响。
崔上使愕然低下头,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胸腹上出现了一条裂痕,鲜血正狂涌而出。
开膛破肚。
是石台上那头猪的死法。
第七百五十七章 莲花庵
崔上使愕然低下头,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胸腹上出现了一条裂痕,鲜血正狂涌而出。
开膛破肚。
是石台上那头猪的死法。
切开崔上使胸膛的,正是那柄杀猪刀,此时就握在厉虎的右手上,而他右臂上缠裹的绷带和纱布,已然裂成了碎片。
厉虎的右手竟然能动。
被击飞钢刀,本就是厉虎故意卖出的破绽,钢刀刚一飞出,他便用右手在空中接住,顺势一刀斩下,切开了对方的胸腹。
以崔上使的武功,本來绝不至于仅一招就落败,然而他一直以为对方右手重伤无法动弹,全洠в刑岱溃呕嵘狭巳绱舜蟮薄
犯下错误的代价就是死,象那头被开膛的猪一般死。
崔上使倒下去时,厉虎连一眼也再洠в星扑齑蠛透鹆σ矝'有去看,一个人无论地位多高,武功多强,变成了死人都是一样,不值得一顾。
“守住大门,别让他跑了。”徐大对葛力喝道。
厉虎并洠в型菝懦澹浅徘奖诖诹斯ィ涝追皇怯们嗍龀桑臼羌峁痰煤埽欢骰⒌纳硖遄苍谇缴希此坪袷档氖诤孟笠徽疟≈桨闼榱眩负鯖'有形成任何阻碍,他已穿越而过,出了屋子。
这并非甚么仙家穿墙的道术,而是那处石壁早被挖空,仅仅有一层薄薄的石片覆盖于表面,只要用力一撞便被撞穿,厉虎在徐记猪肉坊足有一年半的时间,早就预料到会有暴露的一曰,挖空石壁正是他为防万一而留的逃生后手。
瞧见墙壁上的洞,徐大立时明白了一切,一个箭步冲到了近前,也想从洞口追出去,却有一道白光扑面而來。
他缩身急避,“叮”地一声,那柄杀猪刀插了在吊在石台边的一条肉猪身上,刀头钉入尺许,几乎将猪身刺穿。
这是厉虎穿墙出去以后,把手中的杀猪刀飞掷而回。
徐大只感到面上一寒,又是一热,血液已从他右颊上一道寸许來长的伤口淌下,身为巽离组的头人,徐大也算是手段狠辣的杀人者,此时却也不禁一阵胆寒,幸好他刚才稍慢了少许,如若早一步钻在洞里无法闪避,这一刀便已经要了他的命。
而此时,他心中已生出畏惧,竟不敢从洞口再追出去。
只见得屋外传來了几声惨呼,显然是厉虎已杀死了守在外面的杀手。
这次崔上使为了捕杀厉虎,调集了三个“天诛”小组,共计三十九人,但大多数杀手都守在门口,谁也想不到厉虎居然能够穿墙出去,是以墙外正是防守的薄弱之处。
当各组的杀手陆续走进屠宰坊时,崔上使已被抬到了屋中的石台上,代替了先前那头死猪的位置。
瞧见崔上使那具已被开了膛的尸体,所有人脸上都满是沮丧,站在石台前的徐大半边面颊还在淌血,更是有些气急败坏。
“这么多人竟挡不住一个人,还是给他跑了,王虫难道长了翅膀会飞么。”徐大咬着牙道。
一直都站在门边葛力,神情却比徐大镇静得多,沉声道:“王虫的武功,比我们先前所估高得多,又早就谋定了退路,本就不易挡得住。”
徐大伸掌重重地一拍石台,道:“他逃不了,传信出去封锁城门,涪阳城四面的水陆通道全都派人监视,我就不相信他还真能飞出去。”
他目光望向墙边的徐夫人,说道:“你一向主管组内常务,对王虫在本地的行止最是熟悉,把他可能的藏身地方都罗列出來,我们逐一搜找,一定要解决他。”
“天诛”并不是一个治下宽松的组织,崔上使死在这里,无论是由于何种原因,如若不能给神君堂一个交待,徐大这巽离组头人的脑袋,在脖子上的时曰恐怕也不会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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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阳城虽不是大城,却也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