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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源头,竟然就是自己不惜背离天界来到凡尘的,来自于凡人内心深处的大爱?
就在苏璎失神的时候,对方已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手。
“表哥!”一直隐身在暗处的墨蝶陡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本以为兼渊终于改邪归正,看透了这个妖女的本质,心怀暗喜的跟到了这里,却没想到对方的力量竟然如此强横。而且作为一个旁观者,更能明显的看出自己的表哥根本就没有尽力。
这是怎么回事?疑惑一点点涌上心头,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却看见自己的表哥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那是……就在墨蝶快要屏息的时刻,那个怀抱着自己表哥的女子将手缓缓的抽了出来,她的手上,有滚烫的血液犹如泪珠般点点滴落。
附着在她背后的邪魔冷冷一笑,白衣的女子手掌离自己的眉心只有一寸之地。如果压下去,苏璎的灵体就会被彻底震散吧?
间不容发之际,那具或许早已经变得冰冷尸体陡然间动了起来。从他身上流出来的泊泊血液在暗夜之中犹如细细的蛇一般在地面蜿蜒,唯一察觉到了这个情况的子言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撑到了这一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现差池了!
即便施术的人已经死去,然而那些鲜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纵着,沿着地面完成了一个复杂的图形。将夜猖狂的笑意陡然凝滞在了半空中,他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熊熊的火焰从火里燃烧起来。
那是最纯粹的灵火,在修道之人的血液之中滚动不惜,用鲜血作为媒介,性命作为施术唯一的手段,发动的血印。
那些火没有温度,然而却像是薄薄的一层墙壁一样,彻底隔绝了将夜所有的退路。
“呵……”将夜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样必死的决心所发动的阵术,似乎让他想到了更为遥远之前的故事,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子言,蓦地仰天大笑起来:“真是荒谬啊,想不到……想不到我一直隐约觉得动荡的机缘,竟然是来自于你啊。”
“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话音刚落,燃烧的火焰就像是猛然蹿起的火舌一般,迅速的席卷了一切。在由鲜血所画就的阵法之中,就连将夜都毫无抵抗之力。
那样强大的执念在血之火焰里肆虐,将夜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一步步的往后退去。苏璎似乎有了一点反应,侧过头来,却只看见血色的火将对方彻底包围在了火焰之中,竟然退无可退。
子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自从在瑠花出手封印了伽罗之后,这个计划就一直隐隐在自己心底酝酿成形了。
“苏璎的身躯,无法靠近这座普觉寺啊。”就在被封印之前,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欲色天天主对着子言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佛骨舍利原本是为镇压冥河所布下的圣物,一旦妄动,三界都恐有灾劫。”
“你想用佛骨舍利镇压邪祟,原本并无不可。但是一旦动了舍利,苏璎自己,只怕也会被一同封印进去呢。”
伽罗被封印是那嘲弄的眼神,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刀一样。
然而,她不明白,这个从上清三界来到凡尘的男子,心中究竟有着怎样可怖的执念。他一步步的设下了这出复杂的棋局,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为了苏璎鞠躬尽瘁的自己。
他明知道是她暗中杀了那些人,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犹如蝼蚁般卑贱的凡人,是他们内心的邪念召唤了苏璎体内寄居的邪祟。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子言淡淡的笑了,看着那个男人用自己的性命所燃起的封魔阵法彻底将咆哮着的邪祟封印在了黑暗之中。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白衣的女子竟然在火焰之中远远看了她一眼,犹如黄昏暮色般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竟然让子言的脚步有刹那的停顿。
“恨我么……”隔着燃烧的火焰,他缓缓走向阵法中心的女子,低声说道:“就算恨我也没有关系,阿璎,我不是早就说过么,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带你回到上清天界。在这个污浊的人世里,你到最后一定会神魂聚散的。”
不知道苏璎有没有听见那段话,就在子言走进的时候,在血中燃烧的火焰已经渐渐熄灭了。
踏着残留的血液,邪魔残留的呼啸似乎还在空中回荡,然而白衣的女子毫无反应,直直的站在原地。
就在子言靠近的刹那,仿佛灵魂也随着那阵火一起烧尽了一样,她直直的往后倒去,就像是一句傀儡一般失去了反应。
子言深深叹了一口气,墨蝶像是发疯一样的扑过来,那个从苏璎怀中瘫倒在地的尸体,因为被抽出了浑身的血液,竟然显出了一种奇异的苍白。墨蝶紧紧的抱着早已经冷透的尸身,终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颐言也已经死了,兼渊也死了……子言似是有些不忍的别过了头,然而,他抱着怀中昏迷的女子,眼中却露出了一抹异样的坚定。
就算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在他的心底,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
再不迟疑,抛下了身后低低的恸哭之声,子言的身躯犹如风一般消散在了空中,一路往普觉寺而去。这一次,苏璎没有被佛光所抵抗,而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进入了普觉寺内部。沉默良久,子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苏璎茫茫然的睁开眼睛,然而即便只有一丝缝隙,那一点光亮也像是利剑一般直刺瞳孔。女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下意识的想避开光亮的来源。
“你醒了。”或许是察觉到了女子的不适,对方体贴的靠了过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的光亮。
苏璎皱了皱眉,缓缓的再次睁开了眼睛,果然……在暗处的时候明显适应得多。她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看见一袭青色的长袍映入眼帘。原来是对方举着手,用袖子为她挡住了光亮。
“兼渊……”那一声呻吟像是从喉咙里吐出的挣扎声响,宛如将要溺死的人最后的祈求声。这一刹,那个挡在苏璎面前的身影渐渐冷了下去。
“你终于醒过来了。”对方叹息了一声,微微探过身来伸出手在她额头上触碰了一下,随即满怀欣慰的说道:“果然……终于是克住了。”
在不远处的莲花座上,一朵赤金雕琢的莲花上亮着一缕微光。在层层叠叠绽放的花瓣之中,花蕊处分明有一颗舍利子毫光万千,那样炫目的光芒实在让人不能直视,仿佛随时都会晕眩过去。即便是子言挡在她身前,苏璎还是下意识的侧开了面孔。
一百零三章
“这是在普觉寺中。”子言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对方从自己怀中扶了起来,低声说道:“幸好伽罗的封印牢固,我们才能避开曼陀罗大阵来到这座佛塔之内。然而时间不多,你体内的邪魔虽然血素阵封印,但是随时都可能苏醒,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苏璎借着子言的手臂一撑之力站了起来,环视四周,才发觉这里和普通的佛塔并没有什么差别。成千上万的蜡烛在空中静静的燃烧,空无一人的室内肃穆无声,只有袅袅的檀香在空气里沉浮不定。苏璎微微蹙起了眉,这便是被曼陀罗阵拱卫的佛塔么,传说中的佛骨舍利浑圆一颗,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光线洒在自己身上时,一波波充沛的力量犹如暖流般洗刷着自己的经脉与骨骼。
这具身躯,像是被什么力量彻底修补过一样。原本的异样和衰弱在这一刻全都不见了踪迹,反常得简直叫人吃惊。
像是想到了什么,苏璎缓缓撩开了自己的衣袖,果然,白如羊脂般的胳膊上,那一条殷红的红线竟然已经消失了踪迹。
子言微微探过身来,眼底的担忧在这一刻终于消散了不少,“的确是被封住了,邪魔虽然不可被驱逐,但是只要能够让他暂时对你的身躯无法造成影响,这个计划就已经成功了大半。”
苏璎微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他,然而眼神却带着一缕讥讽:“计划,子言,你从未和我说起过你的计划。虽然我现在头痛得厉害,可是我还记得我杀了他。他……”苏璎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疲倦得无以为继,然而就在子言下意识想要伸手搀住她的那一刻,她却再一次抬起了脸,眼中有着微弱的泪光。
“我是不是,杀了他?”苏璎霍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看不出是怎样的情绪。依稀像是有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是仔细看过去,却发现那里面就像一口干涸的井,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他明知道我当时是疯魔了吧,谁也不认得了,心里头只有杀、杀、杀!将夜说得对,是我太自大了,总以为自己能降得住他,以为自己心底里光明磊落,修行更是精进不少,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至于一败涂地。”
“也不能全怪你。”子言的身子颤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来,劝慰道:“他们故意变成子言的样子所那些话来气你,又在你面前杀了颐言。也难怪你一时走火入魔,把持不住。”
“当真是如此么?”苏璎失魂落魄的看了他一眼,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其实他们要杀我,真是无可厚非。我杀了那么多人,就算要我的命,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有颐言……是我连累了她。”
“我总以为这一切都还来得及,都不至于一刹那便失去了控制。在人间这些年,我冷眼旁观别人的苦痛,至多不过是为她们叹息一声。从心底里,我何曾瞧得起这些凡夫俗子。那些爱恨痴缠,百年之后,算得了什么呢?”她用手死死的按住心口,一双眸子里隐隐有血色的光似乎又要再次燃烧了起来:“真是报应、真是报应!”
当年天尊之所以放手不管,让她下到红尘历劫,只怕就是看准了有今日吧。她从来不曾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深。是她一意孤行,是她贪恋红尘,所以才害了这么多人。
兼渊的呼吸一顿,似乎也看出了此刻对方的情绪十分不稳,那个阵法纵然能封印一时,但若她再继续这样下去,只怕那邪魔很快就会被苏璎的负面能量所唤醒。他皱了皱眉,决然截口道:“苏璎,你还要再入魔障不成!若你此刻再被邪魔控制,难道不是要我一番心血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