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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壮士竟是个忒热血的,忒热心肠的,他不理我的嘶吼,打心里约莫这我就是个执意赴死的,他便不在迟疑,踩着海水随着我趟了进来。
我听着身后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我便愈加着急,衣服都湿了一趟,上岸按着正常套路来的话,免不了要寻柴火,再生个火,湿衣服断然是脱不得的,便只能湿|淋|淋地等着烘干,想想就费事得不得了,我手脚上的动作更快,直往海水深处扑腾。
然而的然而,我一弱病残,又怎么能够快得过血气方刚的青年壮士?
肩膀上一重,天地便翻了个个儿,我脸皮朝下被那位打着赤膊的壮士扛在肩膀上稳稳地扛回了岸边,我实在没力气扑腾了,只是看着越来越浅的海水,绝望地快要晕过去了……
寻柴火,生了个火,我蔫蔫地瞧着眼前头淡淡的火苗子,烤身上穿的破衣裳。
壮士倒是好壮士,打渔,生火,烤鱼手到擒来,我瞧着他递过来的烤鱼,呃……真真是没胃口,倒不是鱼做的不好,只是比着几日前水府里的菜肴,自是差了许多。
壮士瞧着我,又往前递了几分,“你先吃些东西,我去替你寻件囫囵衣服来。”
我顺手接过,那壮士才*自己的外衣,起了身,“姑娘可莫要做傻事,”他许是觉得自己这句话太没分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听说溺死的人死相很难看。”
、第六十五章 司命也是好司命
他许是觉得自己这句话太没分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听说溺死的人死相很难看。”
壮士这句话确实很有威慑力,叫让我想起我确实没了避水珠这件事实,也是,万一我溺死了安墨帝君还没来,那该如何是好?
我于魂不守舍中啃了一口鱼,唔,味道倒是蛮不错,我连着啃了几口,回过神的时候壮士已然不见了。
许是太饿了,我竟把剩下的烤鱼都结果了,期间我觉得这样干巴巴等着实在不妙,待我起身准备再次赴海的时候,极不巧的是,那壮士提着一个小包裹急慌慌地走过来了。
他瞧见我站起来,走得便越发快了些,我在心底约莫着——自己能他靠近之前扑腾进南海并且迅速消失的成功概率,想了想觉得真是天方夜谭,便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不曾想,如此淳朴的壮士竟会弄箫,一管洞箫被他吹得很是绝妙,他守着篝火,让我听着他的箫音自己去寻个隐秘地方换衣服去。
这办法妙哉,许是壮士救人救出经验了,由此推断年年扑水的人大约不少……
换衣服的时候,我映着水坑里的一小滩水瞧自己身上的伤,竟是消了不少。我以为,许是那陈夫人关照的。
那壮士忒古道热心,他不放心我,想将我安置在尽量远离南海的地方,可是我不愿意,他便陪我一直干巴巴坐着,一坐就坐到了一轮明月破海东升。
我引颈翘盼,左观右顾,盼着南海的哪位亲戚造访南海,且顺便将我捎进龙绡宫。
眼下也只能这样等着了。
可是等了一日,也不见哪里飘来一星半朵祥云,倒是一轮明月在蓝盈盈的苍穹端挂得正好,一瞬不瞬地盯了一日再也支不住了,才在壮士给我铺好的衣服上躺了下来。
然,一躺的结果就是——睡过去了。
睡到一半,觉得似乎有人拿了棍|子不住地戳|我,心里忽然觉得这壮士真是不知礼数。
我不情不愿地睁了眼,却瞧见莹莹月光的流光里,我的脸前头飘了一道瑞气腾腾又不失清寒的身影。
我几乎是蹦了起来,“你怎么才来?”眼风里上下一打量才瞧见司命手里还攥着一管洞箫。
司命比了个指头放在自己唇瓣上,瞧着我打量他,他很是顺手地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袖袋,我往四下里瞧了瞧,才发觉那壮士睡得正酣,躺在不远处。
司命神色古怪地看着我,压低了声音,“还真的是你?你怎么这副模样了?他又是谁?”
我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不太合身的粗布衣裳,脸色黑了黑的同时,又觉得委屈至极。
想同司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讲我,我是怎么蹦哒下注生娘娘的暖玉床,怎么从云头悲催地翻了下来,怎么一步一步挪到了海边,想……想同他说说那孩子其实已经成形了,是个男孩子,陈夫人说长得很是可爱,可惜我没看到,因为,我怕自己会发疯……
就这样只是想着想着,眼眶就酸了,我仰起头吸了口凉气,拍了拍脸皮,“我没事,这人说来我也不认识,但决计是个好人,呃……你怎么还飘在半空中,你先下来,我给你说个事。”
司命低头瞧了一眼我的脚下,无甚表情地对我说,“还是不了。你要紧不要紧?这时候了还说什么说,安墨帝君等你好久了,”他往旁处让了让,朝我伸着手,“你赶紧上来。”
“等,等一下,”我连忙把火种吐了出来,放在手心里,“这就是那枚火种,我怕出意外,便吞进了肚子里,你把它交给安墨帝君吧。”
司命伸手接过去,迟疑了半响,瞧向我,“那你呢?你不同我一起?我瞧你脸色不大好。”他说着又朝着旁处躺着的壮士处望了望,“你该不会……?”
“该不会怎样?……”我也顺着司命的目光朝那壮士望了望,有些茫然,司命被我瞧着更是茫然,他掩着唇角咳了一声,“安墨帝君也会让我带着你回去的。”
“我……其实,对安涵,心里怕是有个结,我现下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安涵,他……”我甚是苦恼,也不晓得要怎么同司命讲。
“他怎样?”司命眼神凉凉地睨着我,口气也有些凉地冒寒气。
我胡乱抓了抓头皮,“他……你先去,我随后就到。”我转过脸,瞧了一眼在月光下像是铺满了玉带的南海,“况且,我还没同这壮士道别……总之,你先走,我稍后就到。”
司命将火种握进手心里,又从怀里掏了枚避水珠给我,“你拿好了,莫再丢了,早些跟过来。”他向前挪了几步,顿了一顿,回头又朝我说道,“等着一切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就带你回九重天上。”
还未等我回话,他便拔高云头朝南海中央去了,头也未回。
他驾着一朵五色的祥云,轻风把他的广袖鼓得*的,来回浮动,黑发未束,随风飘散在身后……像是要飞进那青玉盘似的月亮里。
唉……司命也是一位好司命,今夜里似乎很好说话。
第二日里,我辞过了壮士,本想寻个谢礼,然搜遍全身也没有寻到一件趁手的东西,那壮士看我的举动大约判定我确实不会再投海了,才拱手作别。
躺了一晚,身上的伤熨帖得很好,虽不知为什么,但终究是件好事。
彼时我恹恹地坐在海边掂着手里的避水珠,心里琢磨着此时回龙绡宫怕是为时尚早了些,于是我掂了很久的避水珠,才打定主意,下了海。
我小心翼翼地绕开龙绡宫和南海水君的水府,只漫无目的地乱逛,偶尔也会遇到一两处不太热闹的街市,因我晓得自己仙术的段数,只得悄悄避开。
每个种族都有一些自己的特殊癖好,比如,鲛人族会泣珠,这固然是妙事一桩,但也不乏有一些变态癖好的,比如我先前听陈俊讲过有个地方的人则以人为食,所以……还是避开些好。
我也不晓得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觉得两旁的珊瑚长得越来越喜人,景致也愈发幽静,深蓝色的海水不深不浅,渗进来的光线随着碧波浮动,更显静谧,碧油油的海草一簇簇攒在一起,扎成一堆一堆,翕翕合合,明明灭灭,就连龙绡宫的后花园恐怕也要被比下去了。
没白逛,倒叫我寻到了一个好地方。
我抬脚迈进去,耳边倏然传来一阵阵缥缈的仙乐之声,甚是悦耳,莫非这是哪位仙君的仙府?
倒是可惜了这福地……
我残念不已,又不愿意打道回府,踌躇着还要不要往里走走,望来望去却也不见人烟往来,也不见什么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可耳边的确确实实是仙乐,叫人心绪安宁清透了不少,细细听来还有些耳熟,我安慰自己说不定还是故人呢……
我心虚怀揣着这个念头,闲转了三圈也不见半个人影,然,耳边仙乐却飘飘渺渺无断绝,我想了想,忽地福至心灵,莫非……
这便是当年萧史和弄玉那对鸳鸯埋曲子的地方?
倒怨不得这曲子我听得耳熟……
我的眼光倒是越来越独到了,萧史弄玉他们音乐造诣高超得很,所谓的福地,不过是四周的生灵受了萧史二人仙曲的荡涤这么些年,若长得不好那也太不像话了。
这倒当真是一块清修的宝地。
我给这块地做了个记号才出了海,到海面上望了望,这处原来竟是东海之边,南海之缘。东海南海水府君主是亲生兄弟,然关系却是不亲不疏,边防布置得太过终是不妥,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个空岗,没个人管制,啧啧,挑得倒真是个好地方。
我稍微理了理鬓发,掉转头朝着龙绡宫走去。
我睡着的时候自是不知道,醒了之后便觉察出龙绡宫里清寒了不少,东西倒是一件不少,人头上还多了一位痴情的公主,可终究太过清寂了些。
然,此时的龙绡宫竟比那时还要冷清,难道求来的火种不顶用?
守宫门的四位小将瞧着我,眼睛亮了亮,我探过去就一阵抢白,“你家太子还没醒过来?”
小将顿了顿,眉梢挑了挑,“天上来的司命仙君亲自熬了药,喝是喝过了,只是……”
我一听,后脑就有些发木,一颗心沉了好几沉,后来那小将说了个什么我也不晓得,只提起裙角便奔了进去。
也是,茗桑当初便说安涵是可以救的,却没说安涵一定可以救,我越想越急,顾不得同我行礼的仙婢小仙,一路脚下生风,以往觉得龙绡宫不大,贵在精致,可如今,我却觉得这通往大殿的游廊原来竟如此长。
闯进大殿的时候,我怔住了。
大殿两侧的烛台上,白色的烛光摇摇曳曳,像是命不久矣的老人家。以往大殿里红彤彤的窗幔帷帐全都被拆走了,取而代之的竟是白布云头幔帐,我腿窝一软没站稳,踉跄了几步,眼前蒸腾起一层白雾,雾里的白色有些刺眼。
我抬手捂着嘴巴,这不可能……
就算寻到的药石不管用,还有那八十一颗暖心珠,一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