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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涵把两只眼睛醉得通红,把个空坛子一把夺过去,待他仰起头来,却已然一滴不剩了,他扭头愤怒地盯着我,一只手比比划划,“我一醉了,你就出现,还次次都抢我的酒喝,真是……”他打了一个很味的酒嗝,我很是嫌弃地挪开了一点。
“……岂有此理!”
因为醉酒,安涵的声音软软地,一丝气势也没有,我还有些纳罕,我这不是他请来的吗?我几时还来过?
安涵眯着他的一双眸子,比出个指头颤巍巍地指着我的鼻尖,我连忙往后挪了挪,我怕他一不小心把指尖戳到我脸上,被戳个大洞。不曾想安涵他也欺近了一步,我继续接着退。
他怕是醉得深了。
“安涵,你醒醒,我是良可,你叫那个尔年请过来,呃,小叙的……”
安涵愣了愣,皱了皱眉头,“小爷知道你是良可,哼哼!天天顶着一张别人的脸,”他龇着他的小白牙,一字一顿,“见一次,叫小爷我就忍不住想抽你一次!”
他说着,还亮了亮他的拳头。
我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皮,我自然知道这个“别人”便是他的亲姐姐,我越揉越火大。
以为老娘我愿意啊?谁不想自己独一无二啊!
我一不小心没忍住,一拳砸在他胸口上,“安涵你再恶语相向,小心你皮开肉绽!”
解气之余,我又觉得自己似乎太没风度了些,同一个已然没脑子,没智商的人计较个什么?
安涵低头瞄了一眼我砂锅大的拳头,扬了扬眉,手里酒坛子被他信手就给丢了,下一秒便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我还留在他胸口的手,将我拉近了些,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痞子味十足,“说,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被我姐……夫给甩了?嗯?”
我扭头闪躲着他满嘴的酒气,只当他胡言乱语,但内心里真的想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哦不,得需左右开弓!
我一边尽力挣脱,一边出言威胁,双管齐下,“安涵,你个醉酒的猪!你放手!否则……否则我就把你扒了啊!”
但是我被他制着,连带说出去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安涵他顿了顿,歪了歪脑袋,眼睛一闭,一张俊颜就开始无限制地靠近我,轻轻勾着的薄唇轻启,“好,我任你扒!”很是煽情且很是欠拍。
我瞧着他瞬间近至脸前头祸水一般的脸,咕咚咽了口唾沫,趁势扯出来自己的手,匆忙中用力往后一退,然,不曾想一挪竟倒腾空了,我往后仰倒的瞬间里瞧见安涵慌慌张张想抓住我的手,在虚空里抓了一把。
“王八……”蛋!
我瞧着自己素色的广袖险险地拂过他白净的指尖,想哭,“蛋”字绷在舌尖上,没来得及让我喊出来,后脑一疼,两眼一摸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梦里瞧见一片青色的广袖,柔柔地拂过我的面颊,指尖处带着陈俊的温度,藏在我的身后,给我的后脑袋上药,他每动一次,脑袋上的痛便似要把我炸开来,疼得我兹兹地倒抽凉气,忍到再也受不了了,我一把拽过那片广袖,胡乱寻着那只给我上药的手,张开嘴便实打实地咬了下去。
好像,这一嘴下去,就再也不会疼了一样……
然后我就听到了杀猪一般、毫无节操可言的惨叫声,力透耳膜……
我悄没声息地掀开眼皮,才瞧着一张脸皮白惨惨的安涵,一身似乎随意搭在身上的白衣更是把他衬得白惨惨,没什么特别情绪的漂亮的黑白眼珠子里爬满了红血丝。
……
我松了牙关吐出他的手,煞有介事地扶着自己的额角,虚弱地对着他扯起一抹苦笑,“你不知道,疼……”
安涵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我留下的那一圈牙印,劫后余生一般惨然一笑,“还好,还好,我以为它要废了,多谢口下留情……”
我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慌忙抱起自己的肚子,“他,他有事没有……”虽然,肚子里没有一分不适。
眼风里瞧见不远处立着的一位小婢子,急慌慌地,约摸|是想上前来瞧一瞧安涵手上我的杰作,却被安涵一个眼神给逼回去,便乖乖立住了。
安涵脸色恹恹的,不徐不疾地抬脚坐在我旁边,将我从锦被里半捞了出来,我也很是配合地将手搭在他脖子上任他捞。
“没事,很好。”
伴着安涵的话音,外面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停在了门外,恰好门又开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带着些未褪去的稚气,瞧见我们,讶然盛满了一双水眸,转眼又似染上些愤愤,转身提着裙角便跑了。
我心里一紧,搭在安涵脖子上的胳膊紧了又紧,“茗桑,你别跑!!!安,安涵,去,你去给我把她捉回来!把她给我捉拿回来!”
安涵一脸他想去死的神色,一只手不耐烦地把我的胳膊给扯了下来,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端了一小碗黑乎乎的不太好闻的玩意儿,他往木几上一放,便不紧不慢地蹲下身子来,我十分着急啊,茗桑会跑没影的啊!
但是瞧着神色不同以往的安涵,我又不得不忍着,只见安涵他慢条斯理地捡起一只绣鞋就往我脚上套,很是无所谓,“我不敢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实在是弯不下身子,要是放在平时,早就一脚踢开安涵,趿拉着鞋子我就奔出去了!
我撑着额头,脑袋里有些紊乱,“安涵,那真的是茗桑?”
他怎么会在你家?
安涵叹了口气,重新坐好,将那碗玩意儿递给我,我凑上去闻了闻,又推了回去,“除非你杀了我,然后灌下去……”
安涵端着,默了半晌,自己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重新递给我,“茗桑是南海龙宫的龙女,她意图说服我的父王,将她自己许配给我。”
我努力忽视那碗玩意儿,并且在忽视过程中明显有些跟不上他的谈话节奏,“等等,我不明白,你重新解释一遍。”我瞧着安涵似乎有些不耐烦,我转了转脑袋,而后加了两个字,“好吗?”
安涵将那玩意儿又凑近了一些,“喝了,可以解释,不喝,我就走人……”
我顺从地包了一嘴药汁儿,递给他,“这个,好喝多了,至少比……”
至少比陈俊做的鱼好喝……
陈俊,陈俊,像我心头的一道狰狞的疤,留着,总是能时时想起来;抠去,便是一道血淋淋的伤……
是不是茗桑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对当初她和皇子妃的事情耿耿于怀,为何那般对我?可,如今,如今,都这样了,知道与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呢?
安涵挑了挑眉,我垂着眸子干干笑了一声,“没什么,你可以继续了。”
然后,安涵就很顺从地将上述那句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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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涵(横眉冷对):我说了这辈子就喜欢该死的某人,你为什么要硬塞给我一个?
某木(╯﹏)b:又不要你牺牲色相,美人在怀,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安涵(亮剑):去!去把良可的容颜给小爷换了去!不然就去死!
某木(哆嗦):这不是为难你亲妈吗?……好好,我去死,去死……
、第五十四章
一人,推门而入。
一身明黄,玉冠束发,只是面容上稍稍多了些岁月的风霜残痕,安涵同他倒是有七分的相像。古书有云,鲛人一族,承蒙天恩,皮相生得都是极好,说得倒是不假,仔细算起来,安素上仙怕是一个异数,同我一样,只是平平姿色,唉,辛酸……
安涵起身,立在一旁,垂眉顺目,“父王。”
我有些无措,这是一族的帝王,呃,要行个什么样的礼呢?我提着裙角踩下木踏,身子还没有沉下去,就被安墨帝君扶住了胳膊,“阿素……”
那是作为一位父亲对挚爱的女儿的呼唤,喊得我心里一酸。
安涵的身子抖了一抖,笑着说,“父王,老糊涂了吧?这是九重天上的良可仙子,阿姐早就不在了。”
安墨帝君眉眼一凛,“废话!”转而瞧着我,眉眼又和顺了些,“仙子同我那不孝女长得是十足的相像,难免有些……”
我倒是罪过了,长得像本无可厚非,非就非在人家的女儿已然仙逝已久,我这不是给别人找不痛快么?
我半惭愧半虔诚地笑着说,“无妨,帝君爱女心切,必定仁泽四方,乃是贵族之大幸。”我顿了顿,“贸然叨扰贵府,还请帝君见谅。”
眼风里瞧见安涵的嘴角抽了两抽。
安墨帝君亲切地握着我的手左右体恤一番,又对安涵亲自提点一番,无外乎要怎么怎么好生待我啊,不能慢待啊什么的。
安墨帝君眉眼处尽是长辈的慈爱,残存的是对自己的女儿来不及的疼爱。我听过一个词,叫做“爱屋及乌。”现下,我便是屋上的那一只黑黢黢的乌鸦。
安涵一脸不耐烦,于是半哄半撵把他父亲给赶走了。
我托着腮,瞧着安墨帝君走远了的背影,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扭头瞧着安涵,“有个爹,真好……”
安涵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放下去指着我的脑袋,“还疼吗?”
我晃了晃,笑道,“托你的福,有亲情的滋润,还好,还好。”
安涵脸色青了青,重新捏起茶盏的手背上青筋尽露,“不要以为同她长了一张面皮,就以为是我家老头子的女儿了!老头子他老糊涂了,你可千万不要糊涂,不要乱认爹!”
我有些莫名其妙,给自己添了口茶,“我,何时说要认爹了?你怎么这么激动?真是——莫名其妙!”
安涵脸色缓了缓,吞了口茶,“那就好,那就好……”
神经病?……
我一有空,便随时央着安涵带我瞧瞧他阿姐的丹青,我说我好奇,我们非亲非故,相仿到底到了个什么程度,是眉眼像些,还是神情像些?如此云云……
可安涵他三缄其口,黑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言,什么也不语,并且明确表示,他阿姐没有留下什么丹青可供我鉴赏。
本就是猎奇的心理,被他这么一讲,心里却越发是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他龙绡宫给他翻个底朝天,若是有幸找到个他阿姐的丹青一丝半角的就想放在安涵手心里,瞧瞧,你不是说没有么?
当然,臆想归臆想,一码归一码。
但我想,安涵他肯定没学习过心理课程。
安涵怕我闷着,常常领着我去他家后花园子里小坐。我是打定主意要看到他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