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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前方有鲜血流过来,略微放缓了脚步,我踏在一池血水里,就怕其中的血还有师父的。
最终,我看见的是海蛇倒在水中,她的身上流下的血水染红了海水,她竟然已经死了。在我踏上岸的时候,师父设的法术瞬间破了,那海水掀起了阵阵波澜,海蛇的尸体也掉入了茫茫的海水之中。以后我再也不能在海上随意跑步了!
天空再次出现了一丝阳光,扫尽了一切阴霾。
师父完好无损地站在岸边,向我伸出双手,我向他跑去。
“师父……”我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决堤。
师父没事,太好了!我想我是喜极而泣。
我以为师父打败了海蛇,一切都没事了。可师父却不知怎地倒了下来,我扶着他,看着他晕倒在我怀里。他身上根本没有伤,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在我迷茫不解的时候,一个蓝白的身影却走到了我和师父的身边,我抬头看着他,是宋凌师兄。他的手中没有剑,风吹起他的衣袂,我总觉得他不是我第一次见过的宋凌师兄,没有坏笑,没有不正经,没有不成熟。他的身上却带着一丝沉稳,仿佛是悟尽人生的成熟。
我想每一个人脸上其实都带着一张面具。师父带上了冷漠的面具,掩盖了他内心对白洛斌火热的爱;师兄带上了不成熟的面具,是不想让人猜中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君侯是真得带上了面具,所以我没有被他的外表欺骗,我想我会喜欢上君侯,那是因为他的心,带着面具的他做得才是他自己。
我忙问宋凌:“师父是怎么了?”
宋凌走到师父身旁,便将师父背了起来,他对我道:“师父刚才与海蛇打斗,灵力损耗太多,才会晕过去。我们先将师父送回房里。”
我问:“为什么师父的灵力会损耗那么多?”
“你忘了吗,当初师父在猪猪城,为那个猪妖成功渡过天劫,师父是将自己的部分灵力输给了她,这次又因为这条海蛇……”
路上,我问:“那师父还可以醒来吗?”
宋凌点了点头,现在我暂且可以相信的人也只有师兄了。
师父的房内,原先的画稿已经被收了起来,显得干净多了。师兄将师父放在床上,却吩咐我出去。
我问:“为什么?”
他如此道:“我要运功救师父,你最好帮我在门外守着。”
我这时才觉得我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法力不济,根本就救不了师父,却还常常闯祸。我合上房门,坐在师父的门外的阶梯上。啊呜好像看出了我当时的心情,便走了过来,安静地趴在我的身边。
等宋凌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我问:“师父怎么样了?”
“师父的身体里缺了一样东西,我们必须拿到那样东西,师父才会醒。”
“什么东西?”
“心。”
听完了师兄的话,我一下子懵了,师父是无心之人么!
“我们要去哪里找?”
“奈何桥。”师兄的声音最终被打散在风中。
我后来才明白师父对白洛斌的爱早超出了我的想象,而白洛斌的心里也只有师父!而奈何桥上到底是封存着谁的记忆。
那天,我守在师父的床边,他闭着眼睛,睡得是这么安详,嘴角如佛祖拈花微笑。我想会不会这是师父第一次这样地好好睡过。
床头的画稿清晰地刻画着一个女子明媚的笑容。那个人,我很是熟悉,因为那就是我自己,而女子手中拿着的是一根短笛,正是师父给我的那根。玉笛历经了百年,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女子穿着一身绯衣,头发被一根白玉簪子简单地竖起,她站在一棵巨大的红杉树上,好像是在跟谁摆弄着手中的玉笛。那是一棵我从未见过的巨大杉树,杉木叶郁郁青青,杉木枝掩映在缭绕的白雾之中。
我有一阵地恍惚,好像我又记起了那一段美好时光,是百年前,师父和白洛斌的美好记忆……
“依尘,你来追我啊,追到了我就将玉笛还你,怎么样?”白洛斌头一瞥,脚尖轻点,便稳稳地踩上了上面的一根杉树枝。
巨大的杉树枝微微一颤,杉木果纷纷往下落,穿着一袭玄衣的师父将脚一步一步稳稳地踏了上去,不久,他便追上了白洛斌,或许是白洛斌故意让师父追上的,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的,只是中间隔着杉木的巨大树干。
师父道:“洛斌,你是一国之君,这样换成女儿装,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怕什么,我们现在在树上,依尘,你今日怎么可以这么扫兴。大不了,等下我换上你的衣服,你穿着女儿装回去,这样怎么也不会有人怀疑,不是吗?”白洛斌向师父探了探头,一个浅浅的吻便落在了师父的脸上。
师父面色一红,紧张地问:“洛斌,你做什么?”
“依尘啊依尘,好歹你也是个将军,竟比我后宫里的那些妃嫔还害羞,看来我要好好教导教导你。”这时,白洛斌脚上的树枝突然断了,师父一把抓住了她,她便猝不及防地落入了师父的怀中。
她抓住树干的那一只手,不禁落地了师父的背上,过了很久,她笑道:“依尘,你还不放开我吗?小心,我回去命人砍了你的头。”
师父果然马上放开了她,她仍是笑着,我想当时她一定可以抓住树干的,她是故意要摔在师父的怀里的。
她站稳后,师父看着她手中的玉笛道:“这玉笛以后就给你了。”
白洛斌却道:“想我赤焰国什么东西没有,我还稀罕你的这个玩意儿吗,不过你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她将玉笛插于腰间,便继续向上爬去。
师父看着她,脸上不禁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穿梭在云雾缭绕的参天红杉木之上的师父和白洛斌的身影,好似一幅沾了血色的水墨画。
作者有话要说:
、留在奈何桥的心
宋凌师兄说,要到达奈何桥,就必须成为鬼。所以我们只好灵魂出窍去了地府。
当灵魂从身体里出来时,我感觉自己轻极了,身体稍微一跳,便能飞地老高。师兄本不愿带我去地府,最后是我求他,他说除非我将玉笛借他一用,我将玉笛给了他,他才肯答应的。而啊呜说必须要跟着我,师兄便也只能将它也带上了。
我、师兄、啊呜仿佛是一起奔赴了一场死亡,进入地府之前,还有一段无尽的虚空,我拉着他的手,我们缓缓地掉下了地府。
师兄说,我是个无时无刻都需要其他人操心的人,如果我松开了他的手,说不定我就真的去投胎了。他还说我这么个爱吃的人,轮回之后定会做头猪;我不服气,便说他这样一个只能吃素的人,下辈子只能去当和尚;他说,和尚至少还是人,谁说和尚不能娶妻生子,他以后还可以去还俗……我和他不停地斗着嘴,竟不知不觉就到了地府。
奈何桥,忘川河,彼岸花。
鲜红的舍子花掩盖了罪恶和迷茫的灵魂,淡淡的花香遮掩了忘川河里的恶臭和腐臭。
当我站在奈何桥的时候,我却看见一个提着鬼火的老婆婆向我们走来,她穿着黑不黑、灰不灰的布褂子,脸上布满了道道如核桃壳般干瘪的皱纹,她已经老的令我分不清她的真实年龄。
她看了师兄一眼,问:“你们阳寿未尽,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师兄不紧不慢地问:“孟婆,你可还记得百年之前有个不肯轮回的人给了你一颗心吗?”说完,他还将我的玉笛拿了出来。
孟婆接过玉笛看了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又将玉笛还给了师兄,却故意咳了一声,道:“的确有,敢问公子现在是想将它拿回去吗?”
师兄将玉笛还给我,我马上道:“是的,是的。”
孟婆看到我,却是吃了一惊,“你……”不久,她慢慢恢复平静便道:“若你们想将它拿回去,那你们可是要拿东西来换的。”
我问:“什么东西?”
“你最珍惜的东西。”
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最珍惜的东西是什么,但只要可以救师父,我以为我可以放弃一切,我便告诉孟婆,“我换。”
“姑娘,你今世最珍惜的东西,是一段记忆,是一段和妖君的记忆,你当真要放弃这份记忆吗?”
突然,我动摇了,如果没有了那份记忆,我会忘记君侯吗?一段记忆就可以换回师父的命,很值,可是我却不知道该不该做这个交换。我还没回答,师兄却替我回答道:“她不会换。”我不解,他怎么比我还紧张。
“既然她不换,那么公子,你换吗?公子,你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动情的感觉,你打算换吗?”孟婆看着师兄。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兄心中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师兄是妖精,活了很多年,那也不足为奇。可他喜欢的人会是谁?
师兄抿嘴不语,久久地,气氛再一次变得十分寂静。过了许久,孟婆终于道:“既然你们都不肯换,那么我也不可能将这颗心交给你们。”
当孟婆打算离开的时候,啊呜却突然走了出来,它走到孟婆身边,道:“我换。”我蹲下身子,看着啊呜,问:“啊呜,你做什么?”
孟婆看着啊呜,笑了笑,“姑娘,我们这正好缺了一条看守地府的犬,不如你将这只犬交给我,我就将那颗心给你,如何?”
我抚摸着啊呜,明明不想啊呜留在这里,心却动摇了。啊呜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便道:“主人,我和你今生缘浅,也许命中注定,我是要留在地府的,你快拿到那颗心去救你师父吧!”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孟婆又道:“它留在地府,我绝对会善待它的,想我活了这么多年,每天看不到一个活物,我早就想养一只狗了,姑娘,你的这条狗还会讲话,还可以和我聊聊天……”
我没怎么听孟婆说,而是问啊呜,“你真得打算要留在这里了吗?”
啊呜点了点头,我便站起身来,这才想到以前啊呜和我在一起的场景。啊呜会叼着拖把给我拖地,在墨宝坑的时候,还会叼着篮子和银两去帮我买菜,它在清跃岛上还每天捕鱼给我……原来它都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只是我一直都没发现。
我对孟婆道:“啊呜只是暂时留在这里,以后我定会将它换回去的。”
孟婆笑了笑,“姑娘,你若做好了交换的准备,我便会将啊呜还给你。”说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