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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随意地将那乌葛蛋扔到了阿凉的手中,斜眼看过来,道“过了几百年的山野生活,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你是谁?”
我羞愧不已的低下了头,当年不吭一声就走,确实有些不得已。
苍梧拉着我们走到桌子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说“阿凉他是你的孩子,也是西胤的孩子,更是父神……这世上所有珍贵的东西他都受得起,别说只是一只小小的乌葛兽。”
听他提起父神,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还没来得及感伤,听阿凉问“这是什么东西。”
苍梧耐心地跟他解释这是乌葛兽的蛋,到时候会孵出来一只雪白的乌葛兽……
他们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边,趁着这繁华夜色下的人间烟火,莫名的觉得温暖,又无端的有些感伤。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苍梧,而是西胤……
、第九章 城外人家3
我不能想下去了。
想起西胤总有无数种说不出名字的情绪出来。
阿凉初次见到旁人,显得很新奇,话明显多了起来,拉着苍梧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苍梧难得的好耐心,陪着小孩儿说话,也不见烦。
到底是玩儿了一天了,阿凉再怎么兴奋但还是小孩子,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笑着和他说,“要想和苍梧舅舅说话,也不急在这一时,娘亲先带你找个地方睡觉。”
阿凉期待的眼神望向苍梧“舅舅,你真的不走,我明天真的还能见到你?”
苍梧含笑点头应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然后靠过来到我的怀里。
我抱起他,有些赧然,和苍梧说“我们也是今天才到的这儿,还没有住的地方,你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吧。”
他了然的笑了笑,顺手接过阿凉抱在了他的怀里,道“那走吧。”
说着,就先抱着阿凉走出了茶楼。
望着他抱着阿凉的背影,我有一瞬的怔忪。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带的阿凉,很多事情都习惯了亲力亲为,也习惯了没有任何的依靠和庇佑,而苍梧接过阿凉的那自自然然的一个动作,就让我多年无欲无求的心感到酸涩无比。
苍梧或过头来,问“怎么了?”
阿凉也趴在他的肩膀上,眯缝着眼瞅我。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快走几步到他们的身边,笑着说“没事没事,就是想了想茶资是否付了。”
都是在镇中心,我们也没走几步,就找到了一个环境看起来还比较好的客栈。
苍梧一直抱着阿凉,直到走到房间把他放到床上,他才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阿凉,轻声笑道“小孩子,这么软软的一团……”继续笑了,也不说话。
我给阿凉掖了掖被角,示意苍梧出去说话。
今夜是满月,春暮时分,吹来的微风亦是暖软,似乎是被相携而来的花香给熏得了,往常清凉的月光,也显得有人情味儿了许多,坐在房顶上看这一片夜色,风景甚好。
出房间门后,我去客栈的酒窖里搬了几坛酒,和苍梧上了这房顶,就着这一夜春色,准备畅饮一番。
拍开封泥,一股冷冽的味道便溢了出来,仰头喝上一口,虽比不上桃花醉的清香绵密,也别有一番风味。
苍梧讲究些,随手幻化出一只精致的杯子,新拍开另外一坛酒,慢悠悠的往杯子里倒了些,又慢悠悠的拿起杯子,放在嘴边饮了一口,仿佛这不是人间最寻常不过的浊酒,而是那天上最珍贵的香茗,那副姿态,真真是无尽风流。
我笑了,说“大师兄,你这精细的习惯,真是万年不变啊。”
他别有深味的答道“品性喜好,总是难改变的,不是么?”
我“咳咳”两声转移了话题,道“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他抬了抬眼皮眼皮,道“天上的生活忒无趣,便来看看你们母子生活的怎样?”
大千世界,无尽凡世,我明明是随意瞬移的,他怎么可能知道我是到了哪里,并顺利的找来了。
他可能看出了我的疑问,笑道“空华镜是我打造的,打造的时候加入了我的一丝灵力,这样以后谁用它做了甚,我都清楚的很。”
原来是这样……
他继续道“你到这里后,我当即便和西胤说了。”
说起西胤来,我的心思很难平,张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结巴道“他,他……”
“他自然已经知道了你是轻桐。”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告诉他的是不是?”
苍梧端起杯子慢慢饮了一口酒,道“西胤,他这些年也不大容易……你这丫头也真是,明明都记起来了,为什么不跟他讲?”
我低头,轻声道“说出了我是轻桐又有什么用,让他愧疚?”继而又有些落寞,道“是轻桐的时候他就不喜欢我。”扯开嘴角笑了一下,说“本以为他爱上的是今世我化成的未画,看来,又是我想错了。”
苍梧认真了眉眼,道“未画,也许真的是你想错了,依我看来,西胤他心里并不是没有你。”
“怎么可能呢,大师兄,如果他心里有我,怎么可能那么对待我?你也别说了,经过这两世,我早已经把感情看淡了……”
苍梧挺直了腰坐起来,很认真的表情,说“未画,事情不是这么看的。你说,他是看夕颜替他挡剑受伤了才着急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
“那就对了,你想,夕颜长着一张和你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又一次在西胤身后替他挡了剑,西胤再无心……”他看着我的眼睛道“他那么着急,那么怕她魂飞魄散,究竟是意味着什么,未画,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不是吗?”
长着和我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在背后给他挡了一剑,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啊,那时候,都多少年了啊……
创世神创造了天地之后,筋疲力尽,化身于天地之间,从而形成了这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四季更迭、昼昏交替,而他的最后的一缕精气,则变幻成一男子形态,便是创立万物秩序的父神殇渊。
而父神殇渊,便是我的生身父亲。
那时,天地初开,万物混乱,光凭父神一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于是,父神便挑选了这天底下天资极为聪颖出众的苍梧、西胤、流离从小收养在身边,教会他们术法,教会他们怎样强大自己的力量,怎样统治众族,而他们也帮助父神确立世界万物的秩序和规则、处理大大小小一切的事务。
巍巍昆仑墟,上覆白雪皑皑,下隐弱水三千,他们三个便是在这里被父神教养长大,最后各自统治一方。
父神还有一个小女儿,因自小便养在昆仑墟,不大见于世,因此,世人大多便不知。而父神唯一的血脉亲生女儿,便是我。
我出生的时候,苍梧和西胤便已经在父神身边了,在我三百岁的时候,父神才把流离带回来,而流离,恰恰也三百余岁。论年纪,自然是苍梧大一些,然后便是西胤,其次是流离,再来便是我,而流离也没比我大几岁,算是同龄。论性格,苍梧自小便比我们懂事得多,端持稳重,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井井有条,一丝不苟,远没有现在温和,西胤则从小就飞扬跋扈洒脱不羁些,现在性子还收敛了不少,那时候真真是无法无天,而流离就比较沉默寡言了,冷清着一张脸,不大爱说话,更不爱搭理人。论本事,那他们三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厉害,一等一的狠戾,远古洪荒不比现在,那时候天下各族征战,要想取得统治权,那凭的都是真本事,虽说他们三个是父神的徒弟,可他们的地位,却是凭自己的拳头挣来的。
今世的我做未画时,自幼养在深闺,被父母兄长保护的严严实实,自然也养成了一般大小姐般的娇气和脾气。而在昆仑墟时,便只有我一个女孩子,那时,天下未定,父神为了天下苍生,整天奔波劳累,自然是没有精力再来管我,而我自幼便跟在三个师兄身后长大。那时候年纪小,并没有性别意识,也跟着他们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而三个师兄也没有养过女孩子,更不得要领,于是便让我跟在他们身后,打架赌博、扯皮遛马,无一不精,性子养的也像男孩子,皮的很。待长大了,跟着师兄们出去见识的多了,也自然而然明白女孩子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一副姿态了,可性子已经养成了,想要改,便困难的紧了。
而大师兄那时老持稳重,操心的事多,虽有心照顾我,可力不足,流离虽和我同龄,但他少言少语,我和他也玩不起来,于是,我便和西胤厮混的时间最久,情分最为深厚。西胤带我,全凭随心所欲,今日进荒山野岭收猛兽,明天便入大泽生擒猛蛟,再一天说不定就进花楼喝酒听姑娘唱曲了,因此,我也被带的格外纨绔,格外的*不羁。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在我们一天天的厮混中过去了。
当我在某天,终于意识到我是个姑娘的时候,我都快吓哭了。
我刚发现裤子上有血的时候,我以为是我不小心伤到了那个地方,因是个隐秘的部位,我便偷偷的拿纱布给绑上了,可它一阵一阵的流血,这才让我慌张不已。
我们几个人中,只有大师兄苍梧精通医术,所以,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问“大师兄,你说,你说,寻常的伤口是不是拿纱布绑上就不会流血了?”
大师兄于一大片干草药中抬头,望向我,慢条斯理道“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伤口了,小伤口,拿纱布绑了,立即便能止血,大伤口,怕就不行了。”
我听后,脸色立即就白了,登时哇哇大哭起来,其实跟在他们身后养着,我哭的机会是极少极少的,但凡飞禽走兽,见我都是远远避开的,而那些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想要欺负我,也被西胤揍得鼻青脸肿,所以,在昆仑墟,我基本上是横着走的,绝对不会有谁欺负到我的头上来,更别提谁能将我给惹哭了。
估计我哭也是百年难得一见,更别提是哇哇大哭,苍梧一时也慌了手脚,边给我擦眼泪边问我“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抱着他的袖子,哽咽着道“大师兄,我,我约莫是要死了……”
他一听,立即严肃了神情,问“到底怎么了?”
我啪嗒着眼泪跟他说了实情。
他听后,端持稳重的脸上竟然莫名起了红晕,说话也结巴起来,“你那个,那个是正常现象,莫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