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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了五百年的时间也没有打动她。”
“那是因为她的心是你的!但是你的心呢?!”
“我跟你不同,我是不能结尘缘的。”
“你既然有这个认知,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
“那是……”
“不要再跟我说修行那种屁话!!”在我面前一贯温柔好脾气的端木,现在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焱。五百年究竟有多久?”
“够久了!至少,对枫来说,够久了。结束吧!不要再折磨她了。”
“你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你可以觉得不是。但对我和枫来说,是!”
“你要怎么结束?”
“我答应过枫。她的每个愿望我都会帮她实现。答应过她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重点。”
“她生日那天,许了一个愿望。治好失眠。”
“呵呵……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我要治本。”
端木的话一出口,宇文濬脸上一贯温文带笑的表情不见了,眼神异常凌厉地盯住端木。
“你是神将之后,应该很清楚后果,最好不要做傻事。”
“傻事?!我倒觉得这么做没什么不好。你不是喜欢潜心修行吗?好!现在我给你一个最好的修炼机会!”端木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笑容。
一直在旁边静听的我,又被那种奇异的晕眩感包围了,我知道,答案已经很近了。
“我已经阻止不了你了,是吗?”宇文摘下眼镜,轻轻揉着眉心,把表情埋在阴影里,语调重又恢复平静。
“当初你没有阻止枫,今天我当然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阻止我。”
“难不成你去见过月老?”
“不错。果然是具大智慧的人,我还没说你就已经猜到了。”
“我没有猜。我知道。”宇文濬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
但是端木并没有注意到,仍然继续道:“我答应月老在他门下做一千年信使,他便教了我凡间的姻缘之法。于是,我用这五百年来修成的灵力炼成了一条红线。”
“然后?”
“这条红线现在就绑在你和枫身上。这一世,你已经难逃这一段尘缘。而我,就做一个凡人,我很快会出国,从此不再见枫。等了却这一世的因果,我便回月老那里当我的信使。”
“五百年你都等过来了,现在为何忍心就这样扯断你们之间的缘分?”
“再过五百年也还是一样。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我能给的并非她真正所需。这恐怕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有用的事情。”端木的脸上有着难掩的苦涩。
“快刀斩乱麻吗?!你还真是有大将之风!”宇文濬含混的语气,说不清是称赏还是讽刺。
“如何?你背负了整整五百年的痴恋,现在就要真实地进入你的命运轨道,有何感想?”
“你毕竟不是月老,你的红线最多只能维持五年的姻缘。那之后呢?什么都得不到她至少可以平静地过完自己的人生,得到之后又失去,依枫那种刚烈的性格,你要她后半生如何自处?”宇文濬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已经习惯喝茶的人,你要她怎么再去喝白水度日。”
“我知道。不过……”端木顿了一下,身体稍稍前倾,凑到宇文濬跟前,注视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我在赌。为什么清修的人要抗拒凡间的尘缘?这种入骨入血的奇特关系,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魔力?!嗯?优波离!”
“你用心良苦,我无权干涉。但是,最后我要怎么做,你同样不能阻止。结果,谁都不知道。”
“我会等着看。告辞!”端木披上外套,推门离开,冷硬的风从门缝窜进屋内,激得我一个寒颤,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结果么,我也已经等了五百年了。五百年……的确是不算短的一段日子啊。”宇文濬喝掉杯中的茶,也起身离开。只有我还呆呆地留在原地。那五年幸福的时光居然是端木牺牲所有换来的,宇文濬最后留给我的“缘尽于此”四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
第三十章 两条直线的交会
“前辈!”
“哦,小枫,什么事?”
“给,这是我老板让我给您的,谢谢您上次帮忙。”我把包好的礼物推到宇文濬面前。
是的。我一直称呼宇文濬“前辈”,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毕业以后,我一直在一家跨国集团工作。有一次,因为公司贸易部门的货物问题,我随老板去海关,碰巧遇到了在那里工作的宇文濬。他帮忙疏通了一下,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老板一直惦记着要请他吃饭,我也因此跟他的联系多了起来。
“知道我不会收,你还傻呵呵地替他送过来?!”宇文濬皱着眉头看我。
“没办法。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唉。拿回去吧。”
“呵呵……好。那前辈您还是不打算赴约吗?”
“让你们老板不必太放在心上。我们的工作有特殊性,我不方便赴约。”
“知道了,我会转告的。那我先告辞了。”我弯腰致意,拿起东西准备离开。
“小枫。”
“还有什么事吗?”
“周末有个老乡聚会,一起去吧。背井离乡,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约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之后,他经常会叫上我参加老乡聚会、同学聚会、朋友婚礼……等等。介绍的时候,也从“这是我老乡”、“这是我小师妹”渐渐变成“这是小枫”,他的朋友们的回答也从“认识你很高兴”、“欢迎”之类的客套话渐渐变成“哦,你就是小枫啊”。他已经开始跟他的朋友们谈论我了吗?我的心里生出一丝紧张和窃喜。
“瓢儿,我们先走了。”“瓢儿”是他的大学同学,俩人住一个宿舍,因为人出奇的胖,从侧面看身体曲线就像被剖开的半个葫芦,于是得了这么个雅号。
“喂,你不闹洞房了?!”旁边的几个同学一听就不乐意了。
“还有点事。”
“借口!肯定是借口!闹他又不是闹你,你躲个屁啊!”
“真的有事。”
“骗鬼!你小子不够意思啊!”
他一看这几个喝高了的家伙一副坚决不放人的架势,叹了口气,凑到“瓢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就叫上我一起往外走去。那几个同学还想拉他,就听见后面“瓢儿”已经呵呵笑着拦住了众人:“人家说了有事,你们就别捣乱了,看我的面子,让他走吧。你们要闹他,还怕没机会吗?!”
“前辈,就这么走掉,没问题吗?”
“不用管他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出那辆鲜红的山地车,拍了拍书包架:“上来。”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离的不是很远。”
“乖,听话,快上来!”
他居然会放柔声音,用这种哄小孩的甜丝丝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所措起来。他看着僵在那里的我,笑了起来:“真该带个相机来把你现在的表情拍下来。”他伸手轻拍一下我的头,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是您刚才不是说……还有事情……”
“就是这件事。”
他的要求我一直都无法拒绝,所以最后我还是动作僵硬地爬上了车子的后座。
他飞快地蹬着车,风把他白色的衬衫吹得鼓鼓的,离我的脸那么的近,近到我能清楚地闻见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还有晒过太阳后那种独特的温暖的味道。曾经,端木焱在大雪天用自行车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看着他被风吹起的棉服,心里暗自期望那个人是宇文濬。而现在我真的坐在了他身后,前面的那个人,真的就是我一直以来心心念念渴慕的那个人。
“枫。揽着我的腰。”
“啊?!”
“我说,揽住我的腰,还要骑很长一段路呢,你这样死抓着后座,全身僵硬,等下一定会腰酸背痛的。”
揽住他的腰。我曾经无比渴望能与他那样接近,但真到这一刻却紧张地手心直冒汗,举在半空的手,无论如何也伸不过去。犹疑半晌,我最终还是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翩飞的衣角。谁知下一刻他就抓住我的手拉到了自己身前:“我让你揽住我的腰,不是拉住我的衣服。这个才是标准动作,知道吗?!你那样拉着我的衣服,万一急刹车,你还不当场飞天啊!”
一秒钟。只是一秒钟的皮肤相触,我全身的血液就在瞬间沸腾了起来。我甚至怀疑自己疯狂的心跳声,会震破每一个路人的耳膜。
那的确是一段不短的路程,但我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好像前一秒才刚刚上车。
那是整座城市里最漂亮的景观大道之一。宽阔的绿化带随着笔直的马路延伸开去,两旁是高大、浓密的香樟树。夏末初秋时分,不少人在树荫下消磨时光。小孩子光着脚在草坪上撒欢,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或躺或坐,悠闲地看书、听歌,一派惬意的景象。
他在草地上坐下,背靠着一棵香樟树,浅浅地笑:“我很喜欢这里。只要有空,我就会来。看着这些轻松快乐的人,听着小孩子兴奋的笑声,一切的烦恼都能忘记。”
“心也会变得软绵绵的,很轻、很轻,闭上眼睛就要飞起来的感觉。”我好像真的能体会他的那种心情。
宇文濬扭头看着我,然后拉过我的手,十指交握。我一惊,反射性地想抽回手。但是他顺势加重了力道,没有让我挣脱。
“前辈……”我窘了起来,一个明明白白拒绝过我的人,现在竟这么自然地握着我的手。
“叫我的名字,枫,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他闭上眼睛,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
这张熟悉的脸,这张深深刻在我心上的脸,此刻离我那么的近,近到我一低头鼻尖就能感受到他皮肤上的温热。那是,我渴望了好久好久的温度呢!我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汪柔软的春水。
“……濬。”一个“濬”字脱口而出,我的鼻子也跟着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在他脸上。
“……傻丫头。你的字典里难道真的没有‘忘记’这个词吗?!”他抬头,带着微微的叹息,吻掉了我的眼泪。
那之后,我们就像这世间所有的情侣一样,说着傻傻的情话,把每一天都用蜜糖酿得甜甜的。
100天之后,初雪降临了大地。我们俩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花静静地飘落。
“濬。有好东西请你!”我突然想起昨天收到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