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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受一点。
路已看不清楚,她找到一片树林,在旁边停下来准备露宿,一个人的感觉甚是凄凉,原来天气已经这么凉,快要入冬了,声声寒鸦叫,萋萋树木深,这里好像太黑了,快速生起一堆火,拢了一大堆柴火,草草吃过干粮,坐下来抱着双膝,今晚只能这样将就,明天她一定不能亏待自己。看着火光,她觉得自己似乎太能干了点,火,自己生,夜,一个人过,这一定是在现代留下的坏毛病,习惯了自己依靠自己,太过自立,她早该象个真正的千金小姐,柔弱无依,否则便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对,一定是这样,她若是遇事就软软昏倒,一切交给安少君来处理,那现在情形肯定完全相反,总是说要找个能照顾她的人做老公,可真找到了,又不习惯让别人来照顾她,他是她的男人,便有了义务替她挡风遮雨,什么仇啊义的,她都不用操心。可她倒好,快刀斩乱麻,生怕人家为难,一力承担起所有后果,还表现得那么懂事那么明理,太理智太……她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圣洁的行为,简直要膜拜自己!
终于忍不住抽泣,直至号啕大哭起来,在这秋风瑟缩的冷夜,她埋首在膝盖间哭得象个孩子,把所有伤心所有委曲都要哭尽似地,停不下来。
温温暖
哭了半天,自觉心中郁郁之气出了大半,红袖抽噎着抬起头,发现火光旁多了一道影子,吓得尖叫后退,又看清楚是神出鬼没的长风,才抚胸恼道:“人吓人医不活的,你怎么在这儿,还不声不响地……”
思及自己刚才大哭的事,又不好意思,让长风看笑话了。不过在这时候能见到他,真好,一下子不再恐惧寂寞,虽然他一向冷冰冰地,可在红袖眼里,长风比眼前的火光还能让人觉得温暖。
长风闻言苦笑:“原来人吓人后果这么严重,可刚才你哭得更吓人。”
她咬着嘴唇,勉强笑笑,瑟缩一下,往火堆前近一点:“有吗,没有吧。你才是鬼,要不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他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
“咦,你跟着我们,为什么?”
“不放心,所以跟上来看看。”他原本跟在她后面,见她独自离去,不想打扰她,又见她伤心痛哭,这才现身悄悄坐到一旁想安抚她的情绪,可犹豫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最后还被她的叫声吓到。
她忍不住唏嘘,为长风一句不放心感到受用,被人重视真是极为重要的事。又觉脸红,她不能为一时的感动就不顾别人的感受,她往火堆里加些柴,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问道:“翩翩小姐呢,她没和你一起?”
“嗯。”听她说到翩翩,他有些不自然,他知道在她眼里自己与顾翩翩是划上了未婚夫妻的名衔,再对她解释只会让大家尴尬,不若就让她误会,反而会自在些。
红袖打个哈欠,她已累到极点,适才一场痛哭更是费神,现在有长风在她身边,更是放松心神,准备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睡觉去,就在此时听到一阵蹄声,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疑问,红袖已知不会是宝紫楼的人,那会是谁?忽然有丝期盼,会不会是安少君也是放心不下她,追了过来?心跳不由自主加快,急切往蹄声来处望去,又是喜悦又是忐忑。
来路上出现十几骑,近了一看却是应该深陷困境的白文山,怎么他也来了,还带着那些护卫?红袖无比无望,果然,老天爷睡觉去了,没听到她内心的期盼。这股浓浓的失望在面对着含笑下马向她走来的白文山变成了熊熊怒火,没等他说话,她已开口:“我现在要睡觉,如果你敢说一个字打扰到我,我不介意与你立马拼个鱼死网破,我只是想好好睡个觉!”
她真想冲上去把他打趴下,打得他鼻青脸肿,连声告饶,在他脸上刻上“烂人、JIAN人”的字样来出气,反正有长风在她身边,她不信还收拾不了白文山。
白文山摸了摸鼻子,看她样子不象是开玩笑,虽然对她身边突然出现个冷冰冰的男人很好奇,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只是吩咐手下的人在另一头生火休息。
他这么听话,倒叫红袖有些不习惯,愣愣地看白文山一会儿,转头对长风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我是真想找茬打他一顿,对了,他武功怎么样,有没有你高?我们打起来的话,有几分胜算?”
长风眯眼看了看白文山道:“你若是再用心一点学武的话,他肯定打不过你。”
“我是说我们,也就是你啊。”
“哼。”长风不屑地扭头不语,红袖心中暗喜,早知道长风是天下无敌,唉,长相无敌,武功无敌啊。长风一直没再戴面具,若是白文山对他起了歪心,然后动了邪意,长风一怒之下结果了他,哈哈……结束意淫,红袖去睡觉。
有白文山在侧,长风一晚没有休息,火光下红袖的睡颜让他发呆,记忆中的画面一页页地翻动,相遇、授艺,相遇、同行,相遇……他不知道能不能结束这样的重复相遇,变为相伴。
第二日清早起身上路,长风与红袖一队,后面跟着白文山一队,遇镇而歇,遇店而住,红袖刻意缓慢行走,她不急,白文山也不急,他只是跟着红袖,象是在监视着她是否要回家,没有上前多话。过了几日觉得她不再那么愤怒,慢慢走近了搭话,红袖也是不理不睬,她打定主意,受他一次胁迫足矣,若是次次受他胁迫,被他拿着要害,不定会让她为奴为仆。
一路上稳着性子,专心向长风请教,以前还需长风督促着练功,现在有了动力,勤快无比,反正她现在无所寄托,只把心劲都用在这上面。本来想跟着长风再绕到横城看看冷如风再回家,白文山跟在后面太不方便,只好作罢。
到原城那一日,正好迎来冬天的第一场雪,一路上她沉迷武学,所有事务都是长风在打点,他真是不一样了,以前这些从来不管,和他同行,都是红袖操心,虽然她是随着性子乱来。白文山跟在后面今天替她买车,明天替她买入冬衣物,都被她一一拒绝,她又不是没钱,要他操闲心干嘛。
入城之前,白文山赶了上来,下马拦住两人道:“红袖,这一路上你气也气够,别气了可好?过几日我会过赵府拜访。”
她冷冷哼一声,学足长风的酷样道:“你哪位?我同你很熟吗?”
说罢便要扬长而去,她不怕他,不管他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反正她阶级观念淡薄,招惹到他是她没长眼,可不代表就此被他吃定。
却被他紧紧拉住马缰不能走,待要一鞭子抽过去,白文山又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不光是生我的气,也生那个南王的气,更生自己的气,我当日看似出了个难题给你,其实也是给他,他没选择你证明在他的心中,你不是最重要的,你明不明白。”
她明白,若不明白,也不会气别人气自己,连长风都明白,可这关你白文山什么事?最悲哀的感情就是不断受到考验的感情,再强韧的神经也禁不住一次次的冲击,她与安少君之间的感情本就不易,为何都来跟她作对?
咬牙忍住没一脚踢到他脸上,她冷着脸扯过缰绳与长风进城回家,雪花渐渐大起来,打在脸上并不觉得寒冷,反有种痛快。
赵大小姐回府,惊动全府上下,赵老爷子把叫进屋,好一顿嚷,详问她这半年多的情形,红袖只说是到了横城大舅舅说的故人家里等他,就是长风家中,等大舅舅来到横城决定在那里定居后,便自己回来,长风便是大舅舅派来送自己的人。赵老爷子问完话又连声叫人来伺候,姆妈带着韵韵和七郎早准备停当,红袖安排长风住到客院,顾不上见二叔一家人,便回自己的小院歇息。
心真的是跑野了,自从到怀玉上学,才回来过一次,还没住多长时间,去年夏天还想着离家出走,不过年半,心境就又不一样。在这里事事不需动手,样样齐全,舒服地她搂着韵韵发誓再也不离家出走,要走也带上韵韵。
姆妈听了叹道:“我老了,不能陪小姐出远门,就盼着你去哪能来个信儿,好叫我也知道小姐平安,兰儿还时常来信,说是生了个小子呢。”
红袖心中歉疚,忙安慰道:“谁说你老了,不如明年我请了爷爷,准你去外游玩,想到哪都行。”
“不成不成,小姐大了,该出门了,若小姐跟兰儿一样,嫁人生子,我还要跟去服侍呢。”
嫁人?生子?咳,这个好像不太可能,她情路坎坷,本来是盼着有段不平凡的感情,谁知道是活受罪,她现在羡慕的爱情是平淡如水的那种,神啊,请让安少君从王子变成青蛙吧!
年底了,过年她就十七,好像又长高一些,二叔的两个孩子缠着她叫姐姐,回到家,享受着亲情,到底还是好,虽然从苍宋那边过来些流言,但主家不承认,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红袖往冷府去了一趟,禀明外祖,老人家很是伤感,暂时不敢把消息告诉夫人,只说冷如风有要事外出公干,短期不会回来。幸而还有个小孙儿承欢膝前,不至于太过在意。
两家人感于流言,都想在短期内为红袖定下一门亲事,当然是不约而同地瞒着她,红袖正苦苦挽留长风别走,自把她送到原城,长风便要离去,红袖不依,硬要留他在此地过年,每天都找事情同他一起做,而且是带着韵韵和七郎,四人仿佛又回来当日同行的快乐。同时,安少君的信也陆续从定州远到而来,红袖慎重地将信收起来,却一封未拆,她想念他,相信信中的他也是如此,可是她也怨他气他,隔阂这东西,一旦产生,不是几封信就能消除,看了又能如何?事实就是如此,她相信他的真情真意,若是她真的有难,他亦会舍身上前替她挡刀挨剑,不是她非得要逼得他可当日那种情形下能选择她,可心底却是希望他能舍弃一切,既然不放心,就要象长风那样护她到底。世事古难全,她既然没看,也就不打算回信,现在的日子很好,很平静。
白文山就象他临分别之际说的那样,年前来赵府拜访,来之前正式下了帖子,赵老爷子不明白这“左华”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