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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爱德华真诚的赞美道。
夜看上去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女仆裙上没被溅到一滴血，淡红色的双瞳开始褪色，变得像夜晚的天空一样漆黑。她皱着眉头朝着爱德华走去，那样子好像一个企图向主人抱怨工作太累的女仆。
“魔王大人，您的力量呢？”夜生气的问，仿佛在埋怨爱德华没有告诉她实情。
“没了。”爱德华耸了耸肩。
“您失忆了？”
“嗯。你怎么知道？”
“魔王大人，这是您亲口对勇者说的。”夜平静的说。
“你跟踪我们？”
“是的，您和勇者说的话，所有的话，夜都听见了。”
“……”
爱德华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经常莫名闻到夜的体香并不是幻觉，而是因为夜一直跟着他们。要不是最后时刻，他发现躲在石头后面的夜而出声呼救，恐怕他现在已经被冠以“前代魔王”的称号，成为一段历史，受万千魔族唾弃。
总而言之，他们算是有惊无险。
只不过，事件还没有结束……
爱德华突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第十章 掳个少女做女仆
幸免于难。
可是爱德华并没有多少喜悦。
他明明应该去找女神之泪才对啊，他可是魔王，是魔族的领袖。如果魔王不在了，魔族根本就是一盘散沙，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类浩浩荡荡的驱魔军屠戮殆尽。
可是现在，他不但被俘，成了勇者的阶下囚，还为了救勇者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他真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魔王大人，您救了勇者。”夜替爱德华说出了答案。
“是啊……”
“您为什么要救她？”夜皱着眉头问，冰冷的口吻中带着一点点酸意。
“是啊，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失忆了吧。”
“噢，是吗？”
“是啊……”
就当是顺手做了件善事好了，救了艾米莉亚一命，也算是还了她一个人情。她为了救自己把奥德利打飞的事儿，爱德华还没忘。
爱德华不再纠结，他最讨厌麻烦事儿。现在艾米莉亚昏迷不醒，他正好可以趁机走掉，等下次和艾米莉亚再见时，也许又是一场生死之战了吧。
至于借机杀了艾米莉亚……爱德华压根没想过。就好像勇者不会杀死投降的敌人，爱德华也有自己的原则。
他只会杀死敌人。
现在的艾米莉亚，充其量是个伤重的可怜少女罢了，在爱德华看来，她还算不上是敌人。
比起勇者，现在爱德华更关心另一个人。
夜。
爱德华不想趁机杀死勇者，可夜却不这样想，看她那张幽怨的脸就知道，她一定想把勇者撕成碎片。
经过刚刚的战斗，爱德华记起了一些奇怪的事儿。
关于夜。
关于她名字的来历，关于她的匕首——白月，关于她的绝技——月影步，还有，关于她的真正身份。
夜的真正身份……
“呐，夜。”
“什么事儿，魔王大人？”
“你，真的是我的女仆吗？”
“魔王大人，如此愚蠢的问题您到底要问几遍才够？”
爱德华若无其事的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夜，你……其实是人类吧？”
你是人类吧。
“魔王大人，您、您不是失忆了吗？”夜后退半步，吃惊的问。
“话是这么说。”爱德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过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一些东西。”
夜沉默不语，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天才慢慢说道。
“没错，魔王大人，夜的确是人类。”
人类和魔族彼此仇恨，对立了数千年。
爱德华是魔族的领袖，是魔王，而夜，竟然是人类。
停落在树梢儿上的小鸟儿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本能的扑腾着翅膀向远方飞去。夹杂着血腥味的风掠过，吹走了几根美丽的鸟毛，却吹不散这里凝固了的空气。
天空变得阴沉沉的，刹那间，乌云遮蔽了太阳的光芒，震耳欲聋的雷鸣响起，森林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你真的是人类？”爱德华的声音被花啦花啦的雨声盖过，听上去有气无力。
夜愣在了原地，好像被雷劈中，她紧咬着牙，眼神渐渐失去了光亮。
她将手中的白月丢向爱德华。
“魔王大人，请您杀了夜吧。”
大雨中，那个美丽的少女如此说道。
“啊？”
“魔王大人，请您杀了夜。”夜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
“……”
爱德华什么都没说，他找了颗大树，静静的站在树旁躲雨。
魔族们长相丑陋、恐怖，他们拥有强壮的身体，擅于战斗，拙于魔法与手工。而爱德华是魔族中的特例，他不但无所不能，还有着和人类一样精致的外表。
至于夜。
爱德华早该发现了。那么美丽无瑕的夜，那么心灵手巧的女仆，那么出色的魔法师，怎么可能和他一样是野蛮的魔族？
他的失忆源于一次暗杀，真凶未知。
魔族中，反对派们的动机最充分，但他们缺少足够的实力完成暗杀；人类也是怀疑对象，但最强人类——勇者由于缺乏足够的时间，无法提前抵达魔王堡而被排除在怀疑之外。
如此一来，夜，作为最亲近魔王的人，嫌疑最大。
好消息是，夜是人类，不是魔族，这样，她就不可能是反对派雇佣的暗杀者。
坏消息是，夜是人类，不是魔族，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杀掉魔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爱德华手中名为白月的匕首泛着银色的光芒，雕刻着半月图案的刀柄还留有夜的体温。
“为什么要杀你？给我个理由。”
“不需要理由，魔王大人，您这个垃圾，快点动手啊！”
“啧……”
爱德华将匕首随手丢到旁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手不管了。
“魔王大人，您不需要可怜夜。”夜平静的说着，“您之所以会失忆，一定是遭到了敌人的暗算。除了勇者，夜的嫌疑最大。只要杀了夜，您就能报仇了！”
“……”
爱德华呆呆的看着夜逐渐湿润的眼睛。他知道夜在撒谎，报仇什么的，那根本不是夜的本意。
在想起夜是人类的那一刻，他的确有些惊讶，不过也仅仅是惊讶而已，他并没有因为夜是人类就怀疑她。从现有的情报根本没办法找出真凶，所谓的推理不过是建立在无数个假设上的臆想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麻烦事儿，爱德华从来都不愿做。
“那个，抱歉啊，你可能误会了。”爱德华舒服的靠在树干上，“我之所以问你是不是人类，并不是因为怀疑你，而是有一件事儿我搞不懂。”
“什么事儿？”
“夜，你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甘愿做我的女仆？”
“魔王大人，夜怎么可能甘愿做您的女仆！是您抓住了夜，然后强行在夜的身体里面设下可怕的魔法结界。如果夜不做您的女仆，您就会启动结界让夜自燃而亡！所以夜才听从您的命令，懂了吗！”
“呃，抓住人类少女强迫女仆什么的，我有那么邪恶吗？”
“有，真是令人作呕的丑陋行径！”
“啧……别这么说呀。”
“所以魔王大人，请您杀了夜吧，不然……”
“哎，好啦好啦，怀疑你是我不对，不要闹别扭啦，杀了你，谁给我做好吃的冰淇淋啊。”爱德华差不多听懂了夜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不再理会。
应该，只是发脾气而已吧……
“既然与此，那么……”
夜转过身，她捡起被丢在一边的白月，朝着晕迷不醒的勇者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夜要杀了她！”
夜反握着匕首，杀意凛然！
第十一章 洒在雨中的泪滴
“夜要杀了她！”
夜反握着匕首，杀意凛然！
“不行。”
“为什么？”
“唔……反正就是不行。你别管她了，我们快走吧。”
“夜明白了……”
夜突然提高了声调。
“魔王大人，您喜欢勇者！”
“你、你、你说啥？”
爱德华脑子有些脱线，完全跟不上夜的思路。躺在地上的艾米莉亚手指突然动了动，好像醒了过来，没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哼，魔王大人，您一定是被勇者这个狐狸精诱惑了！”
“狐、狐狸精？”
“没想到勇者竟然是个大美人……您和勇者明明是宿敌，可你们却像情侣一样在森林里乱逛！”
“乱逛什么的，我哪有？”
“夜都看见了，您不用狡辩。您还给她讲笑话，你们打情骂俏！”
“没、没有……”
“她还给您做吃的！把夜的工作都抢了！”
“没有……”
“您还说她很漂亮，不比夜差！”
“没……”
爱德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弱不可闻。
美人吗？
现在的艾米莉亚就像个柔弱的睡美人，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小肚子裸露在外，诱人的肚脐儿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雨滴打湿了她的衣服，胸前盈盈一握的饱满若隐若现。她眉头紧皱，侧身躺在地上，两条大腿弯曲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多亏了圣灵气，她伤虽然没有痊愈，但血已经止住，不然她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死去了，即使这样，她的身体状况依然令人担忧。
那个强悍的勇者，现在竟然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少女，爱德华突然有种想要好好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冲动。
“魔王大人！”
“喂，你别冲动啊！”
“夜要杀了她！”
看到爱德华痴迷的样子，夜再也无法遏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她要用手中的白月把艾米莉亚的脑袋割下来！
爱德华赶紧站在她和艾米莉亚中间，挡住了她的匕首。她好几次想要推开爱德华，可是却被爱德华紧紧抓住双手，怎么也没办法挣脱。她发疯一样挣扎着，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忘了只要使用月影步就能轻松绕过爱德华。
两人纠缠半天，终于停下了下来。夜挣脱爱德华的手，后退几步，离开了大树的遮蔽，低着头站在雨中。
雨水滴在她的脸庞，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从她的眼角滑落。
“魔王大人，原来您已经把夜忘了……”
“那是因为我失忆了啊。”爱德华无奈的说。
“魔王大人，您就跟勇者好好生活吧，夜不会再来纠缠您了，请您忘了夜……”
“喂，等等啊！”
夜背过身，再不看爱德华一眼。她用力将白月丢在地上，踩着月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