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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雁门关地城门,对关外的战事置之不理。
人家生死危机的时候,你不去理会。现在轮到了自己遭兵变屠戮了,贸然前去求援自然感觉底气不足了。
而由沈归曦前去,义理人情之外,还多了一层血缘关系,倒是最恰当不过。
叶薰偏头看了沈归曦一眼。他正坐在火堆边,添加着从树上攀着下来的干树枝。火堆噼啪作响,照的他的神色忽明忽暗。
其实这也是为了沈涯考虑吧。或者说,是为了整个沈家考虑。叶薰在另一边坐下,接过他递给的点心咬了一口。暗暗想着。
皇帝这次死里逃生,势必会追究是谁泄露了他南归的路线。以他多疑阴沉并且从来称不上宽宏大量的性格,对沈涯不可能不起疑心。即便他不起疑心。只怕也要有人挑拨他起疑心了。
只是以如今朝中的局势,他绝对不会,也不敢贸然对沈家动手。
别说沈涯如今权倾朝野,这次地布局他也没有留下丝毫把柄,即便他露出了破绽。让皇帝怀疑他要谋反了。也不可能在这种大敌当前的形势下擅杀大将。
北方接下来的战事应该会交到沈涯的手里。
然后呢?
如果皇帝真的动了疑心。京城里面,趁着沈涯在北方对抗突厥地时候。正可以趁机削弱一下他在朝中过于庞大的力量。等沈涯苦苦征战个三五年之后,返回了朝中。说不定他的羽翼党朋都被剪除地差不多了。那时候,再解决这个功高震主的权臣名将就容易多了。
这样说来,沈家的前途岂不是一片黑暗。除非尽快解决北方的战事,返回朝中。权衡之下,联络弩扬族的势力确实是最快捷的方法了。
转而叶薰摇了摇头。自己也想象地太容易了,以沈涯地精明。再加上后宫还有沈皇后在。前景如何还不一定呢。
只是,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即便是为了北方千万无辜的百姓。也应该让这场战争尽快地结束。
“你准备怎么办?”沈归曦的声音打断了叶薰的思绪。
“什么怎么办?”
“你是决心现在立刻回京城呢?还是……和我一起北上去弩扬族?”沈归曦灼然的视线盯着叶薰。低声问道,“如果你想立刻回京城。翻过前面这座山岭,就是松岭城,沿着清渠河道,我可以先送你回……”
“我跟你一起去!”叶薰脱口而出道。
沈归曦眼中闪烁起难以抑制的喜色,展颜一笑,“这一路可是要翻山越岭,行走不易。”
叶薰白了他一眼,“这个我自然知道,再难走,总比从荒人那里逃出来的那次要容易多了吧?我们的马车也不是那种半路上会散架子的便宜货色了。”叶薰拍了拍身后的车壁,厚实的硬木板传来金铁般钝钝的声音。最后叶薰下结论般爽朗地笑道:“而且,我也正想见识一下大漠地风光。”
……
未来的路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两个斗志昂扬的年轻人即将踏足远方那片苍苍的草原。想象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风吹草低见牛羊”地美景。叶薰也神往不已。抵达草原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吧?正是景色最美的季节,躺在车厢里,她臆想着。
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陆谨留给他们地马车极为实用,车厢之下的暗格里不仅塞满了点心酒水,还有两包木炭,供车内煮茶取暖地小火炉使用。听着车窗外面呼啸的寒风,车厢里越发温暖宜人。叶薰翻了个身,耳边传来沈归曦有规律的呼吸声。
两人之间放着一扇原本装饰在后车壁上的彩绣充当屏风,叶薰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已经睡着了吧?算起来,他已经奔波劳累了两天一夜没有合眼过了,而且从明天开始,就是一段新地挑战和旅程,是应该好好休息。
叶薰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掀开车帘。出了车厢。
万籁俱寂,冷月当空,清亮的月色映照在遍地的洁白上。连空气都变得分外清冷起来。
叶薰拢了拢衣襟,随意地漫步在冰冷的月色下,仔细回想起这充满了波折和惊险的两天一夜。回想起白天听到地种种出人意料的消息。
京城……
猛地想到这个地方,叶薰忽然发现,潜意识里,她返回京城的心情竟然不是那么单纯的急迫了,明明有一个声音正在心里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她,“赶紧回去,那里有你所牵挂的一切”;却又偏偏有另一个声音隐约在心田里回荡。让她情不自禁地退缩,甚至畏惧那个地方。
是因为金菱离别时候的那一番话,还是因为……
明明思念地要命,明明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可是在听到消息时候,那一瞬间的迟疑是为了什么?
她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全部的身心都被什么填地满满的,激裂的情绪正在左右冲击,叫嚣喷薄,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都是一片虚无……
车厢里,叶薰看不见的地方,沈归曦睁开了眼睛。
他动作轻缓地转过头,望向车外那抹修长的身影。
凝视了片刻。他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声。
是担忧。是陷落,亦或是迷茫……未来总是一个让人惶恐不已的词汇。
第八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一章 驿站
上一次赶路的时候还是银装素裹,而回来的道路已经是一片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了。叶薰看着四面生机盎然的绿意,心情逐渐舒畅起来,即便只是简单的时间流逝,竟然也给她带来了一丝莫名的成就感。
与弩扬族的商谈其实称不上一帆风顺,尤其在两人刚刚入部族的最开始。看在沈归曦的身世上,他们并未为难,招待也堪称周到有礼,但对于两人提出地出兵支援大周,与如日中天的突厥大军为敌的建议游说却全无一丝兴趣。
不仅因为当年大周的袖手旁观使得弩扬族寒心,更是因为三年前惨败于突厥人手中的创伤至今未曾复原,族内已经失去了很多优异的战士和马匹。在看不到实际的利益和胜利的机会之前,他们绝对不敢冒险去承受更多的损失。
任沈归曦和叶薰两人想尽了办法,磨破了嘴皮子都无济于事。那位饱经风霜,花白胡子地族长老人有着格外敏锐的世故和精明,看得出他对爱女死亡的悲痛以及外孙到来的喜悦都是真挚而激烈的,但在关系全族生死的大事上,他却绝对不会掺杂一丝一毫地个人感情。
就在两人即将灰心丧气的时候,一个转机却意外帮助两人达成了目标。转机发生在北方的战场上。
皇帝的御驾返回京城之后,出奇地并没有为自己命悬一线地遭遇而大发雷霆,只是颁诏声称自己“误中了蛮夷陷阱,幸上有天命庇佑,妖魔辟易,下有将士用命,忠勇捍卫,方能够逃脱大难,返回京城”云云。之后便连下数道旨意。沈涯如预料中的领大将军一职,总领北方军务,同时下令征召南方的兵马入京,以备后援。
临危授命的沈涯果然不负皇恩,迅速整合北方的兵马。在五月初即大败突厥,扭转了北方战线上大周被长期压制的颓势。
当初大周皇帝死里逃生地消息传入突厥皇庭。敦略可汗震怒异常,只是顾念父子之情。再加上群臣纷纷劝谏“南人狡诈,太子素来忠直,此次只是一时失察”。方按下了怒火,命撒兀甘加紧攻势,誓要将大周帝王真正地首级取来,将功补过。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撒兀甘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扳回丢失的顔面,急躁冒进的结果就是让他中了沈涯地陷阱,所率兵马被困在山脉夹道中动弹不得。在猛烈的滚石火舌攻势之下,突厥大军损失惨重。折损精兵八万余人,连撒兀甘本人都被烧伤了,而周军战死才不过数千,堪称突厥入关以来最惨重的败绩。若不是四皇子殿下及时驰援,丧命的人数还会更多。
这一战让撒兀甘本来就跌倒谷底地名声更加飞流直下三千尺,再加上前次谎报军功地欺君大罪,岌岌可危地太子之位终究没有保住。据说,敦略可汗在得知了此次败绩之后,当场在宴席上摔了金杯。怒骂不止。在他戎马辉煌的一生之中,从未经历过这般一面倒的败绩,要不是身边最宠爱的绘伦侧妃温言劝解,差点一怒之下颁下毒酒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赐死了。
饶是如此,敦略可汗也当场革去了撒兀甘一切地位,连养伤的时间也没有留给他,命他即刻起程回京谢罪。同时又下令集结精锐大军,准备南下御驾亲征,誓要击败沈涯,以雪此耻。
随着大周胜利的消息传扬开来,弩扬族内部地气氛开始有所松动。而敦略可汗的征召令颁布之后,驻扎在突厥各地的兵马逐渐向皇庭集合。弩扬族附近的守军防线变得薄弱起来。这种气氛便更加由暗转明了。
在族长数次与族内长老密谈之后。终于决定派人南下白汶城,与大周商议合作的细节。毕竟以沈归曦的身份是给不出他们任何可以确保的利益的。真正的商谈,应该是正式的使节之间的话题。
既然达成了目地,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两个月之久的沈归曦和叶薰便告辞动身。离开了这片变得越来越青翠的草原,跳上了返回京城的道路。
六月初的太阳已经展露出夏日地火热。叶薰用手拾起一个蓬子,遮住刺眼的阳光,极目眺望前方的道路,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够翻过这道山脉,我可不想继续住在山里了。”
“还有两三个时辰吧。”说完,沈归曦瞥了她一眼,笑道,“只怕这山里的住客们也巴不得我们快点离开,免得还要遭到你叶大小姐的毒手。”
随着夏日的到来,冬天潜伏不出的小动物、小昆虫纷纷露出头来。那些从未见过生人地小动物也不晓得害怕人类。对于经过他们领地地外来客格外好奇,探头探脑,有些大胆地还直接跳上车子。
叶薰一开始还兴致勃勃,但走到后来逐渐烦恼起来。尤其忍无可忍地是今天早晨,有一只胆大包天的松鼠竟然趁着他们不防备地时候跑进了车里面。
在叶薰的印象中,松鼠是一种极其可爱的动物,是值得好好珍爱和保护的。但是如果这只松鼠吃光了你喜欢的点心,还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