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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团以奇速旋转、胀大的青色浓雾忽然安静了下来,有三人自雾内鱼贯行出。辛同极小心地将双眼眯成一条小缝,偷偷观察这突然出现的三人。
当先那人身着青袍,身形削瘦,鼻如鹰勾,双目中光芒闪烁不定,辛同只瞄了一眼便认为这人一定是个极为阴险的家伙;青袍鹰勾鼻的身后是一个年在二十四五的青年人,锦袍玉带,身形甚是壮硕,只是一张脸苍白得全无血色;最后一人辛同认得,竟是当朝一品大员、九门提督徐复武!
辛同大吃一惊!先使人将清神醒脑的檀香换做令人昏睡的迷香,随后堪称诡异地进入养心殿,很显然这几人来意不善,而徐复武竟然在此等情形下出现……这人,当真是那位以忠直勇悍闻名天下的徐复武吗?
徐复武神情复杂,也不知是悔恨还是苦涩,定定地看着昏卧殿中的威德帝,涩声道:“七师弟,记住你向愚兄所作的承诺,切不可亲手加害吾皇。”
青袍鹰勾鼻略一点头,目光一凝,登时一股澎湃如潮的神念波动在大殿中荡漾开来。辛同急忙敛神静气,紧锁元神,勘勘避过了那人的神念勘察。
这股强大的神念波动一现即收,那人一步跨至大张着手脚躺在地上的威德帝身前,低头看了一眼,回身向那脸色苍白的青年人微笑道:“五皇子,此刻威德皇帝已经昏迷不醒躺在这里,你只要轻轻地一剑刺下去……这东汉德的九五之位,便是你的了。”
五皇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脸色大变,甚是惊慌地叫道:“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只要逼父皇下诏传位于我即可,为何阴七先生却要……却要……”
那青袍鹰勾鼻的阴七先生又是一笑,道:“凡事有所得,必有所失。五皇子既然想作皇帝,就必须抛去温情,古往今来,创就盖世伟业的帝王,有哪位不是冷酷铁血?若五皇子真是这般优柔寡断,即使作了皇帝,又怎能一统天下?我们这些人毕竟只能起到辅佐之用,关键时刻还需五皇子自行定夺才成!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来吧,五皇子,你只要轻轻地一剑刺下去,便大功告成了!”
“不!不行!不能如此!”五皇子猛力摇头,道:“阴七先生,你解开我父皇的‘睡仙香’,以这马玉儿的性命相挟,定可迫得父皇传位于我……”
阴七缓缓转过身,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五皇子。两人对视半晌,五皇子虽然缓慢却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
阴七叹道:“唉,五皇子若是执意如此,那便怪不得在下了。”目中妖异的光芒大盛,左手捏诀向着五皇子一印,叱道:“阴魂阳魄,汝神吾定!疾!”阴七的法诀刚刚出口,五皇子惊怒交加地喝道:“阴七,你竟然敢在本王……”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双目便开始迷离,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呆滞,宛若失了魂魄一般。
“去!”阴七指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威德帝喝道:“杀了他!”五皇子脸上闪过极为强烈的挣扎之意,阴七法诀一印,目中异光闪动,五皇子的神情立时恢复了呆滞,木偶似地提着长剑行向威德帝。
五皇子高高扬起的三尺青锋在大殿中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一直木然呆立于一旁的徐复武突地扬起右手,却又颓然垂下,双唇开合了数次终未说出任何话来,只是一张脸铁青得吓人。阴七以手捻须,微微一笑。
倚着巨柱装昏的辛同看到这种场面,不敢再继续装下去了。虽然他对威德帝并没有多少崇敬亲近之意,但不论其他,单只是子弑亲父这一点,辛同便绝不会坐视了。
眼见五皇子手中那寒芒闪烁的长剑离威德帝的脖子已不及两尺,辛同神念动处,天殛怒雷刀跃然出鞘,向着刺向威德帝的长剑甩了过去。脑中闪电般地闪过一个念头:威德帝准许老子带刀入殿,难道知道老子这时候用得到吗?
辛同神念将动,阴七便已发觉七法诀一引,一道血红的光芒向着辛同激射而去。
那红芒来势奇快,赤手空拳的辛同全然不知应该如何应对,不由得怪叫出声:“老子怎么把刀扔了!”丹田中金丹高速旋转,足下真气鼓荡,猛地向上疾蹿而起。
“铮”一声响,五皇子手中的长剑被凶猛而至的天殛怒雷刀撞得拖手飞出,“夺”地刺在了大殿的巨梁之上。五皇子口喷鲜血,踉跄而退。那天殛怒雷刀去势不止,将一根巨柱对穿而过。就在此时,那道血芒也将辛同的大腿刺了个透明的窟窿。
辛同摔倒在地,大腿上血流如注,而那血芒如同附骨之蛆,又已射至。辛同奋力一个急滚,勘勘躲过贯胸而来的血芒。眼见那血芒不依不饶地再次当头射下,辛同急以神念喝令默默:“快给老子现形!”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辛同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或是妖气冲天了。
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应令猛然膨胀,带着辛同在地上转了一个圈,避过那道红芒,传念道:“强壮的主人哟,这人的道行可是极高哟,默默打不过他哟……”这等时刻,这家伙居然未战先怯了,辛同气急败坏,骂道:“你娘舅地,打不过也要打!快给老子上!”
尽管被天殛怒雷刀吞了内丹后,默默的身形缩小了许多,但此刻现出原形,仍有八九丈长短、水桶般粗细,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默默巨尾一甩,登时一道强猛之极的罡风应尾而生,将那血芒拍得斜斜飞出,同时向辛同传念道:“强壮的主人哟,这人的道行真的极高哟,打输了主人莫怪哟……”
“快你娘舅地给老子上!再罗嗦,小心老子捶得你人面桃花相映红!”辛同见默默一尾建功,稍稍放下心来,道:“过了这一关,老子道行够了的时候,从天殛怒雷刀中取出你的内丹还给你……小心,别伤到躺在地上的这三个人!”至于他辛猛人道行何时能够高得从天殛怒雷刀中取出内丹,那是以后的事了。
阴七伸手向远处刺入柱中的长剑虚空一抓,那剑立时自柱中退出。阴七右手一指吐血后呆呆站立的五皇子,那剑如有灵性,突然出现在五皇子身前尺余处,剑尖朝前,剑柄在后,稳稳地悬浮在空中,沉声道:“去,杀了秦应德。”回过身看着气势汹汹地默默,不屑地哼了一声,点了点默默的大头,道:“这么一条不成气候的幽冥魔蟒,居然也敢在山人面前现形!难道你想永沦幽冥炼狱不成?”
默默前行的速度一慢,似乎被阴七所说的“幽冥炼狱”所震慑。辛同急忙为其鼓劲,道:“别听这家伙瞎说,他是想把你唬跑!默默别怕,上!你会把他捶得人面桃花相映红地!”默默大为振奋,摇头摆尾地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嘶叫,鳞张舌卷,口水滴答地冲了上去。
辛同刚给默默鼓完劲,一转头见五皇子一脸的痴呆,提着长剑再次行向威德帝,不由甚是焦急。此时他两手空空,无刀可扔,情急之下只能强行运转眉窍中的漩涡,向五皇子发出了一记弱得不能再弱碎魂锤。
辛同已在这一天中动用了九次天罚之眼,灵力几近枯竭,这一记碎魂锤的威力比以往要小了许多。只是五皇子被人施法控制了神志,正值心神浮动之际,辛同这记严重缩水的碎魂锤竟然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奇效,五皇子被一击而倒,手脚伸展了数下便一动不动了。
第八章噬灵(上)
养心殿乃是文武官员觐见皇帝、军机重臣谋划军政大事的要地,实是天下最为威严肃穆之所在。但此刻一条黑黝黝硕大无朋的的妖蟒蜿蜒爬行于殿中,鼓鳞吐信,嘶嘶发威,粘腻的蛇涎顺着那条有如红色布匹的大舌头滴滴答答地坠下……养心殿壮严肃穆之意,荡然无存。
阴七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面对着凶威大炽的默默,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神念展处,那五皇子仍然昏迷未醒,阴七不由得暗恨自己过于大意,竟被那小子偷袭得手,否则那几十年的心愿定可如意完成。
瞥了一眼一瘸一拐地奔去取刀的辛同,阴七暗忖耽搁已久,若被其他修炼者感到养心殿的异样,必会生出变数。一念至此,阴七决定速战速决,尽管不能让威德帝死于小芸之子的手里有些美中不足,但只要杀死威德帝,此行便已达到了目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可恨徐复武这个做师兄的,竟然以威德那狗皇帝是他救命恩人为由,非但不肯向威德帝下手,反而逼着自己立下毒誓,不得动威德那狗皇帝一根毫毛。只是这誓言,何时又能约束自己了?
阴七心下怒极,面上反倒露出了笑容,伸手向六七丈外张着血盆大口扑来的默默抓去,三四道青烟在他的指间缭绕,烟气迷漫中,那只手突然变大了十余倍,眨眼间便已抓至默默的七寸。在大手抓出的同时,阴七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跺,“轰”一声闷响,养心殿似乎随之摇晃了一下,一股沛然已极的力道以阴七为中心,凶猛地向着四周扩散而去,所经之处,坚硬的金丝楠木地板纷纷炸裂。
如斯猛烈的元气扩散,即使神识已甚是迟钝的辛同也感觉得到,此时他距天殛怒雷刀还有十数丈远,而身后有如怒潮狂涛般追至的猛恶力道却已不及三丈。辛同一跃而起,在空中强行转过身,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也不管自己的元神灵力几近枯竭,鼓余勇,奋残力,向着阴七发出了一记戮魂雷。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木然而立的徐复武怒喝道:“阴七,你怎生不守承诺!”一步跨至威德帝身前,轰然顿足,脚下同样生出一股力道迎上前去。两股力道相遇,登时激起漫天的木石碎屑。徐复武向后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狂喷鲜血。一击之下,高低立判,分别十数年后,徐复武已经不是师弟的对手了。
徐复武以重伤吐血为代价,却仍是没能阻住阴七,那股狂野的力道去势不止,依然向着威德帝凶猛地冲去。
一直躺在地上看似处于昏迷之中的威德帝忽然一动,左手捏了个法诀,他右手上一枚青铜古戒立时射出一蓬柔和的青光,如遮如幕,将威德帝护在其中。
青色的光罩刚刚护住威德帝,那股力道便已狠狠地撞了上来。“砰”一声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