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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剃须。横竖他已经要去澡堂跟理发院了,回程里顺便走上一趟,把那个愚蠢的预言拿回来又有何妨?
“好吧。”他说:“那就日落前两个小时吧。”
哈金皱眉道:“干嘛这么晚?”
“因为我还有事要办,姻亲表哥。”亚伯杜拉说。一想到即将私奔他就欣喜若狂,因此他对着哈金微笑,并且非常有礼的鞠躬。“别担心!虽然我很忙,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听从你的号令,但是我会去的。”
哈金继续皱着眉头,甚至离开时还转过头来继续皱眉。显然他既不高兴又带着怀疑,但亚伯杜拉才不管他呢!
哈金一离开视线,亚伯杜拉就兴高采烈的把剩下的钱分一半给贾玛,让他帮着顾摊位。感激不尽的贾玛逼着他接受一份早餐,里头有他食物摊上的每一种美食。事实上,亚伯杜拉因为太兴奋,根本毫无胃口,偏偏食物那么多!为了不伤贾玛的心,亚伯杜拉把大部分的食物偷偷塞给贾玛的狗。他给得很小心,因为这只狗动不动就会咬人,还常常偷袭。不过这次他似乎感染到他主人感激的心情,很有礼貌的摇摇尾巴,将亚伯杜拉给的食物吃个精光,还试着舔他的脸。
那狗的身上混有腐坏的乌贼味,因此亚伯杜拉闪过那分好意,小心翼翼的拍拍那个张牙露齿的狗头,谢过贾玛,然后冲忙的走进市场。他用剩下的钱雇了一辆手推车,小心的将他最好及最特别的地毯绣着花簇的奥青斯坦国地毯,来自因希科会发亮的垫子、黄金色的法克坦、来自沙漠深处图案华丽的地毯、以及来自遥远的沙亚克,花色对称的两块地毯,全装到车上,然后将车推到市场中央最大的摊位处,那是最富有的商人交易的地方。尽管十分兴奋,亚伯杜拉还是很讲实际,夜之花的父亲很明显非常富有,因为只有最有钱的人才负担得起将女儿嫁给王子的嫁妆。亚伯杜拉很清楚,他和夜之花必须远走他乡,不然她父亲将会令他们的日子非常不好过;而亚伯杜拉也知道,夜之花习惯拥有最好的东西,贫贱的生活将会令她不快乐,因此他必须有钱。于是亚伯杜拉对着这些有钱人的摊位中最富有的老板鞠躬,称呼他为交易者之宝以及商人中最具权威者后,将那张绣有花簇的奥青斯坦国地毯开了一个很高兴的价码要卖他。
那商人是亚伯杜拉父亲生前的朋友,他问道:“市场上最优秀的商人之子,为什么你会想将这张显然是你收藏中最珍贵的地毯出售?”
“我正在扩展营业的项目,”亚伯杜拉跟他说:“你可能听说了,我开始收购图画以及其他艺术品。为了空出地方摆这些东西,我必须将我最不值钱的地毯卖掉。我想到像你这样贩卖天堂般织品的人,或许愿意考虑以便宜的价格,帮你老朋友的儿子一把,收购这块可怜的绣着花簇的东西。”
“将来我绝对会光顾你的摊位的。”这商人说:“至于这个。我只能出一半的价钱。”
“啊,最最精明的人,”亚伯杜拉说:“即使是便宜货也是要钱的。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减两个铜板。”
那个白天又热又长,但是不到傍晚,亚伯杜拉就把他那些最好的地毯以接近买进时两倍的价格全卖出去了。他估量这些钱大概可以让夜之花过上三个月左右相当舒适的日子,至于三个月后呢?他希望届时会有新的机会跑出来,又或者她甜美的天性会让她愿意甘于贫困。
他去了澡堂,又去了理发店;他叫来香料师帮他涂上香油,然后回到摊位,穿上最好的衣裳。这些衣服跟大部分商人的衣服一样,有许多巧妙的内袋、一片片的刺绣、装饰用的纽结等等,明着是装饰,其实都是隐秘的钱袋。亚伯杜拉将他刚赚来的金币平均的收入这些口袋后,终于一切就绪。他不怎么情愿的往他父亲的旧店走去,心里跟自己说,就当做是在排遣他私奔之前的时间吧。
走上浅浅的杉木梯,进入他从小到大度过漫长岁月的老地方,这里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杉木、香料、地毯的毛料及油味混合起来的味道是那样熟悉。假如闭上眼,他可以想象出自己仍是十岁的情景;在成捆的地毯后面玩耍,而他父亲则忙着和客人议价但是他两眼张着,因此没有这类的幻觉。他父亲大老婆的姐姐法提玛很喜欢亮紫色,喜欢到令人受不了的程度,墙壁、格子屏风、给顾客坐的椅子、出纳员的桌子,甚至放钱的箱子都漆成她自爱的颜色。法提玛出来迎接他时,身上穿的也是那个颜色。
“哇,亚伯杜拉,你好准时啊!而且看起来好时髦!”她说话的语气令人觉得她原本期待他会迟到,而且衣着褴褛。
“是啊,他打扮得像是要参加自己的婚礼一样。”阿昔夫走近他,瘦削而坏脾气的脸上居然带着微笑。
阿昔夫会笑,这这是太稀奇了!亚伯杜拉起先还以为他扭到脖子,正痛得龇牙咧嘴呢。接着阿昔夫吃吃窃笑起来,他这才突然了解到阿昔夫刚才说了什么。然后很令他气恼得是,他的脸不可遏抑的红了起来,他只好假藉鞠躬来掩饰。
“没必要惹这孩子脸红,”法提玛叫道,但这只有令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亚伯杜拉,关于你那突然计划做起图书生意的谣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据说你卖掉了最好的货,好清出地方摆画。”阿昔夫追加一句。
亚伯杜拉的脸不再发热,他发现他是被叫来批评的。当阿昔夫接着语带责备的说:“我们觉得满伤心的,我父亲侄女的丈夫的儿子,你似乎不认为我们可以帮上忙由你那里买下一些地毯。”
“亲爱的亲戚们,”亚伯杜拉说:“我当然不能把地毯卖给你们。我的目的是要赚钱,我当然不能赚我父亲喜爱的你们的钱。”他觉得很厌烦,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他发现哈金已经悄悄地将门锁上,并档在门口。
“事实又不用说出去,”哈金说:“反正只是我们自家人聊聊嘛。”
“可怜的孩子!”法提玛叹道:“他再没有比现在更需要有一个家庭,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是的,确是如此。”阿昔夫说:“亚伯杜拉,市场山谣传说你发疯了,我们很不喜欢。”
“他的行为确实很奇怪,”哈金也同意,“像我们这样受人尊敬的家庭,可不喜欢跟这些谣言扯上边。”
情况比平日里还糟!亚伯杜拉说:“我的脑袋没有哪里不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们有任何批评我的机会或藉口,搞不好我明天就办到了。哈金说你们找到我出生时的预言,要我来拿。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一个藉口?”他从不曾对他父亲大老婆的亲戚这样不客气,但他实在很生气,觉得他们是自找的。
奇怪的是,这三个他父亲大老婆的亲戚不仅没生气的骂回来,还兴奋得在店里急急得走来走去。
“盒子哪里去了?”法提玛问。
“快找!快找!”阿昔夫说:“那上头记有他可怜的父亲,在他第二个太太生完亚伯杜拉一小时后,带到床边给她看的,预言师说的每一个字,他一定得看看。”
“是你爸爸的亲笔,”哈金跟亚伯杜拉说:“是你最珍贵的宝物。”
“找到了!”法提玛得意的从一个高架上拿下一个刻有花纹的木头盒子,她把盒子拿给阿昔夫,阿昔夫再将它塞给亚伯杜拉。
三个人一起兴奋得叫道:“打开来,打开来!”
亚伯杜拉将盒子放在紫色的出纳员桌上,将盒扣弹开。盒盖向后掀开,里面透出一股霉味。盒子内部很平凡,除了一张卷起、泛黄的纸之外,空无他物。
“拿出来,念啊!”法提玛催着,益发兴奋。
亚伯杜拉不懂他们为何会这样大惊小怪,但还是把纸摊开来。上面写有几行褐色的字,字已经褪色了,但确实是他父亲的手迹。他拿着凑到挂灯下去看,哈金已将大门关上,店里到处泛着紫色,能见度变得很差。
“他看不清啦!”法提玛说。
阿昔夫说:“也难怪,这儿没有光线!带他到后面的房间去,那里的天窗是开的。”
阿昔夫跟哈金一人抓住亚伯杜拉一边的肩膀,将他往店的后头拥挤。他正忙着努力读父亲写的那张褪色又字迹潦草的字条,就任由他们将他推到店后客厅里那大大的天窗下,那里光线果然好多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对他那么失望了,上头写着:
这是有智慧的命相师所说的:
“你这儿子未来不会继承你的事业。当你去世两年后,而他仍十分年轻时,即会被高举到这块土地所有人之上。以上我所说的是他的宿命。”
我儿的命运实在令我大失所望。请命运之神赐我别的、可以继承我家业的儿子,不然预用的这四十个金币真是白白浪费了。
“看到了吧,亲爱的孩子,有个伟大的未来正等着你呢。”阿昔夫说。
旁边有人在咯咯笑着。
亚伯杜拉将头抬离纸张,他觉得有些困惑,空气中似乎多出很多香味。
咯咯的笑声再度响起,声音来自两个不同的人,就是他的前面。
他飞快地望过去,眼珠差点凸出来。站在他前面的是两个非常肥胖的年轻女子,她们回望着他凸出的眼睛,再度咯咯笑起来,装作一副羞答答的模样。两个人为了引人注目,都穿者发亮的缎子及蓬松的薄纱右边那位穿着粉红色,左边的则穿着黄色身上还戴着许多的项链及手环。仿佛这仍不够,右边穿着一身粉红、比较胖的那一位,在额头上,她仔细卷好的头发下面还垂着一颗珍珠。穿黄衣的那位,只能说不算最胖,她的头发更卷,头上戴着一副像是琥珀制的发冠。两个人都画了浓妆,这对她们两人而言都是严重的错误。她们一确定亚伯杜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们身上事实上,他是被吓呆了马上由她们庞大的肩膀后面拉过面纱,左边那位的是粉红色,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