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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雁儿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可是玉氏却扯着姚雁儿,怎么也不肯让姚雁儿走。
李越越发烦躁了:“玉氏你是糊涂了不成?我们二房的事情,扯着大嫂做什么?”
这媳妇儿也是个糊涂的,扯着人家,难道什么都当着姚雁儿跟前吵,就十分光彩不成?
他这样子怒吼,却更是让玉氏心里委屈,眼睛里泪水就慢慢的涌出来,眼眶亦是发红。
分明是李越做出这样子荒唐事儿了,怎么就这样子理直气壮,不见一丝心虚?方才还当着那个贱人的面,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子。玉氏如今都还觉得自己面颊火辣辣的,且察觉周围不少目光都射过来,瞧来就是对自己留意得很。
当她瞧不见,芳情就躲在了李越身后,样子看着怯怯的,却给自己丢了个得意的眼神。
芳情确实很得意,心里也是十分的痛快。
她原本还不知道,如今却能瞧得出来,玉氏是对李越真心真意的。这做妻子的,虽然个个都在意夫君,可是未必就个个动了真情。玉氏就是明明知道李越是个无赖,却也是动了真情。这样子一来,就更有趣了,被丈夫抽了两耳光的滋味如何?料来也是很好的。
如今,玉氏的心里必定是犹如锥心之痛。可是那又如何?比起芳情所感受的痛楚,这还是远远不够!
她们母女,害的自己不能生育,害得她亲娘痛心一辈子却没有儿子,还要骗自己做枪,芳情心里恨死了她们两个了。这份怨恨,她要慢慢的加诸在玉氏身上。
玉氏一帕子就甩在了李竟脸上,神色不善说道:“便是你自个儿作死,没皮没脸的,给你大哥的妾也非得要占,我们侯府哪里有这种规矩。大嫂,你自然是要随我去的。”
姚雁儿心忖玉氏并非糊涂,反而是太聪明了,无非是利用贺氏厌恶大房针对芳情。只可惜还真是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拉了自己去,只恐怕会更加心塞了。
姚雁儿人前一贯都是好说话的样儿,此刻也是一副认了的样儿。
这边这般闹腾,文姨娘那处,却也是另外一番光景儿。
兰姨娘容色憔悴,话却也多:“我便是个命苦的,原来怀上了,就招了夫人的眼。其实我便是如你一样,生个女儿也是好的,也是有个盼头。”
紫燕暗中却是不喜的,兰姨娘今日来抱怨许久了,可是谁乐意听她这些个丧气话儿,听着就是不舒服。偏巧文姨娘就是一副性子极好的样儿,就在一边静静听着。
听到了兰姨娘说到了此处,紫燕暗中翘起嘴唇,一副极为不屑的样儿。往常兰姨娘可不是这样子说法,只顶着肚子到处招摇,还笑着说文姨娘只添了个女儿,却也是可惜。谁让文姨娘生的巧儿是侯府唯一的子嗣,侯爷对她的情分也是细水长流的。故此也难怪兰姨娘一旦有了身子,就刻意来了文姨娘跟前张扬,也是要将文姨娘压一压。
怎么那会儿,便没现在这样子姐妹情深,只说便是生个女儿,也是好的?
紫燕眼眉里就是透出那么一股子的不屑,借机推下去,就掏出袖子里包起来的炒的葵花籽儿,吃得津津有味。
紫燕一边将瓜子皮吐在手里,一边对水云说道:“这文姨娘也是好笑,如今是落毛凤凰不如鸡,倒来咱们这里来闹,也不瞧瞧如今天色都晚了。”
那语调之中,亦是少不了讽刺之意。
只紫燕瞧着水云,倒是呆了呆。水云神色很是古怪,跟平日里很不一样,就这样子怔怔的瞧着文姨娘,也不知道在想个什么。只看她那样儿,紫燕说什么,她可也是没有听到了。
紫燕心里犯奇怪了,再叫了水云几声,水云方才回过神来,亦好似受惊了一样。紫燕再嗑了颗瓜子,瞪着水云说道:“今个儿你是怎么了,怎么就魂不守舍?”
水云亦是勉强笑笑:“昨个儿躺在床上,就是翻来复去睡不着,今个儿也守到了这个时辰了,人也是恍恍惚惚的,减了些精神。”
紫燕也不放在心生了,心忖原来是这般原因。
只是那兰姨娘也是的,就来他们这里闹,可是这样子闹又能有什么呢?
那边兰姨娘面上却也是透出了狠戾之色,从袖子里掏出把剪子出来,就扔在几上。
“侯爷就是偏袒夫人,不肯为我那苦命的儿做主,夫人又厉害,如今我也是没什么盼头了,只巴不得就这样子一剪子扎死了夫人。这样也便大家都清净了,我也干脆一了白了。”
她就是想不透了,姚雁儿是连蛋都生不出一个的样子,谁知道侯爷却这般护着她,难道就是被夫人那张漂亮的脸蛋给蛊惑住了,连个子嗣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兰姨娘一抬头,就恰好瞧见了文姨娘一副被吓着样儿,心忖果真是个胆小的。
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兰姨娘心里亦生起几分失落轻蔑。要说文姨娘,情分也在那儿,又有个女儿,可是一贯都是本分守礼的。
原先贺氏还指望文姨娘去闹,只文姨娘就这样子不死不活的,贺氏见了觉得烦,也就冷落了去,反而挑了兰姨娘。
文姨娘也不由得劝道:“你便是作死,这般拿了剪子去,只恐自己也是落不得一个好。万一夫人有那些许伤损,这侯府你留还是不留。只说你年纪轻轻的,如今虽然没有了孩子,身子养好了再怀才是。侯爷也不是那等无情的人,府里也没那么多莺莺燕燕。如今你闹得厉害,动了一时之气,以后想起却是要后悔的。”
果真也是如从前一般,是柔柔弱弱忍气吞声的性儿。兰姨娘心里不痛快,只是这府里,倒是唯独只有文姨娘是不争不抢,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她来这儿,也是因到了别处去,总是会遭人笑话的。
文姨娘劝了一阵,又让水云倒了杯热茶和兰姨娘吃了。
兰姨娘心里倒是羡慕起来,文姨娘性子十分柔顺,一贯也是被侯爷喜爱的,又惯会调弄香粉,又有个女儿。这日子,倒似乎比自己要长长久久一些。
便这时候,二房那些个动静也是传了过来,文姨娘露出吃惊的样儿,就打发水云去瞧瞧。
另一头玉氏已经扯着李越去了老夫人处。李越面上也不见害怕之色,只是冷笑,俊秀面容之上带了几分讽刺。反而是芳情,且也是十分柔弱恐惧的样儿。
眼见芳情这般跪着,玉氏心里稍微舒坦了些。随即玉氏就又禁不住恶狠狠的瞪了姚雁儿一眼,大房定然是跟芳情这个小蹄子勾搭上了,故此方才弄出这么些个事儿。
“娘,你说情儿原本是要送去给大房做妾的,如今弄这样子,成什么样子?传出去也是平白让别个笑话。媳妇儿自己委屈就罢了,可是侯府脸面又往哪里去?”
玉氏眼眶红了,是真觉得委屈,脸上还顶着个巴掌印儿。她取出帕子,去擦面上的眼泪珠子,恼恨的瞪李越。
李越唇角勾起,似是笑了笑,心里却也不以为意。自己打了玉氏两巴掌又如何了?这女人也不是个柔弱的,也是凶悍得紧,比如自己这脸,可都是被玉氏抓了好几下。自己那脸上脖子上血痕还生生的发疼呢。
贺氏本来也是要睡了,此刻被闹起来,只觉得脑门疼。一旁的嬷嬷赶紧拿来薄荷膏,就替贺氏抹上去。嗅着那股子清凉味儿,贺氏方才缓过劲儿来了,心里也恼,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却也是闹得这般难看。
只如玉氏料的那般,贺氏一见姚雁儿安安静静在一边,就气打不了一处来,那股子火气儿也是冲着姚雁儿去的。
姚雁儿原本安静站一边,话也没添一句,只是就是这样子样儿,却让贺氏瞧着不痛快。这不就是站一旁看热闹?真可也是不省心的,家宅不宁。这般站着,可不就是看戏的样儿?这般样儿,瞧着就是不舒服。
“大房媳妇儿你是怎么处置家里之事了?我便想为大爷添个姐儿,你倒弄起这些个事情。”
贺氏竟也朝着姚雁儿发作起来,总之,那都是大房的错。
姚雁儿心忖又不是自己灌了药,将两个人那么一塞,只瞧芳情和李越这种样子,哪里有不情愿的?哪里又有被人算计后不甘愿的模样?
姚雁儿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即抬起头来,却也是眸色如水,十分柔和。
“弟妹是糊涂了,哪里有给侯爷纳妾之事?什么时候,这情姑娘还成了为大房挑的妾了?情姑娘不过是走亲戚,来侯府走走。我便是领着她走走,也不过是亲戚情分。只恐怕侯府下人喜爱乱说些个什么,传出些个不好听的。难道侯府还真认了不成?”
姚雁儿一番话,竟然撇得干干净净的。
李越瞧着姚雁儿,心里越发喜爱,就跟猫爪子在自己心口抓似的。要说这大嫂,不但美貌,也还是个聪明人,可就是比自己家里这个泼辣妇人要聪明得多。
玉氏听了心里恼怒,顿时便想,大房这位莫非是糊涂了,难道还当真以为是能这般轻轻易易的就能撇干净?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在婆婆跟前,就说将芳情收为妾的。
“音娘如今你倒是撇个干净,那里你在婆婆跟前也是说了,要将芳情纳过去做妾。你自个儿吃醋,却也是不肯,也还罢了,还将这妾推二爷跟前,让二爷名声难听。”
玉氏这般说了,更加在贺氏跟前添油加醋。
贺氏一贯是爱惜李越的,又不喜欢大房,定然不肯让芳情进门。
而玉氏也是狠狠的瞪了芳情一眼,这小蹄子,等这桩事情了了,瞧自己如何收拾她。
贺氏却不如玉氏所料想那般立刻发作,冲着大房发作一通。如今贺氏眼皮也不抬一下,似乎也没有听到玉氏那些个话,只冷冷瞪着李越说道:“二郎你也是个糊涂的,怎么就做出这等不尴不尬的事儿。”
李越一撩袍子,就这般跪下来:“母亲不是儿子糊涂,我年少气盛,讨要几个妇人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只家里有个母老虎,说到纳妾,就推三阻四,用些个手段。上次不就是云儿爬了我床,我想添个通房,没多久云儿就犯了个事,被打发庄子里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