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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羽顿时喜笑颜开,原本她也担心自己穿这天锦招惹什么,只如今姚雁儿已经在前面挡了枪子,自己也不必顾及。
姚雁儿命人将那几件衣衫取出来,纳兰羽手掌抚摸这些衣衫上等的绸缎,她一双眼也是亮起来。
果然不愧是蜀中天锦,那手感果真是极好,纳兰羽摸了一遍,心里也是爱不释手,好生喜爱。且这些衣服样式也是姚雁儿亲手设计得,件件都是不俗。纳兰羽手掌摸了一遍,竟觉得哪一件都是舍不得,只盼这些个衣衫如今都归了自己才是。
随即纳兰羽也禁不住抬起头,笑着说道:“妹妹将这些个衣衫都看过了,竟然觉得件件都是好的,也是不知道怎么挑,可真是挑花眼了,恨不得全是自己才好。”
她这番言语,姚雁儿身边几个丫头都觉得好生无耻,只想这么些个话她也能说得出口。说是添一件衣衫去换,如今却想全要了。
姚雁儿倒是好性儿,并不着恼,只浅浅含笑:“我要换的衣衫,便这般几件,否则将这些都给了二妹妹,那也不算什么。如今挑一件给妹妹换,我瞧那浅绿色那件还是不错,也能衬肤色。”
纳兰羽虽恋恋不舍,却也知不能全得了。她瞧了瞧这些衣衫,果然觉得浅绿那件是最好的,面上也是添了笑容,只谢过了姚雁儿。今日她还对自己这个大姐姐生出几分好奇之意,如今看来,却仍然如从前那般,仍然是白面似的性子,是极好拿捏得。
纳兰羽面上添了笑容,只换了衣衫,方才去了。
姚雁儿容色淡淡的,眼中一丝精光却也是一闪而没。转头她又对红绫道:“那皇后赏赐的珠子,便锁在柜子里,平日里可不能拿出来。”
红绫略一犹豫,也是不由得相劝:“听说这蜜蜡红香珠原本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儿,女子若是戴了,也是能调养身子。如今夫人膝下无出,不如对戴戴。何苦为了二小姐,便舍了这件灵物?”
姚雁儿却是轻轻摇摇头,缓缓说道:“若当真是灵物,苏皇后求子心切,日日佩戴,也不离身,怎么就不见有一子半女?只也是以讹传讹罢了。我素来也是不招事的,只是有人如若刻意挑衅,我也是不忍气吞声的。只娘娘赏了这串珠子,毕竟是因宫中争执而起,如今我若时时戴着这珠子,也实在招摇了些,却也不知道会招惹什么是非。”
红绫听了,倒觉得有理,虽然觉得可惜,也将珠子给收起来。
实则姚雁儿那娇美面容上,却隐隐透出了些寒凛之色。
什么养颜灵物,不过是件脏东西罢了。别人不知道,姚雁儿如何不知?女子戴了这物,时时贴肉藏着,这样儿自然会气色极好,却恐难以有孕。从前姚雁儿家里是开药铺子的,也养了些女医给那些女眷瞧身子,故此她什么污秽龌蹉的事儿没见过?这串珠子,别人当时什么号东西,姚雁儿却知道自己沾不得。
如今自己这具身子是孱弱的,若真将这珠子戴着,只恐不过三个月,也是再也生不出子嗣!也亏姚雁儿方才面容欢喜,却将这珠子给收起来。天知晓她好大一阵方才克制住自己,不将此物给摘下来。
且此事可谓兹事体大,那苏皇后乃是一国之母,随身竟带了这么个赃物件儿。此种究竟是何阴谋,姚雁儿只是想想竟也觉得不寒而栗。故此红绫虽然是姚雁儿的贴身丫鬟,素来也是忠心的,然而姚雁儿却不敢将此事提及,说那只言片语。
如今这苏后,虽然是出身尊贵,且才貌俱佳,只可惜却是膝下无子,也难免添了些闲话,让人私下议论得多。当今圣上虽然是天潢贵胄,只少年时候却是在藩国长大。他与苏后是幼年夫妻,自然是感情甚笃,识于寒微,故此情分果真是不同的。
是故当年帝后两人有约,只那一生一世一双人。故此如今圣上膝下虽然单薄,只有一个公主,却竟然不肯与别的妃嫔亲近。
再说这苏后,端是美貌芳华,且是有情谊的。姚雁儿更知她是五姓子出身,乃是苏家主房嫡出的女儿。当初圣上只是藩王,且向来低调,谁也不知他竟能继承大统,故此苏家原不乐意将这明珠一般的女儿浪费掉。
谁想苏后竟然削发明志,以死抗争,方才嫁给如今圣上。谁又能想得到,当年谁也瞧不上的藩王,竟然是能笑到最后成为最大的赢家。
再说这一辈苏家,可谓人才辈出,不但出了这倾国倾城的苏后万千宠爱在一身,还出了苏尘这么一个不世的人物。世族在朝中势大,又因苏后盛宠而越发有声势。苏尘年纪尚轻却也隐隐有领袖之势。姚雁儿不由得念及了苏尘,那个男子虽只匆匆一眼,只是无论是谁只恐也难以忘怀。这一对苏家姐弟,可可谓是本朝最出色的人物,仿若天下灵秀之气聚集方才造出这样子一对姐弟。
如今朝中寒门,都恐苏后生下子嗣,如此盛宠之下,只恐苏后子嗣必定也是皇族继承人。如此一来,世族势力更是张扬些。朝中亦有人上了折子,只说皇后膝下无出,又不肯劝妃嫔亲近陛下,故此皇后不贤,朝堂不稳,不如废黜皇后。而一贯温和的德云帝却是大怒,只将那人重责板子,且罢免官职,全家流放,且下旨此人全族以后皆不能用。
此事传入苏后耳中,苏后只是淡然添了句天子家事干卿底事?
故此人人皆知苏后得宠,乃是圣上逆鳞。帝后情深,可谓情深爱浓。
姚雁儿品了一口药茶,压下自己心中惊悸。故事虽是如此,只又有几个能得知背后污秽?如苏后手腕上那珠子,竟是让苏后无孕的。若此事出自别的高门大宅,不过是妇人间的心计算计,不过是家宅不宁罢了。只此事竟然出自苏后身上,却是影响整个朝堂,只恐风云乍起,再无丝毫安宁。
苏后那一句天子家事干卿底事固然说得极为威武,只是天子之家,又能有什么私事?
前朝有耿直御史铁老曾言,天子之家无私事。若苏后有孕,世家势力更盛,寒门官员亦是未必乐意瞧到这一点。
再说这蜜蜡红香珠,却也不知道出自谁人手笔。姚雁儿原先听了说了,此物原本是德云帝心爱皇后,特意寻来养生的。这人前的帝后情深,是否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这亦是谁也不知。
如今此物落自己手中,竟也成了烫手山芋。苏后将此物赐给自己究竟是何用意,姚雁儿心中也是不甚明了。若说她一个皇后之尊,算计自己一个侯夫人有孕无孕,原本也是匪夷所思。她姚雁儿算什么,虽然身份尊贵,可是在这盛宠的苏后跟前竟也不算什么。她又何苦用这些法子来算计?
亦或者苏后原本也不知此物是个脏东西,随意就赐给自己了?又或者苏后瞧出其中端倪,趁机脱手,选个正大光明的方式送出这串珠子?
一时间,姚雁儿心中转过诸般念头,亦是生生透出一身冷汗。谋算皇后是何等重罪,偏生这件证物竟然在自己手中。可惜这又是御赐之物,是断然不能弄没了。
那纳兰羽,还真是个糊涂的,只当这还是什么好东西,还眼巴巴的要。她要不到,还生出几分嫉妒之情。若不是此物事关重大,她还真想顺水推舟送了去,让纳兰羽好好消受这等灵物。她身子骨弱,也是生受不起的。
红绫在一边欲言又止,最后只低低说道:“夫人待二小姐也确实太好。”
姚雁儿低低笑了声:“你也是我身边亲近的,何苦说话这般遮掩,心中若有什么,无妨大大方方说出口,何苦这般扭捏样儿。”
红绫叹了口气道:“奴婢只是个下人,如何敢议论二小姐?只是,今日二小姐所为,还真是,真是——”
她实实不敢说下去,姚雁儿却也轻轻接道:“竟如此肤浅俗气,眼皮子浅,失了大家气度?”
红绫只得说道:“婢子惶恐!”
夫人是大度,所以不计较,可偏偏在纳兰羽心中,竟然是不知好歹的,竟然将夫人认作好拿捏的。红绫也替自家夫人不平!
姚雁儿感慨,这个实心丫头!只恐心里还真将自己当成小绵羊小白兔似的。只她又岂是那等任人欺辱且不会还手的。她知晓自个儿,也不是个好的,喜爱享受,且面甜心毒。只是要算计个谁,她倒不会明面上待谁不好,厌恶了谁。
“要我这个二妹妹,有时是有些糊涂了,然而你当她是糊涂的,她却又比你想的要聪明些个。”
听了姚雁儿的话,红绫和粉黛也都有些不明所以。
姚雁儿轻轻一笑:“你细细想来,二妹妹平日里虽然爱讨些个东西,何时如今日这般如此明显?她讨衣一副急切模样,无非是引得你我想她只图衣衫罢了。”
可惜纳兰羽图的也不是区区一件衣衫,她图的是自己这身躯的夫君。谁让原主身子弱,又软柔,待亲妹子再好也认作可欺。谁让如今她不但身子极弱,且尚无子嗣。
两个丫鬟听得似懂非懂,也有些不甚明白。
“这些日子,二妹妹不是向二等丫鬟春儿那边使力,送了个镯子也是个好水头的,价格可是不错。”姚雁儿话锋一转,又说到了别处。
两个丫鬟更是云里雾里,好生糊涂。
红绫轻轻点点头:“不错,我盯着春儿那丫头,人家和二姑娘也是走得极近。只是虽是如此,却不知夫人为何还带着那个丫头?”
说到此物,红绫眼里也是禁不住透出了一丝嫌恶之色了。
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里也不见夫人薄待了她,却为了些个金银首饰就弄得花了眼,竟然生了外心。若不是姚雁儿让她若无其事,只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红绫早就打发她了。这等东西,早就应该打发去庄子里去。
姚雁儿轻轻说道:“这未出阁的女儿家身子,那可是清清白白的,便是男人沾一沾,也是了不得。古来有贼捉住女子臂膀,那贞洁的女子却将自己膀子给砍下去。我这二妹妹,大约也是有这等烈性。”
姚雁儿这般提点,两个丫鬟也似了然什么一般,仿佛抓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