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话儿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只恐怕若是拒绝,那反而是成仇了。
离开了亭子,姚雁儿心里自然也是沉甸甸的。
容氏自然是说不尽亲切,仿佛恨不得将心肝挖出来给她。只是若说容氏对她当真有什么感情,当真能信?
姚雁儿自然是不信的,且若她不是李竟的夫人,若李竟不是德云帝跟前的红人,那么容氏甚至不会对她多瞧一眼,更不会送了这件极贵重的首饰。
然而就算是面子情,这份面子情也是做得够重够有诚意。
她记得自己初入诚王府,是给唐氏做寿的,那时候唐氏也赠了她首饰。只是那个时候送的首饰,可是和这个时候没办法比。
瞧来容氏是费尽心思,想要笼络住昌平侯府了。
姚雁儿的心里,再次泛起了一丝不痛快,毕竟自己,可也是亲手杀死了赵宛的。就算别人的好,只是一种虚伪的好,姚雁儿还是觉得手腕上的那手镯有些堵心,甚至让她生出了一丝类似于心虚的感觉。
也正因为这样子,姚雁儿下意识的也是忽略了许多东西。比如为什么,容氏竟然要当着容世雪跟前送这样子贵重的物件儿。李竟毕竟也是德云帝一手提拔的臣子,故此他虽然狂傲,然而素来和世家没什么牵扯。而世家,对于李竟更是从来没有什么好感的。故此说起来,容氏就是要赠送那个镯子,原本也是不应当当着容世雪的面。
以姚雁儿的聪慧,她原本应该想明白的,只是因为赵宛的死,她下意识忽略掉这些个事儿。
姚雁儿方才离开,容氏的面色就渐渐变了。她面色自然不似方才那般温和亲切,反而有着一股子厌恶。
她迅速抽出了帕子,用力擦擦自己手心,随即极嫌恶的将那手帕丢了去,眼里也是透出了些个冷意。
“武安伯府如此家风,为些个事儿就弄得十分难看。不过是个依仗美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妇人罢了。什么勋贵出身,说得好听,却全无一丝一毫的尊贵。”
老王妃唐氏容色仍然是十分和善的,然而她听了容氏的话儿,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似乎容氏说这些话儿,原本也是理所当然的。
容氏禁不住瞧了容世雪一眼,她虽然与容世雪交往不深,可是却也是相信但凡世族,是绝不会对李竟有什么好感。故此她的这些话儿,容世雪必定也是会心里赞同,甚至觉得有些痛快的。
容世雪没有说话儿,她轻轻的垂下头,手指按住了琴弦,拨出了一缕清音,亦是说不尽的悦耳。
离了那亭子,姚雁儿身边萦绕的人似乎又多了几位。
连那世家贵女,王亲贵族都与姚雁儿交谈,姚雁儿的身价显然更是拔高了几分。眼前这个美妇,亦是越发的炙手可热了。
姚雁儿任由长长的袖袍遮掩住自己那手腕间的镯子,却亦是不欲招摇。诚王府给的这个镯子,若是别个,免不得张扬出去了。能得诚王府如此器重,亦是一项自抬身价的资本。姚雁儿却并没有,任由那镯子安安分分的套在了自个儿的手腕上,她自容色凝定,浅浅含笑。
她也不是那等清高自负的性儿,亦是懂得什么叫做借势。只是对于诚王府,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更不乐意让别人觉得自己和诚王府很亲近。
只这时候,却也是见亭子里三个正主缓步而来。
那老诚王妃唐氏与诚王妃容氏自然也是尊贵无比,然而众人的目光却也是被容世雪吸引去了不少。
这样子一个女子,出身尊贵,且平时甚少现身在人前,自然难免惹人好奇。这等世家女儿,养得如此娇贵,甚至有人心生好奇,莫非是是要给容世雪说个什么亲事了,所以让才这个女子现身人前。
容家的女儿,自然也是十分金贵,可不见她第一次出现,唐氏和容氏都好生捧着?
这三个女子一现身,众人注意力顿时从姚雁儿身上转移,并且纷纷向着这三人凑趣说话儿。
虽然姚雁儿乃是昌平侯夫人,李竟又是圣上跟前的红人,然而比起那些个世家,比起诚王府的富贵,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截。李家只是新秀,比起那等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总也是不如的。众人围绕着姚雁儿说话,一半是瞧在李竟面子上,一半倒是对姚雁儿本身的好奇。毕竟前段日子,姚雁儿可也是风口浪尖儿上的人物。
比起真正要紧的人物,姚雁儿自然也是差了许多。
一时间,姚雁儿身边倒是冷落下来,余下来的小猫两三只,也不过是些身份卑微,大约凑上去也没趣的女子。
方才丽辞站在外边,凑不上来说话儿,如今丽辞却也是再次来到了姚雁儿的身边。丽辞是个腼腆的性子,虽然好似大方了些个,仍然是觉得不惯。于是她见到熟悉的人,难免依赖姚雁儿了一些了。姚雁儿留意到了这一点,倒是对这个小姑娘生出了些个好感。比起那些个人精儿一般的人物,丽辞可谓极为单纯的心性了。
众人凑到了那边三人跟前,容世雪是那等清冷的性儿,似话也不多的模样,瞧来也是不好接近。于是众人的目标,自然也是在唐氏和容氏身上,这两个人可也是个金贵的人儿。前日里唐氏做寿,可也是招来差不多整个京城的人了,闹得端是热闹得紧。
然而今日,容氏眉头轻轻的皱起,却也是有些恼怒之意。方才她在亭子里,和姚雁儿说话儿的时候,温柔和气,心情似乎是不错,可是现在容氏瞧来,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她冷冷的皱起了眉头,瞧着就是生人勿进的样儿,让人望而生畏,更禁不住生出许多畏惧。
容氏嗓音不大不小,却可巧让姚雁儿听在了耳朵里:“那镯子,是做得漂亮,极好的一件东西。可那是陛下赐给诚王府的,是御赐之物,再金贵不过了,也不是谁都能拿了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落了,可是被园子里哪个丫鬟婆子给捡了去,竟然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了。这等东西,谁若一时起了贪心,就好好拿出来,我只赏十板子,却不会追究,这话儿我且也是说了。否则,那等罪过,我能轻轻饶了,陛下恐怕也是不让。那御赐之物,也不是谁都能轻侮的。”
容氏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似乎正为自己落了个什么要紧的镯子而焦急。
然而姚雁儿的瞳孔却也是微微收缩,眼睛里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怒意。她宽大的袍子掩住了如玉的手腕,掩盖住了她晚上套着一枚精巧绝伦的镯子。那翡翠本来凉丝丝的,贴着她手腕的肌肤。可是如今,那镯子似乎热得发烫,似乎灼热得要伤了她的肌肤了。
她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子眼里透出了艳慕:“那镯子,可也是诚王妃的心肝,方才我们都瞧过了,阳光里竟然能透出凤凰的影子。若真被园子里哪个丫鬟婆子拿了去,恐怕怎么也是不肯放回来了。也是难怪诚王妃着恼,当初那镯子赐给了诚王府,就被诚王府诚惶诚恐的捧着,似乎生怕就弄坏了一点儿。这物件儿,原本也是当家主母才能佩戴的,老王妃一直戴着,却也是没有松手。只近日里,方才给了诚王妃。可谁想,竟然就没了。”
姚雁儿依稀记得这少女姓莫,似乎出身不高,而且是庶出。难怪她没有凑上去,便是凑上去,也是没趣味的。然而她说的话,却让姚雁儿背后寒意加深。
那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说的那些个话儿似乎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赶紧又改了话儿说道:“只是在我瞧来,便是有个什么不长眼拿了,难道诚王妃不能寻出来,必定也是能寻得到了。”
姚雁儿心里不断思索应对之策,然而她的内心之中却只有无穷无尽的懊恼。
她实在也是太瞧得起自己,又太看轻诚王府了。她以为人家是为了笼络李竟,方才将这个镯子给了她,可是如今的诚王府,实在也没有必要做得如此卑躬屈膝。从这些京中女眷的反应,就能瞧得出来,诚王府的声势远远在昌平侯府之上。且那镯子既然是御赐之物,原本也是不好轻易就给了人。这些事情,她原本该一下子就想明白,可是方才的自己,却分明没有想到。
也许是因为她刚刚度过一个难关,又与李竟两情相悦,如今又是过得十分顺畅。所以她的心,也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子的警惕,好似一只孤独的野兽一般,步步为营,所以她才会被这样子的计策摆布进入圈套,一时之间竟然进退两难。
那手腕上的镯子,此刻已经好像是火炭,让姚雁儿恨不得就这般藏起来。
果然不出姚雁儿的意料之外,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子嗓音响起:“啊呀,方才我凑上去和昌平侯夫人说话儿,她手腕上似乎就有一个镯子,似乎就有些像那凤凰于飞的镯子。”
那说话的少女叫秦五娘,她脸颊微微发红,眼睛里透出了兴奋,眼睛眨也不眨,却也是向容氏表功。
容氏目光落在了姚雁儿的身上,她的演技当真是很好,如今眼睛里当真是透出了吃惊的神色,似乎是十分惊讶。容氏说话的嗓音却也是微微低沉下来:“这可是胡说了,音娘哪里会这般。”
然而容氏眼睛里,却也是仍然透出了狐疑的神色。
容氏的表情做得很到位,顿时有很多双狐疑的目光向着姚雁儿望过去。
“我,我似乎是真瞧见了,便是瞧错了,昌平侯夫人让大家瞧瞧手腕,不就是一场误会?且方才,可是只有昌平侯夫人去了亭子里,我们也没这个福气。”秦五娘伶牙俐齿,看似好似她不依不饶针对姚雁儿,实则自然是早就对好的话儿。
容氏扯着手帕,勉强笑笑:“音娘,你,你就伸手给大家瞧瞧。你自是清白,却也是不免让人说些个闲话,这又何必。瞧过了,我给你赔不是。”她却也一副相信又有点怕得罪人的口气。
姚雁儿深深的瞧了容氏一眼,她自然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因为她一伸出手,那就让别人瞧见自己手腕上那个镯子,那么她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窃贼。可是如今,便是她说那镯子是方才容氏强行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