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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与你素来也无仇隙,许娘也是家里服侍的老人,只不知道为何这般说法?”
萧玉语调里亦是添了些个疏离。
虽然那香囊说得过去,到底也是惹了众人疑惑的。
姚雁儿面孔对着许娘,蓦然也是冷了冷:“许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说出这样子污蔑的话儿。”
许娘心里头亦是透出了些许个寒意,只自己此刻若是被吓唬住,少不得要被打死,也唯独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能认了。
“母亲,你自然不知道许娘为何要污蔑,就容女儿为你分辨。许娘原本是服侍祖母的,我出嫁时候,祖母已经是病重了,所以许多事情,都是由着身边的妇人打理,便有些个胆大包天的,竟然也升起了贪墨心思。红绫,前日我们查那嫁妆单子,你说又是如何?”
红绫清清嗓子说道:“便少了一张八宝琉璃屏风,一对儿天青古瓷水纹瓶儿,紫凤钗一个,明珠一匣子。”
红绫开了口,虽然只是嫁妆一小部分,可是也足以让在场的人眼前一亮。
瞧来当初纳兰音的陪嫁真是不少的。
“这嫁妆单子,当初是王嬷嬷定的,一共留了两份。一份留在伯爵府里,一份却送我手里。送我手里那份单子,上头可并无这么些个物件儿。而给我这份嫁妆单子的,可是许娘你。这上头东西怎么就减了。”
姚雁儿唇角亦是添了些个冷笑。
实则她身子好了些,就去查过去那个嫁妆单子,当时她虽然已经查到了许娘,却还算计什么时候发作。实则自己也想不到,早做起的准备,如今竟然也起了作用。
许娘却是不知道,听着姚雁儿竟然提起过了那贪墨的事儿,她顿时有些发呆,一时竟心下也是一凉。
是了,那个时候自己是贪墨了。可是那个时候的大小姐,那也不过是个只有美貌的草包。那些个财帛,落在她手里,只恐怕也是存不住。可是如今,纳兰音怎么就变得如此厉害了?
萧玉亦是禁不住狠狠的剐了许娘一眼,自己竟也不知道她居然贪墨了,只盼望却无什么证据才是。
“大小姐何苦污蔑奴婢,那单子上可并没有这么些个东西。不信,就让府里存的那个单子来对。”
许娘赶紧说道,也庆幸当年自己手脚是干净的,也是不曾留下什么把柄。
只是,她心里还是禁不住升起了那么一丝慌乱。那所有证据,自己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为何大小姐竟然也还知道这桩事儿?
“王嬷嬷别的本事没有,却也是特别的心细,故此你以为将府里那单子弄毁了便没事了?当时王嬷嬷也还多写了一份儿,也是盖了章印的,却存在自己那里。这物件儿,我却已经取来了。”
姚雁儿随手将那嫁妆单子出去来:“这物是不是真的,我能送去官府检查。且我嫁妆上那么些个东西,便是要卖也是招惹人眼儿,大可以寻出买主是谁。且我瞧东西你也还没有全卖掉,你家里仔细搜搜,指不定也还是能有的。指不定,你平日里还佩戴一下,总有人瞧见。”
姚雁儿这次来,原本也是趁机来讨嫁妆的。当然贪墨了嫁妆的可不仅仅是个奴才,还有家里头那一个呢,所以姚雁儿准备的也是充分的。当然,姚雁儿也没想到,自己准备的东西,竟然有别的用处。今日这寿宴,还当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许娘面色变了变,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若是别人,必定也是不会留意,便是瞧见了,也是不当那么一回事儿。
只姚雁儿眼波流转,却也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冷冷的哼了一声。
“绿绮,你且瞧瞧,她手腕上戴了什么。”
绿绮也会武功,也不顾许娘的抵抗,顿时将许娘的手臂扯出来,撩开了许娘的衣服袖儿,露出了手臂上套的那个。
那金镯子沉甸甸的,可又有些俗气。然而那镯子上,却也是有个明晃晃的的明珠子,十分的明显。
那么大一颗珠子,寻常人家可不能有,这多半是贡物,再赏赐给臣下的。
且许娘本身,只是个低三下四的奴仆,自然也不可能有这个物件儿。
姚雁儿略想一想,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
许娘年纪虽然大了,可是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只要是女子,却也无论是什么年纪,那都是爱首饰的。那么好珠子,若不戴一戴,简直是让许娘心里难受。就算是藏在了衣服袖子里戴一戴,她也是欢喜的,高兴的。
且三年前,许娘可能还不敢的,可是过去了那么久,许娘都已经觉得这事儿已经是忘记了,自然也是不再放在心上了。
绿绮也是拆下了那枚珠子,却见那珠子灼然生辉,上头还有伯爵府的印记。
她也是个伶俐的,干脆将这珠子往众人面前晃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瞧清楚了。
姚雁儿似笑非笑,瞧着萧玉说道:“那雪缎子母亲能给锦华姑姑,这样子好的珠子,却大约也不会给一个奴婢吧。”
☆、一百二十七 渣妹脱胎换骨
且萧玉心里也是添了些个恼恨出,只说当时,自个儿也是贪墨了些个嫁妆。可那时候老太君虽然是病重了,却也是个厉害的,故此萧玉也是贪墨了不多。也因为如此,萧玉越发眼馋给纳兰音的那些个好物件儿。老夫人是糊涂了,纳兰音不过是个女儿家,东西给的再多,那也不过是便宜了别个。那女孩儿,也是嫁出去赔钱的。
如今姚雁儿嘴里虽然说的是许娘,却也是让萧玉添了些个心病,只觉得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隐隐是在指责自己。
可这不孝女儿,便是再大的胆子,可是也是不敢当众指责自己贪墨!
那可是不孝!
萧玉冷冷哼了一声,而别人也只道她恼恨许娘,所以心里不是很痛快。
许娘眼珠子窜动,到底也是个刁滑的,顿时说道:“奴婢从前也是做过许多错事,就如当年替老太君换了孙女。如今只盼望说出这些个事儿,能赎奴婢之罪。”
只她手上镯子上的明珠明晃晃的的,亦是分明提醒人她性子是极为狡诈的。
“奴仆以下犯上,杖责一百,徒三千里,刑一年。贪墨钱财,杖五十,贪墨财帛尽数收回。许娘,若是主人家不乐意,那是不能以钱赎刑。一百五十仗打下来,不知道你可是能挺过来?听说你两个女儿,一个要嫁人,一个也已经许了人家。你的大儿要娶媳,你到处和人说,要买个好宅子。这京里买个宅子,那也是要花不少银钱。是了,这桩事儿要是扯出来,你家里宅子地扯出来也是赔不起。你大约也要挨了板子,打发出去受苦。只我却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这般心思,好大的胆子,竟也构陷主人。”
许娘却是哭诉:“奴婢虽是从前犯了这个过错,只如今说的却是真的。”
“母亲,这等刁奴,可是容她不得。她贪墨了女儿的嫁妆,女儿不过随意问问,念着老太君的情分,可也不见得将她当真就如何了。她却也是狠下心肠,为了那么些个财帛狠下心肠,对女儿用了心计算计,竟然说女儿不是您的女儿。”
说罢姚雁儿眼眶微微发红,那身子也似轻轻的颤抖。
方才她若露出这般怯态,别人只会当她心虚,只如今,姚雁儿分辨了一番之后,倒也让人生出了些个怜悯之意。
李竟也是不避嫌,只伸出了手臂,轻轻将姚雁儿搂住。
姚雁儿被他圈在怀里,身子亦是轻轻一僵,这般肢体接触,总是让姚雁儿有些不自在。只是人前,她与李竟原本就是极为恩爱的,既然是如此,她也是不好将李竟拂开。她粉嫩的娇颜轻轻的贴在了李竟胸口,有些硬邦邦的,衣服衫儿上却也是好似透出了一股子檀香,让姚雁儿眼神忽而微微有些迷离。
她耳边却是听着李竟缓缓说道:“原本是爵爷自己的家事,可是音娘却是我正妻,爵爷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虽然李竟语调淡淡的,也并没什么特别,然而却隐隐有着维护之意。
谁也不是傻的,李竟口口声声说姚雁儿是自己正妻,必定也还是认姚雁儿了。
这般绝色美貌,自然是让人恋恋不舍。更有精细些的人不由得想,若李竟堂堂的昌平侯只娶了个假货,说出去也是没什么颜面。
纳兰眉垂下脑袋,眼底却也是泛起了些个幽怨之色。
这李竟,也是不肯多瞧自个儿一眼,却也是对那妇人如此爱护。大约,也是并不乐意她声明受损,果真是极爱惜自己大姐姐。纳兰眉轻轻呼了口气,心尖也是微微发酸。
纳兰明已然回过神来,只瞧着姚雁儿好似柔若无骨一般偎依在李竟怀中,竟然是说不尽的娇美怯弱。
大约也是个动了真心了,故此才这般爱惜爱护,就跟心尖子肉也似。
一时纳兰明心里也是通透,顿时说道:“贤婿不必在意,这些个事儿,只有糊涂妇人方才当真。我便没疑过音娘不是我女儿。”
他这话一说,亦是表面他的的态度,那便是十分相挺纳兰音。
萧玉一时面色微微一沉,更是有些个难看。
虽然纳兰明平日里不如何喜爱她这个正妻,嫌弃她容色并不如何的好,可是到底也还是有些个敬重在,人前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如今纳兰明说什么,竟然说自己是个糊涂妇人,这可当真是有些可恶可恨。自己生的那个孽障果真是克人的,让自己亦是当众出丑。萧玉心里嫌弃之意更是浓了几分。
纳兰明却也是顾不得那么多,妇道人家,自然是眼皮子浅的,许多事儿那可都是不清楚。要说自家女婿,那可也是红得发紫。且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之前李竟私底下扯着自己说的那么些个话儿。若李竟不能要音娘,必定也不会再要纳兰府其他的女儿家做正妻,这门亲事就算是断掉了。纳兰明心里也是有数,虽然李竟明面上对他也是淡淡的,可是别人嘴里不说,却也给他这个岳父些个面子。这女儿真的假的,他原本也是不清楚。可是便算是别个的,肉烂了也还在锅里头。
“玉娘,你也莫要听了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