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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然请坐,洪怀礼真是玩儿了个有趣的游戏。”子然是窦铭的字,那时只有是最亲近的人之间才会如此称呼以表亲近,不过多数时候都直呼名字。
“那个小子孰不知他是在玩儿火,玩儿死了老子,现在又要**了。”窦铭抚着自己的长须笑呵呵的说道。
“哎!可怜天下苍生了!”姚谦话锋一转突然语气有些感伤,任谁也看不出这个就是那个天下人口中的杀人魔王、乱臣贼子,不管是不是他在窦铭面前才变得如此还是特意如此,在他的眼角确实留下了一滴泪珠。
“天下人自有天下人定,天道如何亦如何,主公只做主公所做之事,其他事莫要强求,更不要逾越。”
“恐怕普天下也只有在先生面前才能润湿眼角了。”姚谦用手擦去眼角的湿润,转而为笑,“不知贺南柯还能挺多久,希望他能挺长久一些,不要太早的被赶下台去。”
“喝了那么多的水只怕他已走不动了。”说起喝水,窦铭拿起桌上丫环泡好的茶水品了一口,只觉清香满口,一品之下就猜出是南郡楚南山的红叶,看了看旁边的木盒,如同往常一样,姚谦已经命人装好了送予他,他这人虽然一生简朴,但是最奢侈于茶,俸禄除了交与家中外都用来买茶,可是极品之茶却只能闻不能品,所以才被姚谦用以绝品茶请出,“不知主公功法是否大成?这些日子有韩轲将军在即可,主公莫耽搁了练功。”
“功力已到,只是心境无法达。”说起自己所练之功,姚谦开始皱眉,已经止于此境界有些时日了,可是任他想尽各种办法总也突破不了心境这关。
“练功本是逆天,然而大道归自然,我听说凡大道者已臻天境,然天虚无、地厚载,由无到有再到无是为武境,由实到虚是心境,主公何不放开执念。”
“由无到有,由实到虚。”虽然这些姚谦都知道,前人留下的典故也正如窦铭所言,然而千万年来每个人都止于这个境界之中始终难以前进一步,默默的念了几遍,忽然眼睛一亮,起身在帐中走来走去,忽而掀开帘子看看帐外的天,忽而看看脚下的地,又忽而看看默不作声品茶的窦铭,突然双手一拍,然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虽然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真气流动,却能感觉到一阵的火热,接着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只感觉脚底也是阵阵的热和麻。
窦铭看着姚谦如同疯状,摇了摇头,练武之人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可是没有这些痴傻之人大陆又如何精彩呢,就在窦铭将第一杯品完正要自己蓄水时忽然姚谦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眼后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先生,我要出去几日,悄悄的走,这里就交给先生了。”姚谦坐在桌子前抽出几张纸写下几道书信将其折好,“来人,召韩轲。”
窦铭没有言语,似乎主公悄悄离开前线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又似乎什么对他来讲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除了他口中品着的香茶。
当韩轲到来时姚谦吩咐了一下就悄悄离开了军营,而后独自一人离开了溧水,没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也没人知道他离开了自己的大军,更没有人知道随意遇到的一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姚谦。
戎郡,洪怀礼也同样看着眼前的一叠奏章书信,左边是弹劾的,书信两三封,右边是夸奖的,正正好好七封,内容全都是这次沉日城事件的后文。他已经知道了这次沉日城所发生的事,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李无念成为了重要的角色,他与其他人一样不相信那魔物是偶然出现在城中的,而他很肯定线索就在李无念身上。因此无论何彦怎样弹劾,怎样将所见之事挑着离奇事说,何彦的书信全都石沉大海。洪怀礼还要继续看看到底李无念身上有什么秘密,另外从沉日城的事件也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而这都需要留着李无念,留着他的职位。除去这些,如同姚谦推测的一样,看似李无念带领的军队无非是个打着勤王幌子拉军功的家族子弟,其实也是洪怀礼的一步重要的棋,何彦要脱下他的鞋休息,他可不会同意。
“沉日城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做的,有何用意,一个月时间给我彻底查清,还有找到刺杀我们小都督的刺客,要活的。”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别人,洪怀礼就这样开口说道,说完也没有任何声音答复,但洪怀礼像是已经向某人下达完口令一样。
望着遥远的西方,不知那里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很有趣,真期待着那天赶快的来临。
却说无念与公良霖二人到了域中,根本就没找到什么接头之人,也许是联络不上,也许出了其他变故。域中一切无恙,对面的城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士兵也没见增多,城中百姓依旧如常。这一切似乎都很平常,秘密观察守城大将,在那位将领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就是如此的平静,令他们感觉很是奇怪。
探不到什么线索,二人也不能贸然去见那位将领,二人绕了一圈灰溜溜的回来,见到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回来时得知严颜找到了藏着的粮食,果然如同无念所说一样被埋藏在地下,不想那地下库房通风好,还干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短时间弄出来的。其实那原本就是城里原来的地下粮库,是为了当年针对域中郡的冷战而挖,后来被那群土匪得知,所以才加以利用。
就在他们等待在城中一方面等着域中的官员,一方面等着郡城的官员。等无念二人回来的第二日,域中终于来人,原来域中人不知道那些土匪从何而来,耽搁是因为他们的郡王有事召回。看着那位域中官员,并不像是说谎,听说域中郡的勤王军队早已出发,无念和公良霖讨论了一下马上率领大军出发。为了保险起见,粮草没有像通常那样由粮草军押送,而是每个军团带领自己的。虽然速度降了下来,不过也不用担心粮草一次付之一炬。
九月末,大军顺利到了谯郡,穿过域中时除了总有军队象征性的在旁边护送,但是一切都顺顺利利。在路途中却郡国传来消息,原是一个邪教组织叛乱,郡中已将其扑灭,告知无念无需担心。无念看着手中简短的信件,揉了揉鼻子,要不是自己命大,自己才不会关心呢,谁想这洪怀礼弄个邪教充数就把自己打发了。他参观了惠阳的军队,整个军队是由步兵组成,骑兵较少,但是队阵威武,一看就不是他们这杂牌军能比的。两万人往那里一站,彩旗飘飘,那领队的惠阳郡王瞅了一眼无念客套了两句就没再多言。
另外谯郡郡王被囚禁在皇城中,而摄政的则是他的长子,王子用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了二人。承诺资助两军粮草,但对一起勤王之事却只字不提。惠阳郡王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无念却觉得这个王子眼神飘飘忽忽。见那惠阳郡王不与自己商讨,回来后与何彦等人商议,几人都觉得要静观其变,反正整队之后就要赶往麟长郡。无念虽然感觉有什么不妥,可是还是压了下去。两军合并,一前一后开往麟长郡,准备与域中军会合。熬过这个冬天就是他们前往中州的时刻,那时五路大军全都聚在一起,共同讨伐姚谦。
这日,军队行在路上,无念和希雅躲在马车中吃果子零食。入冬寒冷,无念怕希雅受不了,于是在谯郡时弄了一辆加固的马车。马车中放着火盆,温暖如春,两人惬意的躺在卧榻上,边吃边聊天。正在无念给希雅讲着乖仁给他讲的故事时,忽然外面蒙库达一声冷哼。无念翻身而起,拉开窗口的毡子将头钻出,只见蒙库达与一人在对峙,那人没有骑乘,背着手站在那里,无念却觉得此人有些不凡。
出了马车,让队伍继续行进,他招呼泽泽和勒科莫利鲁守护好马车,自己与蒙库达二人站在那人对面。只见那是个中年人,一身单薄的布衣整洁干净,脚下踏着也是普通百姓穿的草鞋,面上温和,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高不矮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嘴唇,只上唇留了一些胡须。完完全全的一普通百姓,不过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人令蒙库达与无念二人都产生了戒备。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蒙库达开口问道。
“无事,只是看看。”那人开口,还在礼貌性的微笑。
“阁下恐怕不止是看看吧。”
“哦?不知这位草原壮士有何高见?”
“无念小心,此人化实为虚,已经是渡劫期高手。”
渡劫高手?无念一愣,他练习的心法总共有五重,一重:筑身;二重:元化;三重:吞天;四重:金身;五重:破茧。而今他已经突破第一重,正在努力突破二重。与师傅曾探讨过自己的心法,计算一下二重末期才相当于渡劫期高手。此刻原本的他本来信心满满,不想这荒郊野岭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位高手,而且是他们在行军途中,不是对方来刺杀他的吧。
“两位不必惊慌,我来此别无恶意。”那人听见蒙库达小声提醒,微笑着开口道。
“那你来参观了?看看军队什么的?”无念看向那人。
“在下在附近修炼,正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听到了军队行进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在下并无恶意。”那人说着还躬了躬身。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名字已忘,不过是个称呼。”
“远来是客,前方正好要扎营,前辈能否屈尊做客?”无念拉着了蒙库达,微笑着对那人说道。
“既然将军盛意邀请,那在下叨扰了。”那人倒是没有扭捏,似乎本来就是游历之人。
“请。”
“请。”
就在这时一人突兀的从那人身边出现,那人一愣,挥手向所来之人攻去。平平凡凡的一掌推出,却让无念感觉到异常的缓慢,这种快而慢的感觉令他感到一阵眩晕。蒙库达手掌按到无念后腰两人后退,并将气运过去,无念这才感觉好受。惊讶的看着手掌缓缓的靠近所来之人,眼看就要拍上,却忽然青光一闪,那人的手掌像是从眼前消失。接着手掌从那人的身前出现,掌心正对着自己,那人一惊,显然也没见过如此的法术。掌心翻转,手掌平平的拍出,那面对他的手掌同样转过成直立状,一掌拍向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