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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半掩的窗棂,佳儿看到林清语正寒着一张阴森的还能看出淡淡手指印的俏脸在捣鼓一锅沸腾着的东西,那锅底下,架着一个火盆,此时,火焰燃烧的正旺,那股浓浓的香味,正从那锅内源源不断地涌出。
“语儿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吃?”佳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林清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浑身一颤,手中的汤勺脱落,掉在桌上,又摔下地面,呯得一声,碎了一地。她猛然回头,一脸悲戚戚地哀伤,眼睛里闪着莹莹地泪光,樱唇抿起,扑通跪在了桌子的旁边,哽咽着道:“罗,清语有罪,请王责罚。”眼泪,如积蓄到极限的江水一样,一旦开闸,势不可挡,奔腾狂啸。
佳儿径自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拿起桌上的银筷,貌似很好奇似的在正沸腾着的锅里拨弄了几下,慢悠悠地惊讶道:“语儿身为人类女子,竟然也如那些不懂事儿的蛇儿们一样,喜欢吃老鼠?”
林清语笔直地跪在地上,边哭边道:“火儿性烈,竟因求爱被拒,心生仇恨,斗胆火烧罗最心爱的花幽谷,语儿身为其主人,未能早日察觉它的异样,更未早一步阻止……兽宠犯下如此罪孽,语儿不敢徇私,更不敢求罗开恩,为了替园里的众姐妹报仇解恨,更为了向罗请罪,语儿已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下了锅,煮成汤,供罗享用。”她一字一句的哭诉,带着颤音,极为惹人心疼。
“主人,这女人也太狠毒了,竟然毫不留情地把忠心于她的火鼠王给煮了……”灰鹰严重鄙视林清语,“火鼠一族,虽称为鼠,却与人人喊打的一般老鼠不同,它们向来自律,不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如若要干,也定是受人指使,那女人,肯定是怕您找她麻烦……”
任灰鹰自顾自地说着,佳儿从锅里挑起整个的火鼠,也不理会林清语,只感叹地道:“这东西皮厚如墙,骨贱如钢,一般的火烧不透,一般的水煮不烂,若想吃它,那可得生一副伶牙俐齿才行啊!”
灰鹰噗嗤一声笑了,主人这话,是说那火鼠的,还是说那贱女人的?不要皮不要脸,睁着脸说瞎话,外带那伶牙俐齿的狡辩模样,真不是一两日能修炼出来的。
林清语委曲地道:“语儿也知道火儿的肉难煮,但语儿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若语儿心诚,总有一日,它会出锅进盘的。”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佳儿拿筷子敲敲那锅,道:“这就太辛苦语儿了。”
林清语以为佳儿是真的体贴她,忙道:“为了罗,语儿再辛苦也心甘情愿。”火儿刚下锅,皮厚自然不会被一般的水火伤到,它现在,不过是被她在水里下的药给迷晕了,若是罗把煮汤之事交于她手,那这十天半个月内,她要偷梁换柱,绝对易如反掌,届时,肉烂汤浓,他想看出火儿与其它火鼠外形上的差异,也是没有办法了。
“难为语儿如此有心。”佳儿一直淡然的声音中终于有了笑意。
林清语听到,心中暗喜,觉得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正欲再加把劲来表达忠心,却突然又听到佳儿说:“语儿心善,兽宠做错了事也能忍痛大义灭亲,真乃女子中的豪杰,连本王都自愧不如。亲自动手把兽宠下锅,已经够让语儿心伤,本王怎能再让语儿日日面对火鼠,一点一点的把它煮烂……那对语儿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所以本王决定,亲自动手,解决了这麻烦。”
林清语一愣,不知佳儿是何意,情急之下,转头去看佳儿,想问出个所以然,一转头,疑问还未出口,她却在看清了佳儿的举动时,眼神定格,呆了。
佳儿面容平静的站在桌旁,右手上大拇指、无名指及小指弯曲,并拢于掌心,食指中指伸直相靠,指向桌上的锅,两指尖处,一道血红色的火舌,喷然而发,为火盆里的火助势。架于火盆之上的小锅,突然间不再激烈的沸腾,而是不断地吐着珍珠般小巧的气泡,压抑地翻滚着,锅内冒出的腾腾热
气,也在召示着,此时那锅里的温度是有多么的高。
林清语心急如焚,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对“花罗”不了解,今日“花罗”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让人震撼了,她不知道,他手中的那道火,到底有多厉害,火儿,还有救吗?
慌忙起身,提起逶迤拖地的轻纱长裙小跑向佳儿,她伸手不害臊的就扑向了佳儿伸出去正在施法的手臂,她胸前的波涛,也傲然挺着,想吸引佳儿转移注意力,粉粉的樱唇微微嘟起,更是嗲声嗲气赤裸裸地诱惑着佳儿,“这等小事,怎么能让罗亲自动手,劳神费力呢,语儿来做便好!”
佳儿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在林清语即将触到她胳臂的时候,手臂一抬,避了开来,林清语不防,忽然扑空,向前倒去。情急之下,她伸手想抓住什么来阻止自己摔倒……一伸手,她稀里糊涂的竟然扯上了桌布,这下倒好,非旦她倒了,整个桌子上的东西,也被她会顺势拖了下去。
一阵噼里啪啦乒乓乱响,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沸腾的锅倾翻,里面的东西泼出来,全部倒在了倒在桌旁的林清语身上,那滋滋翻滚的汤汁,在她背上,仍旧沸腾不已……还没等林清语疼的叫出来,火盆随锅而下,正在燃烧的红炭滚落,一颗一颗带着跳跃的火苗砸上她已经被灼起水泡的背……锅从她的身上弹了一下,掉在地上,火盆亦是如此,弹开,还滚了好远,才撞上墙停住……
林清语几乎算是裸露的皮肤先被烫伤,又被烧伤,她整个人都傻了,几秒之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她眼睛一闭,晕了过去。易燃的桌布,早已被点着,火舌疯狂四窜,引燃了红木圆桌、板凳,越烧越大,几乎窜上房梁。
灰鹰大长着鹰嘴,不住地“哇哦哇哦”的感叹,“主人,你这招太绝了,不用自己动手,就让这贱女人自食恶果了,高啊!”
佳儿不答理它,对这满屋的一切也都视而不见,只盯着那只掉在地上摔成肉泥的火鼠,失望地道:“这野味吃不成了。”
灰鹰眼珠转转,接了她的话,道:“连洗都没洗,更没有剥膛清理它体内的杂物,这样的东西,怎么吃?”
佳儿撇撇嘴,道:“我也就随便感叹一下,毕竟,是她的‘心意’嘛!”
灰鹰无语。
佳儿勾唇轻笑,走近火鼠的尸体,右手掌向下,对空微转一圈,合拢,立刻有一道白芒从她的手掌处射向火鼠,几秒后,她的手掌再舒展开,一颗弹珠大小的赤色小珠缓缓地从火鼠的尸体里飞了出来,她右手一提,白芒撤去,赤色小珠立刻腾空,落进了她的手掌,而那火鼠的尸体,立刻化为一滩
油水,淌了一地。
“主人,刚才你释放出的那火,是在炼化它体内的火种?”灰鹰又激动了。
据说,火鼠王的体内,有一颗神奇的火种,会随着年龄和修为的成长而成长,谁要是得到了它,就相当于取得了火鼠王的所有修为及功力,他本身更不用再惧怕大火、高温之类的东西,所以,几千年来,都有人趋之若鹜地想要捕捉火鼠王,但火鼠一族神出鬼没,更别说火鼠王了……
真没想到,那个贱女人的兽宠,竟然是一只有两千多年寿龄的火鼠王,真不知道她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本以为火鼠死了,火种会随之消失,没想到主人竟然能从它的尸体里把它炼化出来,太强了!这么看,貌似最走运的是主人呢,哈哈哈!
“传说是错误的,火鼠王身上根本就没有火种这东西。”佳儿淡淡地道,“若是有,林清语早就据为己有了,哪还会留它活到现在!”
“那……”灰鹰愣了,传了几千年的传说是错的?
转头看看惨不忍睹的林清语,它立刻就信了。就林清语那样的贱女人,如果能得到火鼠的全部功力,那绝对不会只让它做兽宠的,毕竟,自己有才是真的有啊!
可,如此一来,那颗赤色圆珠是什么东西?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吵死了!”迹从专属空间出来,冷冷地瞪了灰鹰一眼,不耐烦地道。这里除了这只聒嗓的家伙,谁不知道主人那食谱大全的厉害……整天那么多话,害得别人都无法专心修炼,烦!
“你……”灰鹰气结,它和主人说话关那死蝎什么事?主人都没说什么,它倒不耐烦了,可恶,“小蝎子,我现在百毒不侵,你奈何不了我,哼,不要没事找事啊,我灰鹰也不是好惹的!”
“是吗?”迹红豆般的眼睛不屑的抬起,对上灰鹰绿豆般的怒眸,似乎是冷笑了一下。
“是又怎样?要不你试试?”灰鹰趾高气昂,断定会使毒的迹现在拿它没办法。
迹慢慢地垂下红豆眼,身形一闪,眨眼间又回到了原处,看也不看灰鹰一眼,转身,进入专属空间。只是灰鹰,摇摇头,绿豆眼迷蒙,纳闷不已,在晕倒前,他哀哀地问佳儿:“主人,我!……又中毒了?”
佳儿摇摇头,无奈道:“不是毒,是谜药!”这小灰,大意轻敌,的确该受受教训,不过,它不是已经六千多岁了吗?怎么总是被三千多岁的迹欺负到连还手能力都没有?是不是太弱了?
灰鹰愕然,绿眼一翻,晕了过去。
空间里,四妖冷眼相看,不答不理,仿佛,大家都只是陌路人而已……
林清语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身上的伤显然已经上过药了,以至于没有刚被伤着时痛,试过几次与火鼠心灵感应,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它的气息后,她整个人都没了生气。看着昏暗的陌生房间,她只觉得一片凄凉,趴在软软的锦枕上,她眼睛一闭,两行清泪滑落眼眶。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她摸摸索索地起床,走至窗边,看着外面美好的星空以及星空下随夜风轻轻摆动花枝的花海,她沉默了。
黎明再次到来,天际的第一道朝霞照亮花幽谷,一个身着嫩绿罗裙的美貌女子敲了门,见没人回应,以为林清语还没醒,遂端着托盘推门而进,看到林清语站着,她微愣了一下,声音柔和地道:“夫人受了伤,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林清语像没听见一样,动也不动。
绿衣女子也不在乎,把托盘放在桌上,依旧温和着道:“夫人既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