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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中,白霜煎了药,送予任栩尘。
任栩尘一如当日诗沫雅照顾他那般细心地予她照拂。她比他要来得好,还可以咽下这些药,可他仍旧疼得要命。任栩尘不禁想象着当日诗沫雅是如何为他心痛的。
诗沫雅无知无觉的用药,有转醒的迹象。双眼睁开一条缝隙,透过微弱的白光,看着眼前人,朦朦胧胧,欣喜地勾着他的脖子抱着他。
任栩尘始料未及,剩下一些药就着碗全都掉到地上。
诗沫雅嗅着熟悉的味道,委屈的流出眼泪,凝噎道:“方简,他不要我了。”埋在他颈项的脸还有些湿热,声音有些沙哑,“他从前从未两天不与我说话,他真的生气了。他气我瞒着他,不告诉他。他同我说话的声音都是冰冷的,所以我就回来了。”
任栩尘心中一紧,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润疼惜道:“我没有不要你,沫沫。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
诗沫雅迷迷糊糊,听在耳朵里却成了“恩,他不要你就算了,你也别要他。世上男人千千万,心情不好天天换”。
是以,诗沫雅撇嘴,应和着道:“嗯,他不要我算了,我也不要他了。方简,咱们明天组团相亲,肯定有好多美男。”
任栩尘一颤,将诗沫雅扶躺下来,闻声宽慰道:“好好休息一下,沫沫。”
诗沫雅点点头,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拽着被子,几近埋在被窝里又睡了一觉。
ˇ几许烟波成蹉跎 (四)ˇ 最新更新:20140201 15:09:57
诗沫雅悠悠转醒时,已是晚霞满天。微微动了一小下,任栩尘便清醒了。急切的看着渐好的诗沫雅,探了探温度才放下心,“我去给你倒杯茶。”
说罢,人已经倒茶去了。未几,又扶着她坐起,掖好被角,喂她喝茶。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诗沫雅摇摇头,飘飘然问道:“你跟若水的爹娘……相认了吗?”
任栩尘翩然颔首,将备好的流食端在手里喂她吃。诗沫雅却是偏头朝里,低声道:“我不想吃。”
静默几许,任栩尘道:“听说那时我吃不下,是你含在嘴里喂我的。那时我昏迷着,记不得什么感觉了,今日便再温习一次吧。”说罢,含一口粥在嘴里,抵着她的下颚,不顾她的惊慌,颔首锁住她苍白的双唇。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贝齿,将口里的薏仁粥渡给她。
任栩尘笑盈盈的看着娇怒的诗沫雅,又舀了一勺,却被诗沫雅一把夺过去,杏目怒视,“我自己会吃。”
任栩尘就这样坐在床沿看着她慢吞吞的吃了整碗粥,温润的笑了笑,如一度春风,“沫沫,我是不是有些话没有同你说过?”
“什么话?”
诗沫雅将碗勺交给她,低眉思索着什么话。任栩尘放好碗勺,又坐回床沿,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髻,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嫩滑的玉肌,轻轻印上一个浅吻,在她的额间。
“我爱你,沫沫。”
任栩尘觉得说出这样的心里话,诗沫雅应该会原谅他当时的责怪,也不会再与他计较“不要”她的事情。
熟知,诗沫雅一丝情面都不讲,床塌都不让他沾分毫。
又一次拂袖的时候,任栩尘一把逮住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摩挲着,“沫沫,你若不让我睡觉,我只能在外面站一夜了。霜华露重的,可容易受寒了。”
“那正好,同我一起。”诗沫雅猛地抽回自己的小手,怎知任栩尘虽然无意识的摩挲着,却是拿的极用力,直将他也一并带到了床上,倒在她双腿盖着的被单上。
“夫人如此热情,为夫再推搪便不大像话了。”说罢,褪了衣衫鞋袜钻进了被窝。诗沫雅看着他,心里已是笑成一团,却道:“原来阿善也会如此厚脸皮。”
任栩尘搂着她,有些心疼。
她昏睡时说得那些话叫他心里疼得难受。她在人前总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对任何事情都是毫不关心,偏偏又最有善心。可那些话说得却像个吃不到糖葫芦而撒气的小孩子,若不是她昏睡着,他也是没机会见到的吧。
她也脆弱,比柳芊芊更脆弱。她的脆弱是别人看不见的脆弱,而他也是方才才意识到的。
那日夜里在木亭里,她从后面抱着他,说:到底她只是个外人。想来,应该是在这个地方,她没有任何亲人,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她自己。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他却不能理解。郁结由此结下,所以才病了吧。
任栩尘如此想着,轻声征询道:“沫沫,我们成亲吧。”
诗沫雅偎在他宽暖的胸膛,仍旧有些怒意,负气道:“成什么亲!”
静了静,任栩尘在她墨黑的发髻印下深情一吻,“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我们发髻斑驳。那个时候,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沫沫,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两个好不好,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谁要给你生孩子!”诗沫雅娇怒,复却道:“生两个孩子都像你,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们一家四口在一个清宁的地方,没有人来打扰我们的地方生活着。”
“过两天,等你身体修养好,我们同几位长辈说一声。然后我们找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一起携手白头。”
如此安无声息的过了两日。
这日,任栩尘带着诗沫雅正与陌家夫妇和自家爹娘说要离开,他爹眉角挑了挑,兀自把玩着那日从慕容瑾手中拿下的竹骨扇,尤为入神。
但任嘉允并未应答,陌振南自然也是不好作答的,看了眼漫不经心的任嘉允,默默扶额。果然,他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纵使面前是自己的亲儿子。
未几,任嘉允交给他一封信,“明日将它交予你的朋友。告诉他,若是朝廷众人再来,便将此信交给那人带给当今皇上。”
顿了顿,又道:“至于你们……少说也要拜个高堂再走吧。”
是以,被调侃的二人乖乖的回了各自的房间,翌日成亲。
按任嘉允的意思,的确是翌日成亲。所以,陌家上下又是一顿忙碌,比陌十少成亲时还要忙碌,一夜的时间便要赶制好两件喜服。好在不必宴请宾客,只是简单的拜个天地再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这日晚上,郁结了许多日子的陌十少终于狠下心与诗沫雅见了一面。彼时的诗沫雅正在抚镜云鬓,看到来人不经讶异。
说起来,她觉得她已经很久不曾看到这人了。
“恭喜你。”
“谢谢。”诗沫雅从镜子里对他盈盈巧笑,说出口的话却如一把尖刀:“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再也不与你相见。”
陌十少顿觉寒风入体,她竟如此恨他,竟恨他如此之深。
压抑住翻腾的哀怒,陌十少暗暗握拳。半晌,悄无声息的落败而回。她恨他,因为他险些要了任栩尘的命。所以至此之后,她连见都不愿见他。
行至海澜阁外,陌十少隐忍的所有怒气积聚于胸膛,一掌劈开院子外的一棵年久粗壮的杨树。
翌日,阳光明媚。
任栩尘与诗沫雅在陌家老管家的主持下完成了成亲的仪式,一家人坐在一起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饭。饭桌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尤为庄若水最为欢悦。她的阿善,终于跟她的姐姐成亲了。
当日下午,任嘉允同庄红梅先任栩尘和诗沫雅二人一步,先行回了自己的世外桃源。临行前,只给任栩尘留了个那处的地址。饶是陌振南,任嘉允也是没有透露的。
对陌振南,任氏夫妇想的是,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是要记在心里的。然,陌十少险些要了自家儿子的命在先,婚礼上不护着自家儿媳在后。是以,任嘉允对陌振南着实没了当年的情谊。
好在自家儿子和儿媳没有个意外,若是有个什么后遗症,他必然要陌振南付出巨大的代价。
夕阳打在一家三口的身上,尤为温馨。
“陌振南那老伙儿对自家儿子也太放纵了些,好在我家儿媳扳回一局。”
任嘉允这话方说完,庄若水便毫无形象的仰天长笑,倒与慕容瑾有的一拼,“爹爹,你太小看嫂嫂了。”
“那日陌夫人问嫂嫂令堂是谁,嫂嫂不动声色,看着像笑,却是睥睨着她,声音冷冷的说:‘我是孤儿’。我当时就爱上姐姐了。”庄若水咽了咽口水,道:“我就想着若不是嫂嫂尊她是长辈,连话都不愿同她说的。”
“不愧是我儿媳,漂亮。”
庄红梅莞尔,既为诗沫雅的果敢,也为任嘉允的孩子心性。
这日晚上,任栩尘是一如既往的睡在诗沫雅的厢房里的,二人都身着喜色红衣,都极为惹人眼球。
白霜将洗漱的东西备好之后便留着二人温存了。
任栩尘执起两杯喜酒,一杯递予面前的红粉佳人,心中满是喜悦,“沫沫,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诗沫雅接过酒杯,嫣然道:“我的老家有一句话是:无论你将来富贵贫穷或生老病死,我都愿意与你不离不弃、爱你直到永远。阿善,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夫君。”
二人双双望进彼此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如霁月清风。
这一夜,一度春风。
翌日,任栩尘携新婚妻子与陌家夫妇道了别。陌十少如隐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诗沫雅。然这二人从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注意到十少的凝视。
依照任嘉允的嘱咐,要将这封信送予慕容瑾。
实则心中并未有何特别的言语交待,只写了一行苍劲有力的墨字:讨个吟碧,任嘉允。
这说起来也是一段过往。当年苏夜程还是成凌王时曾在青城游玩过,稍不谨慎遇见了刺客,身边带的人被对方解决得所剩无几。巧得任嘉允从旁路过,心情甚好善心大发,救了他一次。是以,这次若用得上便是还了当年他欠他的恩情,若用不上便下次用吧。
吟碧的身孕已是两月有余,孕吐的厉害。是以,任栩尘与慕容瑾的道别显得有些急切。
道别之后,任栩尘与诗沫雅才正式启程。
在回到世外桃源之前,这二人还想着将没见过的风景再观赏一二。
诗沫雅坐在任栩尘的怀中,马儿在地上慢吞吞的行驶着。懒散却温暖的阳光照在二人的身上,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