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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诗沫雅竟不由得笑起来。
“那你还会回去吗?”
这一问,更是惹得诗沫雅眉开眼笑,似乎任栩尘问了个十分好笑的问题,待平复后才说:“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怎么有办法回去。”
遂,又道:“如果能回去的话,当然还是回去的好。”
虽说二十一世纪也有许多明争暗斗,但到底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有自己熟悉的人。
任栩尘又是良久的沉默,许久,才问出一句话,“是因为那个叫陆阳的人吗?”
问出口时才惊觉自己的心是凉凉的,声亦是凉凉的。
诗沫雅腾的一下站起来,转身望着平心静气的任栩尘,久久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
提着的心倏地掉下去,软绵绵的又沉甸甸的,实在是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任栩尘定了定心神,无波无澜道:“那日你在梦里喊了声这个名字。”
诗沫雅忽又莞尔,任栩尘有些看不懂她。
“也亏的我做梦能梦见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我甚至都忘了他长得什么模样了,早就记不得了。”
任栩尘还想问一句:你会喜欢十少吗?犹豫过后,终是不曾开口问出这一问来。
“我以为你只是离我们很远,没想到竟远的离谱。”任栩尘喃喃自语,声音低的叫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转而,他道:“而今柳芊芊已故,你也有了自由之身,是以你可以出去走一走,不必总呆在这一方院落里。”
诗沫雅沉思几许,道:“虽说我还未见识过这里的集市,但总的来说应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若非有什么有趣的节日,或是有什么热闹的节目,我也是懒得往外跑。当然,前提是你们准许我在这里呆下去的话。”
任栩尘抿唇,漾出一个浅笑,“你想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二人再无它言。
翌日,诗沫雅再到此处时发现她昨日制作的那个惨不忍睹的秋千已换了样子,简简单单,十分清爽。试了试,也是十分结实且舒服。
而此处,正是那日她躺着贵妃椅的那棵树下。
诗沫雅想着,秋千晃得累了,还可以换到另一边的贵妃椅子上躺着,石桌上再放个一两盘糕点,旁边再放一壶茶水。
这小日子,着实悠闲舒服得很。
ˇ拨灯书尽 (一)ˇ 最新更新:20140119 19:02:46
司徒枫收到飞鸽传书,说是圣上已着手整治一些朝廷官员,大有换血的倾向。信中还说,圣上似乎对每位官员的罪证都十分清楚,轻的小惩大诫,重的发配边疆甚至诛九族的都有。难怪这几日陆世晖不与他有任何联系。
想来,定是陌十少将那本名册交给了皇上。
司徒枫轻轻浅浅的媚笑,心道:这陌十少真是奇怪。竟然将到手的名册拱手送予皇上,也不要半分好处。怪异,怪异!
但,即便陆世晖不能为之所用,亦没有关系。
名册这个东西,他费尽心思想得到不过是想保住朝廷里的眼线。而今,他对那些什么童男童女的贩卖已没了兴趣。名册于他,已无用处。
反倒是对城中的一些商铺有了浓厚的兴趣。阙天阁向来只是养精蓄锐的地方,但现今天下太平,他没事挑出个事儿来,似乎真的太过无聊了,倒不如转移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更有趣的地方,生活才有趣味。
司徒枫勾着唇,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放着骨灰的罐子,双眸隐隐放光。
是日,春风正好,阳光明朗。
陌十少与任栩尘二人正坐在楼上的雅座,睥睨众生般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路人。
“你的意思是,江湖消息可以继续搜集,但不再插手江湖事。”任栩尘代为总结了陌十少方才的一番话,心里自是十分惊讶,却也有几分明白。大抵是因为诗沫雅吧。
陌十少未做反应,只是浅浅的应一声,心不在焉的品酒,想着的却是那张清丽的脸。
他与她的隔阂颇深,弄个什么法子消除才好。
任栩尘纵是知道陌十少对诗沫雅动了心思,却未曾想到他已打算着追求诗沫雅。而他,亦是透过人来人往的大街看他心中的诗沫雅。他也在思索,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才好。
天色将晚,二人亦回了陌家堡。
陌十少在前,任栩尘在后,二人刚踏进门便看见神色惊慌的诗沫雅冲过来。见他二人已然回家,霎时敛了神色,行若无事的与二人打招呼,“回来啦,外边好玩儿吗?”
“你要去哪里?”陌十少冷声问。
诗沫雅讪笑,“没有。就是觉着今日没见着你们有点儿想,正打算出去找你们一起乐一乐,没想到你们这就回来了。回来便好了,我见着了你们便不想了。”
“那谁……”诗沫雅左右转了个圈儿,拉着白霜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今天晚上一起用膳,就布置在你的厢房里吧。”
诗沫雅刹那间没了思绪,缓过来才惊觉陌十少方才说了什么。在她的房里用膳?她竟没有听错!诗沫雅转身看着已经远去的陌十少,内心翻腾不已。
任栩尘见陌十少已经离开,踱步到她的面前,问道:“你方才急匆匆,是要做什么去?”
诗沫雅瞧着任栩尘,这才想起来她方才是要做什么去。定了定心神,环视四周,轻声道:“我之前心血来潮,去看了下柳芊芊的衣冠冢。可是,它好像被人动过,只剩一根竖着的木头。”
她偷眼认真的看着任栩尘,窃问:“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
“我去看看。”
言闭,二人撇了白霜,一同去了柳芊芊的衣冠冢。
天色已暗,好在不影响他们。
任栩尘近里查探了一番,这个墓不像是被人挖开,倒像是被内力震开的。不是挖开的,那便不是陌十少所为。既不是陌十少所为,那该是没什么忧虑的。但究竟是何人所为?
“你无需担忧,这绝不是十少所为,你且宽心。”任栩尘掸去手上的泥土,道:“走吧。”
诗沫雅见任栩尘往回走,跟在他的后头,问道:“不是十少又是谁?连她的衣冠冢都要破坏,这不是变态!”
“不管这人是谁,都没有关系。况且他在暗,我们在明。只要他不折腾出大动静,我们也无需担心。”
诗沫雅颔首表示认同。
二人无话,又行了一段路。
纠结良久的诗沫雅终于开口,道:“我可以不吃晚饭,等你们吃完了我再回去休息吗?”
方才的空隙,她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实在不明白陌十少为什么突然要求在她那里用膳,这着实叫她匪夷所思。再则,她实在不想跟他共进晚餐。
任栩尘并未及时答话。
又走了些许路,趁着夜色,任栩尘低声问道:“还记得我此前问过你,若是十少真的爱上你,你当如何?”
是因任栩尘的语气十分严肃,不似上一次那么随意,诗沫雅便也十分严肃的对待了这个问题。她深深地思索一番,将与陌十少的所有遇见都回忆了一遍,认真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暗色里,诗沫雅似乎听到了任栩尘的笑声。可是又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那笑声十分缥缈。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诗沫雅搅着自己的手指头,沉思片刻,道:“不知道。”
话语间,二人已回到了海澜阁。
诗沫雅瞧见那些佣人们正忙碌的在她房里进进出出,她一愣,遂又三步并着两步跑到房间里,对那些佣人道:“你们,都把这些菜端到外面院子里的那个石桌上头。”
忙碌的一群人倏地不知所措,陌十少叫她们把菜肴布置到她的房间里,她又叫她们把菜摆到外面的石桌子上。这叫她们如何是好,到底听谁的好?
任栩尘快步上前,看着茫然的她们道:“放到石桌上头吧。再使个人去叫十少过来用膳。晚了,菜都凉了。”
众人应声做事。
诗沫雅捡了块绿豆糕送到嘴里,感叹道:“还是主子说话有分量。”
任栩尘不言只笑。
陌十少从金煦轩赶过来时,诗沫雅已然消食掉大半盘子的绿豆糕。他看到的正是任栩尘垂首喝茶,诗沫雅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趴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不知为什么,陌十少心里有些不舒服,好似上了火。
任栩尘率先看见迎面来的陌十少,笑道:“你再不来,估计就成了我俩在这里用晚膳了。”
陌十少收了收拳,没有说话。
月明星稀,着实是个好景色。
诗沫雅从夜幕里抽回目光,亦不看他,又是顺手捞起一块绿豆糕放到嘴里。咽了咽,好像卡在喉咙里了。
又咽了咽,真的堵在喉咙了。诗沫雅从任栩尘手里抢过茶水,一口倒入喉咙,瞬间舒服多了。抬眼发现陌十少用深邃阴幽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点冷。
可这时节明明是盛夏!
紧了紧衣服,诗沫雅不解的望着他,道:“你不吃饭啊?”
陌十少依言坐下,至始至终都在看着她。
诗沫雅被他看得头皮发抖,又紧了紧衣衫,没再说话。
任栩尘从方才的错愕中回了神,愣愣的扫了眼瓷杯,转首瞧见诗沫雅在裹紧衣服,一脸的莫名其妙。见此,任栩尘又转眸望着陌十少,果真见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任栩尘轻声咳了咳,朝诗沫雅身后的人道:“白霜,去屋里取件外衣给你家小姐裹上。”
白霜应声而去,留下这三人面面相觑。
诗沫雅最先抵不住这个微妙的气氛,首先起筷吃菜。
“既然觉得冷,为何还要在这里用膳。”
寂静的夜里,陌十少乍起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诗沫雅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不解的望着他,而后抬眼望着一幕月染霜华的美景,悠然道:“用膳也是讲究情趣二字的。你瞧这月夜多好,衬得你的府邸十分的美丽。”
任栩尘听着她的话倒是想笑,但碍于陌十少在场便忍了下去。
陌十少未再言语,也起筷用菜。
白霜去而复反,将外套披到诗沫雅的身上。
诗沫雅丝毫不受影响,酣畅淋漓的吃着。正吃的兴起,听得任栩尘道:“你们慢用,我已饱腹,便先行一步了。”
诗沫雅立时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