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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粥已煮好,此时的兴夷食欲大开,片时就将碗底朝天,吴娃看在眼里,硬是要将自己一碗分给兴夷,兴夷哪里肯要,硬是叫吴娃自己喝下去。
红日西沉,一轮明月在海陲冉冉升起。与别的船只一样吴娃将船驶进避风港,这一夜两人合褥衾而卧,兴夷大难不死,对这份感情十分珍惜,各以玉佩交换了聘礼,湖水荡漾水浪合拍,此刻这对年轻人在广袤的宇宙空间和万顷太湖的包溶着,双双沉浸在无限幸福中……
晨雾已消,秋阳如万丈金箭散射向太湖上,碧波粼粼的水面上五彩十色霞光万道。两人觉得是开船的时际了。
然而,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经这场龙卷风折腾后,吴娃决心走一条安全的路入城,于是她对兴夷说道:
“江湖多险,何况是八月多雨季节,我们宜改道入越,以保安全。”
“依妹之见?”
“不如改走秘密通道。”
“有这么一条路?”
“我常年来水上生活,自幼跟着爷爷,儿时爷爷曾带着我从渎破山摆过西津,经阼湖过西陵湖,达长湖口,再到达麻涧,进会稽山麓便到若耶溪。然后顺流而下从若耶溪进城。”接着又说:
“我爷爷对这条水路很熟,说是吴越最近的途径,一天内就可到达,这条路知道的人几乎没有。若耶溪不仅通五湖,还注江通海,就更无人知道了。爷爷是船匠对水上之路自然很熟,平时也常将湖蟹、鳗鲡、白条鱼等鱼儿从这条水道送到越地,然后再从朋友处换些粟米回来。”
兴夷闻言大喜,道:
“那好,我们这就转改道西津,抄近路回城。回国后,我要亲禀父王母后,正式立你为太子妃。我是非你不娶的。”吴娃甜甜一笑道:
“我也非太子不嫁!”
小舟调转头来,转向了西津,直向吴渎山脚驶去。在山脚旁边一个水晶洞口停了舟,说:
“太子,这便是通往越国的出入口”。
兴夷举目一看,那山洞半浸水中,洞内传出哗哗泉水流涧的声音,兴夷问道:
“从这里进去?”
吴娃道:
“太子可平稳躺下仰卧舟中,进洞后方可竖身。”
兴夷依言而就,只觉得小舟擦着岩洞缓缓而入。及到里面,却是一团漆黑,只听得“啪”地一声,随着火石的打击声,一盏风灯亮了,借着灯光只见两壁怪石嶙峋,峭壁如削。然水面可由两条舟船并驶,小舟在洞中行驶,但闻桨声在水中拍击,除此外便是岩石滴水的“叮咚”声,显得冷峻清寂。
弯弯曲曲,顺伏流行来,兴夷忽叹道:
“想不到此处还有这一条暗流通向越国。”
吴娃道:
“我爷爷是个‘水上通’,与若耶溪的袁公公是知友,去看袁公公时,常驾舟从这条近路入越,他常带我去,所以我也知得路。”
“那袁公公也是造船的?”
“他是个隐士,使得一柄好剑,有个孙女唤叫越女,剑术也好得出奇,我们这次去,你会见到他的。”
“你爷与袁公都是奇人高人,还都有一个小孙女,真是巧啊。”
“是啊,我与越女也是好姐妹,她比我大三岁。”
两人谈话间,已到洞的出口处,出洞外,但见茂盛的葑草,不仅遮住洞口,连阼湖也被覆盖着不见水影。吴娃一边用桨撩草,以辟水路,一边道:
“我爷爷在世时说,阼湖被葑草雍塞,天下便乱,草稀湖开,天下便太平了。”
舟在葑草上下缓缓行驶,好像在鸭绒上行驶一般,平稳得如同睡梦中的婴儿一般熨帖,穿过阼湖,入西陵湖,小舟便向李方向驶去。
沿榜李江面而下,来到了固陵的一个地方,远远望见一城,那城地北面朝吴楚。城上飞檐拂云,层甍及宇,龙蟠虎踞,壮观雄伟,两人驾舟来到护城河下,抬头见城上写着三个鸟篆大字——固陵城。
既然已进到越国的城楼下,兴夷对吴娃说:“入城去看看如何?”
吴娃道:“好喇!”
两人正弃舟而上,忽然一声吆喝向城楼传来:
“呔,城下什么人,若再近前,当心本将军的连弩箭法!”
如同半空中的劈雷,兴夷仰头一看,只见城上立着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这人生得彪悍,手上开着一张弓,而再一看,城头上立着不少越兵,兵士手中人人挽弓搭箭,仿佛如临大敌。
第96节:魂断若耶溪(5)
兴夷脑中蹦出“严阵以待”四字,但迟疑下自问,谁,越国与谁开战了。他茫然地回头向吴娃看看,吴娃眉头一皱,仰头向城上人喊去:
“城上人不得无礼,这位是兴夷太子。”
“管他新夷,旧夷,不论是谁,没有范蠡大夫的手谕,不得入城!”
兴夷对故国有母亲般的眷恋,他当然希望国中君臣百姓都记着自己,可如今城头上立着的将士是那样的熟视无睹,他们根本不知道兴夷是谁!
重回故土兴夷便碰上了个不讲礼的人,心下不舒服起来,欲待上前理论,不料衣服被身旁吴娃拉住,回头一看,只听得说:“夷哥哥,他那么凶,还是离开这里吧,趁早到大越城为好。”
兴夷看看城上的将士,想一想,说:
“简直不可理喻,我们走!”说罢,掉转小舟,朝麻涧驶去。进入山峦重叠的会稽山麓,吴娃将小舟连同爷爷交给自己的羊皮造船图形统统藏进了一个秘密山洞,然后两人徒步登山,翻山越岭继续向东南方向行进。他们准备穿越会稽山腹地,然后再从若耶溪伐木进入越王城。顺便,吴娃要去南林探望袁公和越女。
两人一步步向会稽山腹地行进中,吴娃感到此山与往昔比不大相同,这里离赤瑾山不远的地方,他们看到了这里有不少已开采矿藏用的木框架支护和矿井,这些矿井有竖井、平巷、斜井等式样,而远处则不时传来伐木声、锻打声和着嘈杂的人声。来到赤瑾山的地方,但见山上已搭建起一排排工棚和一座座熔炉,不少男女鼓风的鼓风、投料的投料、挥锤的挥锤,紧张忙碌着,已经制造好的戈、矛、剑、戟等兵器集中堆在一处,一些炉工正往一个山洞里运送。
兴夷和吴娃躲在一株大树背后,看到这一情景大感意外,这分明是在偷偷铸造兵器作战备之用么?可越国要与谁打仗呢?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上。
吴娃拉拉兴夷的衣袖说:
“走,被他们发现当奸细抓呢,走,我们去寻袁公和越女去。”
“好!”
于是两人悄悄向南林奔去。
到南林寻到袁公隐居处一看,吴娃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昔日的精舍已被拆除,四周杂草丛生,显然,祖孙两人离开这里已有一段较长的时间了。
回忆起昔日与越女相处的日子里,吴娃将兴夷引到了若耶溪畔,这里谷峰突兀,中间一块空旷地,四周边植橘树,谷的边缘是临水一悬崖,悬崖下有一个深潭,潭水深不可测。吴娃指着枝繁叶茂的绿丛红橘,绕着橘树一棵棵数着说:
“这些橘树都是当年我与越女姐种的,我种的是吴橘,她种的是越橘,每逢橙黄橘红之时,爷爷便带我来这里与越女姐姐相会,这是一年中我们两家最快乐的时候。”数着数着,吴娃忽地说:“橘树多了起来,你看,这不是越橘,也不是吴橘,倒像是楚橘!”
说着摘下来让兴夷品尝,果然,这黄澄澄嗅之香,食之甘,与吴越略带酸性的朱红蜜橘味道不同。那么是谁将楚橘移到这里的呢,望着这片矮矮的橘林,两人颇为费解。
又尝了甘甜蜜橘,兴夷探询道:
“你俩怎么会想起种橘的?”
吴娃追忆往昔,慨然道:
“爷爷和袁公公常说,橘有凌冬之质,抗寒之心。开白色之花,含一片冰心。虽经霜雪,贞心不改。纵令移植也不妨事,秋季万木凋凌,独有绿丛红橘果实沉沉。两位爷爷希望我与越女姐姐在这乱世做人如此橘树一般清香、高洁、甜纯。”
兴夷点头称道:
“这两位老人,一个隐身山林,一个远泊江湖,况都志趣高洁,真是难得。”
吴娃道:
“是啊,我听我爷爷说,他们年轻时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虽然天各一方,却常常相聚。他们在精舍饮酒赋诗,在松下抚琴弈棋,有时一人弹唱一个舞剑,这一对好友远遁人世,过着超凡脱俗的生活。后来爷爷们有了我们两个‘小东西’,平添了一种天伦之乐,他们好不快活,这里的橘树便是那段时间种的,又后来我爷爷精于船泊之事被伍子胥知道,他就派人将我爷爷请去,从此后,爷爷与袁公来往日渐稀少,以致后来失去了联系……”
“人生聚合无常,说不定哪一日你姐妹又重聚了。”正说着,忽然有两人边说着边朝这边走来。两人急避入橘林内。只听得一个娇怯的声音说:
“姐姐,今年真是个丰收之年,莫说稻熟蟹肥、五谷丰登,看吴橘、越橘是树树笼烟,枝枝垂金呢!”
被唤作姐姐的道:
“自从你把那楚橘移来,比那吴橘越橘还要好呢,这才叫个个甘甜,叶叶捧鲜呢。”
说话间,说话的人来到林前停步,一人大惊失声叫了起来:“姐姐,你看,不知谁如此胆大,竟然偷摘了橘子吃,还将那皮丢在地上。”
第97节:魂断若耶溪(6)
吴娃兴夷对视了一下,吴娃悄声说:“我种的橘树她们来偷摘,还说别人偷吃。”于是便走了出来说:
“这些橘子是我和越女姐种的,你们是谁?”
“越女——你是?”
“我叫吴娃,你……”
“吴娃,我是越女啊!”
越女欣喜若狂,向吴娃奔去。吴娃怔了怔,细认后,才知道眼前一身戎装打扮的女子确是越女。
“越女姐——”两人紧紧相拥。少顷,越女抱着吴娃说,“喏,妹妹,这是楚娥,是越国上大夫文种的侄女,你就叫楚娥姐吧!”又转身对楚娥说,“这便是我常提起的吴娃妹。”
“吴娃妹妹!”
“楚娥姐姐!”三个少女骤然见面,好不快乐……
兴夷含笑立在一旁,细观那楚娥生得纤巧袅娜、楚楚动人,从一双略带羞涩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