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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在这里等某个商队经过或许也不错呢——」
「你、你不要自认置身事外就说得那么轻松!」
「现在是这样没错啊。不过,要是你要跟我一起走的话,我就不再置身事外啰!」
「唔……」
拉比莎无助地看着杰泽特。跟轻浮的口吻两相对照之下,杰泽特冷淡的表情让人感到些微的不对劲。
「我这几年在沙漠流浪,旅行经验丰富,对你来说这个提议应该不坏才对。」
「可是……」
拉比莎再度开口,结果却说不出任何话。
看到拉比莎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杰泽特暗自窃笑。但表面上他始终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顺理成章地继续往下说:
「那就赶快来决定前进路线吧!我建议你取消往北,改往东走。」
「为什么?这样会偏离事前跟圣园讨论好的路线。真伤脑筋……」
「居然还问为什么?我看你好像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以为袭击迦帛尔的是什么人?是沙岚旅团喔。你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吗?我想不久之后他们就会知道你是使者了。要是照着原定路线逃跑,想也知道马上就会被抓到了。这种时候反而要往谁也料想不到的地方——往东边的黄沙漠走比较好。难道不是吗?」
经杰泽特这么一说,拉比莎也觉得确实如此。
「这我知道……可是,既然这样的话往西边走不行吗?沙岚旅团的巢穴就是在东边吧。虽然有句俗语说『蝎子往往就躲在脚下的沙里』……」
「盗贼的里固欠缺持久力,比较不利于在沙质沙漠展开追踪。西边虽然也有沙质沙漠,但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抵达入口。至于东边的黄沙漠就近多了。」
「是吗……黄沙漠啊……」
拉比莎脸上流露出非常不安的表情。这也难怪,毕竟黄沙漠是在迦帛尔圈内恶名昭彰、据说连商队都会避开的严酷大地。相较于拉比莎的不安,杰泽特却充满自信。
「我是东边出身的人,在东边带路会比没去过几次的西边确实好几倍。」
「……这样啊……」
拉比莎足足犹豫了五分钟以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就这么办。然后我想顺便再拜托你一件事。」
拉比莎虽然戚到些微胆怯,仍然鼓起勇气说了:
「教我用刀。」
「……不行。」
杰泽特垂下睫毛,迅速回答。拉比莎的刀如今顺理成章似地挂在杰泽特腰上。
「为什么?我是安逸惯了的呆子对吧?既然这样,你就教我战斗的方法。」
「你保持这样就好,靠精灵的力量防身就够了。」
「这样哪够!我绝对饶不了沙岚旅团!」
火堆瞬间猛然窜升,但立刻就陷入沉默。
「……先睡一下吧,天就要亮了。」
杰泽特说完后便回到原本的位置,裹了毛毯就背对拉比莎躺下了。拉比莎也只好钻进毛毯。两人夹着火堆,背对彼此。
枯枝劈啪燃烧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不久也逐渐减弱。杰泽特发觉火堆对面传来隐约的呜咽。
就算咬紧毛毯或沙也压抑不住,宛如泡沫的叹息度过沙漠寂静的夜晚。
杰泽特听着叹息,目不转睛地看着泛鱼肚白的天空。
裹在毛毯中的他浑身发抖。尤其是手,像麻痹了似地颤抖、不听使唤。网膜一而再、再而三重现着先前挥刀杀死的对手临死前的画面。
(……在迦帛尔娇生惯养大的人哪挥得了刀,只是在白费时间罢了。)
相对于重拾光明的天空,杰泽特微睁的眼里潜藏着深不可测的黑暗。
*
*
*
凄惨的一夜过去了——
迦帛尔的祥和像沙丘的沙一样崩解了。
医疗人员在留有战斗痕迹的街上来回奔走,一身白袍随之飘动。由于中央沙漠没有其他城镇像迦帛尔的医疗环境如此健全,所以其他城镇遭到盗贼袭击时,不时会发生这样的事态,但骚乱的程度还是比不上遭到直接攻击的这回。
「太可怕了,听说自卫团有一半的人牺牲了……」
「我记得他们到几年前都还很安分的……」
「作风会有这么大改变,就表示首领换人了。」
表情阴郁一反常态的居民在路上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像这样人心惶惶的异样光景,在地下圣园也一样。
在绿袍忙进忙出的圣园昏暗的一角,女子的哭声不曾停歇。
「冷静下来,艾雪。」
但园长试着安慰的声音也实在称不上是冷静。
「地图还留在房里,但使者其他的行李和里固都不见了。知道事态紧急的拉比莎和哈迪克或许已经先一步离开镇上了……一
园长低声说着,像讲给艾雪也像讲给自己听。这时别的园丁惊慌失措地冲进房里。
「园长,不得了了!把使者的事泄漏给盗贼的人现在人在医疗所……」
园长重重点头以后立刻动身。
「我也要去!」
见艾雪挥泪愤然起身,报告者显得有点惊慌。
「啊,那个,女性可能承受不了……」
听不下这句话,艾雪黑白分明的眼睛愤而转向对方。
「我不怕!跟哈迪克和拉比莎有关的事,我都要亲自见闻!」
「既、既然这样我就不阻止你了,不过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艾雪不把对方忧心的忠告当做一回事,和园长一同前往地面。
高声渲染昨夜惨事的人、泪流不止的人、不知所措的人……所有阴郁感情在迦帛尔的大街上爆发出来。两人行经其间,匆促地赶往医疗所。
不久,映入眼帘的门帘稍嫌粗暴地掀起,两人进入了拥挤的医疗所。穿着绿袍的男子看到园长,便指着楼梯说:「在最里面的房间。」
艾雪爬着楼梯,心揪在一起。拉比莎要是跟五年前的哈迪克一样被盗贼包围的话……哈迪克这次要是真的再也回不来的话……
过没多久,抵达门前的他们焦急地将门打开,踏进一步。昏暗房内的状况令两人哑然失声,不曾闻过的异臭扑鼻而来。
一名女子缩在房间角落,抱着婴儿边发抖边瞪着他们。
房间里还有中年园丁及医疗人员各一位。
园丁朝走进来的园长行注目礼,接着出声安抚女子:
「来,先冷静下来。没有人想加害于你,可以拜托你仔细说一下你跟盗贼提到使者时的情况吗?」
「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
女子呼吸异常急促,畏畏缩缩地怒目打量周围。
「那、那些人把刀、架在宝宝的脖子上!逼我、说、说出使者的事。」
女子说着说着,手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孩子。
「那真是可怕啊,真可怜……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呢?」
但女子只是张开又闭上干燥的双唇,不肯回答。
「拜托你,我担心拉比莎啊!」
感到焦躁而忍不住上前一步发言的艾雪这时猛然停顿下来。
或许是突然传来的女性细弱声音吓了她一跳,女子游栘不定的眼光怱然聚焦。从她双唇吐出话来:
「我说了特……特征。」
「什么特征?」
园丁始终耐着性子发问。
「使……使者的、特征。」
「这么说,也就是?」
「……是发色。罕见的、太阳色的头发……」
在场的人各怀心思,母亲哄儿子的软语流过空间。
「——噢,乖、乖,宝贝,别哭了。已经没事了。听到没?乖、乖……」
看着儿子脸庞洋溢慈爱的表情再度变化。她睁大了涣散的眼睛,嘴唇发抖,呼吸愈来愈急促——
「……啊,没错,我、我、说了、说了使者的事!啊,怎么办?我我、我出卖了使者吗?可可是,谁叫他们、他们拿刀架着我儿子!架着我儿子的脖子!」
母亲浑然无视于周围的情况,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儿子。
「谁叫刀就架着我儿子!园长,难道不是吗?谁叫我儿子、我、我儿子,我、我是不得已的!……乖、乖,我的乖宝宝,来睡觉觉喔……」
尽管母亲一头乱发、憔悴不堪,她依然露出充满慈爱的微笑亲吻孩子。她脸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干瘪的双唇吻向孩子的脖子……
对着已经干透发皱、变色发褐的孩子颈上的伤痕,母亲毫不迟疑地吻下去。
「够了……已经够了……!」
在园长背后发抖的艾雪小声含糊说道。
「带这个人到能够静一静的地方去……!」
想当然尔,不会有人对此反对。男子们举起僵硬的手,轻手轻脚扶起年轻的母亲。母亲发出微弱的声音唱着摇篮曲。
「……你回家去吧。」
经脸上血色尽失的园长这么一催促,艾雪点头出了房问。
「……去为孩子安排一个墓地。」
园长在背后不知道对谁轻声交代的声音,听起来宛如来自某个遥远的世界。
*
*
*
那天清晨,杰泽特体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清醒方式。
执意抓着睡魔尾巴赖床的他,被触感『黏滑粗糙』、难以形容的物体抚摸了脸颊。
「呜哇?」
他吓得跳了起来,只见雄里固就站在他身旁不断动口咀嚼,眼神仿佛说着「你终于起来啦」。
「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呜哇,好腥……」
「哈哈!谢谢你,马护。你终于起床啦!」
愉悦的声音对着拚命擦脸的杰泽特这么说道。他一脸怃然地看着出声的人。
「你是精灵使吧。指使里固可是犯规喔!」
「我没有指使它喔,马护很聪明,知道在沙漠赖床会要人命。来,吃了早餐就马上出发吧!」
拉比莎开朗一笑,拿着扁面包和金属容器定向杰泽特。她似乎趁杰泽特睡懒觉时换好了衣服,连早餐都弄好了。
「你有睡好吗?」
杰泽特看到拉比莎眼睛周围稍微发紫浮肿,不禁这么问道。拉比莎有些心虚地点头说:
「当然有,我昨天可是累坏了。」
两人简单吃过早餐后便匆匆忙忙上路,打算在